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外。”双手背负在身后,一片竹叶轻轻落在了虞听晚的肩膀上。 “甭管是意外还是怎么的,结婚了就是结婚了,这消息要是放出去,那可是震惊星际的大新闻!”哗的一声展开了扇子,陆西晨叹道,“来之前我也只是听说了这个小道消息,没想到你这棵大铁树居然也开花了。” “陆西晨。” “咋啦?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待会儿是不是要自罚三杯啊?” “再多说两个字,信不信我拔了你的孔雀羽毛?”、 “……”联想到过去不好的记忆,陆西晨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嗡声道,“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手指拈起落在肩膀上的竹叶,虞听晚说道:“待会儿和我去见他,不要乱说话。” 脸上一愣,陆西晨放下了捂着嘴巴的双手:“虞听晚,你来真的吗?” 陆西晨是在五百多年前认识的虞听晚,那时候的虞听晚已经足足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千五百年。 顶级alpha活到一千岁已经是极限,即使是虞听晚也不例外。 只不过因为虞听晚的伴生兽是白凤凰,当寿命到达极限的时候可以通过涅槃获得新生。 但不是每一次涅槃都能成功,万一失败了,便是永远的消亡。 而即使涅槃成功了,获得新生后的alpha也会把过去一千年的所有人和事,彻彻底底的忘记。 是彻底忘记了过去,还是涅槃后成了另一个人? 陆西晨不清楚,这件事只有虞听晚自己心里明白。 距离虞听晚的下一次涅槃,如果陆西晨没有推算失误的话,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指尖摩挲着一片淡绿色的竹叶,虞听晚摇了摇头:“易感期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虽然当时没有标记他,但也情绪失控碰了他,为了防止后面的易感期失控,我用了一些条件让他答应和我结婚。” 短短的几句话里藏着的信息含量太多,虞听晚说的每一个字陆西晨都能听懂,,每一个字都让陆西晨震惊不已。 寡了快两千年的虞听晚居然也有易感期失控的一天? “该不会是那些不死心的家伙,故意给你安排的omega吧?”陆西晨忍不住问。 类似的事情过去也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即便是易感期的时候,虞听晚也能稳定心神,冷酷地把那些漂亮的omega扔出去。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在易感期过去以后,某个有着“大魔王”称号的alpha,亲自去了一趟把omega送到他身边的某星球上,把人家的宫殿烧了个精光。 哦,不止。 还把人的头发给烧干净了。 “不是。”停顿了片刻,虞听晚又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但他确实不是,所有的一切仅仅是个巧合。” 易感期的alpha并不是最为脆弱的时候,恰恰相反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为了避免伤害到其他人,虞听晚故意选在了一个偏僻的荒野星球上,更在山洞的附近设下了重重防护。 他确信即使是ss级的omega也没办法突破他的阻拦,可当时连信息素和精神力都不会控制,坚信自己是劣质omega的白雪莱,却偏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时至今日,虞听晚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当时发生过的事情,每一幕每一刻,虞听晚都记得清清楚楚。 易感期仅存的一丝理智,在看到红发omega的时候被焚烧殆尽。 将指间的竹叶轻轻一扬,虞听晚望着被风吹走的落叶:“无论我和他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他现在是我的伴侣,也是我唯一的omega。” 陆西晨故意打趣:“知道了,待会儿看到了就喊嫂子,嫂子的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啊。” 虞听晚面色不变:“白雪莱。” 陆西晨发誓,他是故意说“嫂子”两个字的,可虞听晚这反应完全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既然是带了交易性质的婚姻,虞听晚不是应该阻止他喊那个omega嫂子吗? 怎么完全不带反驳的? 就这么默认了啊? 陆西晨笑着说:“走走走,别让嫂子久等了。” 他现在对那名叫白雪莱的omega,充满了好奇。 “嗯。”眼角余光又带着几分叮嘱意味地瞥了眼好友,虞听晚说道,“他年纪小,性格单纯,你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 说完,虞听晚大步走在了前面。 “不会真的铁树开花了吧?”陆西晨惊奇地啧了一声,连忙跟上。 年纪小,性格单纯的白雪莱,用冷淡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在过去带给他无数痛苦的所谓父母。 “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的脸比国王陛下的脸还要大?” 以往只要白雪莱敢顶嘴,招来的必定是父母的毒打。 久而久之,他学会在父母面前扮演听话温顺,又逆来顺受的角色。 可他再也不是从前无力自保,只能逆来顺受的小孩。 尽管已经断绝了关系,仍然活在过去的白父白母依旧固执地认定,白雪莱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更加难以忍受从前被自己随意揉捏的孩子,突然站在自己面前说出带有攻击性的话语。 白母骂骂咧咧地指责白雪莱大逆不孝,白父气得直接朝白雪莱的方向走过去。 白永健在旁劝阻,但并没有多少效果。 看着朝自己大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卷起袖子的白父,白雪莱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已经断绝关系了,已经断绝关系了……” 胸口因为逐渐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白雪莱看向父亲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坚定。 “爸——” 当白父走到了白雪莱的面前,高高抬起手的时候,白永健在后面焦急地大喊了一声。 白永健担心白雪莱被父亲打,白母扬起的嘴角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满足。 断绝关系了又怎么样? 嫁给了一个有钱的星际商人又怎么样? 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胆敢忤逆他们就得付出代价。 他们教育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 “砰——”的一声。 不是巴掌打在脸上的脆响,而是膝盖撞在了地上的声音。
