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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过后，眼底浮现出的对弱者的悲悯，还有那磕磕绊绊的话语，伴随着缺陷而存在的自卑与羞涩，都是其他代号身上不存在，也无法复制的特质。 所以尤纳斯格外偏心V。 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禁锢，全都靠着观察那张念故事书时，张张合合的唇瓣消磨。 可随着V的成长，尤纳斯发现V越发向往组织外的世界。 V开始逃避他的接触，对他流露出厌恶的神情，并且常常用沉默来应对他的亲昵。 尤纳斯讨厌这样的V，明明他还想要让V成为自己的新娘。 所以在V沉默的一个星期后，他把V摁在床上，在他的后腰处纹了一只蝴蝶。 告诫他如果再不开口，就用另一种方式，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刻下自己的标记。 再后来，V成年了，毫无意外地分化成了一个优质Alpha，当青苹果的香甜味道飘进尤纳斯的鼻腔时，尤纳斯便彻底为V痴狂。 他开始积极配合实验，服用他抗拒的药物，一步一步改造自己的身体，等着再未来分化成一个Enigma，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标记V。 只可惜后来他是分化成了一个Enigma，但却是一个没办法进行标记行为的Enigma。 而他心心念念的V，早就死在了一场任务中。 那唯一能证明他是一个家族荣耀的Enigma，而不是平平无奇的Beta的青苹果香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尤纳斯将那些疯狂的实验开始施加在其他的代号杀手们身上。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为V痴狂，还是为那丝能证明他Enigma身份的信息素而痴狂。 这个残缺的性别身份占据了尤纳斯人生的全部，可万馥奇却轻轻松松地拥有了这一切...... 尤纳斯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毫不费力就否认了他一切努力，否定了他存在的意义。 一个真真正正的Enigma，一个完完全全金字塔尖的支配者。 尤纳斯朝着万馥奇的方向迈近一步，他探头凑近万馥奇的脖颈，再几厘米远就是散发着信息素的腺体所在。 尤纳斯鼻尖轻轻耸动了两下，尝试嗅闻万馥奇的信息素味道。 这种侵略安全范围的亲密举动，让万馥奇不满地皱起眉头，双唇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但他并没有让步，而尤纳斯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他从万馥奇的颈间抬起头，顺着那流畅的下颌线条向上看去。 尤纳斯扬唇笑道：“万馥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万馥奇垂下眼，他突然发现他和尤纳斯的距离已经近到，他抖动的睫毛堪堪划过尤纳斯的金发。 尤纳斯没有信息素，很大程度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也很容易让人忽视他本身的威胁性。 万馥奇淡淡道：“晚香玉。”
第166章 皇蛾阴阳蝶 “晚香玉是什么味道？” 尤纳斯眨眨眼。 “是一种花吗？很香吗？那你标记V之后，V的信息素会有变化吗？V的身上也有晚香玉的味道吗？” 万馥奇有些读不懂尤纳斯这个疯子究竟想说些什么，所以他没再应声。 尴尬这个词对尤纳斯并不起效。 即便得不到回应，他也饶有兴致的继续发问。 “万馥奇，听说Alpha的生殖腔已经退化到丧失本有的功能了，要很深很深才能碰到，V的生殖腔也是这样吗？你既然完成了永久标记，应该已经打开V的生殖腔了吧？” “会很紧吗？会很疼吗？V有没有哭？V哭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遮住脸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万馥奇打断尤纳斯。 他并不想和尤纳斯深入讨论这种隐私问题，但如果尤纳斯的目的是引起他的反感，那他承认这人完美达成了他的目的。 尤纳斯笑的有几分羞涩，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潮红。 他回答道：“你说的对，我标记不了V，我永远也闻不见V在被标记时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我很想闻闻那种和平时不同的青苹果味，你知道的，我只能闻见V的信息素，所以他信息素每一种微小的改变，对于我来说都很珍贵。”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一个健全的Enigma是如何标记Alpha的，我想知道除了闻不见信息素，标记不了Alpha之外，我和一个健全的Enigma还有什么不同。” “万馥奇，我们不要再争V该属于谁了，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共享V如何？” “我想要V的信息素味道，你可以享受V的肉体，我们各取所需，把V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一个宠物，有两个主人，他就拥有了两份爱，这对于V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尤纳斯收回身子，背手而立，对着面色阴冷的万馥奇挑了下眉梢。 “万馥奇，到时候向我演示一下，你是如何标记V的吧？或许在这方面，我会是个好学生呢。” 