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看着一路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开口。 “你是男生我是男生?你怎么比我还别扭!” “好吧。”江星咬了一口肉夹馍,在嘴里反反复复咀嚼了好几遍终于开口,“你是负责卧底的哪一部分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我就换个问题,你做卧底多久了。” “没多久,就和你是一样的差不多时间进入蓝鲸。”梁肖雨转头冲炒饭摊子老板说,“老板,再给我加两瓶汽水!” “......你这么吃没问题吗?”江星开始担心。 “今天是减肥放纵日,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啊!”梁肖雨一口把鸡腿咬下去大半,招呼江星也吃几口,“江星你吃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江星仍不死心:“......那你之前一直是待在天文的吗?” 梁肖雨吃得满嘴红油,摇着头说道:“不是,我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江星表示疑惑,“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和我们说严浩和颖颖的事,柳元年知道这件事吗?” “哈哈哈哈!江星,你还是太嫩了。颖颖,如果我没记错,她艺名应该叫颖颖,真名叫周佳颖吧。” “好像是。”江星把一块炸豆腐放进自已的嘴里。 “柳元年是谁,他除了是天文的老总,还有一个身份你忘记了。他是影帝啊!颖颖也是演员,中间也许有很多事情是你我不知道,但是柳元年心知肚明的,你来问我不如去问柳总喽!” “可是他并没有和我提及过什么,就像是要防着谁一样。” “你说的没错。”梁肖雨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可我想知道,想了解。”江星从梁肖雨这里学到,即便是同一性质的工作,也不是很多人都愿意把自已知道的事情共享出去,除非,这件事被人发现了。 “难不成是防着我?” 梁肖雨低头吃着串,一言不发。 江星摇头:“不是防着我,难不成是冷辛云不成。” 江星最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直到后面江星回想起那晚柳元年和自已在友谊饭店吃饭回去的路上说的那句话——真正的卧底从现在开始。 “不会吧,为什么?”江星不能理解,“冷辛云不是柳元年的发小吗?这不可能。” 梁肖雨就像是饿死鬼投胎继续吃着,用筷子和勺子已经不能满足她,索性直接上手。 江星看见她吃相如此凶猛,但自已的大脑非但没有停止思考,反而还头脑风暴起来:“如果说柳元年真防着冷辛云,那就应该会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你就是专门监视冷辛云的也说不定。” “好啦别想了,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梁肖雨表示买的这么多东西都是自已吃了,江星到没有吃多少,“你一个未出道的男艺人还这么注重身材管理的吗?好卷啊,卷到我了。” “可你还没有回答我关于严浩他们的事!” 梁肖雨把最后一口鸡腿咽进肚子里,郑重其事地说道:“江星,你最近没有关注新闻吧。” “新闻?” 梁肖雨拿出手机,在手机上飞快打了几个字后说:“你看看这个。” 江星接过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打鱼大爷在岸边钓起一名男子,路人认出,落水的正是前一段时间从蓝鲸退赛的男子严浩,此人目前已被送往医院抢救。 下一则视频—— 失足落海被救的幸运男子严浩已被送往医院救治,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是仍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医生称,严浩身上有多处伤口,似乎像是被具有攻击性的鱼类咬的,也许未来严浩会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 ...... “看到了吧。”梁肖雨把手机收了回来,“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现在江星能够确定的是,那天游轮上被押送的人就是严浩,而且他们口中是失足落水更可能是和江星之前一样被计划好的蓄意谋杀。 但是严浩并没有这么幸运,落入大海后应该是游了很久的泳精疲力尽被大爷发现的。 “我要去找严浩,他到底知道什么一定要被蓝潮置于死地!” “江星,这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犯浑是没有理由的,可能有理由也是自已想要这样做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我就更要去了。” ...... 梁肖雨把江星送回去的路上苦口婆心劝了一路,江星很执拗,硬表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当他们行驶到目的地的后,梁肖雨看着江星远去的背影,给柳元年拨去了电话:“柳总,我觉得江星和我之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怎么说呢,更聪明也更笨,我觉得他掌握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但他没有和我们说,同时,又没有很好地利用他们。您担心他会投靠蓝鲸这一点我觉得大可不必担心,因为他对于蓝鲸的仇恨很可能不比我们少。”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还在忙,一会再打电话。” 