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外面大雨磅礴,路上偶尔可见一两个行人,也行色匆匆,两人在路边等了会儿,等到了一辆轻轨。受天气的影响,车厢内也零星只有几人,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轻轨缓缓开动,经过了数十个站,最终在终点站的前一站,离忧带着白青枫下了车。 他们穿过一条小路,眼前出现了一座久无人烟的房舍,院落里荒草茂密,寂静无声,只有喷泉池前的一座雕像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这座雕像的主人,是曾经的路微云,虽然铜皮斑驳脱落,但仍能看出他当年的风采。 离忧和白青枫踏入房舍,灰尘满地,却并不杂乱。他们从一楼走上顶层,又从顶层走下,最后来到了地下室,这里似乎是一间监禁室,变形的栅栏暗示着这里曾遭受过暴力破坏。然而,栅栏内的房间却十分齐整,显然有人在此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离忧望着这里,看了许久,随后轻声道:“走吧,我们应该离开了。” 白青枫应了一声,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临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室寂寥。 两人置换了一辆车,带着花幽,伴着大雨离开了第一基地,驶向野外。 ----
第96章 白青枫说:“去哪?回第七地坑吧。” 离忧笑了一声,“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自欺欺人啊……回不去了,去第二大荒。” 白青枫抿嘴,转动方向盘,越野车艰难的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 大雨如注,连绵不绝地洒落,无情地打在地面上,使得水位不断上涨,车子很快便无法使用,只能半路换了一艘小船,往第二大荒的方向划去。 第二大荒距离第一基地有千里之遥,因为天空中盘旋着变异的飞禽,地底则有钻挖的无脊椎动物出没,它们在土壤中穿梭,破坏了原本的地貌,而地面上,各种畸变的物种也四处潜伏,这些因素使得长途交通工具全部瘫痪,至今无法使用,只能依靠人力或者车子进行远途行走,如今车子也不能用了,只能依靠一艘小船,等来到第二大荒的时候,已经一个月之后了。 似乎并不是全球大范围降雨,来到第二大荒的边缘,雨水小了许多,下了船,往里面深入,里面地势较高,走过一段泥泞的道路,伴随着雨水的消失,整个荒原干燥清爽。 这里正如曾经的成存杰将军所说,第二大荒是一片奇特的木荒,只有一些矮小且形状怪异的树木矗立其中,一眼望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古怪的地方。 白青枫询问:“来这里做什么?” 离忧说:“找一样东西。” “有具体的描述或者概念吗?” 离忧摇头,“也许很普通,也许很独特。” 白青枫点头,“好,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也很累了,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再找。” 离忧歪头看着白青枫:“你不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吗?” 白青枫摇头,认真回答:“不会。” 离忧笑着感慨,“你果然和那个狗男人不一样,要是他在这里,我这样说,他肯定也是很认真的回答我,实际上敷衍了事,随后总以这样那样忙碌的借口,将这个话题岔出去,之后我们所有人的重心都转移到他在意的事情上去,我可真眼瞎啊。” 白青枫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点上篝火,在地上垫上软垫,招呼离忧来坐,烤着馕饼肉干,说道:“想说一说吗?” 离忧支着下巴,看着跳动的火焰,懒懒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外乎一句年少轻狂,在青春的岁月里,我们满怀豪情壮志,少年人热血沸腾,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我们宣誓,要为人类的未来拼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在那个激情四溢的年纪,以路微云为首的一群人,满心热忱,决心做出改变世界的伟大事业,我们发誓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痕迹,成就一段传奇。 然而,随着岁月的沉淀,我逐渐意识到,历史的演进、时代的变迁,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共同努力。当年,我曾盲目地追随路微云,对他言听计从,但渐渐地,我发现他是一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就以沸城为例,当年沸城沦陷其实源于他做的一项研究,研究失败的后果是全城的人的陪葬……他所谓的爱和情感,全都建立在权势的基础之上,权势成为了他行动的最高准则。……在经历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后,我选择离开了那个地方……” 白青枫张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看离忧很疲惫,便没再开口询问。 离忧身子慢慢歪靠在白青枫的肩上,打了一个哈气,眯着眼,疑惑说道:“路微云这个人武力值很不错,又谨小慎微,怎么会死呢?他的天赋技能也难以让他被杀死啊?” 花幽突然举起手,往离忧身边凑,一副期待表扬的样子。 离忧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诧异的瞪大眼睛,揪着花幽两侧脸颊,“燕西楼,燕小官,你说路微云那个狗东西是你弄死的!” “我,弄死他!狗东西!!”花幽拍着胸膛,十分骄傲。 离忧眼睛又睁大了一些,随后爆笑出声,“哈哈,路微云历来瞧不上你,估计他到死都想不到他会被你弄死!天道好轮回啊,哈哈……” “哼!”花幽重重哼了一声。 最终,离忧也没说出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又是如何遇害,白青枫也没再问。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三人开始在第二大荒寻找,这里不说没个人影,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一连找了七天,找了许多或普通或奇怪的东西,离忧总说不对,却说不出不对在哪里,也说不出要找什么,人渐渐有些焦躁。 