万馥奇沉默良久，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尤纳斯，若要非让他现在作答，那他只能用“恬不知耻”四个字来简单概括。 这个荒唐的提议，让万馥奇连愤怒都抛在了脑后，他当下只有一个问题。 “你真的喜欢李卯吗？” “李卯？”尤纳斯下意识地质疑了一下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然后才恍然大悟道：“你说V？我当然喜欢V！V长得很漂亮，说话的时候也很有趣，信息素还很好闻……” “你爱他吗？”万馥奇把范围又缩小了一点，“爱情。” 尤纳斯的表情有些困惑，看向万馥奇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没有正面回答万馥奇的问题，而是抬手指了指万馥奇身后那道没关严的仓库门，透出的那一线天地。 尤纳斯反问道：“你会和天上飞的海鸟有爱情吗？你会和海里游的鱼有爱情吗？” 他收回手，满脸都是隐忍的笑意。 “那些自由自在的最起码还能激起一些征服欲和新鲜感，家里养的久的宠物比那些还要乏味，你是不是对宠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呢？” 听到尤纳斯对李卯根本没有爱情后，万馥奇松了口气。 他回答：“既然你只把他当成宠物，不如做个好事，放他自由，条件随便你开，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满足你。” 尤纳斯笑着摇了摇头。 “万馥奇，你觉得你有的哪样东西是我没有的？你又有什么东西能比V更有吸引力？“ 万馥奇的话让尤纳斯有些不高兴，他冷下脸。 “能和你共享V是我唯一愿意做的让步，他本来就是我的，我把他当成新娘也好，当作宠物也罢，甚至我只把他当做一个泄欲工具，都和你无关。” 眼看着两人之间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又重新降至冰点，尤纳斯突然话锋一转。 “既然你已经和V发生过关系，你应该也看过他后腰处那个纹身吧？” “那是我亲手为他纹上的，那天他流了很多眼泪，但这就是他必须为自己的不听话而付出的代价。” “他必须明白一件事，主人的宠爱不是他认不清自己位置的理由。” “那只蝴蝶是我为他精心挑选的图案，你知道那只蝴蝶是什么品种吗？” 万馥奇的确对李卯后腰处的纹身图案很熟悉，当时他就对那略显粗糙的针法有些疑惑，但他只当是街头混混贪小便宜随便刺的。 现在看来，那个纹身的来源并不简单。 尤纳斯熟练地描绘出那只蝴蝶的轮廓。 他揭晓谜底道：“那只蝴蝶的品种叫做皇蛾阴阳蝶。” “一千万只蝴蝶里才会出现一只，它的双翅互不对称，一雌一雄，所以它一生都无法飞行，生命只有六天。” 尤纳斯微微一笑。 “什么自由，都是妄想，V永远都是一只无法起飞的蝴蝶，稀有、绚烂，短暂的生命只能在地面上屈辱的爬行。” “在我的脚下匍匐，这就是V的宿命。” 万馥奇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在尤纳斯语气骄傲的介绍中，逐渐收紧成拳。 尤纳斯像是没察觉到万馥奇的怒火般，继续道：“听说你喜欢称呼V为小兔子，但我还是更喜欢把他当成我的小蝴蝶。” “既然你不同意共享V的提议，那我们今天的谈判就算是失败了。” 谈话面临结束，尤纳斯的姿态也放松了下来。 他朝着万馥奇耸了下肩膀，宣战道：“假死那种拙劣的玩笑以后就不要再开了，不过这一次就当作重新洗牌了，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 “至于今后V究竟是属于你的小兔子，还是归顺我的小蝴蝶，就看看到底谁有能力把V捉回来了。” 说完，尤纳斯便越过万馥奇，打算离开仓库。 “尤纳斯。” 两人刚刚错过身，一直垂头保持沉默的万馥奇突然叫住了尤纳斯。 尤纳斯好奇转头，还不等他开口，一记毫无预兆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骨肉碰撞发出让人牙根发酸的闷响。 万馥奇扯住尤纳斯的衣领，双目猩红，咬牙切齿道：“他叫李卯，他是人，他只属于他自己。”
第167章 两E决斗：你们不要再打啦！ 万馥奇不敢说自己在爱李卯这件事上多有造诣。 在被李卯吸引的最初，他也曾产生过和尤纳斯一样的想法。 他已经如此疼爱纵容这只“宠物”，为何他还是绞尽脑汁的想要逃脱。 甚至在结婚这件事上，他都在用收养尔尔作为条件，逼迫李卯同意。 让这场本该势均力敌的的天平，朝着自己的方向倾斜。 但两个同样蠢笨的学生，他的优点是比尤纳斯更加上进。 他的爱是被李卯无数的痛苦与眼泪所浇灌，是在几次眼睁睁看着李卯要在他怀中枯萎的恐惧中所成长。 他的爱望而却步，他的爱所向披靡。 他这个人，在做胆小鬼这件事上，还是少了点儿天分。 "愿你高飞"的祝愿不过是一场半真半假的谎言。 他没办法忍受失去了李卯的孤寂世界，但他又想让李卯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 所以今天，他要和尤纳斯同归于尽。 他要让这个世界上，能对李卯产生威胁的最后两个人一起死掉，把所有的一切，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尤纳斯被万馥奇这一拳砸偏了脸。 不知是还没缓过神，还是被气昏了头，他任由万馥奇扯着他的衣领。 金发遮掩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只有那张染血的薄唇还存于万馥奇的视野之中。 “呵...…” 一声轻笑从那张被鲜血填满沟壑的唇中溢出。 紧接着是肆无忌惮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尤纳斯侧过脸，他的眉骨已经被万馥奇那一拳砸碎，呈现出凹陷的状态。 塌陷的眉骨下，那只碧绿色的眼睛像血海中的翠萍，正中的瞳孔仿若凝聚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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