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踏在地上哒哒作响,空气中还残留着信息素的味道,穆郁来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郁哥。”白若溪从身后赶来,她是训练场的教官。 “怎么回事。”穆郁的视线一直落在穆弑夜的身上,眼底的神色冷漠宛如再看陌生人,“什么时候,训练场成斗殴的地方了?” “先生,对不起!是我疏忽了!”负责人低垂着脑袋道歉,感受到男人的怒意,双腿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这位alpha出言挑衅人再先,还败坏您的名声,我会将他彻底处理好的。” “穆弑夜是为了维护您的名声,才选择斗殴的。”负责人自以为是地为穆弑夜开脱道,额头的冷汗滚落,“一直以来,穆弑夜都很遵守组织的纪律。” 他自是知道穆弑夜与穆郁的关系,为了巴结男人,负责人极力为穆弑夜说辞,他以为穆郁会向着穆弑夜。 “噢?败坏我名声?”穆郁挑挑眉,矜贵高冷的金眸狭起,带着星火的烟头指向穆弑夜,“你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穆弑夜垂下脑袋,沉默不语,粘稠刺目的鲜血顺着发丝低落。 他知道自己触犯了组织的规定,可…他不能忍受有人诋毁哥…… “不说?”冷漠的穆郁侧眸睨向身旁的负责人,“那你说,组织斗殴的惩罚是什么?” “…鞭…鞭刑…”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负责人听明白穆郁话中的意思,不禁心里后怕。 男人没有丝毫要偏袒穆弑夜的意思。 鞭刑,就是用沾着盐水的鞭子活生生抽在受刑人的背上,每一下都带来生不如死痛楚。 当年为了防止杀手们互殴下死手,特意制定的残忍惩罚,这么多年来,没想到穆弑夜会是第一个触犯的人。 “手伸出来。”穆郁对着负责人道。 低着头的负责人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下一秒,男人将燃着的烟头摁到了负责人手心处,顷刻便出现圆形的烫伤,负责人硬生生地承受着痛苦,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但相比之下这种惩罚是最轻的。 “该怎么做知道了吧?嗯?” “…知道了!知道了!”顾不得手上的伤,负责人招手命医生看看倒在血泊里的alpha,确定会留残疾后,连忙叫人处理了。 复杂的视线移向同样重伤的穆弑夜,负责人擦擦冷汗,“先生…医生说现在穆弑夜的身体撑不住鞭刑……” “您看…” “继续。”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穆郁冷眼看着面前半跪在地的穆弑夜,“就在这里执行。” 偌大的训练场地,响彻着鞭子落在血肉上的响声,每一声都让人心中发怵。 男人坐在木椅上,套着西装裤的双腿交叠,赤金的兽瞳冷漠地看着眼前受刑的少年,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穆弑夜浑身是血,背后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死咬着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疼急了也只是细如蚊声的闷哼。 鲜血混杂着汗液滚落,穆弑夜的视线都被血汗模糊,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早已麻木,耳边的鞭声逐渐不切实际,穆弑夜只能通过模糊的视线费力仰首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 心中的疼痛却比身上都要让他窒息。 “…哥…” 想要开口,嗓子里却袭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意识消散之际,穆弑夜看到的是男人离开头也不回的身影…… ———— 夜晚,穆郁参加完酒席,回来以后就已经十一点了,将外套递给潘叔,穆郁沐浴完,来到了穆弑夜的房间。 卧室内,少年趴在床上,背上缠满纱布,殷红的鲜血渗出纱布,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孤零零的背影在夜色的衬托下有些孤独。 “哥。” 看到穆郁的身影,穆弑夜挣扎着想要起身,刚一用劲他便吃痛又倒了下去,纱布又渗出鲜血。 “别乱动。”穆郁来到床前,按住少年的手。 总归他是个做哥的,最近事情比较多,他还需要穆弑夜与穆浔尨替他处理一些事情,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出岔子。 “今天的事,怨我吗?”金眸盯着穆弑夜的神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穆郁一副长辈的口吻询问道,“可以说实话。” “…不怨哥…”趴在床上的少年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仔细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轻声道。 在听见男人绝情的审判时,也许有一丝的失望,但转瞬即逝,总归一切是他的错。 他不能让哥来为他买单。 “不是小孩子了,该学会收敛脾气了。”没察觉到穆弑夜有任何不满与怨恨,穆郁收回手,“近期就在家好好修养吧。” 这次的惩罚其实正和穆郁的意,老东西最近再查两个崽子的身份,最好先让他们避避锋芒。 “需要什么,可以和管家说,我会让他们照顾好你。”为了稳定穆弑夜的心,穆郁嘱咐道,“早些休息。” 穆郁起身便要离开,穆弑夜一愣,慌了神儿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冰凉的触感透过手心传入大脑,穆弑夜怔了怔,很快又松开。 “怎么了?”穆郁看了眼被少年抓的手腕,用为数不多的耐心问道。 “…哥,能不能…多来看看我……”穆弑夜声音越说越小,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 穆郁只当他是心里不舒服,应声点头,“可以。”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穆弑夜缓缓摇摇头,眼中是不舍的眷恋。 其实哥能来看他,他心里就已经很开心了。 目送男人离开的背影。 就在穆郁离开卧室房门关闭之际,穆弑夜倏然出声,“哥…多注意一下穆浔尨……”
