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原来妈妈叫南星啊,妈妈是星星,他是太阳,妹妹是月亮,他们是一家人。可是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爷爷奶奶叫她“养不熟的白眼狼”“赔钱货”,爸爸叫她“贱人”“母狗”...... 可是,老师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人,她们很辛苦才给了孩子生命,我们应该对妈妈很好很好才对。 第二天,他放学回来,在路上摘了野花,很漂亮,送给妈妈她一定会开心的,他还用其中一朵黄色的小野花圈成了小手串,戴在小月亮手腕上一定很好看。 可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那间小屋子里面只有铁链了,妈妈呢?妈妈不见了,妈妈怎么会不见了? 他急忙去找爸爸,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 家里只有奶奶,奶奶跟他说妈妈跑了,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脏话。 跑了?妈妈不要他和小月亮了。他又急忙去看小月亮,小月亮还在床上,他还有小月亮。 他把小黄花戴在小月亮手上,用脑袋蹭了蹭妹妹,然后没忍住哭了出来。他明明很乖很乖了,他考试都是第一名的,老师真的都很喜欢他,为什么只有妈妈不喜欢他?为什么妈妈不要他? 周以约读完之后,心里像坠了一颗大石头一样,虽然这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与人物,但又何尝不是大多数被拐妇女的缩影。在艺术处理上,用孩子的眼睛看着一切,更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而且这些只是《鬼媒人》的背景情节,南星在刚到的时候都没有逃出这座大山,怎么可能在已经被磋磨的不成人样的时候逃出去呢? 鬼媒人,一种为已死的未婚男女做媒的职业。 唐家村旁边的小张庄,有一家人的儿子因为痴傻一直没有结上婚,直到失足溺亡后,家里人想着生前都没有为他娶一门亲,一个人到了那边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于是便找到了鬼媒人,出了大价钱,想要聘一门阴亲。 鬼媒人于是在这附近寻适合的人家,一来二去,被唐铁犁得了消息,便主动和鬼媒人搭上了话。 鬼媒人一开始不同意,这人还没死,而且还不是未婚,这怎么行?但是又舍不得媒人钱,也有些心动。再加上唐铁犁说一定会把一切都处理好,他这才松了口。然后想了一套说辞给那家人作了交待,确定了两个人已经离了,虽然是二婚,但是二婚有经验,更会照顾人,彩礼也要的低,而且这媳妇来自南方,能压得住缠在溺亡之人身上的水祸,刚刚好是天作之合。 媒人的嘴,舌灿莲花,活的能给你说死了,死的能给你说活了。 于是,三方都达成了一致,就等着南星咽气。唐铁犁保证一定能赶上良辰吉日,果然赶上了良辰吉日。 若有往生,若信轮回,她的灵魂被永远禁锢在这个山村里面。 所以,在多年以后,所有涉事的人无故死去之后,这段往事被扒了出来,人人都信怨灵复仇。都觉得,是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里把以约的角色从男二改成了男主,前面提到这里的章节也已经改了。
第80章 剧本围读 剧组的演员逐渐来齐, 蒋春生领着周以约去认识这些前辈。 为什么说被蒋春生看上就等于站在了电影圈的上层,除了直接能给到的电影资源,这些人脉也是千金难买。 负责侦查案件的刑警郑杰义由祁归出演, 唐铁犁由王德风饰演, 两位都是影坛上重量级的演员。 “祁归,德风, 这是以约,男主角的扮演者。”蒋春生向祁归和王德风介绍着周以约。 “祁老师, 王老师好。”这些可都是出现在表演教材中的人。其实直到现在,周以约依然觉得有些玄妙,他好像一举跨越了影视圈里所有的门槛。 很幸运,不止,非常幸运。 祁归和王德风回应完, 也会在心中感慨这个年轻人的幸运, 他在最适合的年纪被最负盛名的导演挖掘。而且他才二十多岁, 年轻本身就是一种资本,本就意味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他们也都读过剧本,都要承认唐正阳这个角色很出彩,可挖掘可表现的地方很多, 复杂性与成长度演好了,完全可以成为任何一个演员一生中的代表角色。 蒋春生给了周以约一个月的时间, 去把剧本读熟读透,在此期间,他只需要关注这一件事。 一本剧本,一叠A4纸, 几支笔, 周以约就一个人呆在房子里。 剧组设在了贫困区, 交通不便,剧组吃的东西很多都是自己种的,虽然也会从外面运一些过来,但伙食说实话,只够吃饱。 周以约自进组到现在,已经瘦了很多。也让很多人对他改了观。 改变是悄无声息的,他不需要刻意减重,蒋春生也能让他逐步贴合人物。 就像祁归感慨的那样,“有一句话用在这里大概不是很妥当,但是还挺能表现我的想法的,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稳得住心神,是个好孩子。” 王德风喝了一口酒,笑道,“老祁,蒋导的眼光你得信得过,蒋导手底下出去的孩子,哪个出过大差错?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蒋导用人之前,恨不得把人从头到尾,祖孙三代都扒一遍。” “确实,这部戏拍完,小周估计得脱胎换骨。”祁归和王德风碰杯,笑着说道。 “多大的付出多大的回报,羡慕嫉妒恨,你说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怎么就碰不上蒋导二十多岁的主角呢?”王德风夹了一块土豆,声音含糊却没吞音,能够少年得志的演员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 祁归拍了拍jsg老朋友,笑得声音大了些,“那没办法,每个人的机遇都是不同的。