江江一点心机城府都没,世界敞亮,想都不想就告诉白棠原因:“同居啊。” “同居就能做固定搭档?”白棠一脸呆愣。 “我想想,”江江坐在桌前,手抵着往下垂的眼角,“好像还对身份号有要求,数字小的才可以选定搭档,我听北北说的。”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白教授,你想跟向先生做搭档吗?” 白棠不答反问:“五位数的身份号算小吗?” “北北就是五位数!”江江说。 白棠的唇角微微一弯,那就是可以。他高兴起来,眼角眉梢的清霜都没了,暖融融的,发着光。 江江挠了挠肉乎乎的下巴,托着腮一眼不眨地看着美人。 另一边,向东跟齐北去了村子后面的那片林子,他们途径挖坑埋尸体的村民们,在一个坟包前找到了老李。 坟包长了一些草,老李背对着他们蹲在那,手里拿着刀,一撮撮地割着。 向东不是耐心询问套话的性子,他让齐北去。 齐北去了,可他才开了个头,向东就暴躁地冲过来,把老李拎到一个土坑里,问他在老张家看到了什么。 “没,没看到什么。”老李磕磕巴巴。 “你是跑出来的,出来后就是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刚好被我和我同伴撞到了。”齐北冷冷拆穿他。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老李要往坑上爬,又被向东踢了进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坟包里是你老婆吧,你女儿还活着,以现在的死亡频率,你觉得她能活多久?”向东蹲在坑边,“想清楚再说。” 老李的身板剧烈颤抖起来,他蜷缩进坑里,哽咽了会就痛哭流涕:“我闺女没回来,不见了,回不来了。” “没见到尸体,就有一线生机,我劝你抓紧时间。”齐北说。 “老张,老张被附身了,那个‘他’盯着我看,一直盯着我,阿郎,阿郎可能有一点点像我,”老李哭着打了个冷颤,嘴里语无伦次。 齐北听明白了,他问道:“村里平时有说你和谁长得像吗?” “没,没有,没人说这个,大家都长得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脸黑黑的,没什么区别,谁也不会没事盯着谁看……”老李两眼迷茫。 “你们的肤色跟衣着都相近,分不太开,有部分的长相确实是一个类型。”齐北拿出手机对着老李拍照片,他的蠢同伴江江平时很喜欢看狗血小说,其中最经典的就是替身文——我这个角度是不是更像Ta了系列。 老李遭遇的情况也算是硬核替身。 所以齐北把老李的各个角度都拍了下来,他对向东说,“我们照着他的样子挨家挨户找找看。” “现在村里就没剩多少活口……”向东发现了什么,一把夺过齐北的手机,瞪着照片上的老李,那角度是他的脸朝左侧三十度左右,头微垂,手维持着擦脸的动作把脸上的肉往上推,眼角的皱纹被挤在一起,显得又重又多,看起来要老不少。 “这他妈的有点像……我操,哥们,你给我撑一下,我腿软。”向东猝不及防就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冲击太大。 齐北抽着嘴伸出一根食指,戳着他的后背:“老李这个角度像谁?” “反正不像你我。”向东挥开齐北的手,“妈得,老子后背都要被你戳出洞了。” 齐北走在向东身后,看他去哪。 向东去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埋尸体的地方,他问正在战战兢兢挖坑的两个村民:“村长没在?” “没有。”两个村民都摇头,“你找村长干什么?” 向东龇牙:“聊聊天。” 后面的齐北调出那张照片,沉吟道:“这角度的老李像村长?我看不出来。” “有三分像。”向东边走边说,“肉眼是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 “我不是人,我是天才。” 齐北:“……” 向东把林子里几个下葬地都跑了一遍,无一例外都是不知道,没看见。这不是好现象,按照规则的尿性,任务走到这,村长作为主Npc,怕是已经躲起来了。 他跟齐北去了村长家,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 向东踹墙砸桌子爆粗口,发泄完就继续找村长那狗批,他得快点了,白教授那样,挠他都没力气,撑不了多久。 齐北没再和向东一起,两人分头行动。 天太热了,向东的头皮冒火,他在村里打转,脸色很吓人,蹦蹦跳跳的土蛤蟆见到他都避开了。 路过荷花池的时候,向东抹脑门热汗的动作一顿。 老太太在那干嘛?还想要荷花? 想到荷花,向东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也就白教授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话都说不了的老人身上,为了自以为的关键性线索,又是床前伺候,又是顶着这么大太阳摘荷花,滚了一身泥。 老太太看见了向东,她想让他帮忙摘一朵荷花,要最大最好看的。 向东扫她的脚,没沾地,飘着的,他拒绝道:“我没时间。” 老太太灰白的眼珠没有转动,直直地瞪着向东。 换个人能当场吓尿,向东不会,早他妈习惯了,他也蹬过去,眼白几乎全被血丝占据:“我在找人。” 向东的眼前浮现出白棠站在床边,一遍遍问老太太认不认识阿郎的画面,他口腔里的舌尖一动:“老太,你知道阿郎吗?” 老太太还瞪着他。 向东嗤笑,所以说,白教授是傻逼,他二话不说就走。 “村长啊。” 背后响起一声苍老的呢喃,向东的身子猛地一僵,我才是傻逼?他飞快回头,返回老太太面前。 “老太,阿郎是村长对不对?” 向东克制着自己的呼吸,这老人没死的时候是迷糊的,什么都不能自理,死了能走能动,是不是也说明她清醒了?! 老太太的眼珠终于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干枯的手也跟着动,她指向了荷花池。 向东咬着后槽牙跳进去,快速摘了最大最好看的荷花给她。 “老太,我找阿郎有急事,你能不能快点告诉我,他究竟是不是村长?” “小名,”老太太捧着荷花,皱巴巴的脸上露出近似少女的神态,“他有个小名叫阿郎,还是我给他取的呢。” 老太太拉长了声音:“阿郎那孩子啊……” 没有下文了。 向东准备再问几句,一道身影徒然出现在他视野里,正在朝他狂奔而来。 是江江。 向东看到本该留下来照顾白棠的江江,他的太阳穴狠狠蹦跳了几下。 江江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白教授快不行了!” 向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他的伤口被踢了,不行了。”江江的嘴角有伤,背后的衣服被墙上的钉子刮掉了一块,他气喘吁吁地说了一件事,砍了手的几人都没止住血,他们来找白棠,想让白棠帮他们在向东面前说点话,叫对方给他们包一下伤口。 白棠昏昏沉沉,没给什么反应。 之后就乱了,那几人崩溃失控,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他们越慌就越疼,恶性循环。三角恋里的正牌女友休克了,小三偷偷用高跟鞋踩了几下她的伤口又哭又叫,一副白棠是杀人凶手的架势,男主角要找白棠的麻烦,江江哪能看热闹不管啊,他上去阻止,结果双拳难敌四手,让人钻了空子,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操他妈得!” 向东赶回去,一边进屋,一边揪着罪魁祸首的头发,将那家伙的脑袋重重往地上一磕,他把满脸血的人丢开,大步走到床前,弯腰去喊白棠。 没有回应。向东拍拍白棠青白的脸,挠他痒痒肉,还是没动静。 向东感受不到白棠的呼吸了。 江江缩在门外不敢进去,他很自责,要是自己再机灵点就好了。 屋里传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嘭”“哐”声响。 江江咽了咽唾沫,他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北北,你快点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向东的火气发不出去,堵住了,他大力摸了几下自己干燥的唇,眼睛盯着毫无生气的白棠。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向东按着白棠瘦巴巴的胸口,贴到他耳边:“糖水儿,你听好了,只要你这次能活下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追我。” 白棠的胸口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第194章 番外6 江江靠在门外打盹,手还在无意识地揪着自己浓黑的八字眉,向东喊他的时候,他猛一下跳起来,动作幅度比较大,头有点晕 向东叫我干什么,进去送白教授最后一程吗? 听他的声音不像是很悲痛的样子啊? 那是怎么了?难道……!白教授那口气又吊起来了? 很有可能! 江江激动地往屋里伸头,他只看见一个很宽很厚的肩背,视线被向东挡着了,不知道床上的白教授怎样了。 “找几根绳子给我。”向东扭头,脸上没泪,眼睛也不湿,只是血丝太多,看着让人害怕,他说完又改口,“长布条吧,宽一点。” 江江拍几下汗涔涔的脑门:“我马上去!”他在门边磨蹭,“向先生,白教授他……” “活了。”向东吐着气。 “真的啊?!”江江震惊又高兴,白教授那会已经不行了,现在竟然真的挺了过来,“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就找长布条。” 上哪找长布条啊?他才跑几步就停下来,回头问要多长的。 向东吼:“越长越好!” 江江“啊”了声,那找个床单不就行了。 床单,江江左看右看,只看到三角恋的男主角趴在不远处的地方,脸上都是血,小三举着两只断掉的手跪趴在他身边哭泣,也不知道把他往阴凉的地方拖,就让他在太阳下暴晒,至于正牌女友…… 江江在院子角落的大缸旁看到了那个女孩,她躺在一大片血迹里,眼睛是睁着的,瞳孔散开了。 “爱情啊……”江江发出了来自母胎solo的叹息,有疑惑也有唏嘘,就是不羡慕,爱情不是必需品,亲情友情也挺香,当然,爱情至上的也没错,各有各的观点和选择,他瞥到从院子门口进来的身影,连忙跑过去,“北北!” 齐北脸上都是汗,前胸后背也湿了一大块,他的脸色很差,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不见村长的踪影,村民一问三不知。 “北北,我跟你说,白教授出事了……”江江叽里呱啦地讲着事情经过,讲得嗓子冒烟,头昏脑胀。 齐北问他还有没有水。 “我说半天,你就跟我来这么一句?”江江不满地瞪他。 “热啊。”齐北眨眼,汗从他细长且上扬的单眼皮上往下淌。 江江把背包拿下来,将舍不得喝的小半瓶水给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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