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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是不是很热闹？”亚尔斯兴致勃勃地拉着秦澈在人群里走着，“早都告诉庆典很好玩了，你刚才居然还不想来。” “嗯。”秦澈随口应了一声，注意力却完全没放在热闹的庆典上。 秦澈关注的，是参加庆典的学生。准确地说，秦澈正试图从热闹的人群里，寻找有可能是梦魇的人。 最开始，秦澈并没有打算来参加开学庆典，是亚尔斯扁着嘴小声抱怨的一句“可是几乎所有奥森学院的学生都会去诶”让秦澈改变了主意。 既然绝大部分学生都会前往在凯文葛广场进行的开学庆典凑热闹，那他去开学庆典上找人，岂不是更有效率？ “这边几列都是社团招新的宣传摊位诶！秦澈，你有没有感兴趣的——” 亚尔斯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旁的黑发少年似乎看到了什么，径直向某个宣传摊位走去。 “你有没有感兴趣的社团……诶？”亚尔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还真的有？” 奇怪了，自己这几天问了秦澈好多次，秦澈明明每次都说“不了解”、“没有”、“去旁边呆着”、“自己去旁边玩”的呀？ “秦澈，等等我！”见自家的漂亮舍友即将走远，亚尔斯连忙小跑着跟上。“真是的……在这么多人的庆典上乱走，这样很容易走散诶。” 另一边，秦澈当然不是突然对哪个社团起了兴趣。他径直走向“占卜术协会”的原因，是在“占卜术协会”的宣传摊位旁看到了自己这两天揍过的人。 一名褐发的三年级学生正在“占卜术协会”的摊位前排队，这是奥森学院的热门社团之一。在开学庆典上，各个社团的展示摊位不仅会面向新生开放，还会以游戏或售卖物品等形式让其他年级的学生也一起体验乐趣。 排着排着，褐发忽然感觉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背。 “黄哥，你只是去买个吃的怎么会花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又是去——”褐发转过身，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那黑发蓝眼的Omega后便愣在了原地。“是你？” 褐发是秦澈来到奥森学院后揍的第一批人中的一个，经常和黄毛伊拉呆在一起。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褐发的反应还算平静，见到了揍过自己的人也没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先说好，我现在没法陪你打架。”褐发举起了手作投降状，“黄哥虽然一会就能回来，但他最近刚因为别的事被威尔哥教训过，估计也没什么打架的心情。” 秦澈神情冷淡地看了褐发片刻，就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这个人不是阿梦。 寻找梦魇的计划实施起来比想象中更难。借助开学庆典的人流聚集，秦澈倒是顺利地找到了不少自己来奥森后揍过的人，可在交谈后却发现，这些人里没一个有可能是梦魇。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被秦澈揍过的二年级和三年级学生可没几个是褐发那样的好脾气，大部分一见到秦澈就差点挥拳开打。不过，每当他们试图直接攻击秦澈或是使用“天赋”时，都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只能不甘心地咬牙收手、聊下几句狠话就转身离开。 就好像是被什么人事先警告过一样。 秦澈坚持不懈地在凯文葛广场上找了许久，直至到了午餐时间，才在亚尔斯的劝说下暂时离开了开学庆典的现场。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亚尔斯端着餐盘在秦澈对面坐下，眼底带着困惑问道：“莫名其妙地去找和你发生过冲突的人就算了，居然连饭点到了都能忘。”要知道，平常秦澈最积极地就是准 时准点来玫瑰食堂了。 “而且去找那些二三年级的人真的有点危险诶……万一你们又打起来怎么办。”亚尔斯担忧地叹了口气，“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啦，但被记处分扣积分也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你不还在学院首席的看管教育期间吗？”亚尔斯问道，“在看管教育期间又被记过，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处罚？” 听到“靳魇”二字，秦澈拿起勺子的动作忽地顿了顿。 亚尔斯还以为秦澈的这反应是因为不喜欢被看管教育，便主动开口宽慰道：“不过这个倒没什么啦，反正看管教育也就只会持续一周，过两天就结束了。” “过两个月都没法结束。”秦澈面无表情地说道，“靳魇把我的看管教育结束时间延续到这个学期末了。” “什么！？”亚尔斯震惊得差点摔掉手中的刀叉，“可是，这也、这也——” 这也太久了吧！ “谢谢你提醒了我，亚尔斯。”秦澈勺起一勺烩饭，“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帐要找靳魇算。” “不，我觉得没有这个意思……”亚尔斯又叹了一口气，“比起算帐，我还是希望你能平静又顺利地度过这个学期……唉。” “我刚刚是在找人。”秦澈语气平静地开口，主动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在找一个很多年没见过的朋友。” “很多年没见的朋友？他也来了奥森吗？”亚尔斯听着又起劲了，“这很好诶！和好朋友在奥森重逢然后再续前缘，听起来超棒啊！” “之前我猜测，他应该就是我这几天揍过的人之一。”