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笙也是如此,他愣愣呆在原地,身体好似无法动弹,心也凉了半截。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却害死了自己的亲人,这太讽刺了。 不,他不愿相信,他想听蓝池亲口说。 路闻笙敛了敛眸中神色,伸手抚上他胳膊,目光直勾勾盯着蓝池看,声音有些发颤:“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蓝池眼底异常冰冷,将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重重甩开: “就是我做的,你们人类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我的族人,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 “人类自私又贪婪,踏足我们的领域,抓走我的族人,沦为你们娱乐的工具,不喜欢了就随意抛弃,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犹如锋利刀刃剜在路闻笙心口上,让他最后一丝理智和幻想也破灭。 路闻笙脸色阴沉的可怕,因剧烈悲痛和愤懑而气的浑身发颤,额上青筋暴起,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也被吞没。 “混蛋!”几乎是要把后槽牙咬碎的程度,路闻笙攥紧了拳,手指骨节被他捏的泛白,指甲嵌入肉里的痛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他遏制住蓝池的脖子抵上冰冷坚硬的墙壁,抬手就在他脸上重重落下一拳。 蓝池吃痛闷哼一声,但嘴角却挂上了一抹笑,微微抬眸带着嘲讽,“我不过就是多杀了几个人,这就忍不了了?看来你也没多喜欢我。” 路闻笙没说话,但掐住蓝池脖子的手却更紧,仿佛要将他脖颈拧断一般。 他眸里迸发出森冷杀意,嗓音低沉咬牙切齿: “你想杀谁我管不着,但你害死了我的亲人!你可以杀了我,但他们是无辜的!” 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蓝池几乎要喘不上气,却仍在继续刺激他: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没多重要……” 就在蓝池因为缺氧快要昏厥过去时,路闻笙松了松手还是放开了他,紧接着重重把人推到地上。 愤怒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路闻笙背过身不再看蓝池,怒火攻心的感觉让他有些目眩。 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霎时染红了手中的白纸,身子颤抖的扶住了沙发一角。 “我走就是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蓝池语气平平,嘴角有着一闪而过的得逞笑容,调整好呼吸后踉跄着从地上撑起,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离开了路家。 就在他走后的一分钟里,路闻笙只觉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已经到了快要站不稳的程度。 紧接着两眼一黑,再次晕死过去,栽倒在地时发出“砰”的一声响。 “哥!” “先生!” 路清尘和林安异口同声,把昏迷中的路清尘扶回了房。 …… 自那日之后,已然过去一周。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阿瑞斯依然被囚禁在那里。 期间他尝试过许多方法,却仍旧没能撼动束缚住他的铁链分毫。 这时,黑暗环境中传来一阵开门声,紧接着就是那抹熟悉嗓音在阿瑞斯头顶响起: “小可爱,我来看你了,有没有想我呢~” 鹿寻一走近,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甜腻香味,这味道可比平时要浓郁的多。 难道是? 鹿寻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点亮床头的小台灯后才正眼去瞧床上的人鱼。 此时的阿瑞斯正轻贴着墙壁汲取那上面的一丝清凉,微红的双颊和脖颈处覆着一层细细泛着光的鳞片。 银白发丝轻垂耳际,连带着耳尖都有些泛红,眼上附着的黑布更添一丝娇柔之感。 看上去十分诱人,鹿寻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笑着走到床边轻声说: “瞧瞧~我的小宝贝好像有点不舒服呢~需要我帮你吗?” 本是打趣的一句话,阿瑞斯却突然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见此鹿寻故意将自己的脸贴近他手心,嗓音魅惑: “是在找我吗~” 手指触碰上他脸的那一刻,阿瑞斯也没缩回手,反而轻轻抚摸着,声音软腻:“帮帮我……我好难受……想要你的信息素……” 鹿寻有些惊愕,瞳孔缩了缩,轻呵一声:“可你知道的,我不是他,你不介意吗?” “不……我并没有很喜欢他,只是觉得他的味道好闻,但,你身上的,我更喜欢……” “你把我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喜欢我吗?现在,我是你的了。” 阿瑞斯的声音极具蛊惑,连平常稳如老狗的鹿寻都不自觉红了脸。 鹿寻轻咳了咳,似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喜欢他,而是喜欢我?” “当然。”空灵低沉的声音染着丝引诱,阿瑞斯摸索着在他手指骨节处落下一吻。 “现在,我是属于你的。” 阿瑞斯所说的每一个字无不在扰动鹿寻身上的躁动因子,带着致命诱惑。 “如你所愿。”鹿寻的唇彻底附了上来,吻住阿瑞斯那处香软薄唇,缓缓释放出自己的薄荷信息素。 他吻得意乱情迷,却丝毫没注意到黑布之下,那双幽蓝瞳孔中,散发着极其厌恶的阴冷神色。
