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年额头上贴着退烧贴,双眼烧得通红看他。片刻后,左年笑得一如既往:“年年发烧了,今天就提前回来了。” 段百岁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这时,和他一起回来的朋友走了过来,局促又不安同他打招呼:“那啥,嫂子,好,好久不见。” 左年朝他挥挥手:“你好。” “嫂子,我才回国,没来得及倒时差,脑子不清醒,有,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啊。”男人结巴道歉,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 左年扯了扯嘴角:“没有呀,你怎么这么说?”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我刚刚在找白雪,它跑得太快了,我没抓住它,好像还崴了脚,它真是不听话,我再上楼看看。” 段百岁想过去扶他,却被他阻止道:“哥哥,你朋友来了,年年可以自己上去,没关系的。” 段百岁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左年或许并没有听到那些话。否则该哭鼻子了。他现在这种表现,是很正常,很平静的…… 待到人走远,周绪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说:“我他妈这张臭嘴!你说,嫂子不会都听到了吧?” 段百岁看着空旷的楼梯,道:“应该没有。” 应该没有,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是,哥,人发烧呢,你不去看看?”周绪推了推他。 段百岁如梦初醒,这才大步往楼上去。 路过宝宝屋时,他推门看了看,白雪趴在猫爬架上,正在舔毛,左年没在里面。 他又去开卧室门,左年正蜷在床上,被单蒙着脑袋。 段百岁坐到床边,隔着被单拍了拍他的背,问:“什么时候发的烧?” 左年没回答。 段百岁想拉下他的被子,却被他死死拽住,左年的声音有些闷,鼻音很重:“哥哥,年年吃药了,很困,能不能让年年睡会儿?” “那你也不能蒙头睡,闷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年年即便是笨蛋,也是知道该怎么呼吸的。” 段百岁松开了手,说:“那你先休息,吃饭我给你送上来。” “嗯。” 下了楼,周绪正在抽烟。他看了眼楼上,问:“没事吧?” 段百岁:“他才吃了药,困了,想睡会儿。” 刘妈切了水果送出来,段百岁问:“左年是什么时候发烧的?” 刘妈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左先生中午就回来了,自己买了药和退烧贴,吃了就上楼了。” 段百岁松了口气,吃了药就好。 晚餐刘妈炖了山药排骨汤,她说这是左年特意吩咐她去买的,炖来给段百岁养胃祛寒。 周绪道:“说真的,你老婆是真爱你啊,就你那平时冷若冰霜,又爱摆臭脸的德行,还出国走了七八年,换谁都把你忘了,也就他,从没变过,一直等你,多痴情啊。” 段百岁有些得意:“很羡慕吗?” 周绪“切”了一声:“我羡慕什么?我也不差,搞不好我初恋也念着我呢。” “这话你自己信吗?”段百岁不咸不淡道。 周绪:“得,你快给你老婆送饭去吧,咱俩聊不下去了。” 段百岁没再搭理他,端着碗上楼去找左年。 屋内没开灯,只有卧房门打开后,廊道的灯光泄了进来。 段百岁把小瓷碗放在床头,左年还在睡。这会儿没用被子蒙着头,把脸露了出来。 退烧贴已经摘掉了,段百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受不太准确,他又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左年。 好像已经退烧了,额头没那么烫,只是出了一身的汗,鬓角和脖子,都黏黏糊糊的,脸也因为发烧的缘故,变得红扑扑的。段百岁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又亲了亲他的脸。 左年终于醒了过来。眼尾发红,带着泪渍,很惹人怜。 “起来吃饭。”段百岁伸手抱他。 左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看了许久,才端正坐好,乖乖喝汤。后脑勺的头发因为睡太久,翻翘了几缕,更增添了他的呆萌。 “哥哥,不吃吗?”左年哑声问。 “等你吃完,我就下去吃。”段百岁替他理了理头发。 可是左年的头发有它自己的想法,怎么也按不下去,段百岁觉得好玩,一直搓磨着他那两绺呆毛。 左年放下碗,温热的掌心贴着段百岁的肚子,说:“哥哥,胃痛,去吃饭吧。年年让刘妈妈炖了汤,要趁热喝,年年没关系的,已经好很多了。” 这个时候,左年都还只替他着想。段百岁心里升起了更多怜爱,他问:“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左年垂着眼帘:“只是感冒,哥哥,很忙。” “感冒也可以告诉我。以后不用给罗助理打电话,可以直接打给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段百岁作势要低头亲他。 左年偏头躲过,瓮声道:“会传染,不亲……” 段百岁笑了下,最后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和发顶。 看着他把汤喝完,想着人周绪还在楼下等着,段百岁又安抚了左年几句,这才起身下楼。 周绪还没开吃,正在玩手机。 瞧见段百岁下来,问:“嫂子好点了没?” 段百岁:“退烧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明天还不舒服的话,我让陆医生来一趟。” 周绪“嗬”了一声,用肩膀撞了撞段百岁,道:“你其实,还是挺喜欢他的吧?瞧你这样儿,跟初中那是两摸两样啊。” 段百岁为自己盛了一碗汤,而后看着周绪大方承认:“对,我喜欢他。” 