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本来不打算去凑热闹打扰老大一家的出行,毕竟人家老大跟自己的闺女以及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一起休假出去玩,他个大老粗凑什么热闹? 后来还是王晓侯在严凌的授意下以彪子也是老大的兄弟而且最适合保护严薇薇,并且他还是王晓侯远房表亲,所以也是一家人的理由成功说动。 一行人两辆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前往西岩寺,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通过游客大门穿越人群,然后爬上看似没有尽头的石头阶梯,而是通过盘山的公路驶入了一般人并不知道的后门。 悄悄从行李袋中探出了一片叶子的兰君还有些可惜,他以为能久违的看到行人如织的场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晓侯跟个导游似的向第一次走这条路的彪子介绍道,“这条路最开始是给山上寺庙里的和尚们下山采买用的,后来打通了山道铺设道路,和尚们也从传统的步行到如今的开着小卡车下山。” 兰君悄悄的竖起耳朵偷听从对讲机中传出的两人的谈话,就听见王晓侯继续神神秘秘地说道:“要知道像是寺院这种地方自古就受到达官贵人们的喜爱,这些人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上来拜一拜。正常情况下,普通人要从山下的第一个台阶一步一步向上攀爬才能体现自己的诚心,即使是大户人家也会让佣人抬着轿子花费大量时间才能上去,哪怕是现在也有轿夫。” 彪子台上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总觉得有些不太明白:“不是,这后山的路上去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没有人走呢?” 他们开了一路,除了时不时窜出的小动物以外便没有再看到其他的活物,仿佛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条道路的存在。 “可是不对呀!”他动用起自己并不太灵光的脑袋,好半天终于发现了问题,“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还有好几辆车一直跟着咱们吗?什么时候一辆都不见了?” 开着车的魏棠视线扫过镜子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镜片后方从始至终都默默地将视线落在王晓侯的身上,宠溺地看着他耍宝。 王晓侯一巴掌拍在了彪子的肩膀上,在对方惊得嗷呜叫出来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行啊彪子哥,这么大的盲点都被你发现了!这就是我想要说的,关于西岩寺流传一件的怪谈……” 另一辆车里,除了正在开车的严凌以外,严薇薇和兰君都好奇的侧耳倾听。 “几个世纪以来,民间一直流传着后山有这样一条上山的捷径的说法,来自探寻的人也比比皆是,然而——”王晓侯突然压低了声音,故意营造出了一种阴森森的氛围,“然而迄今为止,真正找到这条路的人少之又少,以至于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觉得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一条路。” 彪子一个彪形大汉这时候的吞咽声在对讲机里都十分的明显,他咕哝:“骗人的吧?我们现在不就在这路上吗?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他越说声音越小,好似无法说服自己而开始左右动摇。 王晓侯一脸“这你不懂了吧”的表情,咂舌道:“当然玄乎!不然你以为刚才一直在我们身后的车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就算他们再如何紧跟着我们的车也一定会跟丢。” “知道是为什么吗?”他成功的吸引起了各位听众的注意,“当然是因为只有受到邀请的有缘人才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而咱们的老大就是这样的一位天选之子!”
第118章 贫民窟里的老和尚(回忆) 严凌平常没少被王晓侯如此调侃,原本没有多大反应,但眼下顶着一人一妖如此炽烈的眼神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略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其中也有示意王晓侯收敛一点的意思。 奈何此时王晓侯对于身处另外一辆车上的老大并不畏惧,再加上他已经high了这么久也不见魏棠出手教育自己,所以大着胆子继续诉说自家老大的光辉事迹:“你应该不知道,那是发生在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兰君一听事关严凌年少时期,立刻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想要了解更多。 “那个时候我们三个还在孤儿院日子过得比较苦,所以有的时候老大就会偷偷带我和小糖糖一起溜出去用攒下来的钱卖卖冰棍和汽水,然后用赚到的钱买些小玩意儿。” 回忆起过去,王晓侯嘴角扬起的笑容变得柔和:“有一次生意不好,硬是到了天黑才把东西给卖完。我们为了在孤儿院点名之前及时回去抄了近路,那个片区本身就鱼龙混杂,再加上天黑又是小巷子,遇到各式各样的情况都不会让人惊讶。” “在那个贫民窟里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假装看不见以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他道,“老大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教育还十分弱小的我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和魏棠不会变成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像是想到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王晓侯笑了一声,引得魏棠频频把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老大是这么教我们的,平时也作风冷硬的以身作则。可事实上他的心比谁都要软,他知道一时的头脑发热冲出去可能不仅无法救人,还会把我们几个也搭进去,可同样他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地痞流氓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爷。” 