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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叫替身?

时间:2024-05-17 16:00:32  状态:完结  作者:町右

  卧室的灯还是暗的,言欲或许睡着了,他推开门的时候轻声:“宝贝?”

  出其不意的称呼,激起了一阵精神力波动,像一阵鸡皮疙瘩,裴松凛这便确认言欲是醒着的。

  他笑着走到言欲朝向的床沿,慢慢蹲下,趴在他的身侧:“醒了为什么装睡?”

  言欲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跟前的人,嘴唇抿了一下:“去哪了?”

  “找老师了。”裴松凛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软软的,“问他要了点东西。”

  言欲听到他的解释,才稍微舒心一些,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要什么?”

  韦佛跟裴松凛七十年没见,还有什么东西能现在要的?

  他刚刚分神,就感觉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微微一凉。

  言欲低头,看到的是一枚血色流淌的戒指,带着星际独有冷金属质感的指环上扣着一颗异星宝石,其间溶了一滴裴松凛的血,红纱般在纯澈漂亮的宝石间飘落。

  “要,让你愿意嫁给我的宝石。”裴松凛的吻落在言欲无名指的指尖,顺着节骨一寸寸向下,温吞又轻慢地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

  “无论健康,贫富,疾病,灾殃……我裴松凛这一生只对言欲一个人忠诚。”他每一个字说得缓慢而笃定,仰头看着他时眼神里皆是情深意切的请求。

  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沿着每一寸骨骼蔓延,沁入心脾,却让裴松凛踏实至极。

  承诺本就应该如此疼痛与沉重。

  轻飘飘的字眼毫无意义。

  “你愿意嫁给我,与我厮守终生吗?”

  言欲怔怔地看着单膝跪在跟前的人,被他握着的指尖一寸寸收紧,那阵被七十年日月覆盖的怦然像在这一瞬复活,引得他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越是心动。

  越是想要摧毁。

  此刻的自己,陌生得连言欲都分不清了。

  裴松凛好耐心地单膝跪落在眼前,抬了抬指尖的指环:“愿意吗?”

  可是他的Alpha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言欲从床沿起身,不顾一切般坠入裴松凛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

  “嗯。”一声轻得像是气音,字尾无尽颤抖。

  他落入怀里的时候,裴松凛清楚地感觉到身躯内崩坏的东西一点点被重新填满,仿佛这漫长的七十年就这么充盈回笼,一丝一毫不泄出他的胸膛。

  痛成了悸动。

  他闭上眼,轻揉着言欲的后颈,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侧脸,与他十指交扣。

  “让你久等了。”

  这句话明明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的,结果却拖到了现在。

  裴松凛被他抱够了,才轻轻将人托抱下来,轻声:“你既然知道我醒了,为什么没问我去哪里?”

  言欲轻垂着眼,没有说话。

  “是还觉得我会对你有所保留吗?”裴松凛不甘愿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想使劲儿却发现自己胸口裂痛得厉害,只能慢慢忍下,“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七十年的误会就是因为两者没有敞开心扉,各自误会,他已经不想再这样了。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言欲的嗓音低低的,泣音浮上鼻腔,带着一阵恫痛。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宝物。

  唯一的Alpha。

  裴松凛感受着他沁湿衬衫的泪,低低地笑了,慢慢抬手拥住了他的背脊。

  “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这么高兴。”

  言欲慢慢抬手,扣住了裴松凛的终端,屈膝跪在他的腿侧。

  “好。”


第85章 085

  ◎更◎

  深夜, 言欲从噩梦中惊醒。

  他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漆黑的视野,随后才慢慢感受到压在自己跟前的手臂。

  这是裴松凛的手。

  他慢慢坐了起来,将床头淡橘色的暖灯打开, 随后看到的是Alpha背后的伤痕累累。

  ……都是昨天晚上他为了克制住自己的吞噬欲, 失控时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这些天,言欲对他的渴望已久越来越浓, 越来越重。

  他能感觉到裴松凛距离他越近,自己便越是不由自主地吞噬着Alpha的精神力。

  这么多天过去了, 裴松凛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变, 足以证明他的敏锐度已久远不如前。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是头失去镣链束缚的怪物, 再这样下去,他又会失去裴松凛。

  那七十年将不再是过去,而是未来,永远。

  手里的终端闪了闪,言欲回头, 看到的是上面的消息——

  【首都星召回韦佛。】

  裴松凛的终端在睡前被他扣下, 接收不到这样的消息。

  言欲调试过其中的程序,随后归还到Alpha的右手上。

  穿衣, 落地,他走到别墅的后花园,唤醒了折叠空间的鸮。

  “你准备就把他留在这里?”低淡的男音从大脑深处响起, 是沈曜, “他昨天跟你求婚, 今天被你抛弃, 醒来……大概会很生气的。”

  “我让刻奇留守在T11了。无论是新元帅继位, 还是旧元帅苏醒, 星际帝国都将迎来一场浩劫。”言欲垂眼, “我是疯子制造出来的孩子,你是被疯子囚禁不得往生的亡魂,我们应该是同一边的,对吗?”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舍己为民?”