第69章 嫂子好! 刚刚还凶神恶煞扬言要给白雪莱一巴掌,让白雪莱好好清醒清醒的白父,这会儿狼狈不堪地跪在了他儿子的面前。 身上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压制,白父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白雪莱抬头朝不远处的白母望了过去。 白母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突然跪在白雪莱面前的丈夫,在她固有的认知里,身为alpha的丈夫是这个家里说一不二,如同天一样的存在。 可现在被她捧到了天上的丈夫,却像一条丧气的野狗,狼狈不堪地跪在她最看不起的二儿子面前。 “你怎么敢对你爸爸这样!白雪莱,你怎么敢的!” 固有的认知被打破,白母像疯了一样冲着白雪莱大喊大叫。 “你们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和白家已经彻底断绝关系,这件事你们还公开刊登在报纸上了,不是吗?” 淡淡看了眼因为过分愤怒而面容扭曲的白母,白雪莱垂眸注视着曾经被他仰望过的白父。 在孩子的眼里,父母是一座永远都无法翻越的高山。 当白雪莱挣脱开亲情所裹挟的道德枷锁时,他发现当年在他眼里高大无比的父亲,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自傲冷漠,虚荣又弱小的低级alpha。 只需要稍微动用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的精神力。 刚刚还试图打他的白父,便毫无抵抗力地跪在了地上。 “白雪莱你这个扫把星,不孝的东西,怎么敢让你爸给你跪下!” 白母完全不听白雪莱的话,就像她从前也丝毫不在意白雪莱是怎么想的,她固执地朝白雪莱跑过去,手指直勾勾地指着白雪莱。 那只手的食指,曾经无数次往白雪莱的脑袋上戳。 就像刚刚试图打白雪莱的白父,已经跑到了白雪莱面前的白母,还没来得及用她尖锐的指甲去戳白雪莱,就和白父一样“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不但敢让他给我跪下,我还敢让你给我跪下。” 从来只有子女跪父母,哪有父母跪子女的? 可他们现在不是父子母子关系了啊。 “雪莱,你怎么能……”白永健惊得愣在了原地。 白雪莱打断了白永健后面想说的话:“他们还没告诉你,不久以前我和白家已经断绝关系了,他们不再是我的父母,我和白家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你也看到了,刚刚是他们率先污蔑我,还想动手,我不过是在正当防卫而已。” 多年积压的怨气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白雪莱冷冷盯着白父的脑袋。 白母恨他,白雪莱或多或少还能找到一些原因。 白母当年生他的时候难产受了不少的罪,再加上产后抑郁对刚刚出生的白雪莱十分厌恶,没多久就把白雪莱送回了乡下老家。 可白父呢? 无视,冷漠,纵容自己的妻子伤害无辜的孩子,和帮凶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一个合法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 “如果你们下一次还这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但其实白雪莱这一次也没想客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抬脚毫不客气地用力踹在了白父的肩膀上。 被顶级omega的精神力压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白父,像个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往后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满眼的惊恐。 没有再理会看呆了的白永健,白雪莱最后冷淡地看了眼仿佛灵魂出窍,完全愣住的白母,径直转身离开了。 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 直到已经离开刚刚碰到白永健他们的地方很远了,白雪莱才慢慢放缓了脚步。 从他运用精神力让白父跪在他面前开始,皮骨之下的心脏就“砰砰砰”跳个不停。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角向上扬起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弧度。 等不到来自白家人道歉? 没关系。 他不会再忍气吞声,也不会再逆来顺受。 如果再有一次,他会比今天出手更果断。 赤华和青墨一直远远地跟着,识趣地没有凑上来。 白雪莱又回到了湖边,他没有回湖心的凉亭,而是在湖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阳光下的湖面一片波光粼粼,凉爽的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心情慢慢平复,白雪莱伸手往口袋里摸。 只剩一颗糖了啊。 低头小心翼翼地剥开了糖纸,将最后一枚巧克力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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