说着，秦澈的眼底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可我刚刚没找到他。” “没找到？我可以帮忙啊。”自己的好友有难，亚尔斯怎么可能不帮。“不说别的，在找人这种事上，我可以发挥比你想象中更大的作用哦。” “为什么？”秦澈看向他，“你有认识的人？” “不是我啦。是我大哥，学生会第四席的阿瑞斯。”亚尔斯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而后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几分骄傲说道：“虽然我大哥做事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靠谱，但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奥森学院里可是超级吃得开，简直都要成为奥森学院的‘交际草’了。” “来，你和我说说，你那朋友都有什么特征？”亚尔斯把自己的椅子向前拉了拉，“很多年没见的话说不定不太记得长相……那你和我说说他的性格好了！” “既然是念念不忘的好朋友，你肯定对他的性格有很深的印象吧？” “阿梦的性格吗？”秦澈垂下了眼，“我想想。” “阿梦的性格是……” 此时的秦澈和亚尔斯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窗台上，一只左边瞳孔里有着淡紫色微光的小碧鸟正遥遥地注视他们。 似乎是秦澈与亚尔斯聊天中的某些内容勾起了小碧鸟的好奇，它扑起翅膀向他们飞去，在秦澈与亚尔斯所坐的桌旁落下，还顺便蹦了蹦。 这里能听得更清楚。
第15章 奥森学院的环境很好，光是小树林和花园就有好几个，甚至还有湖泊和后山。校园里的小动物也是一贯很多，松鼠上树入草、野猫花间打滚，广场上也总有许多蹦跳着乞食的小鸟。 因此，这只落在玫瑰食堂的桌子上的小碧鸟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注意。相反，还有几名无意间看到它的女学生觉得它可爱，嬉笑着说着一会吃完午饭后要是小碧鸟还在就拿点什么去喂它。 另一边，秦澈在思考了片刻后，也开始说起自己对梦魇的印象。 “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阿梦有点冷漠。”秦澈回忆着当初自己捡到的那匹灰扑扑的“小马驹”，继续说道：“不爱说话，不怎么搭理人，有一段时间还不肯吃饭。” “不肯吃饭？听起来像是不听话的叛逆小孩啊……倒是和秦澈你的画风挺搭的。”亚尔斯不知从哪掏出了笔和纸开始做笔记，“那他现在有可能是叛逆酷哥的形象，但也有可能长大了就成熟了。” “那这就是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他的初印象。”亚尔斯边写边问道，“那后面呢？熟悉了之后有什么改变？” “后来，可能是因为我天天抱着祂睡吧。”秦澈想起当时抱着“小马驹”入睡的满足感，“祂对我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也愿意吃饭了。” “天天抱着睡……他主动和你一起睡的吗？”亚尔斯捧脸幻想道，“不错诶，和好朋友一起玩耍累了就一起睡觉，我小时候一直想试试。”可惜直到长大了进入奥森学院才终于有机会。 “不，我强迫的。”秦澈面无表情地说道，“祂那时候打不过我。” 听到这里，小碧鸟的羽毛抖了抖，又歪了歪脑袋。 也不全是强迫。 “咳、咳咳咳——好吧。”亚尔斯差点被呛到。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亚尔斯拍了拍胸口无奈地说道：“秦澈你居然从小就是这种恶霸形象……怪不得我每次都阻止不了你。” “不过这些听起来都是很小的时候吧，有没有稍微长大一点之后的？”亚尔斯在纸上画了几笔，“太小了参考意义可能不够高，离现在近一些才更好分析嘛。” “长大一点后吗？”秦澈垂着眼，静静地回忆了片刻后才又开口说道：“阿梦长大几岁后，也像小时候一样安静。” “祂不喜欢在平原上奔跑，也不喜欢去废弃矿山里探险。”秦澈的语气淡淡，细听却带着几分温和。“只有在单独和我相处时，祂才愿意出门。我们会在有月光的晚上去湖边看月亮的倒影，或者找块柔软的草地躺下看云和星星。” “嗯嗯，好兄弟对你和对其他人是有点不同的，这也很合理。”亚尔斯在纸上又写了些什么，“真好呀，我小时候也希望能有这样的朋友。我对他最好，他也对我最好！” “那你们当时还有一起玩的小伙伴吗？”亚尔斯继续问道，“有没有其他人对你朋友的评价？如果有的话，信息会更全面一些。” 闻言，秦澈思考了片刻，说道：“一起玩的没有，打架的倒是有几个。” “打架？”亚尔斯黑线，“你说的打架，该不会是像前两天你和黄毛伊拉那样你单方面地揍人吧……” “算了，就算是和你们打架的人的评价也行吧。”亚尔斯叹出一口气，“那他们对你朋友的印象呢？那些孩子都怎么说？” “他们不喜欢阿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令人愉快的记忆，秦澈微微皱起眉，声音也冷了几分。“他们说阿梦冰冷、可怕、不近人情。” “他们害怕祂。” 生在伊兰麦尔的孩子的见识比那些和平地区的孩子都要广阔，对许多事的适应性也更强。但尽管如此，那些孩子依然对梦魇感到恐惧。 “我希望他们能和阿梦一起玩，但他们拒绝了我。”秦澈语气里的寒意更强烈的几分，就连眼底的神情都冷了下来。“他们不愿意接触阿梦。” “可是，阿梦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秦澈低声说道，“祂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听到这些，小碧鸟缩了缩自己毛蓬蓬的身体，把绿色的小脑袋埋进了柔软的羽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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