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听到这个缘由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顾延一还记得自己的问题,但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和顾延一之间谈论的最多的都是剧目本身的话题。 现在对方愿意在休息时间来解答自己的疑问,阮阮当然要很礼貌地对待,态度也绝不能敷衍。 即使对方看不见,阮阮还是拿出了严肃认真讨论的态度,认真地坐在床上听顾延一的解答。 但在他身边,某人的醋坛子“咣当”一声,直接打翻在地。 在阮阮看不见的地方,闻淮野脸色阴沉极了。 果然,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这通电话,看起来也并不简单。 闻淮野磨了磨牙,心里冷笑着,看来他有必要让对方知道些什么。 趁阮阮在语音的时候,闻淮野不动声色地起身去了浴室,拿来了吹风机,走到阮阮身边,打开了开关。 吹风机是无声运作的,并不会影响通话。 闻淮野熟练地把开关开到了第三档,这是阮阮最喜欢的温度。 大手穿过棕色柔软的发丝,闻淮野一缕一缕吹得极为细致。 阮阮坐在床沿通话,任由闻淮野动作。 闻淮野稍稍俯下身体,轻车熟路地吹着小猫一侧的发尾,边吹边自言自语道: “要吹干头发才能睡觉啊……” 声音看似是长辈无奈的管教,实则是无限的宠溺与包容。 通话那头的顾延一蓦地顿住了声音。 话筒另一侧的顾延一顿时愣住,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那是……闻淮野的声音吗? 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在一起?他们住在一起吗?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从他脑海里冒出,但他很快调整好,接上刚才的话。 此时顾延一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就这样直接问出来。 结束了这个话题后,通讯那头似乎又响起了闻淮野轻声哼唱的声音。 闻淮野的声音不大,但刚好他可以听到。 顾延一装作不经意道: “星予,我们明天再继续聊,看起来好像快到你们休息的时间了。” “你们”这两个字,顾延一特意发音很重。 可一门心思醉心于“学术”的小猫咪可没察觉这么多,阮阮在心里“咦”一声,很自然地抓住闻淮野在自己眼前的手腕,看了眼他腕表上的时间,其实距离他睡觉还有一段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通话那头的顾延一会这么说,不过阮阮飞快地想了想,可能是对方觉得有些累了吧,那这样的话结束通话是最合适的。 阮阮礼貌地和顾延一道别,挂断了通话。 闻淮野在心里冷笑,表情不变,声音听起来也毫无异样: “聊完了?” “嗯!”阮阮把星机放在一边,仰着头看闻淮野, “顾学长帮忙解答了下舞台剧排练上的问题。” “这样啊。”闻淮野装作不知情,又摸了摸阮阮的发丝,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他把吹风机放回去,又拿来了干毛巾,两人一起去到床上。 闻淮野跪坐在床上,分开的双。腿。间让阮阮坐下。阮阮蜷起膝盖放在胸前,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身体,面对着闻淮野。 即使两人都是坐着的姿势,也有着明显的体型差距。闻淮野轻而易举地把毛巾举到阮阮的头顶,轻柔地帮他擦拭着微微潮湿的发尾。 直到确认阮阮的发丝彻底干透,闻淮野才放小猫离开自己的怀抱。 闻淮野看着小猫的背影,眸子里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独占欲。 —— 第二天阮阮照旧在放学后去到舞台剧社排练,排练后打算离开的时候,顾延一在门口叫住了他。 顾延一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味道不错,正好奈美和社长也有兴趣,想邀请阮阮一起去。 阮阮有些犹豫,因为闻淮野这个时候应该在车里等他一起回家。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响起: “我可以一起去吗?” 阮阮转头,来人正是闻淮野。 闻淮野走到阮阮身边,一手揽上了小猫的腰肢,在阮阮耳边说刚好他想要来这里等他,顺便听到了聚餐的事情。 闻淮野抬眼看向顾延一,脸上淡淡地笑着,眸底却是一片冰冷。 顾延一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闻淮野揽着阮阮的手上移开,微笑回复: “当然可以。” 一行五人到了店里坐下,闻淮野看似不经意实则霸道地和阮阮坐在一边,顾延一,奈美和社长三人坐在对面。 几个人一边用餐,一边有说有笑地聊着天。顾延一他们三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闻淮野。 聊天话题从舞台剧排练里的趣事聊到了闻淮野擅长的橄榄球,场面倒也算是融洽。 期间闻淮野一直在帮阮阮夹菜,阮阮都有乖乖吃完。 聊到橄榄球队时,奈美提起自己的朋友在和队里一个叫程朗的男生在交往,对方非常贴心地每次约会都会想尽办法给女朋友制造一些惊喜,奈美的同学非常感动,没想到程朗看起来是钢铁直男的外形,心思却如此细腻,非常会制造惊喜,和他交往感到非常有趣。 阮阮也认识程朗,听到奈美这样讲的时候也非常惊讶。 顾延一在奈美后补充了一句: “恋爱里的新鲜感很重要,两个原本不相识的人从零开始认识对方,发现对方总是可以带来惊喜。” 顾延一放下餐具,意味深长地向着对面看了一眼,淡淡道: “如果是原本就很熟悉的人就不一定了。” 奈美和社长觉得顾延一的话有些道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阮阮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没有回应。 