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野一着急,就变回了小狮子的原形,身上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小狮子利落地跳上台面,焦急地围绕着弟弟,找了个不影响抽血的位置,开始帮弟弟舔头上的毛毛。 弟弟最喜欢自己帮他舔毛毛了,帮弟弟舔了毛毛,痛痛就快点飞飞。 很快,抽血就完成了,小奶猫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但小身体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罐罐。 凌潇接过棉球,一边帮阮阮止血,一边和桑意一起安慰阮阮,夸他是个勇敢的宝宝。 闻淮野不住地附和着:“弟弟,你也很棒!” 小奶猫抽噎着抬起猫猫头,眼睛里带着不确定和隐隐的开心:“真的吗?宝宝很勇敢吗?” 凌潇、桑意、闻淮野不约而同的一起点头,连一旁的医生叔叔也跟着一起点头。 小奶猫一下子就开心了,和刚刚哭唧唧的小奶猫判若两猫。 小奶猫开心地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喵喵叫:“宝宝不痛啦!” —— 体检结束,可凌潇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桑意带着闻淮野和阮阮留在等候区,凌潇拿着已经出来的体检报告,正坐在幼崽成长专家的办公室里。 医生专家浏览着报告,看着“化形成功率”一栏里“32%”的字样,又看看凌潇。 他认得眼前的这位妈妈,凌潇是政要新闻里的常客,作为联邦议会最年轻的首席,已经推动颁布了多项普惠民众的政策,以凌厉果断的行事风格为公众所认知,并且这位首席的公众喜好度也一直名列前茅。但关于她的家庭,公众知道的并不多。 专家没有想到他唯一的儿子会在化形这件事上遇到困难。化形成功率32%这件事在兽人社会中意味着什么,他和凌潇都清楚。 专家言辞真诚:“凌议长,您放宽心,在这件事上,我建议采用药物进行辅助,药物没有副作用,您的儿子化形的几率还是可以提升的。” 作为专业的医生,他不敢承诺通过治疗必然可以化形,因为迄今为止幼崽无法化形的情况,还没有办法得到彻底的解决,他们能做的仅是辅助性措施。 但从人道主义的角度以及个人情感上,他还是想多安慰一下凌潇,她不仅是一位优秀的议长,也是一位妈妈。 凌潇的表情中并没有颓然或者无助,她在拿到报告结果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之前的检查中,也得到过相似的结果。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时,她的丈夫刚刚去世不久。 这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无法化形意味着无法融入这个社会,意味着将来阮阮会承受很多异样的眼光。 那一晚,凌潇独自在丈夫的照片前坐了一整晚。她的心里有遗憾,有心疼,有愧疚,但是唯独没有抱怨。 现在也是一样。阮阮是她的儿子,不管如何,她都会爱他。 听到专家的建议,凌潇轻轻笑笑,听从了他的建议。那笑容中含着很多,但专家从中看到了一份坦然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从拥有相同情况的家长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另一边,阮阮呆在闻淮野怀里,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小幼崽们,看到像哥哥一样化形的小朋友,时不时流露出羡慕的目光。保育园里的其他小朋友有的已经会化形了,可自己还不会。 阮阮问桑意:“姨姨,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变得和哥哥一样呀?” 桑意摸摸阮阮,心里酸酸的,又很心疼,她是少数几个知道阮阮情况的人。但她知道阮阮这么小的幼崽不应该提前去承担这些。 桑意把所有情绪压在心里,柔声着说:“会的,阮阮有一天也会和哥哥一样。” 闻淮野自然不知道弟弟的情况,激动地和阮阮说,等阮阮化形了,他们就可以一起上小学了,他还要和阮阮在一个班级里当同桌。 阮阮的目光里多了很多期待。 桑意见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两个小可爱去和凌潇会和。 路上阮阮迎面遇到一个化形的小朋友,他牵着妈妈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闻淮野怀里的阮阮,像是第一次看见像阮阮这样的小奶猫。 但这个小朋友很快被闻淮野的目光吓到了。闻淮野看到有人一直盯着弟弟看,凶巴巴地看着他。 小朋友被闻淮野的目光吓得脖子一缩,抓紧了他妈妈的手,小声地问那只小猫咪为什么被抱着。 那位妈妈此时正因为家里的琐事而心烦意乱,只想带着孩子赶紧走,于是皱着眉头,没有耐心地随意回了一句“没化形。” 那位小朋友还在继续问:“为什么还没化形?” 那位妈妈更加不耐烦了,扔下一句:“不会化形。”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闻淮野炸毛了,他转身大声喊道:“才不是呢!我的弟弟马上就可以和我一起上学了!” 那位妈妈倒是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对方听到,她懒得惹什么麻烦,于是赶快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闻淮野气呼呼的,用脸颊去和阮阮贴贴,安慰弟弟不要去理会那个阿姨说的话。 —— 晚上回到了家里,阮阮有些闷闷不乐的,在医院里那个阿姨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他听保育园的小朋友们说过,不会化形的宝宝没人会喜欢。 