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觉得还是开朗阳光的情绪更适合他,“不要钻牛角尖。” 袁战沉默。 “你有没有觉得陈瘦的坟好像被人动过?”尤离突然开口。 袁战愣愣的转头看他,愣了一阵才道:“被动过?这不是还在原来的位置吗?位置变了?”他转头看向四周,石阶、灌木、山崖、胡木、草丛……该在的都在,什么也没变啊。 袁战说:“变了吗?” 尤离微微皱眉,“也许是我记错了。” 袁战疑惑的眨眼。 又过了许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花幽拉了拉尤离的手,提醒他注意时间。袁战似乎没有回去的打算,尤离并未多说什么,将伞送给他,拉着花幽往崖边的木屋走去。 好在雨滴小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落在眉间,洒在心头。 “呼……呼……”花幽不时的鼓着腮帮子对着手指吹气。 “怎么了?”尤离问。 花幽举起小手,五根白生生的手指单薄又好看。 上下翻看,也不见伤口,尤离问:“哪里不舒服?” 花幽皱眉:“烫!” “烫?”尤离摸了摸他的指尖,是比别的地方烫一些。 “是不是接触到什么刺激性的东西了?”似乎只是有些烫。 花幽摇头。 唰唰唰!! 细雨突然又紧了起来。 尤离抬头,细密的水雾落入眼睛,“雨变大了,我们快回家。” “嗯。”花幽点头,抬手扒着尤离的衣服往他背上爬,尤离背着手扶着他。 “走。”在尤离背上趴好,花幽拍拍他的肩示意可以走了,尤离加快速度往前走去,还没走出多远,他只觉得背上的花幽哼哧了几声,突然一颗圆滚滚的头从他颈侧滑落,像颗熟透的果实从枝头坠下,落地的瞬间还弹跳了几下,尤离脚下的动作戛然而止,愣了愣,回头看,却只看到一个光滑圆润的腔子,上面还有一根细弱的半透明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连着地上的头。 “花幽?”尤离捏紧了手中的腿。 花幽的头颅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沾了许多污水,灵动的眼睛冲着上面的尤离眨了眨,紧接着无头的脖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粗、变长,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其中酝酿。它迅速地向上延伸,与掉落的头颅重新连接在一起,只不过这次它不再是脖子的模样,而是变得如同伞盖一般,且其顶端与原先的头颅相接,看起来就像是头上撑起了一把巨伞。 那伞盖在尤离头顶上空舒展开来,紧密的细雨被挡在外面,唰唰作响,伞下的世界有种诡异的宁静。 花幽的眼睛慢慢往下移,最后停在尤离的头顶,他说:“打伞。” 尤离站在这个奇异的景象下,眼睛慢慢睁大,他的脸上交替出现惊讶、困惑、好笑的表情,伴随着旁边路人的一声惨叫,心想:“这大可不必。” “我他妈!鬼啊!” “啊,救命啊!快去喊人!” “高畸体来了!” 尤离忙道:“别,等等……” 零星几个路人被吓的两股战战,跌跌撞撞跑去叫人,那惨叫声远远还能听到。 花幽晃着小腿催促尤离快回家,担心继续站下去会引来巡城官,尤离造型怪异的快速往崖边的木屋跑去。 ----
第60章 白青枫撑伞等在门口,远远听到奔跑声,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往前疾走两步,很快尤离一副异形打扮的出现在他眼前。 白青枫生生停下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尤离?” 尤离一下扑到他怀中,扯了扯背上的东西,“花幽,到家了,快变回来。” 伞盖慢慢回缩,变幻,细长的脖子慢慢收回颈部,最后变成正常的样子,花幽擦了擦头顶上的雨水,脸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下次?” 尤离坚定摇头,“我会拿伞。” “……好,吧。”花幽似乎很失望。 正说着,后面追来一群巡城士兵,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询问白青枫他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只畸变体,两米多高,顶部有个大伞盖,脖子长长的,时不时还会抖落伞盖上的雨水。 听着士兵的描述,花幽似乎被惊到了,也跟着寻找,还警惕的捏紧了拳头,尤离埋着头,不吭声,白青枫嘴角抽了抽,道:“畸变体已经被我们解决,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辛苦。” 为首的士兵闻言松了一口气,收回枪,敬礼道:“长官辛苦。” 白青枫点头,“晚上巡视的时候注意安全。” “是!” 巡城士兵走出好远,白青枫捏捏尤离的手,好笑道:“走了。” “走了?”尤离抬头,眼中带着羞赧,“好丢人。” 白青枫嘴角勾笑,“没人看到。” “真的?” “真的。” 尤离脸上带出笑,轻轻踢了花幽一脚,道:“回家。” 花幽颠颠跟上。 “你说它是不是故意的?”夜色中,传来尤离的声音。 “唔,我看是,还是把它扔掉吧,”白青枫沉思后回答。 “……那,那倒也不用。” “唉,看来只能下次了。”白青枫幽幽叹气。 花幽跟在后面呲牙,似乎恨不得咬下白青枫的一块肉。 *** “还有一小时换防,班长,一会儿下防之后干什么去?”士兵张凯问道。 盛班长道:“我家就我一个,随便找个地方猫着就行。” “嘿嘿,要不要去清韵酒馆,嘿嘿……”张凯笑的有些猥琐。 “去你的,再敢胡闹还想被关紧闭?” “我哪有胡闹,明明就是姓孙的那老小子不讲武德。”张凯气哼哼的说道。这清韵酒馆可不是什么特殊场所,正正经经的酒馆,不过因为清韵酒馆的老板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大美人,店里招的服务员也都是漂亮姑娘,导致去店里的单身人士很多,这一人多,喝点酒就容易闹事,张凯和姓孙的佣兵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也有些摇摆,所以一来二去张凯和佣兵闹过数次不愉快,最严重的一次张凯将佣兵的鼻子打断了,被关了七天禁闭。 “班长,我和你说,小缘同意做我女朋友了,嘿嘿……换防后你和我一起去呗,小缘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也不知道带点什么过去,你帮着我一块参谋参谋。”张凯憨憨的摸了摸头。 “也行,反正我也没……小心!”盛班长正要答应,眼眸骤然一缩,迅速开枪射击。 砰砰砰—— “班、长?”伴随着急促的开枪声,张凯耳边风声呼啸,班长那张严肃的脸离的他越来越远,地面也越缩越小,张凯挣扎,两条腿在空中徒劳地晃荡,他这是会飞了吗?怎么会呢? 肩膀上突然传来剧痛,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张凯忍不住痛苦惨叫,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他挣扎着掏出枪,抬头只看到一个模糊黑影,他费劲的瞄准开了几枪,随着几声枪响,他似乎激怒了那个神秘的东西,张凯被狠狠地甩出去,重重砸在坚硬的墙壁上。他嘴里瞬间呛出血沫,身体像一块破布一样滑落,无力地瘫软在地,他颤抖着手指去勾动扳机,枪把碎了,鼻尖是尘土混着血的味道,张凯抖着手指在地上摸了摸,突然四周的墙体、地面冒出一些土刺,驱赶着敌人,其实张凯是一名异能者,只是异能等级并不高,而且异能使的也并不怎么得心应手,所以突发状况或紧急时刻,他总是会忘了自己的异能。 林立的土刺将张凯护在里面,他慢慢吐了一口气,也许……也许……突然,他的脚踝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一次次狠狠地掼在地上、墙上,土刺将他扎的千疮百孔,全身骨头也在这股巨大的冲击下碎裂,最终被扔开的时候,他的身体软塌塌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血在身下漫延。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张凯身体再也无法动弹,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恐惧在黑暗中扩散,他睁的大大的眼睛中逐渐失去光彩。 呼哧呼哧—— 无尽的黑暗中,一道粗重的呼吸声缓缓响起,那声音深沉且有力,仿佛是某种野兽。这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稀薄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一双苍白的手,它们在张凯的身上缓缓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每一个触碰都极尽小心,犹如怕惊醒了沉睡的死者,张凯的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恐,像是黑夜的簇拥。 突然,一声‘噗’的轻响打破了沉寂,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令人不自觉地心头一紧。紧接着,一阵咀嚼声响起,似乎有什么生物正在享用它的美食,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慢慢地,这些声音开始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有小巷中浓郁的血腥味儿是这一切的见证。 盛班长带着人找过来的时候,只看到张凯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小巷深处,眉心破了一个大洞,双眼无神的睁着,脸上凝固着分享爱情的喜悦以及面临死亡的惊恐。 盛班长用力捏紧的拳头,沉声道:“全城戒严,紧急通报,所有人兵分三路,继续寻找,不可单独行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鸣枪示警,注意安全。” “是!” …… 凄厉的警报声划破深夜的宁静,夜色似乎更沉了,江柳色站在研究室的门前,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似乎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灯光黯淡昏黄,江柳色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像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他最后一次检查了门锁,确保一切安全,然后,慢慢地走向昏暗的楼道。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江柳色感觉到今天的实验体也有些躁动不安,仿佛它们也能感受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神经反应比身体更快地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感,他紧绷起来,摸了摸衣兜,只有冰凉的钥匙扣似乎能给他一分安全感。 然而并不。 哒—— 哒哒—— 哒—— 哒哒—— 江柳色慢慢踏出一步,鞋底与水泥地碰触,发出哒的一声,再走一步又是哒的一声,他一步一步地走着,鞋底与地面规律接触,哒,哒,不急不缓。 但突然,另一个微小的声音与他的脚步声重叠了,那是一声‘哒哒’,虽然短暂,却清晰可辨。江柳色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缓缓闭了下眼睛,手指轻轻按下了走廊的开关,却发现灯并没有亮起。昏暗的楼道似乎变得更加阴森,只有远处的一些窗户透出几丝微弱的光线。他感觉到一丝寒意袭来,他缓缓转过身,空无一人的楼道,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他迅速扭头,脚步不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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