闻淮野冷冷的视线望向顾延一。 顾延一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笑容,乘胜追击拿起公共餐具给阮阮夹了一块蟹棒,作势要放到阮阮的碗里: “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阮阮的表情瞬间有些为难: “啊……这个……” 闻淮野直接打断了顾延一,拦住了他的动作,沉声道: “他不能吃,会过敏。” 顾延一的动作尴尬的停在原地,没想到原形是猫咪的阮阮竟然会对蟹棒过敏。他还以为阮阮一直没动过这道菜是因为菜放得比较远的缘故。 顾延一尴尬笑笑,讪讪地收回了餐具: “抱歉,是我不了解。” 阮阮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自己对哪些食物过敏这件事,闻淮野比自己解的还清楚。小时候第一次因为吃蟹过敏的时候,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那时是闻淮野每天守着他帮他涂药。自己看镜子的时候还哭了,也是闻淮野帮他擦眼泪,抱着他一个劲地安慰他。 闻淮野往阮阮碗里夹了新的菜,打断了他的回忆。 闻淮野给他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夹的不多也不少,刚刚够他的饭量。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聚餐完以后,几人在餐厅门前分别。 在阮阮在和奈美和社长交谈的时候,闻淮野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顾延一面前,他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叫顾延一的家伙想要接近阮阮。 闻淮野的声线阴沉着十分冰冷,心底狠厉暴虐的情绪到了极点: “离他远些,别打他的主意。” 此时的他,已然是一只被激怒的雄狮,露出了尖牙和利爪,发出低吼,狠厉地盯着面前想要夺走他珍宝的入侵者,仿佛只要对方再踏出一步便要猛扑向前将对方撕碎。 闻淮野周身的压迫感与震慑感过于强烈,瞬间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感让顾延一全身发寒,他扯出一个笑容,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或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的?” “你也只是星予的朋友而已。” —
第33章 敏锐如顾延一,他已经看出来了,闻淮野对于阮星予而言只是哥哥。再加上从奈美和社长那里获得的信息,到目前闻淮野也只能说是阮星予亲如家人般的朋友,两人根本就不是恋人的关系。 他想要追求阮星予,这件事完全合情合理,闻淮野根本无权干预。 闻淮野张了张口,眸底闪过一丝茫然。 “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或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的?” 闻淮野下意识的想说,我是他的哥哥,他最好的朋友。 可他内心深处有一道无形的门锁拦住了他的话。 不对,不是这个回答。 不是哥哥,不是家人,不是朋友…… 自己内心真正想的是…… “哥哥,你怎么了?”放学路上,阮阮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疑惑问道: “哥哥,你又在想什么事吗?” 从他们聚餐回来的几天,闻淮野经常这样发呆出神,阮阮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闻淮野回过神来,视线不自然地望向车外,干巴巴笑了: “没什么。” 阮阮有些担心地贴了贴闻淮野的额头,喃喃自语着: “没有发烧呀。” 闻淮野笑着说自己没事,随即转移了话题。 车外景色不断变换,车窗上倒映着闻淮野模糊的面容,他的表情中透着罕见的迷茫。 在他内心深处,在那道无形的门锁之后,答案到底是什么。 —— 这几天凌潇在外出差,阮阮都住在闻淮野家里。 晚上阮阮照例给凌潇发消息,提到舞台剧排练上遇到了一处困难,自己怎么都处理不好一处情节,后面还加上了一个小猫咪哭泣的表情包撒娇。 过了一会,凌潇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包,不同的是,在哭泣的小猫咪旁边,凌潇自己画了一块小手帕,正在给小猫咪擦眼泪。 阮阮心情好了很多,和妈妈又聊了一些,凌潇提到可以找桑意请教演戏方面的事情,阮阮飞快回复,明天是公休日,姨姨已经答应了帮自己补习。 第二天阮阮就早早地和桑意在客厅补习,闻淮哲因为假期的缘故也提前回家了,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围观,闻淮野自然也在一旁陪着阮星予。 正好闻家兄弟二人被桑意临时抓来帮阮阮搭戏,闻淮野先替代社长的角色,闻淮哲则替代顾延一的。他们只要按照剧本,念出角色的台词就行。 这个故事讲的是以霍尔元帅为蓝本的主角,自幼与好友封昀一起在福利院长大,随后共同求学,直至长大后一起加入了联邦军队,在这里主角又结识了挚友步恒,三人一起缔造新联邦的故事。 但演着演着,闻淮野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在故事的结尾处,在联邦稳定后,霍尔,封昀,步恒三人开启了新的旅程。在告别之际,霍尔元帅的两位好友各自向他发出了不同方向旅程的邀请,而最终霍尔元帅选择接受了步恒的邀请。 这段结尾在实际的历史上并没有记载,是为了这部舞台剧而设置的开放式结尾。 闻淮野阴沉着脸,因为步恒正是顾延一扮演的角色,而且现在的他也因为顾延一而变得十分敏感,这个故事在他看来就类似于一个天降的朋友打败竹马好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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