柳元年挂断了电话,在江星老家门口的土坡上站了一会,周围群山荟萃、绿草如茵,和之前晚上来到这里给人的深邃感不同,白天这里的环境非常原始又具生命力,令人身心愉悦。 安妮也从柳元年的车里下来:“柳总,就在这附近。” “你确定没有找错位置吗?上次我们就来到过这里,那时候啥也没有。” “......你们找谁?” 一个哑着嗓子的声音从江星家的房子中传出来。 “对,就是这个声音。但是这怎么可能?”柳元年像是着了魔一般冲着这声音一路小跑过去。 安妮也跟了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手里杵着拐杖、衣着朴素、满脸都是褶皱的老人从门里走出来。 “奶奶你好。” “你好,你们找江星吗?” “您是江星的奶奶吗?”柳元年丝毫不避讳地问。 “算是吧。” “......”柳元年见老年人腿脚不利索,于是扶着老人在一个竹凳子上坐下。 “抱歉,这里没很多凳子给你们了。” “这个没关系,我们主要就是想了解江星和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奶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原以为会是江星自已发现,没想到是他的朋友先到来这里。但我只和江星沟通,你们请回去吧。” 柳元年自然不愿意这么空手而归,但是见老人确实不是很情愿说,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上次我们和江星一起过来的,奶奶您在附近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没有。” 没有?! 柳元年故意刺激老人:“江星已经发现他真正的奶奶已经去世了。那天夜里我们和他一起回到老家,他看到奶奶的遗像后受刺激,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什么?!”眼前的老人瞬间面露难色。 “所以您还是把实情告诉我们吧,江星现在确实来不了。” 柳元年说这些话是脸不红心不跳,他知道,哪怕江星真的来了,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真正的奶奶已经去世这种事实的。 “......江星也是苦命的孩子啊。”老人直摇头,“我做她的奶奶其实时间并不久,也就是今年的事情。他奶奶的坟就埋在这栋房子后,你们可以自已去看看......”
第39章 背后 “这么说的话,江星怎么会不记得自已到底有没有奶奶这件事。”柳元年对此表示半信半疑。 “江星这个孩子命很苦,从小因为心脏问题被亲生父母抛弃了,但是他奶奶心善,把他捡了回来。” “然后呢。” “看你们的装束,应该不是普通家庭吧。” 老人说:“你们应该体会不到这里冬天没有水喝需要吃冰的日子,没有电江星自学自制发电机搞小灯泡照亮房间的时候。 可江星跟着奶奶从来没有喊过一次苦一次穷。 江星兼职拿到的第一份工资就给奶奶买了一部老年机,当时她奶奶可开心了,拿来和我们全村几个老奶奶炫耀,虽然她也不会用,但是每天当作宝贝揣在身上。 两人日子紧巴却也开心,但前两个月前,江星心脏病犯了,奶奶不会用手机打120,为了把他送到医院去跑遍了山里,因为我们这边村落确实零散一些,你们应该看的到。” “后来他也找到了您对吗?” “对,我儿子当时在家,连忙跑到江星那边去,我们找到江星家时,孩子早就没有呼吸了。”老人很动容,“可能是命不该绝吧,送到医院原本应该去世的江星竟然又被救活了。” “被救活?” “是的,医院的医生都已经放弃了,他奶奶完全就没有放弃的样子,苦苦跪求医生一定要救他孙子。但奈何造化弄人,江星醒来,他奶奶就去世了。” “还有这种事?!” “我们这里当时都传遍了,说是江星奶奶祈祷感动了上天,用自已的命换江星的命回来然后自已上天去了。”老人说到这里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安妮听了也很难过,又问:“奶奶您别哭,江星奶奶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脑梗。” 老人继续说,“江星之前给奶奶买的电话还放在我儿子的兜里。 江星醒了第一时间就给奶奶打电话,当我们把江星他奶奶已经去世这件事告诉他时,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在医院像是发了疯,医生都拽不住。 后来,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我们决定骗他奶奶还活着。 于是众人凑钱给江星奶奶先入土,想着后来再把事情告诉他。要不然这怎么办啊,他奶奶好不容易将江星从鬼门关拽回来,我们几个再把他送下去,以后我们几个邻居也下去了,真不好和他奶奶交代啊。” 柳元年稳定住心情继续问:“也就是说,您一直在扮演江星的奶奶吗?可这怎么可能呢?” “不止是我,是我们附近全村的老太太。”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激起一些尘土,汇聚成泥团。 “也许你体会不到。年轻人,江星对他奶奶还活着这件事表示深信不疑。 我们几个老太太供他上大学,江星不仅自已不需要我们给他们生活费,他边打工成绩还这么好,还给我们几个老太太买东西吃,偶尔寄一些钱回来。 这比我亲孙子都要孝顺啊!” “没错!还有我们!”一连七八个老太太也赶了过来。 其中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问:“江星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另一个没几颗好牙的奶奶把巴掌拍得响亮:“欧呀!江星的好朋友来了,欢迎欢迎。” ...... 老太太们七嘴八舌虽然很吵,但是他们的声音都在表达同一种含义——对江星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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