  “我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言欲踏入鸮的门后,淡声开腔,“我已经失去他七十年,所以不会容许其他人再把他抢走。”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沈曜这次没再回答,而是销匿在精神域中。

  跃起,回落。

  言欲能感觉到空间撕裂时压在胸腔上的那阵极度的痛。

  而这一次,鸮却没有如愿落到他所想的目的地。

  ——“你终于回来了。”

  ——“2.0.”

  如鬼魅般的男音在无边的黑暗中回荡,像深渊里苏醒的恶鬼,握着地狱的火刀直指他的咽喉。

  2.0

  陌生又熟悉的编码,一瞬间从言欲脑海里穿刺而出,破碎的记忆碎片彻底从脑海深处翻涌而出,绞动他的识海。

  “不要想!你不是2.0,你是言欲!”

  沈曜的声音将他从混乱中带了回来,言欲咬破了舌尖,用血腥味和痛觉拴住了理智。

  等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倒在“鸮”里,而这辆向来听从他指令的任意门,第一次停落在陌生的地点。

  因为脱控而被碾压的关节尚未复位,鸮的舱门徐徐打开,排行规整的武装军队袭了进来。

  刺目的光落到轮廓上,言欲眯了下眼睛,随后一道温软的身影瞬间扑到他的身上。

  柔软中带着一阵馨香,飘柔的长发落到言语的轮廓之上。

  “小小,我的孩子。”带着哭腔的颤音落到耳边。

  言欲恍惚地抬起头,在看清女人容貌的那一刻,瞳孔颤了一下。

  梦从来都是模糊的,但是刻在潜意识里的面孔总会在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变得清晰起来。

  眼前这张脸,无疑就是之前梦里的女人。

  元帅夫人不顾身上雍容的衣裳是否落灰,轻轻抬手捧起他的脸。

  “真的是你,小小,我的孩子。”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落下,一颗又一颗的砸在言欲的手背上,带出凉凉冷冷的感觉。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元帅夫人颤抖着将双手贴落到言欲的眼睫之下,轻轻的沿着他的眼尾慢慢摸索,“真的是你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

  言欲只是轻垂着眼睛修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落下一片淡灰色,看着遥远又冷淡:“夫人,你在说什么?”

  艾瑞亚像是被他的话伤到了,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身后有侍卫上前想搀扶她,却被她抬手屏退。

  “没关系,先把小小带回去休息。”

  言欲看了一眼,帝国的侍卫已经守在这里,显然是知道“鸮”会落地于此。

  他敛下眼瞳里的暗色,拒绝了侍卫的搀扶走出星门。

  在跃迁时那阵被阴冷注视的感觉,在他踏入天坠之后如影随形。

  言欲回头:“夫人。”

  元帅夫人的眼瞳震了一下,随后仓皇地抹了一下眼泪:“我是你的母亲,艾瑞亚。”

  这样冷生的一句夫人,像一根尖针刺入她的心头。

  可是言欲还是喊不出那句母亲。

  “帝国掌权的不是泽灵吗?为何现在天坠上下的人任您调配?”

  “泽灵死了,”艾瑞亚回头,哀戚的脸上落下淡淡的冷意,“在菲利尔斯苏醒前,我也是天坠的主人。”

  言欲没有回答。

  他当过星际上将,所以对帝国几大军团的高级军官都有印象,几乎所有面孔都记录在终端里。

  所以他现在能确认,眼前环绕在天坠城内的侍卫,不是帝国的正规军。

  俞锦弦曾经说过,元帅夫人疯了。

  能拥兵自卫的人,哪里疯了。

  “你在生气吗?但是你听我解释……我和菲利尔斯三世是家族联姻,这场婚姻是政治交易,他不爱我,所以他没有想过要与我有一个孩子。”

  艾瑞亚紧握着他的手,一点点将这些年的屈辱和痛苦倾诉出来:“但是我知道政治联姻无非于此,我也没有更多的奢求和渴望,但是你的父亲正值壮年的时候,意外因为精神域病变而陷入了昏迷,帝国要求我拿出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对我进行了体外培育,生下了你。”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痛苦,可是她别无选择,这场婚姻的结局在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艾瑞亚慢慢握住他的手,眼神怜爱又温柔,像是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珍宝:“可是当年发生了意外,我没有办法面对失去你的事实,所以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这样的关怀,让言欲感觉到十分陌生,可是他偏偏又说不出抗拒的话来,只好仓促的躲开,女人想要摸上他侧脸的手。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某种近乡情切,但是他确实不习惯与除了裴松凛以外的人有过近的距离。

  “你在害怕我吗?”艾瑞亚小心翼翼地试探,“可是我是你的母亲啊。”

  “不是,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在外一个人,所以有一些不适应。”言欲看着她眼底的眼泪到底是心软了一瞬,“您确定我就是你的孩子吗?”

  “你小时候很不听话,家庭保姆的课,不愿意好好听,经常爬到住宅的置物管道上,有一次还差点失踪了,全首都星上下找了你好久。最后还是我将你从管道上抱回来的,为此还跟你生了好久的气,你都忘了吗?”

  言欲垂落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这是出现在他梦中的画面。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在我走丢之后,您为什么没有去找我呢?”

  “因为当时我手里没有权利,而那个培育院又将现在的泽灵送到我面前。”艾瑞亚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苦楚:“他们隐瞒我,欺骗我,说我的孩子死于叛乱之中。这些年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只能被迫的抚养现在的小元帅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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