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内,以生物机器为代表的科技公司股票都受到波及,包括陵珩兮的电子集团股票也在连续下跌。 在和下属们交代完应变策略和公关方向之后,陵珩兮把目光移向喻慎。他正在处理终端工作。他们两人都坐在后座,车是无人驾驶模式。 “你知道那只乌鸦要攻击卡特。”陵珩兮不是疑问,他是确定。在那只乌鸦表现出异常之前喻慎就注意到它们,在之后卡特被杀和乌鸦自爆的过程中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喻慎抬头看向陵珩兮,他的瞳色很深,就像是幽幽夜色。在他的目光里,陵珩兮继续问他, “你怎么知道那只乌鸦有问题,你看出了它是生物机器?” “嗯。”应完,他解释道,“它的翅膀在飞行时不够流畅,角度死板。” 陵珩兮下意识反驳,“有没有可能是它有残疾?” 喻慎叹了口气,“这是我在老师实验室时期的作品,这一只是中途丢失过的试验品之一。” 陵珩兮惊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那之后不久,喻慎就退出了佟将戎的实验室。 佟将戎的实验发明一向以民生需求为主要方向,且他是个具有代表性的反战人士。因此关于仿生机器人的安危与未来在网上沸沸扬扬,大家都把他当作正面例子,谁能想到杀人机器竟然也来自佟将戎的实验室。 既然乌鸦来自佟将戎的实验室,再加上喻慎今天出现在现场,简直就是最大嫌疑人,“你还记得这只试验品怎么丢的吗?” 喻慎略微回忆一下,摇头,“那天停电。” 意味监控和门禁系统都失效。 “这么重要的试验品事后没有找回?” “当时只是个半成品,不具备飞行和攻击能力。”喻慎解释道,“完整成品只存在图纸中。随着设计中后期的中止,图纸也被封存。” 陵珩兮皱眉,“那也就是说,暗杀卡特的人也得到过图纸。你手上有过完整的图纸,你甚至可以再画一份。”这嫌疑可大了去了。 他想起什么,“当时你在观景台上就是想同我说这个?” “不是。”喻慎抬手蹭他后颈的腺体,“我是想让你小心裘卜祺。她或许谈不上是一个坏人,但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你认识她?”陵珩兮突然想起,“对,她也是少年班成员,你们当初是同学。”那这样想就不对劲,喻慎在开始看到裘卜祺时就表现出不满,而不是在注意到乌鸦之后。 “卡特的死和裘卜祺有关系,你知道她想杀他?” 喻慎点头。 陵珩兮不解,“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卡特,在庭审之前杀死自己手上的嫌疑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从没听说你和裘卜祺除了同是少年班同学以外的联系。这些年你瞒着我在和她联络?” 怪不得陵珩兮这么想,这真是太莫名其妙了,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喻慎有联系的同学朋友家人他都一清二楚,突然冒出个裘卜祺,还是牵扯到这么严重的一件事里。 “因为纪德。” “纪德?”又是纪德。 “裘卜祺和纪德有什么关系?因为卡斯特大桥爆炸案?” 陵珩兮在卡特被裘卜祺控诉后第一时间就了解过这位检察官。 裘卜祺出身在一个中产家庭,父母在她十岁时离婚各自组建家庭,她跟随祖母长大,十三岁被选上少年班第来到首都求学,后来升上首都大学法律系,因为人口贩卖案止于罗伯特死亡一事公然开骂执法系统而一战成名。裘卜祺研究生毕业后就职检察院,因为执法严明,言语犀利,能重判绝不轻诉,是坚定的死刑拥护者而威名赫赫,并且因为经常和民众在网络上争辩热门案例,在民间很有影响力。 可以说当时陵珩兮以为孙时年把卡特的证据移交给这位检察官,是因为她雷厉风行的性格,且对当年人口贩卖案件终止于卡斯特大桥爆炸后死亡的罗伯特一家而愤愤不平,多年来都试图翻案。现在看来,是孙时年知道了她与纪德的恩恩怨怨才将证据移交给她。不,或者说是他们在开始就有可能是一会的。所以一夜之间卡特的诉讼满天飞。 那么当时他没有在意的喻慎和孙时年私下的联系,喻慎帮忙破解卡特的信息也不止是因为卡特的信息堡垒是佟将戎设立的。 喻慎摇摇头,“她和纪德情非泛泛,无法看着卡特从自己手里宣告无罪。” “为什么卡特会是无罪?”陵珩兮看着喻慎,自己无视的东西是不是有些多了,“你又为什么会知道裘卜祺和纪德情非泛泛?” 陵珩兮想起上次孙时年来访时的情景,在谈论道到纪德是喻慎就出现了,他出现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提一下青砂码头。 “上一次你特意在孙时年面前提起青砂码头,之前也是特意帮他查的卡特,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喻慎在次摇头,他简短道,“纪德曾经救过金宅的一名邻居,因此我认识他。” 陵珩兮蹙眉,“你早认识纪德,但你当时没有和我说。” “没有必要,纪德已经死了很多年。”陵珩兮继续说,“我不知道裘卜祺怎么认识的他,但他们经常一起出现,裘卜祺称呼纪德老师。纪德死后,她一直想让纪德的死亡真相大白。” “在查到卡特身上时,她委托我攻克卡特的信息获取证据。” “难怪。”