你要是想想季松风,还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王德风啧啧了两声,赞同道,“要是和季松风相比的话,小周都算不得幸运了。” 季松风一路有多顺畅呢,说一句开挂也不为过。目前圈内年轻一辈的电影男演员里,季松风一骑绝尘。 国内,二封金枝影帝,三金满贯只差金桂;国际上,最权威、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三大A类电影节(也被称为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中,季松风二次提名百灵国际电影节银雀奖,首提斯哥尼亚国际电影节金幕奖。说得再直白一些,不只是年轻一辈,就算直接翻国内电影史,百余年间,能超过季松风的男演员也不会超过两位数,而他今年只有二十六岁。 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支撑得起他的幸运,也值得他的荣誉。还没毕业就被大导挑中,表演可圈可点,一路拿奖,良性循环,而后的作品也一路青云直上。 “人和人之间的运道本来就没法比,你年纪一大把了,这心态......”祁归啧啧,调侃道。 “怎么了,怎么了,还不容许人家说出内心真实的感受了。”王德风说着说着,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也是难得的轻快时光了。这部电影,光是看着剧本已经觉得沉重了。 屋子里面的周以约,在纸上写着,“剥削。”对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的剥削,对人身自由权、性自由权、人格权的剥削。他盯着这两个字,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吃人”,吃女人,吃死人。 而且,剧本中写唐正阳因为亲眼目睹小月亮的死亡并且得知沈南星的经历产生了双重人格。主人格唐正阳因为受到刺激过大,高烧之后忘记了小月亮与沈南星。而这些记忆都被新生的次人格南星继承。主人格唐正阳在唐铁犁的影响下走上了做鬼媒人的不归路,而南星则一直在筹谋杀死所有参与者。 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一个星月的标志,村子里面流传出了各种鬼神之说。人心惶惶,终于惊动了警方。 在大家读剧本时,蒋春生组织了一系列的剧本围读。 “什么都可以提,大家畅所欲言。”这是蒋春生拍电影的习惯,他认为大多数事情都可以越辩越明,“从男主角开始,以约先来吧。”蒋春生不喜欢在无谓的□□、人情世故上浪费时间。 “蒋导,祝编,一定要是双重人格吗?这些诱因会不会有点太牵强......”周以约从一开始便质疑起了人物的基石。 “不一定呀,你有什么想法,如果你有更好的理解也可以。”蒋春生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可不可以只是表面上的双重人格,实际上却是逃离法律制裁的一种手段。”周以约试探性说出自己的看法。 “法外狂徒。”祁归这些天一直在准备自己的角色,条件反射般地注视着周以约。 “他为什么要逃离法律制裁呢?南星应该是很想带着唐正阳下地狱的。”编剧祝葳蕤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女性,她扶了扶眼镜,颇有一种教导主任的感觉。在她预想中,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南星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活下去,而且他也不允许唐正阳这个垃圾活下去。 “祝编,唐正阳在南星产生的时候,他做错了什么呢?”周以约的眼睛很亮,他现在还是周以约,他心中有质疑,阻碍了他与角色之间的对话,他始终没有与角色真正共情,“而且,按照南星的逻辑,他不会自杀,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行刑者,他不觉得自己在犯错。” “那为什么唐正阳不在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去报警呢?”祁归顺着两个人的争论,突然提出重点问道,“按照剧本,是因为他直接生病然后忘记了,可是南星为什么不在能占据身体的时候报警呢?而是选择自己动手?” “所以,这其中应该要有一个变量,让南星或者说唐正阳放弃了报警这条路。”祝葳蕤也随着这条线思考,“可以从沈南星这条线入手,只用加一个情节,就是......”祝葳蕤说着看向了蒋春生,“可能会很黑暗。” “也可以是因为唐正阳同样走不出这座大山,那个铁笼子可以启用。”蒋春生很清楚电影的主线在哪里,不能本末倒置。 “你的意思是,唐正阳被发现了,被锁起来了。”祝葳蕤总结道,“所以,如果是在被囚禁的时间里,他被唐铁犁驯服。那么,唐正阳的软弱可以是南星的限制,也是恨意的原因,这里就说得通了。”祝葳蕤想着,自己点头,“也只需要加一个情节。” “那就这样,而且可以更好的解释为什么这个新生的次人格名为南星,为什么南星走不出大山,为什么南星要带着唐正阳去死。”蒋春生敲定,其实很多疑问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变通,就可以很好地解决,“而鬼媒人,也是唐铁犁对唐正阳的驯服成果。” 越想越合理,果然不同人之间不同的思维模式会撞出不同的火花。 “还有,星月标志是不是太明显了?”祁归也提出自己的质疑,“虽然按照剧本,是直到最后才查到沈南星的真名,但是月亮的标志,以及死的人都和唐正阳有关系,这有些太明显了,我会觉得剧本的悬疑性偏低,我的建议是直接用星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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