随着王晓侯的娓娓道来,兰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在黑暗的笼罩下,自己还是个小萝卜头的严凌在破败灰暗的小巷子里牵着另外两个小豆丁压低身形在杂物和垃圾堆中悄然向前。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污言秽语的叫骂声和与这样环境格格不入的和蔼的劝诫声。小萝卜头严凌立刻警觉地停下脚步,护住身后的两个小家伙。 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有年代感并且已经布满铁锈的路灯,裸I露在外的黑色电线早已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玻璃壁上满是污渍的灯泡似乎快要燃烬了寿命,向下投出的灯光昏黄的同时还不时的闪烁几下,只能模模糊糊照亮一小片地方。 阴暗敝塞的小巷子里并没有因为这点光源而变得温馨,反而好似象征着某种罪恶在这里不断滋生。小严凌悄悄地从弥漫着古怪味道的杂物堆中探出了脑袋,同时还不忘和魏棠一起按着有些不安分的王晓侯。 墙根处七八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青年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子包围在其中,那老爷子的反应并不像寻常人被堵劫时该有的,又或者说这样的一个人和整个颓废糜烂的大环境都格格不入。 老爷子穿着简朴却带着一股出尘的气息,他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面对挥舞着武器的小混混时眼中并无惊慌,甚至嘴角出还带着一抹和善的微笑。原本让人觉得窒息的昏黄灯光自他光洁的头上撒落,莫名的让人在心底里生出一股敬仰之情。 然而对于不学无术的混混们而言,这种不是正常人的反应更像是一种挑衅。其中一人挥舞起自己手中的狼牙棒,那棒子的钉子上似乎还勾连着暗红色的血迹和不明组织物。 那人耀武扬威般地将狼牙棒在老爷子的面前晃悠,嘴里也不干不净:“TAMADE,不就是个老秃驴在这装什么神仙!我告诉你,你们那什么狗屁的慈悲心肠在爷爷我的地界上行不通!实相的话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给我掏出来。” 老人道了声法号,表示自己两袖清风是个出家之人,身上自是没有那些黄白之物。 慢悠悠文绉绉的话语听得混混们一个头两个大,领头的黄毛不耐烦地一脚踹到了旁边的废铁板上。铁板撞到墙上在巷子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引起了不知藏匿在哪儿处的夜枭发出诡异的咕咕声。 混混们感觉有些慎得慌,几个比较迷信的差点直接撂挑子屁滚尿流。可是又想到北派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叫作严任的金发碧眼的洋鬼子,那家伙自从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就事儿多得不行,这不给干那不给干的,整得原本在这片地头上混的人都要变成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了! 要说以前南派王啸川统治这个片区的时候这里是恶人的天堂,那么如今易主后虽然对普通人而言治安环境好了不少,可是这对于从记事起就靠坑蒙拐骗打家劫舍混口饭吃的人还得了?! 由奢入俭难,早就尝到不劳而获快乐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洗心革面?他们最近明面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手头紧得很,不干一票都不能舒舒服服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水准急剧下降,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在这个老秃驴身上刮下一层皮! “别在这里扯那些有的没的!”拿着小刀的混混上前用刀刃抵在老爷子的脸上上下来回滑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秃驴有钱的很!三天两头把没人要的小要饭的捡回去养着,要我说与其给那些只知道吃喝拉撒哇哇大哭的小兔崽子们浪费粮食,还不如把那些钱上供给爷爷我们。” 老和尚敛眉,但不知为何明明他身后离着墙面还有一定的空间,他却并没有后退躲避刀刃。 他无喜无悲的开口,大意为他是自小被西岩寺的住持捡回去抚养的孤儿,类似爷爷一样存在的住持早已圆寂,希望在场的各位施主口下留德。
第119章 祥瑞之云非烟 小严凌并住呼吸,护着王晓侯和魏棠一步步向前,眼睛紧紧地盯在那一群人身上,防止有异动。 在这里泛滥的同情心可不是什么值得赞誉的美德,谁知道看似弱小的一方是否背地里干了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谁知会不会因为一时的出头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类似于仙人跳一样的骗局在这里比比皆是,农夫与蛇的故事更是时常上演,哪怕平民窟在新的北派老大严任的整治下比起以前好了太多,连他们这样的小孩子如今都敢在白天沿街叫卖,但也无法从根源上扭转折这地方的劣根性。 确认三人已经走到了那群混混的可视范围之外,严凌准备一鼓作气带着两个小豆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虽然孤儿院对他们这种偷偷溜出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严凌等人不服管教的劲头也没人能管住他们。可是若在点名时仍然不出现,孤儿院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惩罚他们三个。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破了僵局。 骂骂咧咧动手动脚的混混们傻眼了,这大晚上的突然出现婴儿的哭声,胆子小的差点给吓尿。 一直平静无波的老和尚面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身体也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虽然他掩饰的还算好,但不乏混混中也有头脑清明的。紫毛混混很快就反应过来,手飞快伸向老和尚的身后,大声叫嚷:“这个老秃驴身后背着个孩子!快把孩子抢过来,我看他还敢不敢在继续这儿胡言乱语!”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群人轰然而上,扯衣袍的扯衣袍,扯裤脚的扯裤脚,连那一把带着白须的胡子都被人拽住。要不是因为老和尚一根头发都没有,估计还会有人薅他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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