第26章 原来蛇的…是这样 书房里,穆郁带着金丝的眼镜,黑色的丝绒制睡袍半敞,腰间的带子松垮地系住,突出男人劲瘦的腰段,玫瑰金的眼镜链随意挂在颈间,磨掉了锋芒,显出几分斯文的气息。 “郁哥,我回来了。”处理完任务,穆浔尨就匆匆赶了回来,习惯性地端着牛奶放到桌上。 穆郁抬头睨了他一眼,在看到少年脸上纱布的一刻,微微蹙眉。 “脸,怎么回事?” “啊,讨债的时候被杀手袭击了。”穆浔尨摸了摸脸上的伤,无所谓道。 根据姜家买来的消息,雇佣杀手的命令是由蛇鹰分组织的最高领导人决定的。 可蛇鹰杀手组织是穆家的产业,现任掌管人就是穆郁。 是郁哥发现了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穆浔尨悄无声息地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情绪,男人冷漠地埋头继续处理事务。 思索着,耳边传来穆郁淡然的嗓音,“有杀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自从身份公布,你就应该时刻做好被袭击的觉悟。” 真以为穆家的位置是这么容易坐上的吗?当年他刚上任的时候,持续一个月每天都有不断来杀他的杀手,但无疑都被他反杀。 身居高位自然会被人虎视眈眈,能不能稳住全靠自己实力。 “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了吗?”穆郁敛眸从公司文件上签字,看都没看穆浔尨一眼。 “没有,对方嘴很严,他说他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穆浔尨微微打消疑虑,想到什么的他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郁哥,如果我被杀了,你会伤心吗?” 闻言的穆郁签名的笔微顿,缓缓抬眸,眼底显而易见地鄙夷,“我不想回答你这种蠢到豪无意义的问题。” “郁哥,你就回答我嘛。”穆浔尨绕到桌后站在男人的身旁撒娇道,“要不我换个问题。” “哥舍得我死吗?”穆浔尨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地凑上前,目光不经意间移到后颈处隐匿在金发下的腺体,脸贴得愈来愈近。 下一刻,穆郁抬手一把捏住了穆浔尨的脸颊,将他推离自己,金眸冷漠,“能问出这种蠢问题,看来你还是太闲了。” “既然如此,明天跟着我去实验室。” ———— 第二天清晨,穆浔尨就跟着穆郁来到了A大学校的实验室。 “哎呀,怎么我越忙,你越来呢。” T博士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看到推门而入的穆郁,拧眉絮叨着,皱程一团的脸却在看到男人身后人的那一刻瞬间变成笑脸。 “啊!徒弟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通知你来呢!”说着,T博士将手中的实验资料塞到穆浔尨怀里,“快看看这串数据,之后给你讲这个项目要点。” T博士甩给穆浔尨资料后便开始忙碌全程把穆郁晾在一边,敢这么对穆郁的全世界也只有T博士这个老头了。 “导师,我是跟着郁哥来的。” T博士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吹胡子瞪眼道:“这小子是你哥??” “嗯啊。”穆浔尨点点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臭小子!我又被你算计了!” 难怪当初穆郁这么信誓旦旦地能让自己的宝贝徒弟答应拜自己为师,原来是一家子啊! 他当时可是又签了十年的卖身契给穆家啊! 十年他这把老骨头差不多就要入土了。 更心塞的是,十年换来的宝贝徒弟竟然和穆郁这个狐狸是一伙的。 “是您自己同意签的合同。”穆郁勾起唇角道。 “你你你…徒弟你可千万别和这小子学!万恶的资·本主义!”T博士叨唠道,语气不耐烦地督促进入实验室的男人,“脱了衣服,看看你的半兽化形态。” 隔着一层实验玻璃,穆郁端坐在医疗床沿,修长的手指拉起围帘,男人的身影映在帘子上,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脱衣动作。 穆浔尨目不转睛盯着帘子上的影子,脑海中不禁浮想联翩。 “刺啦……” 伴随着帘子被拉开,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精壮完美的身姿,平缓的小腹上勾勒着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胸膛随着呼吸浅浅起伏,劲瘦的腰间下是一条嵌满黑曜石般鳞片的粗壮蛇尾。 微长卷的黑金渐变发丝,穆郁头顶一对灰褐色的鳞角,赤金的兽瞳微眯,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人神共愤,仅是坐在那,就徒有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穆浔尨不是第一次见半兽形态的穆郁,可现在这一幕总感觉不一样,像是男人不着衣衫,赤.裸.着站在自己面前。 喉结微不可查的滚动,蓝眸映出男人的身影,看得出神。 “正躺在床上,哎,好了不要动。” 红外线扫描全身,穆浔尨艰难地移开视线去看透析屏幕,扫到蛇尾的时候,一块鳞片突然夺去了视线。 原来…哥作为蛇是这样的吗…… 少年的耳尖悄然染上绯红。 检查很快就做完了,T博士去隔壁实验室取结果,实验室里只剩穆郁与穆浔尨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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