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顾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意?难道只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罢了? 苏杭的话像一杖炸弹,在祁礼心头炸开,让他心神恍惚。 他一直都知道顾希言喜欢自己,但他不知是那种喜欢。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 睡醒后顾希言发现床头多了一束黄玫瑰。 他也没有多想,只认为是苏杭送的。 因为手术顾希言头发剃光了,只剩下一个圆秃秃的脑袋了。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过得不行。 没有头发的小鱼好丑,主人,一定不喜欢他了。 他放下镜子,问出顾虑,“主人,我这样是不是好丑啊,你会不会嫌弃没有头发的小鱼啊?然后把我丢掉啊。” 呜呜,他不要被丢掉。 祁礼被他的问题逗笑,轻弹他的额头,“言言,说些什么,没有头发的小鱼也很可爱很好看。 我怎么会嫌弃你,而且头发还会长出来,我又怎么会把你丢掉呢?” 听到祁礼不嫌弃自己,顾希言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主人不会嫌弃没有头发的自己。 人鱼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没过两天,脑袋上手术留下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祁礼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别墅,顾希言感觉整个鱼都活过来了。 医院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他闻着恶心。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大桶可乐感叹道:“还是主人家里好啊。” 因为伤口愈合了,顾希言总感觉脑袋痒痒的,有虫子在爬。 难受的不行,忍不住就想要抓。 祁礼总是禁止小鱼触碰伤口,他怕一不小心感染了。 每当瘙痒难耐时,顾希言只能自残般咬着自己的手臂。 看着小鱼的迷惑行为,祁礼有些不解,“言言,你在干嘛呢?” “我脑袋好痒。”顾希言放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祁礼上前察看伤口的状况,再过两天,伤口就会蜕皮,到时就不会痒了。 “言言,你再忍耐两天,过两天就好了。”他安慰道。 祁礼知道小鱼不好受,但伤口正在结痂。 抓挠的话,容易将其抓破,导致反复无法彻底痊愈。 听到他的话后,顾希言闷闷应了一声,低头又开始咬自己的手臂。 他牙齿尖尖的,再加上皮肤娇嫩。而且他下口又没有留力,都是狠狠咬的。 很快,他的手臂都被咬得通红,甚至渗出了血丝。 看到这一幕,祁礼的心抽痛了一下。 终于忍不住掰开顾希言的嘴,阻止他继续咬下去。 “痒。”顾希言眼睛漉漉的透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说着就要把另外一只手放嘴里。 祁礼无奈抑制住他,然后将自己的胳膊送过去,“咬吧。” 顾希言一愣。 啊这,会不会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他真的难受,算了,不管了。 他抓起祁礼的手臂,狠狠的咬上去。 小鱼力气小,但牙口是真的好。 祁礼被那尖尖的牙,咬的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任由顾希言啃着。
第七十章 危机 经过几天的休养,以及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 顾希言脑袋上的伤已经痊愈,头发也长出来了。 他又变成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太阳。 祁礼在苏杭的问题之后,也一直有深思他对顾希言的感情。 然而,这个答案,他仍然无法给自己。 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祁总,其实是一个得不到爱的人。 他从未享受过父母的溺爱,作为家族的继承人。 父亲对他总是严苛从小就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每一天都是无尽的课程和学习,没有尽头。 而母亲更是厌恶他,甚至恨他入骨,在他出生后便将他交给保姆养着。 他不懂什么是爱,不懂爱是什么样的,或许是害怕去爱。 其实,他的每一个举动早已泄露了他对顾希言的感情,只是他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 清晨,顾希言无精打采的吃着早餐,吃着吃着就趴在桌子上睡就过去。 祁礼轻轻拍着他的脸,唤道:“言言,醒醒。” “啊,好。”顾希言勉强地抬起脑袋。 将三明治塞进嘴里嚼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机械地咀嚼着。 吃着吃着他眼皮又开始打颤,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很奇怪,怎么那么困呢? 祁礼也注意到了顾希言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明明每天睡眠都充足,却总是表现出随时随地都会睡过去的状态。 看了医生,医生也说不出大问题,只是说他身体有些虚弱。 为此,祁礼购买了许多滋补品来投喂顾希言。 但顾希言的身体没有好转,反而嗜睡的时间更多了。 顾希言草草吃了两口早餐,就连他最爱的甜点布丁都没吃,起身揉揉迷糊的眼睛。 软软道:“主人,我好困,可以睡一会吗?” “可以,不过,中午记得下来吃午餐。”祁礼在其额头落下一吻,嘱咐道。 顾希言应了一声,晕晕乎乎就往楼上房间走去。 刚到房间,便栽倒在床上晕睡过去。 “嗯,就按照这个方案来。”祁礼处理着事情。 苏杭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办公室,开始吐槽,“老大,最近新来一个顾市,一直跟我抢客户,帮帮我。” “苏总好。”李秘书礼貌打招呼。 “嗯。”苏杭应道,随后在沙发那里躺下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老板我先去忙了。”