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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塔(无限)

时间:2024-05-14 18:00:04  状态:完结  作者:镜飞

  荆白移开脚尖,随意地踢散了地上的碎片和黑灰,任由其散落荒野,顺便攥住了走近的白恒一的指尖,非常平静地说:“没什么,风刮过来的垃圾罢了。”

  “真的假的?”白恒一显然不太相信,但他一个盲人,被荆白拉着,也只能转过身,往回去的方向走。

  荆白抓着他,将灵棚焚烧的焦黑废墟留在身后,语气平淡无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恒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荆白意识到他想说什么,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真名这个不算——”

  白恒一侧过脸,冲他笑了笑,荆白看出一点狡黠的意味,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荆白:“……”

  白恒一听他不肯说话了,猜他多少有些赌气,晃了晃荆白被他握着的手掌,还没开口,嘴角已经先弯了起来。

  他笑眯眯地正要再说话,就听荆白忽然说:“除了这个名字,也没有了。”

  白恒一怔了怔。太阳还未升起,但天色已经渐渐转亮,皎洁的晨光照在荆白身上,他注视着白恒一的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干净。

  “除了这个名字,别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也没有其他再瞒着你的事了。”

  对荆白来说,他确实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此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白恒一却忽然愣住了。

  他的眼睛被黑布遮着,荆白却瞧见他的嘴唇和下颌似乎都在微微发抖,好像荆白这句话忽然触动了什么,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制地震颤。

  “可是……”荆白感到白恒一握紧了他的手,他好像在努力克制什么,握得荆白的手都在发痛,最后却只说:“可是我——我能说的太少了。”

  荆白的眉头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不止一次表明过态度,但白恒一好像总是很在意这件事。他这次终于忍不住道:“你说不出来的话,我们早晚都会查出来的。而且,就算触犯禁忌,也只疼在你一个人身上。”

  “如果你都没觉得这件事不公平,为什么又觉得我会在意?”

  白恒一这下终于不说话了,荆白反倒笑了一下。

  既然开解不了,那就索性把问题直接抛回去。看白恒一哑口无言的样子,他的心情反倒好了起来。

  远处的天际泛起了亮光,是太阳快出来了。

  熹微的晨光落在白恒一身上,显得他肤色有些发灰,衬着他身上那套黑色寿衣,透出一股瘆人的死气。

  荆白瞧着他这身打扮,越看越不顺眼,索性加快脚步:“走了,你这身衣服得赶紧换掉。”

  白恒一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用空余的那只手在身上摸了几下,震惊地道:“我……这身衣服谁给我换的?!什么时候换的?那我不是被看光了吗!它们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啊!”

  荆白本来是不高兴那些东西给白恒一换了一身寿衣,却没想到白恒一的关注点在这里。他被白恒一说得有些想笑,到底忍住了,凉凉地道:“无所谓,反正那些东西都已经烧没了。”

  饶是白恒一,也禁不住沉默了片刻:“……你还是给我讲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他们渐渐走远,两个携着手的影子也被拉长。

  灵棚所在的方向接近村子的最西边,回去须得向东走。茫茫的旷野被留在背后,太阳则在他们前方渐渐露出了金红的脸。

  晨光逐渐明朗皎洁,仿佛要洗净一切。

  两个远去的身影也由此亲密地相融,像两棵站在一起的、生生相息的树。


第302章 阴缘线

  回去的路上,就是太阳逐渐升起的过程。守了一夜的月亮逐渐消隐,阳光穿透云层,并不炽烈,落在脸上,只感到微微的暖意。

  荆白带着白恒一,两个人逐渐走回了有房子的地方。

  回来这一路,荆白把白恒一进入棺材之后的事都和他说了一遍,包括他路过了一间带围墙的小院的事。

  “一会儿应该还会路过,”荆白朝前方看了一眼,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距离:“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人。”

  白恒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优美的唇线抿了起来,面部线条不自觉地紧绷。

  荆白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事,便道:“你有什么猜测吗?”

  白恒一回过神来,从从容容地笑了一下,说:“纸人来访,必有缘故。不管是我们,还是前天的张思远和贺林,应该都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那我想,或许就是这个村子里,人人都会遭遇这档子事。”

  这些荆白昨夜路过时就已想过了,但他很乐意听白恒一再说一遍,这时便随口“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张思远和贺林遇到的是红事,但他们肯定没有真的结婚;我们遇到的是白事,但我也没有真的死。这说明无论红事还是白事,都只是这些纸人上门的借口而已。”

  荆白听到这里,也只是转过头,多瞧了他一眼:“这是最基础的,人人都能想到。你肯定有别的想法。”

  荆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很了解白恒一。这种程度的推断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不可能让他认真想这么久。

  白恒一因为失明,不太喜欢发表意见,时常一笑带过,但荆白知道,他是个相当有成算的人。他这样的脾气,不确定的事肯定是不愿意说出来的。但这不代表荆白不会问。

  白恒一神色显出几分意外,似乎没想到荆白能一眼看透他的想法,但很快又笑了起来:“确实,但现在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路过的时候去拜访一下,就知道这猜测对不对了。”

  荆白认真地看着他,他也没说话,但蒙着眼睛的青年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注视,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他顿了顿,笑意中透出几分无奈,终于还是说道:“好吧。我猜,那个院子里住的是一号。”

  那不就是季彤和罗意?