晚餐过后,段百岁让刘妈给周绪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周绪才回来,今晚实在没精力出去嗨,早早就困了,打着呵欠回房休息。 段百岁安顿好周绪,迫不及待上了楼。 左年这回是醒着的,看样子是才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有点湿,睡衣也重新换了一套,粉蓝色更加衬他白。 段百岁坐在他身边,摸摸他的脸,关切道:“还在生病,怎么能洗澡?” 左年低着脑袋:“年年,臭,要洗。” “是吗?我闻闻。”段百岁凑上去,用鼻尖嗅着左年的头发,又趁机亲了下他的脖子,评价道:“不臭,香的。” 左年觉得痒,缩着躲开他:“因为,洗了,才不臭。” 大抵是因为生病,他说话比平时更加温吞,整个人也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段百岁心疼他,说:“我去洗澡,今晚我们早点睡。” 在段百岁看来,两人每晚抱在一起睡,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可等他洗完澡出来,左年却没有挪动位置,他抱着他的布娃娃,侧身躺着,眼睛又快闭上了。 段百岁笑问:“今晚不和我睡吗?” 左年没睁眼:“嗯,年年,自己睡。” 段百岁笑僵在了脸上,欺身压过去:“怎么了?” 左年把脸往被窝里藏了藏,说:“感冒,会传染。” 又来了,下午也是这个理由不让他亲,左年像是在抗拒他的靠近。 段百岁想到了白天的事,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左年反问:“听到什么?没有啦,年年好困哦,哥哥不是说早点睡吗?” 似乎又没有问题。段百岁一时有点看不透他。 不想继续僵持,段百岁熄灯回了自己的位置。他这才发现,这张床真的很大。两人各自睡,他都碰不到左年的手臂。 段百岁有点不习惯。他望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实在是无法入睡,他趁黑摸了过去。这次是他钻进了左年的被窝,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道:“传染就传染吧,一个小感冒而已。” 第二日段百岁醒时,左年已经起床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在他怀里同他缠绵,而是利落穿好衣服,跟他道早安。 段百岁有些懵。 左年今天继续休假,没有去店里的打算。他送着段百岁出门,还是像往常一样替他系领带,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周绪在一旁起哄:“哟,秀恩爱啊?” 左年笑笑不接话。 只有段百岁知道,左年从昨天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 早上开完早会出来,段言问段百岁:“小绪是不是在你那?” 段百岁点头:“是的,不过一大早他就搬去酒店了,说是他母亲昨晚给他打钱了。” “嘿,他这小子,给他爸急坏了,这个年纪还搞离家出走,真是像没长大。你周叔叔说他十有八九会来找你,还真是。”段言无奈笑笑,“他最近在A市,你就多照应着他一点,有空也劝劝他,别总和他爸过不去,他爸昨天血压都飙到一百八了,说早晚被他气死。” 段百岁点头应:“好。” 下午段百岁正在看企划案,家里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段百岁眼皮突突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通后,刘妈焦急的声音传来:“小少爷,不好了,左先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在哭,哭得好大声,我敲门他也不开,很像很难受,还一直叫你名字。” 段百岁猛然站起身,问:“他今天……感冒有好点吗?” “我看他上午都挺正常的,就是脸很红,我问他是不是在发烧,他说没有,吃过午饭他就回房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哭。” 段百岁隐隐猜测,左年或许是发情期到了。 他赶紧让罗寅备车,匆匆往家里赶。 如他所料,他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甜腻的求欢信息素。 段百岁问刘妈:“有备用钥匙吗?” “刚刚找到,在这。”刘妈把钥匙递给他,又问:“需要叫陆医生来一趟吗?” 段百岁果断拒绝:“不用。” 他用备用钥匙打开门,青提软糖的香味扑面而来,作为Alpha的他,很快就被调动起了高涨的情绪。他感觉得出来,他和左年的契合度变高了。 卧室的大床上没有人,有细碎的哭声从浴室传来。 段百岁放轻脚步走过去,浴室门未关严实,留着一丝缝隙。 段百岁能清晰看到,左年躺在浴缸里,浑身泛着粉,被发情期带来的躁动折磨得痛哭流涕。 他手里拿着之前买的小玩具,不知道该往哪里用,小粉棒在他手里震动,他磨着腿,哭唧唧道:“怎么捅嘛,到底怎么捅嘛?呜呜呜……” 他明明是知道自己发情期要来的,可他一点也没有向段百岁透露,他宁愿借助这些小玩具,也不肯给他打电话。 段百岁有点生气,握在门把上的手越收越紧,最后怒急反笑。 他试着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左年果然被勾引了出来。 Omega 抖着腿,拉开了浴室门,一头栽进了他怀里,浑身发抖,好不可怜。 生理上的折磨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踮着脚,把鼻子努力往段百岁脖子上凑,却被后者掐住了下颌不准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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