李秘书识趣的退下,顺带关好门。 祁礼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顾市?就是那个刚来京城,迅速崭露头角的顾市?” 顾市一个从没听过的公司,凭借远超行业的领先技术,正在疯狂占领市场。 他们来势汹汹野心澎湃,就连家大业大的京城地头蛇,祁家也不免礼让三分。 “对呀,气死我了,他吃了我好多合作。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苏杭愤愤不平地的说着。 “要不是因为他们,苏老头才不会觉得我没用,断了我的生活费。我公司都差点吃不起饭了,不可饶恕。” “行了,到时候我去会会他们。”祁礼随口打发。 同时他也正想派人前往调查顾市这家公司的来历。 苏杭还想说些什么,祁礼手机响起。 接通后,电话那头吴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祁礼脸色大变,他匆忙抄起一旁的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 苏杭见情况不对也紧跟其后,“大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祁礼脚步加快,语气着急,“言言,出事了。” 一听到顾希言出事的消息,苏杭也变得焦急起来,两人匆忙赶回别墅。 他们直奔顾希言房间,房间里面没有人,他们视线落敞开的浴室门。 一眼便看见躺在浴室地板上的顾希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不省人事。 更令他们惊讶的是,顾希言双腿已经化成了鱼尾,原本璀璨夺目的鱼尾,如今黯淡无光。 大量的鱼鳞已经脱落,露出内部的血肉。 屋内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 许久,祁礼才回过神来,抱着顾希言。 摇晃他的身体,想要唤醒怀中的小鱼,他语气焦急的呼唤:“言言…” 可是无论如何呼唤,顾希言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双眼依旧闭紧着,就像没有生命特征的娃娃。 他的体温冷的渗人,如十二月的寒冰冻人彻骨。 祁礼将怀中的小人搂得更紧,想要给他取暖。但越发下降的体温清晰的告诉他,这都是无助于事。 祁礼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立即将顾希言带到了医院。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人鱼,他们都震惊无比。 他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按照人类的治疗给顾希言治疗。 随着,药水缓缓注入,顾希言脸色虽然有所缓合,但依旧苍白的吓人。 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顾希言已经进入深度沉睡状态,能不能醒过来得看他自己。 如果今天晚上不能醒来,会有生命危险。 祁礼守在病床前,他的手颤抖的拉起顾希言冰冷刺骨的手,放自己温润的脸颊上。 “言言,你醒醒好不好?”他的嗓音沙哑,带着哽咽。 “只要你醒过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不再限制你了。”他承诺道。 “你不是说喜欢商场的那只玩偶小猪吗?只要你醒来,我就给你买,好不好?” 几天前,顾希言和祁礼一起去了商场。 顾希言一眼就看中了商场门口摆放的人形大的小香猪玩偶。 他非常喜欢那只小香猪玩偶,哭着闹着要祁礼买给他。 可当初的祁礼却觉得占地方,拒绝了他,顾希言那时候伤心的不得了。 现在,只要言言能醒过来,别说一只小香猪玩偶了,就算10只他都愿意给他买。 随后,虚弱的声音响起:“真的吗?主人。” 祁礼视线瞬间抬起,看着已经醒来的顾希言。 顾希言费力的抬起眼皮,艰难的扯动嘴角,露出平日里的笑容,“主人说话要算数哦。” “当然,算数。”祁礼声音哽咽。 一滴泪滑过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外人面前一向坚强的男人,哭了。 “那拉勾。”顾希言像之前一样伸出小拇指。
第七十一章 回到大海 祁礼颤抖的手勾住顾希言小拇指,低声道:“拉勾。” 两个小拇指牵系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苍白无力,仪式尚未完成。 顾希言的手便重重滑落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言言!”祁礼紧紧抱住他,声音里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一遍一遍唤着。 “医生,医生快来。”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苏杭和医生听到动静赶来,见到眼前一幕也是一惊。 医生还算冷静,连忙将两人分开,开始紧急抢救。 然而,顾希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他的脑袋也不在运作,按照人类的生命特征来说,脑死亡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可是顾希言还有呼吸,加上他的身体结构特殊,医生也拿不定主意。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地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病人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大脑也不在运作。 虽然他的身体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维持不了多久。” 祁礼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他瘫软在地。 苏杭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医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有呼吸,心脏怎么会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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