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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默专注做着事，声音平淡如水，“你长大了，腺体发育成熟，和小时候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多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阮冰皓撇了撇嘴，不知道怎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小默哥哥是真君子。” 祁默没听出来这话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只当是阮冰皓在夸他，“以前你在队里，是怎么度过发情期的？” “就……用抑制剂呗。我没有和别人……一起过。” “嗯，你年纪还小，要是真的有和alpha一起度过发情期，那我就要考虑是不是该报警了。”祁默开了句玩笑，顺便擦擦杯子等水开，“再过几年，就不适合再用抑制剂了，对身体不好。到时候要多注意，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alpha。” 阮冰皓用手指绞着自己卫衣兜帽上的绳子，怎么都觉得祁默这番话说得依然让他特别不是滋味，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别扭，只能跟自己生闷气，小声嘟囔着：“随便找个alpha……哼……” 祁默闻言，以为阮冰皓是真的打算随便找个alpha，于是他坐到阮冰皓面前，严肃道：“选择交什么朋友，和谁交往，确实是你的自由。但这种亲密接触的事，还是不要太随意了，omega在发情期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如果碰上个不靠谱的alpha，伤害了你，甚至随意就标记了你，到时候真的会后悔莫及。” 阮冰皓磨了磨牙，脸都快皱成一团了，“我又不傻。再说了，我也没这个意思……” 祁默这才放下心，揉了揉阮冰皓的脑袋，换了话题，“要喝咖啡吗？我这里有一罐同学送的黑咖啡，还不错。” 阮冰皓摇了摇头，两只脚还在下意识地模拟着舞步，但心情似乎不太好，“黑咖啡太苦了，我不喝。” “怎么了？不开心了？”祁默还是了解阮冰皓的，小孩儿这个样子一定是不高兴了，于是他去倒了半杯刚烧开热水，再兑进去一些凉水，温温的刚好能喝，端在手里回到阮冰皓身边，蹲下身看着他，“因为我说的话吗？” 这样的姿势让阮冰皓低着头就能看到祁默的脸。祁默的脸部轮廓是棱角分明的，但眉眼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并不具有攻击性。每每看着他，阮冰皓总是能想起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种形容。 阮冰皓只觉得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然后加速跳动着。他明明早就习惯了从各种角度看着祁默，但像这样蹲在自己面前仰脸看着自己，手中捧着杯子，被热气氤氲了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的样子，仿佛一下子就击中了阮冰皓心里最要紧的地方，打通了某种一直纠结在一起的关窍。 “小默哥哥……”阮冰皓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说，“我才不会随便找什么alpha呢。那些想接近我的alpha，我都看不上，我也不爱搭理他们。” 祁默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脑子忽然浮现出王倩影的那句“你确实是只小鸟，他一个人的小鸟”。 “嗯。如果想靠近你的alpha太多，给你造成了困扰，你就告诉我。”祁默笑了一下，把水杯递给阮冰皓，“我去替你赶跑他们。” 阮冰皓这才绽开了笑容，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心里忽然就安定了。 他长大了，梦想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关于“梦想”，有的人有很多，很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有的人却没什么梦想，得过且过罢了。对于阮冰皓来说，最大的梦想当然是拿到花样滑冰男单的最高荣耀。 而通往梦想殿堂的入场券，就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伤愈之后拿到的。准确的说，在伤还没好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省队的邀请，伤好了之后才去报道。 他去了省队，祁默也如愿去了他想去的平都医科大学。 临走的那天，阮冰皓和祁家父母一起去高铁站送祁默。一路上阮冰皓的小脸都皱皱的，心情很低落。但他知道祁默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应该高兴才对，所以他就一直憋着不说话，只是牢牢跟在祁默身边，一直到候车室。 祁爸倒是个豁达通透的性格，还调侃道：“小皓看着是不高兴了？舍不得你小默哥哥走？” 阮冰皓扁了扁嘴巴没说话，祁妈接过了话茬，“唉……我这当妈的也有点舍不得。不过啊，小默也算是长大成人了，又是个顶天立地的alpha，出去上学，闯荡闯荡，也挺好的。” 祁默搂了搂母亲的肩膀，全当是安抚，随后转过身，弯腰看着阮冰皓，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啦？真舍不得我走？” 阮冰皓看了祁默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祁默笑道：“那不然，你跟我去平都玩几天？” “总归是要回来的。而且……我马上要去省队报道了。”阮冰皓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放假了一定要回来啊。” “嗯。一定的。”祁默拍了拍阮冰皓的头，然后又走到父母身边，叮嘱他们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及……拜托他们关照着阮冰皓。 “放心吧。