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正好在门外,听到屋内动静忙推门而入:“小白琅,发生何事了?我怎么听到……” 他话没说完,便见到了坐在地上捂手的白琅。 墨宴反应过来情况,走过去:“是起身太猛摔倒了么?你昏睡了这么多日,又才接受了些这具身体承受范围之外的魂力,身子会比较虚一些,不要着急起身。” 他蹲在白琅面前,看了眼他的手肘,磕红了,但胜在没肿也没破皮。 “很疼么?”他帮着白琅捂了捂。 白琅委屈地点头:“好疼。还麻麻的,好难受。” 墨宴安慰他:“没事,缓一会儿便好了。我先扶你起来罢,地上凉。” 白琅乖乖借着墨宴搀扶的力道起身,又皱了皱眉:“有点头晕。” 果然方才睁眼时的神清气爽都是假象。 墨宴在他的额间扶了扶:“晕就再坐着歇会儿,先好好休息,其他的晚点再说。” 白琅听话地应了下来,再度蔫下去,坐在床上无精打采的。 墨宴怜惜地揉揉他的脑袋:“很难受么?那我去借膳房给你做点药膳吧。虽然药膳对我们这样塑造出来的身体不一定能有太大功用,但应当多少能缓解些。” 白琅:“嗯,那我要吃。” 墨宴又去给他倒来一杯温水:“好,那我去做,你先好好休息。” 白琅捧着水杯,总算稍稍安定下来,小口地喝着水,缓过身体的不适。 须臾,在墨宴离开的间隙,门口传来凤鸣的敲门声:“小白哥哥,方便我进来吗?” 白琅仍有些晕,便没下床,直接应声:“你进。” 凤鸣推门而入,见白琅还坐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的模样,一时都忘了自己最初想说的事情,先担忧地问:“小白哥哥你还好吗?” 白琅摇了摇头:“不太好,不过还好。你有何事?” 多了数百年的记忆,白琅的处事态度都要沉稳一些,面对凤鸣亦有了更多的距离感。 凤鸣顿了顿,又想起在白琅昏迷时听钟馗说过白琅以前是高岭之花一般的性子,便没将这些变化放在心上,说:“我想来同你说,我可以到白归宗里去帮你们找情报!” 凤鸣回归正事,情绪亦振奋了些:“我可以变成本体的模样飞进去,不会被怀疑,还能感知到你们说的那个……那个怨气,正好可以探听情报!这样我就可以帮到你们了!” 白琅向他陈述事实:“如今的白归宗会很危险。” “无妨,我不怕的。”凤鸣坚定,“而且庄陶庄瑜他们还在那边呢,我也得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庄陶庄瑜他们本是要在前段时日便回宗门去的,但是在找白琅辞行时并未见到白琅,担忧他的情况,联络到了凤鸣,得知白琅出事后便逗留在了白归宗内。 凤鸣与庄陶庄瑜他们只一起玩过几次,但他本身就是很容易同别人处熟的小孩子心性,心理年纪同庄陶庄瑜只怕是差不多了多少,就那么几次的相处——最重要的是他们对白琅的关心,便足够凤鸣将他们当作好友对待。 庄陶庄瑜娘亲之事说来亦与白琅相关,若非白宁需要怨气来恢复其修为,他们的娘亲不至于要在生前被折磨,以至于成为恶鬼。 白琅便没再说什么,给了凤鸣一个联络他的小法器:“有何需要的,或是有何要同我说的,可以此物为媒介联络我。注意安全。” 凤鸣似是被委以重任一般,眸色更亮了:“我会的!小白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把白归宗的情况探得清清楚楚!” 说完,不等白琅再应答,凤鸣便直接化作本体飞走了。 白琅起身追到了窗边,想让他安全第一不必太在意情报,但最后没能追上他。 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白琅忧虑地坐了回去。 待墨宴带着药膳回来时,便见他坐在床边愁眉苦脸似的。 他问:“怎么了小白琅,可是还有何处不舒服?” 白琅摇头,将方才凤鸣的事情同墨宴说了一遍,又道:“凤鸣性子太直,我怕他过于执着情报,会容易出事。” 墨宴倒是没有太在意:“无妨,我让他祖宗多关照着点他便好。而且他们凤凰妖族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他们生来便有一道需要他们自己去追寻的死劫,要历经死劫磐涅重生,才能真正称之为‘凤凰’。有的凤凰妖族小孩还没这个机遇呢。” 白琅不太了解凤凰妖族之事,闻言便放了心,收敛起原本担忧的情绪。 墨宴将膳食放出来,又笑着说:“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你担心别人,没想到恢复记忆之后,你倒是比失忆时更有人情味了。” 白琅顿了顿,亦是这时才察觉自己状态的变化。 他眉眼间多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那大抵,多亏了你教得好。” 许多失忆时懵懂无知,难以理解的事情在那数百年阅历恢复后,都有了对应的事例,都有了忽然间的明悟了然。 在死后的数百年,白琅也知晓了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第143章 用过早膳之后, 白琅身体状况勉强好一些,至少可以下床走动而没那么晕。 墨宴原本的计划是今日找个时间把沐倾月再喊来看护白琅,自己去白归宗那边打探一下情况, 不过既然有凤鸣主动过去了,便干脆自己守着白琅。 白琅身体还比较虚,眼下亦不好出门,闲来无事下便回到床上去翻话本。 这些话本都被墨宴重新过滤筛选过, 就怕他又跟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本给学坏了。 