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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急救车上被推下来时，简繁看到有女孩子手中拿着手机正快速地说着什么话。 手机从他身上扫过时，他立刻侧了侧身子躲过了镜头。 将病人送进医院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记者挡在了简繁的面前 他扫了一眼简繁的胸牌，“简副主任，请问你们对这场手术有多大的把握？” “抱歉。”简繁伸手挡了挡镜头，快速走过“让一让。” 记者还是不放弃地追在简繁身后想要说些什么，简繁却加快了脚步跟在了担架车后。 等简繁从手术室走出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外面还守着不少的人。 简繁对着患者家属详细地讲着术后的注意事项后直接侧身大步离开，像是为了不被麻烦脚步有些匆匆。 之前因为被学生拍而上过热搜，那段时间到处而来的打扰关注对他来说简直烦不胜烦，后来学校明令禁止加上他换了房子才慢慢回到了原来的生活。 他绝不想好不容易恢复的平静生活被打破。 只是他已经尽可能的躲避了，等他换完衣服拿出手机时，看到王宇楠发了许多条消息。 其中是下午时直播截图，还有一个是微博热搜微博。 #南西医院的医生颜值太高了！# 简繁连点击去的心情都没有，甩了几个省略号过去。 一般做了大手术，简繁都要留院观察患者术后的情况。 简繁刚拿出手机，就看见王宇楠发的消息【我会帮你去看患者的情况，你现在先离开医院】 【？】 简繁还是去了病房一趟，结果刚走到走廊就被几个记者和扛着相机的人堵在了走廊。 “简主任，有人在网上举报，说你为了赚钱对患者说不开颅就不开颅，请问有没有这回事？” “简主任，作为医生如此儿戏地对待患者，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许多的家属和护士都纷纷看向这边，一时间各种的讨论声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有些医生就是没有医德，只想着赚钱。” “这医生这么年轻一看就不是个靠谱的。” “这种医生简直不是个人……” “记者的第一大职责是报道真实，记者的第二大职责是报道客观。”简繁站在原地，抬睫一双黑眸淡淡地注视这面前这人：“如果你们连这两点都做不到，说明你并不适合做记者。” 说完他扫了一眼两人的记者证，“你们的单位名字我已经记住了……” 女记者握了握手中的话筒，保持着脸上的冷静打断了简繁的话“这么说来，简主任是觉得没有这回事，是别人在故意诬陷你？” “抱歉，我并没有义务回答你不尊重事实刻意引导的问题。”他挑了挑眉“麻烦，让让？” 男人自始至终都冷静从容，那是岁月长久沉淀在身上的气度，绝非一朝一夕造就。 围堵的人群让了开来。 简繁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时，却没想到刚从医院大门向自己的车走去时，突然又涌出了好几个人。 “简主任，你面对网友们的质疑，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是拿患者的生命当做儿戏？” 简繁停下脚步正要回话，这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对不起，简主任需要休息。” 王宇楠始终都挡在镜头前没有给人拍到简繁的机会。 “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情，希望各位保持公正客观的态度。” 王宇楠背在身后的手一边比划着一边笑着对面前的记者们说道：“我相信各位记者朋友们的职业素养都是极高的，在事实没有调差清楚前绝对不会乱写乱报道的。” 有王宇楠挡着，简繁的车子终于开出了医院，回到小区地下室的时候简繁给王宇楠发了一条微信。 【谢了】 【不用谢，我主要是想试试当网络红人的感觉。】 【改天请你吃饭。】 【甚好，法餐还是意式？】 【南西食堂红烧肉炒蒜苗。】 【……】 没过一分钟又一条消息发来【你还好吗？】 【身正不怕影斜。】 【对，这件事肯定会很快解决的。】 【嗯】简繁刚准备收起手机，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顺手接通，一个熟悉到让他厌恶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我们谈谈？” 简繁直接挂电话，正要拉黑时又弹出了短信。 【不愧是简教授，在网上又火了。现在是不是又有许多男人来找你？】 【你怎么不回我？你是不是又把我拉黑了，简繁，我们的事情没有完。】 毫不犹豫地点了拉黑。 结果很快又有陌生的电话打入，这次简繁直接选择了关机。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莫名打扰，即便简繁涵养好，这会浑身上下也都被低气压包裹。 直到推开门，电视明亮的光线在整个客厅蔓延，原本应该冰冷寂寥的房间却充满了欢快的童音。 那一刻紧绷或许说周身的低气压都仿佛散了一些。 他打开灯径直走到了客厅。 随着开门的瞬间，小东西圆溜溜的脑袋早已经朝向简繁的方向， 直到他沉默地站在茶几边神情不明时，它竟然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将腕足从遥控器收回，开始朝简繁爬去。 看它仰着脑袋努力朝自己爬来的样子，简繁这一刻心里奇异地感觉到了一种近乎柔软的情绪。 就好像原本站在凉风中却突然有人跑来，送给了他一个棉花糖，又或者是烤红薯其它什么东西？ 