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白琅这个执着的内容,墨宴准备再和之前在庄府那样,到这附近逛一圈看看。 白琅懒得出门,就窝在院子里在练字、看话本和练剑当中随机挑选一个打发时间。 白琅本来是想练字的,但是被他忽略了好多天的那柄灵剑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床尾角落飞起来,在他身边晃晃悠悠荡了一圈。 起初白琅还不太明白他意思,过了小会儿才领悟到:“你想要我练你?” 灵剑上下晃动一下,似是表达肯定。 白琅对于做什么其实并无太大偏好,既然灵剑都这般主动要求了,他便改了主意:“那便练剑吧。” 灵剑的剑鞘亮了亮,这次应当是在表达开心的意思。 到如今已完全看不出初时那副高傲的模样——毕竟面对不识货的墨宴和白琅,它就是再高傲都没有用。 ——当然,这个不识货对白琅是褒义词,对墨宴是贬义词。 经过这么段时日相处,灵剑亦看出白琅是天赋资质好,但缺乏常识不谙世事的小孩,不识货不懂事没关系,这也不是他的错。 白琅今日穿的衣裳袖口稍有些大,若是要练剑的话还是得换一身窄袖劲装,更方便些。 他翻找墨宴给他的储物法器,翻出一套合适的衣裳来准备去换,无意中主意到置于床头的那个凤鸣的小窝里,似乎还有一团白绒绒。 凤鸣还在睡觉么? 白琅疑惑地走过去,掀开小窝上边的灰色毛绒料子,就见凤鸣果然还在缩在窝里。 奇怪。平日凤鸣都是同白琅差不多时候起身,醒了梳理梳理羽毛便直接飞出门去玩,怎么今日还睡着? 白琅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凤鸣的毛。 “啾……”凤鸣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 白琅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但见凤鸣还能喘气是个活鸟,就重新把他放了回去。 他连自己都没养活明白呢,唯一的理念就是活着就行。 他不再管又发出了几声微弱叫唤的凤鸣,换了套窄袖白底银云暗纹的骑射服之后,便带上灵剑去院子内练剑。 他与墨宴的房间出来便是一个小小的内院,方慕雅这会儿正好在院子里编竹篮子。 “白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方慕雅见到他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白琅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想出来练练剑。这里可以练剑吗?” 方慕雅连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只要白小公子你不嫌弃这院子可能有点小,不知会不会阻碍到你发挥。” 白琅自是不在意这个的。 方慕雅忍不住多问一句:“那、那需要我回避不?我看一些话本,好像都说什么独门剑法不能外传之类的。” 白琅歪了下脑袋,思考片刻:“这是墨宴给我编的,应该不算独门剑法,没关系的。” “哇,那你师尊对你是真好啊。”方慕雅精准捕捉到重点,“你练习的剑法居然也是你师尊亲自给你编的吗?我上次看到这么贴心的师尊还是在……呃。” 她说到一半,忽地尴尬停住了。 作为没有灵根的凡人,方慕雅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修仙界里活的师徒,白琅与墨宴是她见到的第一对。 她方才本来想说的是她上次看师徒话本里的那位师尊,但一想这么说好像有点冒犯,便紧急收了回来。 白琅好奇:“还是在什么?” 方慕雅轻咳一声,摆摆手:“没事没事,没什么。你练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不说,白琅亦不会刨根问底,便没再在意, 方慕雅松了口气,但思绪一旦联系起来,又不由得继续往下发散。 说起来,若真那么仔细一对比的话,墨宴对白琅都要比那些她看过的师徒话本里的师尊要好上不少。 修仙界内并不排斥同性之风,不论是异性还是同性的道侣都有,话本亦是如此,方慕雅也看过不少师徒都是男子的风月话本。 里边的师尊还不会亲自下厨给徒弟做膳食嘞。 方慕雅想着想着,手中编竹篮子的动作都放缓了些,忍不住抬头往白琅的那边方向看去。 白琅已寻好一处适宜练剑的位置,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剑法后便开始起式。 墨宴为他量身定制的剑法是柔中藏刚的类型,与白琅的水灵根很匹配。 单看兴许像是表演性质并无实质伤害的剑舞,只在让人最松懈的不经意间,会表露出几分凌厉剑意。 白琅练剑时的状态同平日也不太一样,他会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与剑之间的融合,表情比较认真,灰眸亦是专注地盯着面前一处他给自己定的锚点。 不同于往日的放空,他这样直直盯着某处的模样看着还有些冷淡,似是不将任何人事物放在眼中的高高在上。 傲然而不傲慢,宛如雪岭之上挥洒而就的水墨,淡淡的一抹,于白芒天地间晕染,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于某处不经意间。 方慕雅都不由得看入神了。 平日的白琅总是呆呆的懵懵的,似是对什么东西都无太多反应,很难同修士的身份联系起来,给人以温顺无害的感觉,就是个很好骗的小孩。 可真握住剑认真起来,仿佛一下又换了个人,从少年蜕变为真正有百余年阅历的修士模样,沉稳淡然。 这样的气场可不是普通十八岁少年能有的。 方慕雅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许久。 她不太懂修仙界的所谓剑法修为,但能凭借女孩子的直觉感知到,白琅绝对是话本中所言,那种天赋很好的苗子。 