白琅不在意内容如何,失忆时的他会喜欢看话本, 其实亦是受曾经未能读书的遗憾所影响,只要是书卷他都愿意看。 白琅脱了鞋袜缩在床上一角,背靠着强, 书卷被他放在屈起的双膝上。 但没过一会儿他便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舒服,放下书卷在房间里环顾一圈, 想找点什么东西垫一下。 墨宴注意到他那边的状态, 问:“怎么了, 可是在找些什么?” 白琅:“墙好硬, 不舒服。” 墨宴起身走过来, 打量一番白琅缩着的范围:“这样确实会不大舒服。我给你找点软和的东西垫一垫?” 说话的同时, 墨宴倾身向前,估量一番需要的厚度。 他单膝跪在了床铺上,一手撑在白琅身后,清冽冷香几乎一下便将白琅包围。 白琅本想点头的, 却又在这时眷恋起墨宴身上的味道。 他抬头, 正好能见到墨宴的喉结, 还有往下一截的锁骨。 墨宴身形看起来并不壮实, 但白琅记忆中看到过一次墨宴的真正身材。 没记错的话应是某次解决一只厉鬼之后, 他们回到冥界的居所。 虽然他们都已是魂魄体,但在冥界内是可以寻常人一般都状态去生活,有闲情雅致的话沐浴亦是常态。 白琅本是想将封印了厉鬼的珠子交给墨宴,让墨宴拿去镇压的,正巧碰上墨宴沐浴完出来。 当时墨宴应是未料到白琅会出现,身上只围了一条澡巾,上身赤.裸,还沾着未来得及弄干的水珠,顺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滑落。 墨宴看起来很瘦,宽肩窄腰,实则该有的肌肉一点都不少,匀称的一层,既不会太过壮实,看着亦很有爆发力,是很有美感的类型。 亦是白琅会喜欢的类型。 白琅还记得那时他多看了两眼墨宴的身材,墨宴亦是一愣,但并未表现得太过异样,平淡地说了一句稍等,便回到屋内去把衣服穿上。 见他重新穿得严严实实之后,白琅还有点遗憾,只是明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分毫,同墨宴一本正经处理公事。 后来白琅便再没见过墨宴未穿好衣服的模样。 白琅自记忆中的思绪回神,墨宴亦终于注意到他直勾勾的视线。 和平日不太一样,像是……馋什么东西似的,和他想吃糕点时的模样比较相似。 墨宴困惑:“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白琅收回视线,摇摇头:“无事,只是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冥界去找你,你正好才沐浴完的事情。” 墨宴顿了会儿,记起这回事:“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 白琅盯着他的胸前看:“我觉得以你的身材,当靠背一定很合适。” 墨宴:“?” 他哭笑不得:“你个没良心的小孩,我好心过来帮你找垫子,你还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不可以吗?”白琅看着墨宴,保留了失忆期间被墨宴宠出来的任性,“你不许说不可以。” 墨宴蹂.躏一把他的脑袋:“记忆恢复了还变强势了是吧?行,怎么不行,我哪里舍得拒绝你。” 比之初时的冷淡,墨宴还是更喜欢白琅会要求他做些什么的模样,活泼可爱多了。 他又回到桌子边先去把他方才在看的东西拿过来,亦跟着脱靴上床,老老实实给白琅当靠背。 白琅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总算满意了,继续安安心心地看手中的话本。 墨宴侧眸看他一眼,见他状态放松,眸间蕴出些浅浅的笑意。 一室静谧。 一个上午的时间,白琅便将手中那卷话本剩余的内容全都看完。 这是墨宴给他的最后一卷话本,他本想再找墨宴要,但侧眸间又见墨宴似乎正专注在手中的书卷上。 白琅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察觉墨宴是在看地方志,上边似乎都是关于白家历代变迁的内容。 他记得此前每次执行公务之前,墨宴都会找出地方志来看,以此先将厉鬼所在地方的基本情况了解。 见墨宴是在做正事,白琅便不再打扰他,百无聊赖间继续靠着他整理自己的储物法器。 黑白无常使本身便会有与魂魄相连接的“储物空间”,最主要是存放他们的斩魂镰刀,还有一些平日里随手塞进去的各式物件。 墨宴很多在去到洞府前给白琅的东西,都是从他那储物空间里翻出来的存货。 储物空间的空间有限,还有一大部分是被斩魂镰刀占据,白琅便想着暂时先将一部分腾出来,放到储物法器中,两边都整理一番。 不过在整理的中途,白琅忽然翻到了之前慕箐芍给他的那枚玉珠状储物法器,他顺便往里边翻了翻,又见到躺在角落里的《龙阳春图文启示录》。 说起来,拿到这个时因为他并不缺话本,所以都还未看过这个呢。 白琅有些好奇,翻出来准备看看这话本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然后一打开,他便看到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 似是两具男子的躯体……纠缠在一起? 白琅不曾接触过这种东西,怀抱着非常新奇与好学的态度一点点往下看。 在图示的旁侧还有附带着的文字解释,果然是“图文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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