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阮临楠则是脸颊红红地伸出手:“那个洗两个,橙汁要切块,苹果要切成兔子形状的。” 害羞,但是不能影响吃! 沈清远的动作也十分准备和标准,阮临楠说什么,他就准确的从一旁的蔬果箱里拿什么,并且拿着手上既轻又薄的刀迅速的切成阮临楠想要的形状,然后一片一片的摆到盘子里。 阮临楠在一旁挑挑拣拣的吃着,吃到足有手臂宽的樱桃,眼睛一亮,瞬间感受到了分明的快乐,他高兴地手舞足蹈:“呜!这个好甜!远远快尝一口!” 他把东西毫不犹豫地送到了沈清远的嘴边,期待沈清远可以一同品尝樱桃的甜味。 沈清远也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颊偏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阿尔文和阮巍彦此刻正安静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沈清远默默地将自己的头正了回去,顺便伸出手接过了阮临楠递过来的樱桃。 阮巍彦收回目光,忍不住“嘶”了一声,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牙齿隐隐发酸。 面对此刻因为没有吃到对方亲手喂过来食物阮临楠立刻要生气起来,沈清远用自己熟练的操作先一步打断了阮临楠的施法:“楠楠。” “嗯?” 沈清远手脚利落地立刻洗了一大盘的樱桃,递给乱阮临楠:“樱桃很甜,不如给阿姨和外公端一盘尝尝吧?” 阮临楠向来是单线程运行的,立刻就把沈清远说的话听了进去,忘记了生气,并且迅速接过那一盘樱桃:“我知道了!” 阮临楠端过樱桃的盘子,迅速从厨房里溜了出去。 这时候的阮巍彦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弟弟的脑子……哎。” 一切尽在不言中。 “楠楠这样很好,很可爱。”而一旁的沈清远轻轻擦了一下自己手指,这样回复道。 阮巍彦于是抬起了头,看向了沈清远。 打量了两眼。 他就知道。 第二个像自己父亲一样傻乎乎的男人出现了。 只是刚刚想到这里,厨房外面就响起来阮临楠惊喜的声音:“啊,爸爸!你回来啦!” 阮巍彦想到自己还坐在外面的外公,以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 此刻眼皮剧烈地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要开始了
第52章 在阮临楠叫了爸爸之后,阮巍彦脸色剧烈一变,就迅速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而阿尔文管家也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阮巍彦的背后。 而沈清远…… 他在悄悄照镜子。 原本他今天来阮临楠家里,是秉着见家长的心态过来的,除了正式认识了阮临楠的外公以外,还再一次见到了阮临楠的母亲。 只是没想到阮临楠的父亲今天也突然回来了。 刚刚因为进入厨房而稍微放松一些心情此刻再一次提了起来,沈清远开始安静又迅速地检查起来了自己。 衣领,OK。 袖长,OK。 确定全身上下都整齐干净,OK。 抬起头,露出恰到好处且看起来稳重踏实的笑容。 好的,非常优秀。 可以见家长了。 沈清远终于放下了心,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厨房—— 记得在他们亲属打完招呼之后,自己一定要恰到好处地开口叫一声“伯父”,而且一定要配上十分谦逊的笑容和态度! 只是还没完全走出去,就被堆在厨房门口暗中观察的阮巍彦和阿尔文管理官卡在了门口。 沈清远沉默了片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选择也原地不动,和剩下的两个人一起悄悄地探出头去暗中观察。 三个脑袋叠在一起,好像奇怪的消消乐。 然后他就看到了外面奇怪的现场—— 印象中无比和善阮嘉致此刻看起来精神快要崩溃了,他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声音几乎颤抖的要失控了:“你、你也知道?!” 这句话给予了自从能够看到大家脑袋上的字就知道这些事情的阮临楠一记重击。 他是早早就知道了,但是却一直瞒着爸爸妈妈。 而且还背着秉承着健康饮食的爸爸偷偷吃了外公那么多蛋糕,一声不吭地胖了整整五斤。 沉甸甸的愧疚感和身上多出来的肉快要将阮临楠压垮了,单纯善良的阮临楠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深刻的羞惭和委屈,然后重重地垂下了自己的头。 阮父瞬间明白了刚才冯娜·凝所说的“这么多年”的含义,他喃喃自语:“竟然这么久吗?” 随后,脚步不稳地晃了晃。 阮临楠垂着自己的头,努力为自己挽尊:“其实……其实也没有很久啦,也就这……” 阮临楠掐了一下手指,非常详细的计算了一下:“也就这半年时间啦!” “半、半年?!”阮嘉致显然再一次受到了奇怪的刺激,摇摇欲坠的身体在摔倒和站起的中间努力的挣扎了片刻,最终坚强的阮嘉致决定勇敢地站起身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指向了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娜公爵身上:“就是他吗?为什么?” 沈清远站在后面,嘴里的一句“伯父”卡在他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他的目光先是扫了扫自己前面莫名神情紧张的阮巍彦和阿尔文,再看了看此刻神色过于坦然,甚至坦然到有点嚣张的冯娜先生。 ——还有以及几乎要崩溃,表情痛苦的阮嘉致,似乎已经被愧疚击倒了的冯娜·凝。 ……和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阮临楠。 他安静的凝视现在阮家的情况,总觉得…… 有一种……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感觉。 只是并不清楚这个剧本的沈清远完全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 沈清远认真地想了想。 这是在阮临楠家里,他一个外人…… 沈清远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 冯娜公爵早就被突如其来归来的阮嘉致弄得心烦。 