小皓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住队里的宿舍，如果回家来，就直接到咱们家来吧。”祁爸也摸了摸阮冰皓的头，俨然是已经把阮冰皓当成自己家的一分子了。 “是啊，家里有地方住。”祁妈也笑眯眯地看着阮冰皓，她知道阮家那对父母实在是不能指望，也不介意家里多个乖巧的小孩子，“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关照小皓的。” 阮冰皓也乖巧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叔叔阿姨。” “诶，现在提示的是你那趟车开始检票了吧？快过去吧。”祁爸听到了候车室的提示音，连忙拖着祁默的行李箱送他过去，“到了地方记得来电话啊。” “好，放心吧。”排队检票的时候，祁默接过了自己的行李，对他们挥了挥手，“快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应该能算是养成的√ 我感觉这样穿插着写现在和过去会比从小时候顺叙要更好一点，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适应昂。
第70章 总有人被欺负 阮冰皓和祁家父母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祁默过闸机。在祁默的身影就快消失的时候，阮冰皓忽然快跑了几步，对着祁默的背影喊道：“小默哥哥！我一定会很努力，努力训练，努力比赛，我一定会进国家队！一定会去找你的！” 祁默转过身来，他们相隔着层层人群，但他就是能在缝隙中看到那个努力往上蹦的身影。这一刻，祁默没去管还有几分钟高铁就要发车，他逆着人群的行进方向走到护栏边，看着绕过排队的人努力向他跑来的阮冰皓，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我会等你。”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阮冰皓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撑着护栏，发出来的声音竟有些哽咽，“我会，好好长大，加倍用功，我会，变得很优秀，很优秀……和你一样优秀。” 看着小孩儿有些湿润的双眼，祁默莫名的也有些眼眶发热，他压下了喉间涌上来的酸涩感，沉声道：“我相信，你将来会比我更优秀。”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祁默终于还是带着行李，向站台走去。小小的人儿站在护栏外面用力挥手，眼泪到底还是从眼眶中坠落。即将远去的祁默若有所感，转身对着和他遥遥相望的人影挥了挥手，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容。 直到很多年之后，阮冰皓都能清晰地记起那一天，祁默留给他的笑容。他留下的不是背影，而是温暖。 而多年后的他们也几乎是同时爱上了一首歌：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从那以后，阮冰皓便开启了他传奇的花滑人生。 那个曾经说会保举他的吴教练在省队并不是主教练，但说话还是管点用的。当他知道阮冰皓真的来了省队时，心情复杂极了，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尤其是在听说了阮冰皓那场表演表现出来的水平后，更是觉得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阮冰皓的水平应该是在姚琨之上的，他怎么会觉得这两个人不相上下呢？ 可是钱都已经收了，也还指望着能通过培养出来这么个好苗子将来能高升，自己保举的人，那就得铁了心去下功夫栽培。 所以一开始阮冰皓在省队的日子并不好过，都是边边大的孩子，又是在争强好胜的年纪，少年人也不像成年那样知世故懂人情，欺负新人在体育领域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阮冰皓是个omega，身形也不高大，穿上考斯滕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纤细易碎，那些自以为自己强壮有力，力量强横的人，总是会想要欺负他的。 偷藏他的冰刀和训练服，吃饭时故意让他没地方可以坐，训练的时候推一把、掐一把，配对分组的时候故意孤立他……这些小动作屡见不鲜。 尤其是姚琨，他家境殷实，从小被惯到大，性子一下是骄矜的，在训练中心的时候他就觉得阮冰皓明明只是个omega，看着那么弱鸡，怎么配和他在同一个地方训练？现在可倒好，居然还来了省队，就连吴教练都说当初没选他进来有点可惜。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所以在那些欺负人的人之中，姚琨通常都是带头的那一个。 家庭不幸福，经常寄人篱下的阮冰皓早在常住在祁家的时候就明白了世事艰难。所以在外他也是能忍则忍，尽量不和那些欺负他的人起冲突。 阮家的爸妈是女A男O，家里的大事小情全听阮妈的。 这些年父母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淡漠，他们甚至都不怎么回家，阮妈更是留下了五万块钱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阮爸倒是把这钱都留给了孩子，可他本性软弱，是个扶不起来的，赚不到什么钱，在经济方面给不了孩子什么有力的支持。 那年阮冰皓14岁，有一次休假，他从队里回家，路过小区里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时，听到有几个人发出的响动，似乎是很多人欺负一个人。而且他能听出来，其中有自己的父亲在求救。 那时的阮冰皓脑子里一下就炸了，连忙打了报警电话，并且拔腿飞奔过去解救父亲。但是他一跑过去就觉得事情不妙，也有点后悔自己还是冲动了，应该去多找些人来的。那个地方弥漫着各种信息素的味道，大部分都是alpha的。 他当机立断用随身携带的喷雾式抑制剂给自己严严实实地喷上，又捡了块路边的石头扔过去，摸出来包里的冰刀，冲过去揪着一个人就打。 他注意到自己的父亲就快被扒光了，根本无力反抗，一时间，长期压抑着的被打压、欺负产生的负面情绪通通爆发出来，让他发了狠的想要弄死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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