陵珩兮猜测道,“她查到卡斯特大桥爆炸案上时遇到了也对这件事穷追不舍的孙时年?” “那这只乌鸦和你有没有关系?”陵珩兮想问的是试验品丢失时或者图纸泄露出去时喻慎知不知情,只要不是他给的裘卜祺。咬死早丢了,那么谁也奈何不了他。 “裘卜祺曾经失望于我不肯帮她,”喻慎淡淡道,“非必要他们不会找我。” 陵珩兮问,“那你怎么怀疑是裘卜祺?”他私心是认为这是裘卜祺个人行为,孙时年肯定不会赞同暗杀这种做法。 “事发前她找我过想办法。她得到消息,卡特会被无罪释放。” “哪怕她是检察官?”陵珩兮疑惑,真的是总统府出手了?“你没有答应她?” “我让她冷静。”喻慎道,“但她走投无路,她快疯了。” 陵珩兮看向喻慎,他竟然会这样评价一个人。 “她怎么和你谈的?”陵珩兮直觉说到了自己,但喻慎摇头并没有具体说这个。接着道,“我担心她今天冲动,没想过她会直接杀了卡特。” “那孙时年知情吗?” 喻慎道,“他们认识了很久,并不算彼此信任。” “这些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陵珩兮按了按眉心,事到如今信息量也太大了。 喻慎将他搂进怀里,“我不想你参与这些陈年往事,他们的执念与你无关。” 执念是飞蛾扑火,只能带来死亡与离别。 车一路开回公司的停车场,旁边一辆嚣张跋扈的横着占了两个车位的黑色跑车降下车窗,露出孙时年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下午好啊!两位。” 陵珩兮看到他就有些恼火,“你来做什么?” “我来抢你老公。”孙时年下车晃了晃手上准备的银手镯。 “你想开了,当A不如当O?” “根据一些不能透露的官方来源,那只小乌鸦和咱们的喻大博士有些关系,可能需要我们一起谈一谈小乌鸦的前世今生。”孙时年把手铐从车窗丢回车里,“不过我们什么关系,我会法外留情的。” “你负责?”陵珩兮不可思议,“现在改管死不管生了?” “唉~”孙时年假惺惺叹了口气,“那不是我们的嫌疑人卡特沃夫先生被南方的民主革命军众目睽睽下暗杀了,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警察局忙得很。可怜的真相只好由我们这些见不得人的情报部门调查了。” 陵珩兮听懂了他的意思,卡特之死是域外的锅。喻慎的家世加上他们陵家也不怕被甩锅安上一个间谍叛国的罪名。 不过面对孙时年,他依旧没有好脸色,“孙时年,你欠我一个解释,坦白从宽。” 孙时年笑笑,“晚上我再来找你们,但现在先走个流程。”陵珩兮看向喻慎,见喻慎仍是面无表情的淡定模样,放心让他和孙时年走了。 车上孙时年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裘卜祺之前有没有通知过你?” 喻慎没有回答,但想想也知道她不会说自己要去杀人了这种事,孙时年骂道,“她疯了!” “那只乌鸦是怎么回事,军部的人说是你的设计?是你的还是佟将戎的?” “老师的实验很多都是军方牵头的项目,不便公开。” 孙时年砸了下方向盘,“她简直找死!你没有帮她,她怎么得到的?” 喻慎同陵珩兮解释的简短地又说了一遍。 “她竟然还会改装!”孙时年冷笑一声,“她这样公然挑衅军部不会放过她。” 但事已至此,孙时年带着喻慎到安全局的审讯室按流程做笔录,过程简短。试验品丢失在当年就有报批过,接触图纸的人数两只手不止,本就没有多大保密性。 很快季家派人来带走喻慎。 看着季凡明的尉官毕恭毕敬等在一旁,孙时年烦躁不已。直到他们两人离开,他不得不面对这次裘卜祺把自己算到死路,合作破裂而自己还得帮她这件事。
第40章 白名单 罪魁祸首毫不在意死活的等在他办公室,熟练的屏蔽了监控监听设备。孙时年关上办公室的门,“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杀死卡特!” 裘卜祺抬头看了眼他,冷冷道,“我不可能看着卡特被判无罪,还是在我的面前。” “这只是第一次庭审。”孙时年点起一根烟,“你清楚这次证据有多么充足!“ “有用吗?”裘卜祺反问,“他们甚至不用证据,只要他们认定是你做的,你就必死无疑。反之亦然。” 她眼角眉梢都透责着锋利的嘲讽,孙时年深吸一口气,“你是一名检察官!今天的检察官是你,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我连自己的灵魂都出卖了,你叫我相信我自己?”裘卜祺眼里一片痛恨,“我本就不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为了纪德,我也不会做检察官。宣誓的每一次我都在想象地狱,你不是和我一样吗。” “在爱丽丝身边长大的你明明比我清楚,他们不会让卡特沃夫认罪,他们也不会公布纪德的死亡真相,真相不可能大白!你让我相信自己,如果能有办法,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他在法庭之上才有被审判的可能。”烟雾缭绕中,孙时年的声音冷淡无比。“不仅仅是纪德,那天在检察院外还有很多受害者和他们的亲友,他们都在等卡特伏法,你剥夺了他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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