他死死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多年之前夺走了自己女儿的男人,满眼都是挑剔。 长得也不算出众,身高也不算高。我的天,竟然还要带眼镜,眼神也很差,看起来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是哪里的猪,趁着自己不注意就拱了他们家精心养着的白玉白菜。 冯娜公爵看自己的女婿,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但是想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并且自己之前也答应了要对阮嘉致和气些。于是又把这些话咽了回去,只能任凭满肚子的怨气在自己的胸膛里流来流去,又听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说什么“就是他?!”。 怎么,我们可爱的凝凝有他这么尊贵的父亲,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于是冯娜公爵站起身来,终于压抑不住此刻自己内心的怒火,开口说道:“怎么?你有我这样的岳父,你不满意?!” 好像谁愿意做你的岳父一样! 哼! “……” “……” “……” 空气中再一次被寂静铺满,阮嘉致破碎的神情此刻僵硬在了脸上,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茫然的虚弱感,听到这句话,此刻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发出了“啊?”的疑惑声音。 * 下一秒所有的阮家人都好像约好了一样排排坐,在茶桌旁边坐成了一排。 气息严肃凝滞的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而混入其中的沈清远:“……” 他觉得如果评选他人生中最为尴尬的一天,大概今天毫无疑问能在其中评为榜首。 他忍不住在这肃穆的状态下开始悄悄往茶桌的一边移动,然后低声迅速地和阮临楠说:“我先去一下厨房……” 沈清远想到现在这个场面的严肃程度,觉得削苹果才是自己的归宿。 阮临楠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十分坚定:“不,就在这里!” 沈清远被憋得想死。 这可是我们家里非常重要的日子!远远一定要见证一下! 虽然这么坚定地想着,但是阮临楠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其实从各种角度而言,沈清远都没有见证的必要。 但是…… 阮临楠马上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远远是自己送到医院去救回来的嘛!那么四舍五入,远远的命就是他的,再四舍五入一下,那么远远也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沈清远被阮临楠摁住不能动,于是只能尴尬坐在原地,听着冯娜·凝分享那段峥嵘岁月的逃婚奋斗史。 “我本来就是父亲的女儿,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和父亲吵架,所以才离家出走,那个时候就遇到了你……” 这个故事越说,沈清远就越是觉得熟悉,大脑随着讲述的声音越飘越远,为什么,这个故事他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最终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阮临楠身上。 “……”这不就是当初阮临楠给自己讲的“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吗?! 居然是真的发生在阮临楠身上的故事?! 沈清远的眼睛瞪大,大为震惊。 此刻的主讲人冯娜·凝此刻的紧张和尴尬不比沈清远少,毕竟这么多年,自己的丈夫都觉得自己是个失去父亲的小可怜,而且对自己多加照顾。 如果自己的丈夫忽然知道自己骗了对方,会怎么想呢? 而且忽然有了这样的岳父,自己的丈夫会不会觉得有压力呢? 这些想法在冯娜·凝的大脑中转来转去,最终变成了沉重的压力压在了冯娜·凝的胸口上。 而阮临楠和阮巍彦也同样紧张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阮临楠:“呜呜,妈妈都要说实话了,自己的爸爸要不要说实话啊!” 阮巍彦:“自己的爸真的好惨……”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阮嘉致终于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沉默着不说话。 阮嘉致这副模样,让一旁的阮临楠心生怜惜,他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去拉了拉自己父亲的手:“爸……你不要太难过,多一个家人不好吗?” 冯娜公爵立刻悄悄瞪了阮临楠一眼。 什么叫不要太难过! 一旁平时也不太喜欢表露自己表情的阮巍彦此刻也主动伸出手来:“爸爸……没什么大事情,有个公爵外公也挺好的。就是……” 阮巍彦努力寻找这件事情里面的缺点。 “呃,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要多走一点亲戚。” 沈清远:“……” 好奇怪的安慰。 但是,现在暂时还不是这个家庭一员的沈清远,他还是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就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阮嘉致依然垂着自己的头,没说话,之后,大家就看着他,缓缓地,缓缓地,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来。 那张年过四十但是依然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是岳父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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