但就是这么一名有资质有天赋的人,却曾于家中遭遇一些不太美妙的经历,还导致记忆缺失,只停留在十八岁的认知。 记忆缺失前的白琅一定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方慕雅忽然间就理解了墨宴对白琅的好。 能有这样的气场,说不定他就是有过悲惨遭遇,而后封闭了内心,成为一个冷冷淡淡拒人千里的人。后来遇到了墨宴,偶然失忆,便又成了失忆前还比较活泼一点的性子。 有这么一番遭遇的话,换谁不得给他往死里宠啊。 她自顾自地脑补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戏码,直勾勾地盯着白琅看,视线中还带了几分怜爱——虽说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年龄认知,白琅都要比她大。 两人一个练剑,一个看对方练剑,分散在院子的两个角落,又偏偏仿佛一幅格外和谐的画卷。 落了东西而回来的墨宴看见这一幕,眉梢轻蹙。 他状似随意地轻咳一声,将方慕雅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啊,墨公子。”方慕雅忙同他打招呼,“墨公子不是出门去了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墨宴端起他礼节性的笑容:“落了些东西,回来拿一下。没打扰到方姑娘吧?” 他这话意味深长,只是方慕雅到底也只是小孩,没听出来,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我只是在看白小公子练剑。白小公子练剑时的模样与平时相比真是很不一样,气场都强了许多呢。” 她说着真心实意的赞美之词,言语间倒无太多旁的意思。 白琅在这时注意到墨宴回来的动静,挽了个剑花结束这一式剑招,跑到墨宴身边来:“你怎么回来了?” 他看向墨宴,方才还专注认真的眸色顷刻便软化下来,嗓音轻轻软软的,又是平日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白琅”。 墨宴忍住了揉他脑袋的冲动,笑着回答:“回来拿个东西。怎么今日忽然有兴致练剑了?” 白琅示意了一下灵剑:“它想让我练它,就练练了。是不能在外面练剑吗?” 他惦记着方慕雅说的那个“独家剑法不得外传”的说辞,但问出口也只是寻常的好奇,并无害怕自己做错事的怯懦。 就好似他非常清楚地知晓墨宴是不会责怪他的,就算他真的做错了事墨宴也不会惩罚他,只会对他说没关系,包容他的一切行径。 再一次被两人忽视的方慕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散的思绪不由得更散了。 总觉得……他们这师徒俩在一块时的氛围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小白琅の恃宠而骄而不自知√ —— 感谢【与夜色共眠】x20的营养液mua!
第78章 墨宴亦如白琅潜意识中所认为的一致, 并未对他练剑之事发表任何反对意见:“自是可以的,你想练随时练便是。你乐意就行。” “那我先去拿东西了,你继续, 我不打扰你。” 白琅乖乖点头,目送墨宴回到房间内去拿东西,又出来同他再次告别离开。 自墨宴回来之后,白琅的注意力便基本放在他的身上, 直至走了才终于收敛视线,回到方才的位置去接着练剑。 方慕雅看完全程, 越品越觉着奇怪。 怎么越看越像她看过的师徒话本才会有的氛围。 是错觉么?方慕雅不太清楚。 她自幼便只生活在落隐村中,并未见过任何其余的修士师徒,不知正常师徒会是怎么个相处模式。 方慕雅有心想多问问, 又怕唐突白琅,还是没敢太直白地问, 只继续坐着看白琅练剑。 白琅这具身体的体力一般, 大致练了几个来回便有些累了, 见灵剑亦是被“放过风”满足了的模样, 收剑归鞘, 同方慕雅打一声招呼后就回屋去了。 他顺手给自己施了一个净尘术, 准备去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不久前窝在自己窝里的凤鸣不见了。 出门玩了么? 白琅未多想,拿起床上被他随手放置的衣裳准备去换,又注意到床铺被褥似乎有些鼓鼓囊囊的。 他随手掀开来要看,骤然见到了一张陌生的, 十来岁少年的面容。 少年闭着眼, 脸颊肌肤看着白皙细腻, 涨得红通通的, 不知是方才在被子里闷的还是身体不适, 长而密的眼睫也是白色的,许是受忽然的冷气影响,不安地轻颤了一下。 他一头白发,再往下,似乎还浑身□□,只是大部分遮盖于被褥间,只能看见小片锁骨与肩头。 白琅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少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间便往玉牌内输入了灵气,把墨宴给喊回来。 在这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少年终于悠悠转醒,眸间泛着雾气,看起来茫然又可怜,纯黑的眸色与浑身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 他对上白琅胆怯又害怕的视线,一时似乎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砰!” 房门在这时被突然推开,白琅与少年又齐齐地被吓了一跳。 白琅扭头,就见到匆匆忙忙回来的墨宴,身后还跟着不明就里也慌张来看看情况的方慕雅。 墨宴见白琅不像有事的模样,松了口气,大步走到他身边:“怎么了小白琅,可是有何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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