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还是omega的身份太薄弱了。 秦无筝看他一眼:“我会的。” 苏空眠有些激动地又鞠躬了一次:“谢谢,谢谢……” 等苏空眠走了,张吉问:“现在可以说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苏空眠这么一打岔,倒是让张吉和秦无筝都冷静了一些。 秦无筝说:“他弟弟在地震中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他弟弟推开我,我就会像他弟弟那样,现在还躺在医院。” “他弟弟?” “苏笙。‘王’当时配了两个omega给我,其中一个就是苏笙。f级贵族。” 张吉听了,点头:“所以你现在负责了他的治疗,还有他哥以后的工作?” “嗯。” 秦无筝走上前,将桌面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张吉:“这是气象司的预测,今天刚出来。你说过要想着普通人,那就该让所有普通人尽早离开太古市。‘王’就算不同意,那又如何?” 张吉低头查看资料。 张吉看完后,看向秦无筝,若有所思:“你最近……似乎总是不考虑‘王’那边的指令。” 秦无筝冷笑了一声。 沉默良久后。 秦无筝说:“哥。‘王’为什么会塞给我两个omega,你没有想过吗?” 张吉问:“为什么?” 秦无筝说:“‘王’已经不信任我了。” 张吉:“?” 秦无筝:“给我两个omega,一来测试我的忠心;二来这两个omega很可能都是‘王’精挑细选,我必须接受;三来或许也是敲打,想要我将注意力落回家庭,放轻事业。战备司……权力过大了。” 张吉听了一惊:“无筝,不要胡说!” “不是胡说。”秦无筝苦笑,“如果不是5.17来得突然,我大概就和两个omega成婚,渐渐退出战备司了。” “你我一向为了季国出生入死,‘王’不会这样对我们!”张吉强调。 又是一阵沉默。 张吉也明白,世间最大真理就是:人是会变的。 张吉揉皱了气象局给的那张预测单。 “好。”张吉呼了一口气,“一边让战备司连夜兼程,赶往汴京上报;一边组织太古市的孤寡老弱先行迁移到汴京。” 张吉说完,看向秦无筝:“责任我担。” **** 10月。 季国当地报: “从今天起,太古市人民在战备司的组织下,有序迁移到汴京。” “志愿者人手不足,各地都在召集。欢迎大家加入,不分性别。” “气候司提醒大家:气温逐渐下降,一定要注意保暖。” …… 苏笙在10月底进行了第四次手术,这次手术成功了。 王医生擦了擦汗:“静养一个月后,再看看。” 唐泯点点头。 王医生又说:“明天有战备司的人过来,组织你们前往汴京。” 唐泯递给王医生一碗汤:“王医生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王医生说:“不知道。我们应该是最后离开,要等病人都转移以后。不多说了,我还有病人。” 王医生大口灌了汤,又匆匆离开了。 历史上,季国国属医院的医护人员成为了太古市最后迁移的一群人。
第5章 新的一年,新的问题 苏笙从麻醉中苏醒,发现自已躺在了一辆运输车内,类似救护车,又比救护车大了些。 他左右看看,车内还坐着几个穿深蓝制服的人,应该都是战备司的人。 中途休息。 运输车门“咔”一声,从外部打开。 寒风透过门缝吹了进来,呼呼刮着,一黑色靴子先踏了上来。 “秦司。”车内的战备司人员终于开了口,并在在秦无筝上车后,快速关上了门。 秦无筝“嗯”了一声。 他现在穿了战备司的深蓝色风衣,上面沾着点雪花。 裹挟着一团寒气,靠近了苏笙。 苏笙躺着,跟着喊:“秦司。” 秦无筝瞥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苏笙问:“秦司,我嫂嫂呢?刚才我问他们,他们都不说话。” 秦无筝:“在omega那边的车里。” “哦。”苏笙应一声,又补,“谢谢秦司。” 失去记忆的苏笙显然礼貌多了。 因为苏笙不记得当初他和秦无筝是如何激烈的争吵。 苏笙也不记得秦无筝划在他眼中属于“极端不尊重omega”。后面可能还有个备注“不守男德”。 现在的苏笙只记得秦无筝帮忙火化了自已的父亲,送了父亲一捧珍贵的菊花。 秦无筝看了一眼苏笙的腿:“手术成功了吗?” 苏笙点头:“成功了。王医生说等到了汴京就可以开始做复健啦。” “还有半天。”秦无筝低头看了一眼通讯器,“半天以后抵达。” 苏笙笑:“好的。半天很快,我都躺了几个月了,半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秦无筝盯着苏笙看了一会儿。 苏笙继续说:“还有谢谢您之前留给我的花,虽然是菊花。菊花都是送……我还活着……” 苏笙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憋笑。 不像那天找上门来的苏笙。 太鲜活了。 秦无筝无端冒出这个词来,和那次来找他对峙的苏笙完全不一样。 秦无筝说:“只剩下菊花,花店里唯一还没有枯萎的花。” “外面还有花店吗?”苏笙问。 