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换平日,白琅肯定都是依着墨宴来回答的, 因而墨宴问的随意,并无真的不让他去的意思。 然而白琅却摇了摇头:“我要去。” 墨宴:“?” 白琅当他是没听清,认真重复一遍:“我要去。” 墨宴被气笑似的, 随手将那联络法器丢至桌面:“行,好, 想去便去呗。你爱去不去, 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白琅慢吞吞地扒拉了口早膳, 又补充:“我要吃饭, 你帮我回他。” 墨宴又一声不吭地把丢出去的联络法器拿了回来。 白琅看得稀奇, 感慨:“你好听话哦。” 昨日彻底坦白之后, 墨宴教给白琅的第一件事,便是让白琅随他心意,想让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虽说此前的白琅已差不多是这样,但这种明确的纵容态度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墨宴斜睨他一眼, 笑哼一声:“不然?我还能夺了你的联络法器不准你与旁人有任何交流, 然后把你锁在房间里哪也不准去只能见到我?” 白琅见过墨宴所说的这种桥段, 在话本里, 似乎是被叫做“囚.禁”的一种独特爱好。 他想了想, 直言:“好像也很不错。”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需担心处理任何事宜,只要乖巧温驯地陪着墨宴便好。那他很擅长的。 “是你变态还是你觉得我就这么变态?我可没有这种爱好。你也别想,我不会对你做这些事情的。” 墨宴见他还真的在深入去想,直起身,轻掐了一把白琅的脸颊:“就该让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风月话本,都学坏成什么样了。” 白琅乖乖仰着脸随他玩,还眨了眨眼睛,很单纯天真似的问:“你不喜欢吗?” 墨宴松了手:“你就仗着我对你说不出一个不字。” 白琅:“那我还要你亲我。” 他灰眸间浸入几分很浅淡的笑意,亮晶晶的,面上仍是没有太多表情,但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墨宴彻底收不回手了。 他发泄什么似的蹂.躏一把白琅的脑袋,没好气地笑着说:“你当你训狗呢?” 打一棒槌又给颗甜枣的。 白琅又眨了眨眼,无辜且清澈。 墨宴哪里还忍得了,俯身低头,在白琅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他自然不会是百依百顺的性子,但他很喜欢白琅这样仗着被宠爱而任性的模样。 以白琅天资家世,他本就该是在旁人依顺中养成的娇纵性子。 白琅终于心满意足的不闹腾了,乖乖把早饭吃完。 墨宴和林知那边又交流了会儿,把林知约的时间与位置告知给白琅。 白琅随意地应下,用过早膳后在房间内休息了会儿,时辰才不多了才准备出门去。 不过在他临出门前,墨宴忽地叫住了他:“对了小白琅,这个给你。”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条手链,走到白琅面前直接替他戴上。 白琅疑惑:“这是什么?” 墨宴解释:“单向的感应法器。我在里边滴入了我的指尖血,你只要输入灵力,便能感知到我大致在何处。” 这是在昨日白琅担心他没跟去白归镇时,墨宴就已盘算着在准备的法器。 白琅尝试了一下,往手链内输入灵力,便清晰地在识海中感知到墨宴此刻与他完全为零的距离。 他颇感新奇:“你真的好像一只乖狗狗。” 还主动给自己戴上牵引绳交予他。 墨宴这么多年阅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评价他。 他好气又好笑一般:“还不是你昨日非不肯信我。这下有了这个,你再说我骗你,那你可就没理了。” 白琅对这个东西很满意,没再说什么,心情不错地出门去了。 今日林知只约了白琅一人,见到白琅出来时,他还有些畏惧着什么似的,往他身后看了几下。 白琅疑惑地跟着回头看了看,并无察觉任何异样:“你在看什么?” 林知小声地问:“你师尊他……没跟来么?” 白琅更疑惑了:“你还约了我师尊么?” “没有没有,我哪敢约啊……”林知似是想到什么,心有余悸地继续,“方才在联络法器上看他语气,我还以为你师尊会跟着你一块出来呢……你师尊真是太吓人了。” 白琅歪头,仍是不解:“很吓人吗?他人很好的。” 林知可没法把墨宴和“人很好”这个词汇联系在一起,怂怂地问:“你确定你师尊……不跟来吧?” 白琅点头:“嗯。他不干涉我自由的。” 顶多就是会跟着一块到白归镇罢了。 白琅没将后半句说出来。 林知信了他的话,总算松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可是真的不懂要如何同你师尊那样的人相处。” 白琅想了想最近墨宴待人处事的风格:“他其实挺温和的。” 至少自落隐村时起,墨宴对外端的人设便是温和友善——除了对凤鸣会不耐烦点。 林知想到方才墨宴在联络法器中问他是不是很闲的语气,就觉得后背有点凉凉的,小声嘀咕:“他应当也只对你是真的温和吧。” 白琅没听清:“什么?” 林知本想说“没什么”,但对上白琅坦然的目光,想了想,又往四周看一眼,确认墨宴是真没跟来,拉着白琅离开。 白琅茫然地跟着他走,等离开了客峰,林知才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小白啊,我能不能悄悄问一下,你和你师尊……是道侣关系吗?” 