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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捂脸。 “没事，”秦无筝安慰，“也就我和护土听见了。” 他扶着苏笙坐起来，苏笙后脖子还贴着纱布，暂时不能拆，睡觉只能侧躺。 这会儿已经夜晚，苏笙坐起来觉得有些疲倦，问：“你不回家吗？” “不回。王医生说我今天又吃了一颗药，要留院观察。”秦无筝胡诌。 秦无筝这会儿可不敢放苏笙一个人待着，一来怕苏笙突然得知自已哥哥死了，二来怕苏笙恢复期哪里不舒服。 苏笙一下就拆穿了：“我又不是傻子，谁留院观察是留在别人病房的。” 就差说秦无筝根本没有留院观察，别撒谎了。 秦无筝平静地给他递上一杯水：“少说话多休息。” 苏笙倒是听话，安静地，乖巧地喝了两口。 秦无筝看他嘴唇湿润，沾着水珠，喉结微动，心念一动。 现在苏空眠奇怪去世，但其实苏空眠本身并不是苏笙的亲哥哥。 苏家最后的血脉死了，苏笙口中的家随之也变成了一个虚词。 无论他们兄弟之前关系如何亲密，以后也只剩下苏笙一人。 和自已一样。 一个人。 秦无筝在苏笙放在杯子后，用大拇指狠狠擦过苏笙的唇角。 唇边、手指都濡湿了。 秦无筝说：“出院以后，搬到我那里住吧。” “啊？” 不知道是不是秦无筝吃了药，苏笙又做了手术的缘故。 这小小的单人病房里溢满了信息素的味道。 兰花香味浓稠，一股一股飘荡在空气中，源源不断。 浓郁醇正，又充满了qing欲。 秦无筝全都闻见了。 他第一次觉得omega的信息素原来并不黏腻又难闻。和他印象中的浓密味道不一样。 秦无筝单膝跪在床边，他一手捏紧了苏笙的下巴，凑了上去。 “和我一起吧。苏笙。”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告白时机。 昏黄的医院房间，充满了消毒气味的地方，以及刚做完手术很疲倦的苏笙。 苏笙这时大脑都宕机了，没弄明白秦无筝在开玩笑还是真的。 “什么？”苏笙的“么”字也被吞进唇里了。 这一次亲得很温柔。 亲亲的，安抚一样。 秦无筝只是单纯地想着，如果先说出来了，会不会让苏笙在后面听见消息后感觉身边还有人，还有依靠。 苏笙迷迷糊糊地，并没有随着秦无筝的触碰而变得迷茫，他反而更加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他。 推开后，两人之间的间隙生出凉风。 苏笙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怜秦无筝第一次告白，亲都亲了，还要解释，这一鼓作气都还好。 可老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衰了。 这会儿解释起来，语气和措辞都显得不太自然，扭捏起来。 “我说你搬我那去。”语气生硬地不像是邀请，像是在勒索。 苏笙问：“你刚才是告白吗？” 好了。 这下他竭了。 秦无筝一梗，觉得苏笙成了全天下最最扫兴的人：“你觉得呢？” “像。但是怎么可能……”苏笙满脸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之前连我信息素都闻不到。” 在苏笙的印象里，alpha都是感官动物。 战备司的那群alpha确实很优秀，和苏笙之前遇见的alpha都不一样，但在苏笙心里，他们对标的，一定是贵族高等omega。 门当户对也包括了信息素。 “张云栋也闻不到，你也答应了。”秦无筝这会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云栋，虽然不想提他，但又忍不住提出来。 苏笙说：“张云栋……那时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啊。以为朋友之间，出去玩很开心就是喜欢了。” “那现在呢，”秦无筝觉得走势不太对，苏笙是不是太镇定了，“你发qing期我帮了你，我们后面还互相帮，还亲……我们都做了这么多事了。你还有反应。” 苏笙却说：“我还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啊。” 秦无筝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走势完全没按剧本来。 不仅没按剧本来，还完全出乎了他个人的预料。 苏笙说：“就是……做这种事，和谁都会很紧张很害羞。身体这种，我也控制不了……” 秦无筝被苏笙搅得逻辑混乱了：“我亲你你没有拒绝，我们一起都睡一张床了，你对我……你不负责？” 苏笙结结巴巴：“我，我要负责？我们不是互帮互助……” 病房突然沉默下来。 事情会这样发展，超出了秦无筝的预料。 他还是太过自信了。 总觉得苏笙这样配合和默认，就是对自已也有好感。 他忘了苏笙是个傻白甜。 纯正的。 挫败和懊丧以后，又开始感到幸运。如果不是自已，换了一个像张云栋那样的alpha，苏笙岂不是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庆幸是自已。 