总之它就像一股突然出现的暖流将简繁周身的冰冷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第一次尝试主动去触及这只朝他爬来的小东西。 它实在是太小了，简繁伸出食指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对于他的主动触碰，小东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地呆在了原地。 可惜，粘腻湿滑的手感还是让洁癖的简教授心头排斥不适，就在他下意识地就要收回手时一个冰凉的腕足将他要抽离的食指缠住了。 手指皮肤被吸盘吸附的瞬间，其它腕足也争先恐后地将简繁其它手指缠住。 看着它紧紧缠住自己的手，像是眷恋不舍，这一刻，简繁突然感受到了短视频里宠物在主人回到家时为什么会变现得那么开心，因为主人回来了就说明了它会被陪伴。 它们不能决定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只能被关在房间里眼巴巴地等待着漫长的一天，十多个小时里甚至几十个小时里，它们只能自己呆在狭小的地方，直到主人回来这样的日子才会有改变。 他垂着睫，任由那冰凉粘腻缠上自己的手。 找个时间把它送回大海吧。 自由自在不受方寸约束，那才是它本来应该待的地方。 随着更多的腕足扭曲蠕动，简繁感到了吸盘伸缩蠕动时带来的细微刺痛，不过这次他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避之不及地甩开它。 那些养狗的每天都会带狗子出门溜溜，而他作为这小东西的主人，偶尔陪它玩一会儿是应该的。 只是很快，缠绕手指的腕足开始不再满足，它们试图朝简繁的衣袖里面钻去。 时间到。 那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柔软情绪告罄，他一把将小东西从自己的手上扯掉，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得被扔进水里的小东西直接懵了，又或者是可能不理解简繁为什么会突然变脸，它从水底快速浮出后支着脑袋望着简繁。 好似在等一个解释一般，可惜简教授已经无情地朝洗手间走去，看都没看它一眼。 直到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小东西又开始在水底乱蹿，留下一串串从水底升起来的泡泡。 似乎这并不足以泄愤，它又开始将石子到处乱扔，发泄完了之后它麻溜地钻进了陶罐里，一根腕足还拖了一颗很大的石子堵在了罐罐的外面，像是被气自闭了。 简繁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那陶罐外面堵着一块石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对于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后悔的简繁，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第19章 虽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简繁并没有补觉的想法，他甚至趁着外面温度还没有起来去了一趟菜市场。 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也就没有喂小章鱼，所以他决定出门买些虾和瓜果蔬菜。 刚走到生鲜店，老板就冲简繁打起了招呼。“来了，今天买几斤？” “三斤”简繁这种每次买几斤虾的客户和老板自然记得清。 老板一边熟练地挑出死虾，闲聊地问道“那八爪鱼还活着呢。” “嗯。”简繁点了点头。 对此老板有些意外地说道“八爪鱼一般都活不了多久，没想到你竟然养了这么久的时间。不过下次可以换个其他宠物养，章鱼跟鱿鱼一样，还是做铁板烧好吃。” 简繁点了点头，觉得老板说得对。 他无不恶劣地想着，要是把那小东西放在铁板上时，它会是什么反应。 回到家，简繁见它又趴在玻璃缸边缘望着自己这边，本来要向厨房走去的他，提着袋子径直走向鱼缸。 随着他的靠近，鱼缸里的腕足们明星蠕动得更快了。 这模样像极了猫猫狗狗在看到主人回来时兴奋的样子。 简繁将虾倒进去之后，见它脑袋还是一动不动，于是他顺手扔了一大串葡萄进去。 见它还是只望着自己的方向一点也没有要迫不及待进食的模样。 简繁就不再管它了，回到卧室捞起了手机。 刚开机，99+的短信和微信消息让他松散的眉眼瞬间冷了下去。 点开微信，都是熟悉的人发来的问候，而医院的工作群安安静静的，看起来风平浪静。 然而越是这样却越是不对。 简繁在一排的未读消息中点开了王宇楠的微信。 【流言这东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比流星所蕴含的能量更巨大，比流氓更具有恶意，比流产更能让人心力憔悴】 【但是无论这东西怎么发酵，我永远都相信你。】 【So，看在我这么翻箱倒柜卖弄文采的面子上，晚上去喝两杯？】 紧绷的唇角放松下来，快速地打了两个字扔了过去【钱钟书】 王宇楠的消息几乎算是秒回。 【嘶，简教授你涉猎之广已经震撼到我了。】 【这么早玩手机，回家没休息？】 【没有，医院现在什么情况？】 【事件发酵得有些快，医院现在还在开会。】 【那些自媒体真是毫无职业操守，根本就不管真相乱带节奏。】 简繁一边回复着消息一边朝厨房走去【当真理还在穿鞋时，谎言已走遍半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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