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阮嘉豪将自己嘴里最后一点棒棒糖咬碎了,回应道,“离家出走了。” “……” 陡然吃了一个大瓜的阮巍彦陷入了沉默。 * 阮临楠这两天几乎是心急如焚,毕竟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元帅爷爷一点都不好碰瓷,如果皇家没有举办任何活动和晚宴,自己和爷爷接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几天他每天都去皇室和大家一起玩耍,上至宫廷的主人皇帝陛下,下到负责管理的阿姨,现在都对阮临楠熟悉得不得了。 只要看到阮临楠来了,就立刻给阮临楠端上好吃的零食,这么一段时间下去,阮临楠碰瓷爷爷的计划没有实现,但是体重一下子蹭地涨了五斤。 阮临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感觉明显鼓起来的肉,长叹了一口气。 最近也最近没有听到有关于皇家要继续举办晚宴的消息,难不成自己真的没办法把爷爷捡回家来吗? 阮临楠左右睡不着觉,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一个人承担实在是太过沉重,于是他决定找了人和自己分担一下。 而这个分担的人选。 阮临楠毫不犹豫地想到了沈清远。 沈清远的军校还没有正式开学,沈清远的晚上仍然住在阮家,在沈清远再一次和阮家人一起吃完晚饭,阮临楠就已经神秘兮兮地将阮临楠拉回了自己的卧室。 沈清远对阮临楠的操作见怪不怪,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因为这种事情脸红心跳,而现在的沈清远已经对阮临楠的操作见怪不怪,甚至还能够微微一笑,带上房门,然后对阮临楠开口温柔地询问:“楠楠,你又悄悄干什么坏事了?” 阮临楠对这样的反应极为不满,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惆怅的时刻,沈清远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于是阮临楠紧张了自己的脸颊,对沈清远开口说道:“远远,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安静地坐下来听我说!” 沈清远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地坐了下来,面带微笑。 这几天阮临楠白日里不是和自己的学校的同学一起玩耍,就是去皇室里蹭吃蹭喝,这几天可以说是养得白白嫩嫩,完全看不出到底哪里有烦心事的样子。 所以沈清远并不担心。 然后他就看到了阮临楠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眼睛开始左右乱飘,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阮临楠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远远,我有一个朋友……” 这句话唰地一下划过了沈清远的脑海,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上一次阮临楠和自己说“自己有一个朋友”的时候。 当时的阮临楠是怎么和自己说得来着? 说自己有个朋友,忽然发现了他的母亲是离家出走的,其实家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亲戚…… 后来他就发现了阮临楠的妈妈是离家出走的公爵的独生女…… 沈清远想到这里,浑身上下都好像过了电一样,就连他都忍不住一秒钟就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立刻坐直了身体,看向阮临楠:“楠楠请讲。” 阮临楠也十分配合地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朋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 自己的? 沈清远提起了精神。 “自己的爸爸……”阮临楠继续道,“其实也是离家出走……” “……”沈清远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的爸爸和爷爷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我,咳,我的朋友,打算让爸爸和爷爷重归于好,但是因为爷爷的身份比较特殊,我的朋友无论如何都没法见到他的面,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所以一直很苦恼。” 听了这个描述的沈清远此刻已经开始魂归天外了。 到底这个爷爷是什么身份,能够特殊到让现在的阮临楠都接触不到?现在的阮临楠出入皇家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巧,有了冯娜公爵和诺里奇大学的同学,帝国中的绝大部分贵族家庭也能够轻松接近…… 于是沈清远开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么,楠楠我想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这么特殊,能够让你的朋友完全接触不到呢?” 这样直白的提问让为林楠闭紧了嘴巴,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并且深沉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第一次直白的探寻无用,于是沈清远尝试换一个角度,尝试理解这位爷爷的身份:“那他没有办法接近的原因是什么呢?” 阮临楠长叹了一口气,背过手去,整个人惆怅地简直好像一个小老头:“因为戒备森严。” 戒备森严,什么地方能够比皇家的戒备更加森严…… 沈清远这般思考道,但是忽然有一个奇妙的想法窜进他的脑海,让沈清远瞬间精神一振,比皇家戒备更加森严的地方,莫不是…… 他用震惊的目光慢慢地移动到阮临楠的身上,并且再一次尝试探寻这个可能的真实性,并且在偌大的军部中找寻对方的真实身份:“……那爷爷?” 阮临楠扬起了自己的头:“特殊工种。” “……” 阮临楠犹嫌沈清远此刻死得不够明白,最后补充了一句:“位高权重。” 这几个形容词组合起来,沈清远已经面无表情,只想找一根绳子上吊冷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我喜欢你,我愿意以侯爵之子的身份供养你一辈子,请你和我交往吧!”