秦无筝一看苏笙委屈又有些费解，心也软了：“算了。” 本来这次就是临时起意。 苏笙整个没开过窍，估计就算真的对自已有好感，他也想不明白。 更何况现在还不一定对自已有好感。 秦无筝已经让无可让了：“就维持现在这样也行。但你答应我这一年，把时间留给我，不要接受别人。” 苏笙只是说：“我们签了合约，我不会违约的。” “好。”秦无筝也满足了，摸了摸他的头。 秦无筝说：“睡吧。” 苏笙慢吞吞侧躺下来，听见秦无筝还在说：“你要是想明白了和我说。” 苏笙含糊地“嗯”了一声。 可苏笙睡得不踏实，秦无筝说的那些就像是紧箍咒一样，一直在他头脑里念着念着。 喜欢吗？ 喜欢吗？ 你喜欢我吗？ 苏笙都看不清画面，只听见有人不断问着问着。 他猛地醒过来。 天光大亮，不见秦无筝。 而他的手机推送了消息。 “永和县发现一具男性尸体。” 苏笙不知为何，心跳加速，他点了进去。 新闻底部。 “嫌疑人已经自首。”
第87章 混乱，无序 秦无筝去买完早餐回来，苏笙的病房空无一人。 “人呢？”秦无筝抓住路过的护土。 护土被吓了一跳。 护土：“刚才遇见他说，上，上厕所……” 秦无筝脸色更沉：“我过来方向就是厕所，没有遇见。他去了多久？” “半小时？” 秦无筝将早餐塞进护土怀里，匆忙赶去厕所，厕所没人。 秦无筝打苏笙的电话也没接。 他有些暴怒。 “你们就是这么看病人的？”秦无筝看向护土台，“他刚做完手术！” 护土们有些害怕，面面相觑，又试图让秦无筝不要慌张。 秦无筝怎么可能不慌张。 他疑心苏笙知道了苏空眠死了。 “喂，林霖，”秦无筝问，“苏笙有没有来找你？” 苏空眠的事情是由林霖在调查，苏笙只可能去找林霖。 林霖正在回来的路上，信号不太好：“没有啊。秦司，苏笙出事了吗？” “呸。少胡说。”秦无筝让这乌鸦嘴闭嘴，他思考一圈，丢下一句“看见苏笙就联系我。” 秦无筝挂断电话，赶回了家。 他再次用密码进了苏笙的家，里面和上一次一模一样，没有人回来的痕迹。 秦无筝站在苏笙家门口，心中不断揣测着苏笙还可能去哪里。 还可能去哪里呢？ 突然，林霖又打来电话。 秦无筝接通：“苏笙联系你了？” 林霖说：“额……苏笙没有联系我，但是调查司的人……他们说苏笙去调查司的门口……额……” 林霖说得犹豫，一听就是瞒着什么事情。 秦无筝一边往调查司赶，一边质问林霖：“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苏笙去调查司做什么？” “可能是看唐泯……秦司您不知道么，唐司今天早上投案自首了……” 秦无筝：“？” 秦无筝车子差点打滑，惊魂未定之间，再次确认：“唐泯自首？唐泯杀了苏空眠？！” “嗯。”林霖说，“我听永河县的老人说，说苏空眠是过来买棉花果的。买了就不见了。法医那边说苏空眠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最开始都以为肯定是alpha，没料到omega。” 秦无筝无端想起来他第一眼见到唐泯时，唐泯抬着苏呈心，看起来抬得很轻松。 “确认是唐泯杀的？还是他有其他目的，出来故意自首？” 林霖摇头：“还不确定。我这边取证完了，在路上，马上就回汴京调查。不过现有证据看……很可能是唐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唐泯是被唐家买过去，当作物品，卖给了苏家，嫁给了苏空眠。”林霖说，“秦司，那天您让我查苏家，只查到了苏空眠和唐泯是信息中心匹配的。今天再一查唐家，才发现唐泯和苏笙一样……” 秦无筝闻言瞳孔一缩。 苏家。 一个f级的贵族垃圾，里面竟敢藏着这么多的卖人买卖。 苏笙，唐泯竟然都是买来的货物。 苏笙知不知道？ 如果苏笙不知道，他听见自已嫂子杀了自已的哥哥，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恨不得杀了唐泯报仇？ 如果苏笙知道，他知道唐泯是被买来的，又会怎么想？ 秦无筝干巴巴地回：“那也不能说明唐泯有杀苏空眠的动机……” 林霖在那头唉声叹气：“调查司的人先去他们家里看过了，他们住在一间房，睡在两间房。唐泯……唐泯到现在都没被永久标记。” 秦无筝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他车子丢在调查司外，大跑着往里面。 资料司有一些omega走了出来，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他们就堵在通往调查司的二楼。 “呀。他在干什么呀？” “他想去调查司看唐司……” “什么唐司，那是杀人犯。” “哎呀哎呀，快看哪，那群alpha根本不理他，他还跪下来了。” 秦无筝拨开那群omega，往前一看。 整个人微僵了一秒。 苏笙大约是在拉扯那些调查司的alpha，力气太小，拉扯之间，脚下一滑，跪了下来，就干脆真的跪住了。 “让我看看我哥哥的遗体，还是我嫂嫂，行吗？”苏笙语气中带着哭腔。 他看起来卑微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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