第63章 领盒饭 当鹿寻的手就要伸进阿瑞斯衣摆时,阿瑞斯却突然轻柔的按住,往后缩了缩退开他的唇。 娇软的勾了勾嘴角,嗓音柔柔:“先别急,这铁链锁的我好疼,先帮我解开好吗?” 鹿寻眸色暗了暗,略有迟疑:“你想逃吗?” 阿瑞斯回答的很快:“并没有,只是不想有东西阻碍我们,而且这是你的地盘,我现在这样子又能逃去哪里?” “我喜欢你,所以不会逃。” 他的语气很笃定,笃定到鹿寻都有些相信。 “你说真的?” “当然。”阿瑞斯摸索着再次吻了吻他的手。 或许是身体里的y火在作祟,又或许是被他的声音蛊惑,鹿寻还是拿出钥匙帮他开锁。 就在身上所有的铁链被解开后,阿瑞斯轻打了个响指,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阿瑞斯懒得再装,伸手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双眸阴冷的盯着面前静止不动的人。 下一秒人鱼利爪直直贯穿鹿寻胸膛,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身后一大片床单,让他当场领了盒饭。 阿瑞斯轻嗤一声,嫌恶的甩了甩手上的血:“真是恶心。” 同时又用他没染血的手背,狠擦了擦自己唇瓣。 似乎仍觉得没解气,攥紧拳头又朝鹿寻脸上来了一拳。 …… 又过了几日。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连着下了一天的雨,直到半夜都还在下。 客厅玻璃窗上的雨珠不知叠了多少层,只知道被氤氲得有些模糊。 窗户没关紧,有一缕凉风顺着那缝隙钻入室内,带来丝丝冷意。 侧躺在客厅沙发上小憩的路闻笙,只穿了件单薄衣衫,茶几上散乱的摆放着几个空掉的啤酒瓶。 室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他均匀而沉闷的呼吸声。 突然,屋外门铃响了响,吵醒了睡梦中的他。 路闻笙皱了皱眉,抚着酒后有些发晕的脑袋坐起身,颇有些不耐的瞧了眼墙壁上挂的钟表,半夜11点。 此时屋外的门铃还在响,他只能拖着摇晃的身体走过去开门。 还未抬眸去看眼前人,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沁香,但却湿透了的冰凉怀抱。 “honning,我好想你。”空灵又温柔的声线丝丝入耳,撩人心弦,仿佛还染着些委屈。 阿瑞斯鼻尖抵在他脖颈间,眷恋的嗅着他身上淡淡檀香。 带着点大海的气息,这才是他喜欢的味道。 路闻笙微怔了怔,熟悉的气味涌入鼻间才让宕机的大脑回神。 回神瞬间猛地将人推开,“我说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他薄唇中吐出,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的黑眸里满是冷冽,仿佛冰雪覆盖的湖面,冰彻入骨,毫无起伏。 阿瑞斯眸色暗了暗,湿透了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眼底是说不出的失落,“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路闻笙阴沉着脸,似是自嘲般的笑了笑: “你没错,错的是我,错在我就不应该喜欢上你,就应该亲手杀了你!”但现在,他做不到。 “滚,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可……”阿瑞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门已经重重被路闻笙给关上。 悬浮在半空中的手最终无力垂下,任由那倾盆大雨肆意砸落,浇凉,浇透他的全部,乃至他那颗爱意疯长的心。 他站在雨里很久,久到路灯都已经尽数熄灭,可屋内的人却始终没出来看过他一眼,也得不到那人半分怜悯之心。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一定要弄明白。 屋内漆黑一片,路闻笙倚在门边,身体无力的垂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里拿着瓶啤酒在喝。 自那日之后,他彻夜难眠,整宿无法入睡,只能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只有喝醉才能换来片刻安眠。 他知道那人还站在门外,但他却不敢看。 恨他吗?他曾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恨,也许不恨,但他的亲人却是被他害死的,他永远也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这些年来,自己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给逝去的亲人报仇,可现在的他却做不到,他无法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 冰凉的眼泪无声从他眼角滑落,带着苦涩。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睁眼时依旧倚在门边,窗外已然大亮,门外的人也不知所踪。 路闻笙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抚着发疼的头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模样,他攥紧拳将镜子砸的稀碎,“你怎么不去死!活着干什么!废物!” 路闻笙对着破碎的镜子低声咆哮,满手血染红了池水,手上的疼却不及他心里的疼万分之一。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很讨厌! …… 不知不觉间,一月的光阴已悄然流逝。 越近深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 自那日雨夜后,他再也没见过那条人鱼,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但更多的,却是对他父母的愧疚。 路闻笙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心扑在工作上,终日奔波劳碌。 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在自己有限的时间里,为他唯一的弟弟留下一笔财富,能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暗星总部,处于地界边陲的僻静山区,距离市中心足足有十小时车程,总部建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且没有认证令牌,就无法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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