他与白琅并肩御剑,说是悄悄,但仗着附近一览无余并无旁人,问得可一点都不“悄悄”。 白琅思索了会儿,回答:“算是,但不完全是。” 他照搬了昨日墨宴对他的回答。 林知迷茫:“啊?” 白琅便继续道:“我们心意互通,但是他说我还有许多事情不曾弄明白,他还在教我。” 林知忽然觉得自己就多余这么一问。 他露出了更加艳羡的神情:“你和你师尊一定是真的很相爱。” 白琅看出他的羡慕,终于问:“你和你师尊,也是这种关系么?” “……?!”林知被他这么猝不及防一问,差点直接从佩剑上摔下去,脸颊“蹭”一下涨得通红,“你你、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白琅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到答案,平静回答:“每次提及我与我师尊时,你好像都很羡慕的样子。原来真的是啊?” “也、也还不算是吧……”林知这次的回答是真的比较小声。 白琅好奇:“不算是?难道你也还有很多不懂的在等你师尊教你?” 林知:“那也不是,该懂的我都懂。” 白琅不懂了:“那为何不算是?” 林知脸颊耳根都红得彻底:“就、我目前……我目前还是单相思。我喜欢我师尊,但师尊尚不知晓。我亦……不太敢让师尊知晓。” 白琅这次明白了:“那你这不叫不算是,你这叫根本就不是。” 林知被一箭狠狠地扎了个贯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过起来。 白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戳了林知怎样的痛处,灰眸澄澈,无辜又单纯。 林知勉强将自己的被扎得支离破碎的心重新粘起来:“……嗯,你说得也不错,确实还不是。” 白琅迟钝地意识到林知或许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运用他最近所学到的一些人际交往关系知识,尽他的能力找了个新的内容:“可是依照你此前所言,你师尊对你这么严格,你为何会喜欢上你师尊?难道你喜欢被骂?” 林知没太明白他为何会这么想:“啊?你是这么得出这么个结论来的?” 白琅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听说有的人兴许爱好比较独特,喜欢伴侣骂他或是责罚他,越是对他严厉凶狠他便越是痴迷。” 这些都是他在某些癖好独特的风月话本中看到的,就和此前他同墨宴说的“囚.禁”一般,似乎都是一些比较小众的喜好。 白琅不太了解这些,但亦不排斥,报之以好学的心态将这类型的话本都深入细致地看了个遍。 林知听完他的解释,哽了哽,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憋出一句:“……我不是变态。” 白琅不解地眨着眼:“不是吗?” 林知再次强调:“我不是变态。” “好吧。”白琅还有些遗憾,以为能再在现实中了解些新的相处模式。 林知看着他仍旧天真单纯的模样,忽然对墨宴产生了点异样的印象,甚至有些怀疑起墨宴这人究竟靠不靠谱。 他的师尊都在教他这么一个单纯小孩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墨宴:飞来横锅.gif 补一个昨天忘了插入的小彩蛋:白琅崽看的风月话本不是没有车车,只是车车都是文艺风意识流所以白琅崽没看懂ww 所以白琅崽目前是看似单纯懵懂 ,实际上已经见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
第126章 林知实在不认识向白琅解释他所言之事有多么“独特”, 最终还是选择绕回方才的话题,杜绝白琅的误会。 “我会喜欢上我师尊,自然不会是因为他对我严苛。”林知认认真真地解释, “师尊只是对我修炼事宜要求会比较高,平日里的话还是很关心我的……嗯……至少之前是这样。” 说到这,林知又显得有些失落:“只是在我拜入师尊门下之后……兴许是我让师尊失望了,师尊才渐渐对我更加严苛。” 白琅更是疑惑:“拜入你师尊门下后?你不是一开始便入的你师尊门下么?” “啊, 我没同你说过么?”林知挠了挠头,“我大抵十岁左右便被师尊带回来了, 最初被师尊捡回来时只是随侍师尊左右的普通弟子,直至去年师尊才收我为徒,让我做了首席弟子。” 白琅不太懂这种宗门间的师徒关系, 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未多问, 同此前一般原原本本地记下来, 等回去了让墨宴自己琢磨去。 林知将话题提及至此, 便继续同他说:“我大抵就是十岁那年, 在村落内受了欺负, 独自跑到无人角落哭, 在那时遇见了云游的师尊。” 他陷入回忆之中,声音都放轻了不少:“那时师尊很耐心地安慰了我,问我是遭遇到何事了。我第一次遇到那么温柔的人,后来便将我的事情都同师尊说了。” “师尊怜我小小年纪便有此番遭遇, 好生安慰过我后便将我带回了宗门内。 “这近十年来我一直都随侍在师尊左右, 初时师尊还会担心我不适应, 时常会带我在宗门内逛, 带我去白归镇玩, 还亲自教我修炼,赠予我一套独门功法……” “再后来,便是去年我及冠之日,师尊正式收我为徒,认命我为首席,还拿出了他珍藏的酒酿,邀我月夜共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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