要是自己真的不会化形怎么办呐,要是这样的话就不能和哥哥一起上学了,妈妈、哥哥、桑阿姨、闻叔叔、小哲哥哥,他们还会喜欢自己吗? 想到这,小奶猫委屈巴巴的,眼睛也耷拉了下来。 凌潇注意到了阮阮的情绪变化,回来的路上桑意悄悄把事情告诉了她,她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 阮阮正在衔着小水壶,给他养的植物浇水,这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事。因为心情低落的原因,阮阮浇起花来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小水壶衔着的位置都变低了。 凌潇蹲下身体,温柔地摸着阮阮的头,耐心地引导:“我们宝贝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呀,可以和妈妈分享下吗?” 阮阮放下小水壶,有些忐忑又小心翼翼的嗫喏着开口问道:“如果宝宝不会化形,妈妈你还会喜欢我吗?” 凌潇的心慢慢的揪紧,心里全然是疼惜,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看起来是个乖巧的小太阳,可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敏感与不安的。 凌潇指了指他们面前依然没有开花的植物们,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如果宝宝养的这些小花一直都没有开花,那宝宝还会一直给它们浇水吗?” 阮阮没有明白妈妈为什么会这样问,但他诚实的、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会的,宝宝会一直给花花们浇水的!” 凌潇的目光里全然是温柔和爱意:“就像你养的小花一样,开不开花你都会给它们浇水,那对妈妈来说也一样,不管你会不会化形,你都是妈妈的宝贝。”
第9章 晚上闻淮野照旧过来和阮阮一起睡。 房间的灯已经关上了,两个小朋友盖着小被子,闻淮野怀里抱着小奶猫,从猫猫头到后背,一下一下地给弟弟顺着毛,以往小奶猫很快就会开心地打起小呼噜,可今天却还没听见小呼噜的声音。 闻淮野放缓了顺毛的动作,试探着叫了一声:“弟弟?”他在想弟弟是不是睡着了。 怀里传来一句奶声奶气的小颤音:“嗯~?” 阮阮有心事,自然没睡着。哥哥来之前他问了妈妈,知道即使自己不会化形,妈妈也依旧喜欢自己以后,阮阮安心了很多,可他很在乎的人还有哥哥。 要是自己不会化形,哥哥还喜不喜欢自己呀?要是自己不能和哥哥一起上学,哥哥会不会生气呀?敏感的小宝宝心里装着这些疑问,想问又不敢问。 闻淮野“啵”一下亲在猫猫头上,好奇地问:“你没睡着呀?”他隐隐觉得弟弟和平常不太一样。 阮阮在哥哥怀里皱着豆豆眉,露出一点点圆圆的眼睛,心里犹豫纠结了很久,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小小声:“哥哥,宝宝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闻淮野清澈稚嫩的嗓音在阮阮头上响起。 阮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特别大的决心一样,把猫猫头像个小炮弹似的埋进哥哥怀里,软乎乎、瓮声瓮气地问出了那句话:“如果宝宝不能化形,哥哥还会喜欢宝宝吗?” 空气突然静默。 闻淮野帮阮阮顺毛的动作一时也停了下来。 小奶猫紧紧地窝在闻淮野怀里,不敢抬起猫猫头,他害怕极了,害怕一抬头就会看到哥哥厌恶的表情。 哥哥怎么不说话呀,哥哥是不是讨厌宝宝了,那该怎么办呀,果然不该问的呜呜…… 阮阮马上就要哭出来。 可下一秒,阮阮被抱着从床上坐起,紧接着,小奶猫被闻淮野抱着两只爪爪举到眼前。 闻淮野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厌恶,反而在强烈地表达着“弟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的疑惑。 月光洒在闻淮野的身上,他的表情郑重又真诚。 闻淮野一字一句地说:“弟弟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小猫咪,化不化形都是!” —— 一场插曲之后,阮阮看起来又变成了往日的快乐小猫,不同的是,他变成了一只更加粘人的小奶猫,向着周围人表达爱意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也是因为这次的插曲,闻淮野又特意给阮阮做了一个向日葵样子的小背包,通过带子小背包可以固定在小奶猫的背上,而且里面真的可以装东西。 闻淮野说这是提前送给他上小学的礼物。他知道弟弟特别希望可以早点化形,也可以像他一样背着小书包去上学,所以特意学着做的。 阮阮收到的时候可开心了,每天都要背着哥哥送的小背包去保育园,包包里还像模像样地装着哥哥一起送的文具。虽然只有爪爪,暂时还用不到。 有一天凌潇工作临时有重要的会议,不能来接阮阮,便拜托桑意帮忙。 桑意乐乐呵呵地开车亲自去接,她可不管自己是什么公众人物会不会被认出来什么的,在她心里,接宝贝放学更重要。 放学的小幼崽们整齐地排着队伍出来,阮阮竖着毛茸茸的尾巴,小短腿迈着步子,像个小弹簧似的走在队伍前面。 桑意一把抱起阮阮亲了又亲,怎么都喜欢都不够。小奶猫在桑意怀里开心地喵喵叫着,小奶音萌得不行。 和阮阮一起放学的小幼崽们看到了,好奇地问桑意是谁,说她和阮阮的妈妈一样漂亮。 阮阮自豪地喵喵叫着说这是自己的姨姨,说自己的姨姨演戏特别厉害,把桑意夸得心里冒泡泡。 桑意看了眼时间,接上了阮阮,正好也快到小儿子放学的时间了,可以一起去接。 阮阮还是第一次和桑意去接哥哥放学,一路上可开心了,他背着哥哥送的小背包,喵喵叫哼着新学的儿歌,等接到了哥哥,也要再唱给哥哥听。
71 首页 上一页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