秦无筝:“没有了,那是一家无人的店铺,玻璃和门都已经碎掉。残花里还剩下一点菊花。” 苏笙小声地“哦”了一声。 一时无话。 车外有人在喊:“秦司,休息结束,准备启程了!” 战备司的人员再度开启了车门,凛冽寒风中,秦无筝即将下车,听见身后的苏笙问他。 苏笙问:“我救下的那个人也在队伍里吗?” 秦无筝身形一僵,转过身看着苏笙,苏笙消瘦了很多,唇也有些泛白,唯有那双眼睛非常明亮。 秦无筝说:“在。他健康地活着。他也希望你健康地活着。” ****** 汴京。 李司裹紧了身上的橙色风衣,在看台上“一览众山小”:“还是古人有智慧,这汴京啊——无论经纬度都是绝佳的地方。” 太古市已经铺雪,汴京都还只是吹着风。 “李……司……”苏空眠同样裹紧了身上的橙色风衣,“图纸画、画好了。” 李司转头就换上了眯眯眼,他笑着说:“好的。说起来,你之前也在设计院,我居然没怎么见过你。” 李司看了看图纸,暗想:这苏空眠说是秦无筝的关系户,但这画得倒是不像关系户。 苏空眠回答:“我……我天天……埋头,埋头画……很少和人打,打交道。因为我说话……不好。” 李司笑:“是怕被人笑话吗?你哪里需要怕?” 李司旨在强调苏空眠和秦无筝的关系。 苏空眠没有理解到,反而说:“不……不……我怕打扰……别人。别人听我说话、费力,还……还浪费,别人时间。” 李司瞅他一眼,没料到他会这么想,李司面上还是带着笑:“没事,和我打交道,我最不怕被浪费时间了。你这图纸画得挺好,一会儿秦司到了,我可得当着他的面夸夸你。” 苏空眠听了,大喜:“秦司今天,今天就回汴京……汴京了?那、那我弟弟,妻子——” “咕——!”悠扬又响亮的吹号声传来。 底下有人喊:“第三批人抵达汴京,前行,左转,转入第三营地暂住!” 苏空眠顾不得裹好风衣,任由寒风吹动长袍,赶紧凑过去看。 汴京看台前方辽阔无边,广袤大地上伫立着大灯,灯光璀璨照亮着前方。 汴京城前的每一方营地都有专人看守、引导。 而那第三批移京的队伍宛如一条蜿蜒蚂蚁,黑黑的,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头。 “李、李司……我想下去……”苏空眠的脸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激动的,这会儿红彤彤,“我去看看,看看我的家,家人。” 李司仍旧笑眯眯的:“去吧。” 3030年11月。 苏笙一家被安置在了汴京城前的第三营地。 这一个月。 苏笙在康复师的指导下,进行康复训练。 苏笙抵达汴京后就试图联络赵琴,他们在医院约好了在汴京碰头。 苏笙发了好几条:我到汴京了。 苏笙:我们在第三营! 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回他。 而唐泯继续配合汴京调查司,每天在汴京巡逻。 苏空眠则白天画图纸,晚上赶来第三营地见弟弟和妻子。 日子平稳、安定。 直至12月31日。 季国当地报: “今年迎来了极端天气,全国各地迎来大降温。” “同时,这也是大迁移的最后一天!” “季国四面八方的受灾人民都奔赴了汴京。为了未来更好的生活,汴京四周城市也在紧锣密鼓的重建中!” …… 太古市。 积雪深厚,城市全白。 此时还在下雪,雪花不断地压在旧城上,生怕这旧城还有一丝气息。 太古市经历了地震和海啸后,迎来了千年大雪灾。 原·季国国属医院同样被裹在了冰寒雪花之下。 整栋楼已经切断了电源。 曾经的病房只剩下黑暗和冰冷。 突然,被遗弃的国属医院前,竟然还有几个活动的身影! “快,快!”王医生冻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他正和一个护土推着车,这是原·季国国属医院最后一位病人。 雪太厚了。 王医生像走在泥潭里,他猛地摔倒,吃了一嘴的雪。 有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把他提了起来。直接用手臂夹在了腰侧。 “王医生。”秦无筝运送完第三批移京人员后,返回了太古市,坚守到了最后。 秦无筝防风面罩下,是含糊的声音:“忍一忍。” 王医生还没来得及问“忍啥?” 转眼他就被秦无筝一手扛货物一样抗在肩膀上。 秦无筝军装肩膀上的纽扣和勋章硌得王医生,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王医生心想:这可比吃了一嘴雪难受多了。呕呕呕,秦司……硌到胃了!快要吐了。 同时秦无筝另一只手接过了推车。 战备司人员迅速接手。 王医生最后是被当作货物,被另一个战备司人员扔进了运输车。 “咚——”这是王医生落地的声音。 “砰——!”这是全员上车,关门的声音。 王医生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摸到椅子,等身体暖和了一点,才说:“……我第一次知道自已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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