  虽然说了,却只有答案,没有缘故,荆白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不会说了。

  荆白不喜欢和人绕弯子,这要是换个人,荆白总有手段逼出自己想听的话。但此时此刻,他看着身边人弯弯的嘴角,心里反倒放松了一点:白恒一能打起精神卖关子,总比他一直闷闷的好。

  反正如他所说,这个猜测对不对,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

  白恒一虽盲,有荆白带着,脚程却并不慢。天色还没完全转亮,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那个小院前。

  院门紧闭,也不知房主起床了没,荆白只能试着在院门口敲了敲,提高声音道:“有人吗?”

  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荆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虽然已经升起来了,却也没出来多久,估计现在时间大概就六点多钟。若这间房子的房主正常进行了供养,很可能精力不济,还没起床。

  院门关着,房门当然也看不见具体什么情况,虽然翻墙对荆白来说易如反掌,但现在的情况和昨天在张思远家不同。

  这院子的房主大概率还活着,如果贸然翻墙闯入,就太冒犯了。

  荆白又敲了一次门,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便无意再耽误时间,对白恒一道:“走吧,他们可能还在休息。你先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

  白恒一早摸出来自己被换了一身寿衣,自然知道荆白为什么看不顺眼。他应下来,两人便继续往回走。

  还没来得及走到家门口,荆白拐了个弯,就在路上撞见了满脸憔悴的一男一女。

  荆白一见这两个人,眉头便微微一扬,对白恒一道:“你猜对了。”

  对面的这两个人,可不正是季彤和罗意?

  还没拐弯时,白恒一就说有脚步声,果然转过来便看到了人。

  季彤脸色惨淡,眼圈下面一片青黑,看上去注意力也不太集中,走路都有点打飘。罗意看着还挺有精神,他先看见了荆白,眼前一亮,抓着季彤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季彤看着无精打采的,被他晃了好几下,才抬起头来,恹恹地说:“怎么了……啊!!!!!”

  她一抬眼,先看见的是白恒一。

  白恒一那身衣服是丝质的,宽袍大袖,没有扣子,衣襟也是反的,一看就是死人穿的。季彤原本就神志恍惚,一看他这打扮,哪里回得过神,尖叫就是她的第一反应。

  还好,正是惊魂未定时,她一转眼看见了荆白。

  荆白虽然穿的也是睡衣,但总比寿衣正常。季彤原本想打个招呼,却见两人又拉着手。

  她按着自己还在狂跳的小心脏,只觉上前也不是,跑路也不是,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气氛尴尬时,还是罗意试探着先用手语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荆白也冲对面两人点了点头。

  白恒一知道多半是自己这身衣裳惹的祸,只能抬起手挥了挥,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道:“早上好。”

  他说了话,对面的两个人才放下心来。

  两边面对面走近,季彤隔了几步远就停了下来,犹豫着道:“二位,你们……怎么这副打扮?”

  荆白淡淡道:“说来话长。”

  他指了指两人回来时的方向,说:“那边那栋房子,是你们家吗?”

  季彤脸色微变。她点了点头,道:“是我们家。”

  荆白面色波澜不惊,目光从高个子女人眼下的青黑处一掠而过。他平静地说:“那今天,可能就要轮到你了。”

  季彤倒吸了一口凉气:“路哥,你——你什么意思?”

  荆白冷静地看着她:“你先说吧。你现在这副模样,昨晚难道真的什么也没听见吗?”

  季彤叹气道:“我‘供养’完阿意就昏睡过去了,阿意可以替我做证。要说听见什么,我真没有,因为我没醒过。”

  她说完这句话,荆白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季彤想起昨天荆白曾把张思远的身份卡扔给她。他性格虽然冷淡,却光明磊落,绝非不可信之人,但前提是她必须表现出相应的诚意。

  想到这里,她彻底打消了隐瞒的心思,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黑眼圈,苦笑道:“但是……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罗意在旁边点头,打手语示意季彤昨晚的确辗转反侧,睡得不好。

  荆白点了点头,冷静地追问:“梦的内容是什么?”

  季彤显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吸了口气,语气变得恐惧起来。

  “梦里很混乱,很多纸人来来回回地跑,前面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到后面,我梦见了一个很多很多人的出殡队伍。”她语气变得很空洞,像是陷入了回忆。

  “那些纸人,前面有两个年画娃娃似的、长得很高的小孩打头,后面的都长得都差不多。还有几个人,抬着一口很大很大的黑棺材。他们漫天撒纸钱,一边撒,一边还呜呜地哭。那声音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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