白青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离忧勉强一笑。 离忧睡得一日比一日早,醒的一日比一日迟,到最后竟然一天要睡够二十个小时才行,白青枫心中莫名的恐慌。 这一天,离忧如往常一样从长久的睡眠中苏醒,却发现四周只他一人,身边被一些形状奇特的木芽围着,筑巢一般,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木芽上翻过去。 在不远处,他看到三个人正在埋头捡着什么,他仔细数了数,没错,确实是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白青枫,一个是花幽,还有一个是曾经在异教会上见过的少年。 离忧走近他们,那少年瞥见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懒虫,终于睡醒了。” 离忧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因为你!我被异教会追杀到这里了。” 离忧哈哈大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道:“我叫秋夷。” 离忧愣了下,说:“秋夷啊?好名字。” 秋夷骄傲说道:“当然好了,我爷爷起的。” 离忧眯眼一笑说:“叫声爷爷。” 秋夷:“什么?”他扭头看向白青枫,“他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白青枫摇头,“你的错觉。” 秋夷皱眉,看着这几人,总觉得他们在合伙骗人。 又过去了一些天,依然一无所获。但秋夷意外的没有气馁,尽管他看起来一副清冷的样子,实际上脾气暴躁,总是骂骂咧咧,却从未对离忧有过任何质疑。他孑然一人,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所幸选择留在这里,每天和离忧他们一起寻找那未知的东西。 白青枫偶尔会下厨,或者陪着离忧,而每当这时,秋夷总会拉着花幽,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仔细搜寻,他们在阳光下追逐、打闹,有时还会一起研究捡到的东西,似乎想要得到离忧的一句夸赞,花幽和秋夷找的一个比一个卖力。 这天,花幽和秋夷走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的白青枫和离忧忍不住去寻找他们的时候,在晚霞的笼罩下,花幽和秋夷出现在视野,他们带回了一支很普通的木芽,这只木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平平无奇,但不知为何,秋夷总觉得它有些与众不同,这才带回来拿给离忧看。 在看到这根木芽的那一刹那,白青枫的心脏重重的鼓动着,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离忧,只见他手指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看似平凡无奇的木芽,他的手指在木芽上轻轻滑过。 离忧注视着这根木芽,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答案,他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那是一种得偿所愿的欣慰,也是对命运的妥协。 他轻声说道:“终于找到了。”那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感慨,仿佛在感叹着一段漫长而曲折的旅程终于到达了终点。 白青枫死死盯着这根木芽,看到它的第一眼他就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生机,强大而坚韧,他望向离忧,“这便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吗?” 离忧回答说:“对。” 白青枫抿紧了唇。 秋夷微微抬着下巴,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 离忧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果然,和你爷爷一样,天生就对那些奇特的植物拥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谢谢你,小秋夷。” 秋夷脸颊微红,有些羞赧道:“我长大了,而且你也不比我大多少,怎么总用这么奇怪的口吻说话。” 离忧笑了笑没有回答。 晚上,白青枫在火堆上烤着肉,离忧突然说,“你们还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吧,今天晚上的肉我来烤。” 白青枫让开位置,静静的看着他。 离忧的手艺比尤离的好一些,卖相差些,吃起来还不错,每人都吃了不少,简单擦洗过后,就着微凉的夜风,缓缓睡去。 第二日,在晨曦的柔光中,只离忧一人缓缓睁开双眼,花幽在他腿边静静地蜷缩着,他一动便瞬间惊醒,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彼此静静凝视,许久,离忧轻声叹息,披上外套,道了句:“走吧。”说罢,便朝着初升的太阳走去,他的步伐平稳而坚定。 静静走了大约十多分钟,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离忧回首,就见白青枫已经跟了上来,他轻声问:“昨天的肉,你没吃吗?” 白青枫沉默片刻,回答:“吃了。……你也说过,秋夷对植物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你把可以让人沉睡的植物涂在肉上,烤肉入口的第一刻,他就察觉到了肉里的味道不对,他那里有解药。” 离忧的视线绕开他向后看去,就见秋夷也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鬼鬼祟祟的,他轻轻抚额叹息,心中有些无奈,如此看来,一个都没能骗过。 他转身继续前行,说:“既然都跟来了,走吧。” 白青枫忍不住询问:“你在隐瞒什么?” 离忧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走了一小会儿,就疲惫起来,白青枫弯腰将他背起。 离忧趴在白青枫的背上,显然极度疲惫,他偶尔慵懒的抬起眼皮,近乎随意的指向某个方向,看似漫无目的,却又目标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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