布尼安手中握着玫瑰,一脸虔诚地跪在沈清远的面前,对对方热烈地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沈清远站在原地没说话,但是逐渐地他的申请被软化,最终握住了布尼安的手。 布尼安的脸颊上出现了狂喜的神情,立刻站起身来,和沈清远拥抱在一起,最终相拥着远去。 在最后的最后,布尼安在离开之前,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回了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沈清欢:“哦,至于婚约,我会告诉父亲取消的。” “你什么都不如他。” “没有他长得好看。” “没有他厉害。” 一无是处。 沈清欢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他努力挣脱,却一无所获,哪怕在这个时间,他都没有想过辱骂要抛弃自己的布尼安,反而将怒火涌向了距离自己不远的沈清远,但是攒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无是处。” “不如他。” “体质差的废物。” “这个家里以后还是要靠你的哥哥。” 这些话语很快从最开始的布尼安口中说出来,逐渐变成了无数个沈母,无数个沈父,正在对着他说话。 数不清楚得密密麻麻的嘴巴此刻都在沈清欢的眼前一张一合,每一句话都在唾弃他的无能。 恶毒的语言堆积了起来,最终变成了黑暗的泥沼,逐渐将他一点点吞没,让他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呼吸,最终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拔。 ——救、救命! 放开我! 沈清欢就从这样的噩梦里忽然惊醒而来,他猛然坐起,胸口此刻在剧烈的起伏,他甚至来不及去摸自己满是冷汗的额头,就看到一大滴的冷汗此刻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被褥上。 他还没有从那样的噩梦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传来的沈母的尖叫声。 ——沈母又开始发病了。 自从沈清远离开这个家之后,快三年了,几乎每一天沈清欢都是从这样的环境中度过,而且随着沈清远离开家庭的时间越来越长,沈母的精神病就发作得更加厉害。 如果说最开始只有两个小时在隔壁的房间哭闹,而现在这个时间就已经提升到了整整十个小时不止。 沈清欢站起身来,到客厅里想要给自己找到些食物吃,只是刚刚进入客厅,一阵凉意就涌上了脊背,此刻的房间里冷厨冷灶,就连自己家里的保鲜箱里都是空落落的一片。 ——这个房间里就连片叶子都没得吃。 沈清欢又走到了客厅里沙发边上,那里也是冷的,显然昨天沈父没有回来。 自从沈母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沈父最开始还能够顾忌着沈清欢侯爵未婚伴侣的身份,勉强照顾沈母,留在家里。 但是后面随着时间将沈母的病痛不断发酵,沈父便开始想办法不再回来,把一切安静又无声地交给沈清欢来处理。 而如果沈清欢有一声抱怨,沈父就会抬起他那因为喝酒而醉醺醺的厚重眼皮反问回来:“不然把你妈妈送进精神病院好了,让你的伴侣知道你的妈妈有精神问题。” 沈父冷笑一声:“你敢吗?”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沈父举起自己的酒杯,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水,“我已经不怕了,不知道你怕不怕。” 沈清欢当然怕。 他怕死了。 他怕死了以后还要过那样的生活,他绝对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沈家。 于是沈清欢放弃了在这里吃饭,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是决定先保养一下自己的皮肤。 他知道自己不好看,气色不能够再这样颓丧。 只是他刚刚坐在镜子前,就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沈母的再一次锐利的尖叫,沈清欢打了个哆嗦,刚刚拿起来的营养品就这样咣当一声摔了下去。 沈清欢俯身去捡,抬起头来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忽然发现自己看到的不是自己已经看过的甚至说看了二十几年的脸颊,而是此刻被关在隔壁的,此刻正在疯狂尖叫嘶吼,甚至于皮肉都已经开始发烂的沈母的脸颊。 这个发现让沈清欢的心忽然空了一下,他的手一滑,手中的营养品彻底摔在了地上,里面昂贵的营养液此刻正向外淌。 只是沈清欢已经无心去捡了。 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只是无论怎么扯,他看到的沈母的脸。 最后他猛然站起了身,尖叫了一声,然后便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都一口气掀了下去。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变成沈母的样子! 不可能的!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用力发泄自己此刻已经失控了的精神,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房间的地面已经一片狼藉。 沈清欢站在原地僵直不动了。 他的手臂此刻还在因为刚才的发疯而发麻,提醒他现在看到的都不是幻觉,而是刚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沈清欢想。 这样不行,这样不可以,这样下去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变成和沈母一样—— 只是想到了隔壁沈母的样子,沈清欢便觉得此刻浑身都因为难受而泛起了恶心。 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坐以待毙,他一定,一定要去做些什么才好。 * 虽然星奈公司的防火墙强度高于一般公司,但是在阮巍彦和他的同事的努力下,也仅仅只用了两三天的工夫就破解开了。 阮巍彦直捣黄龙,找到了星奈公司的账本,虽然阮巍彦并不会看账,但是他也能够很清楚地从账本上看出来,账目里面有大量的资金流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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