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他的动作该放轻多少,才会逃出正常人的耳朵。 最终种种顾虑变成了落在门把手上,极尽小心轻柔的动作。 一直到那扇门重新关上,万馥奇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困扰的神色,因为他早就习惯这种与生俱来的缺陷,带给他的习惯。 他是骄傲自满,他不可一世。 他自以为他只是一个耳朵上多了一个永久装饰品的高贵的Enigma。 实则他早已习惯了背负残疾带给他的生命加码。 助理严格按照万馥奇下发的要求,把东西都置办齐全了,总共两兜子。 一兜子装的全是烟和打火机,光烟就贴心的买了好几个品牌,不止有最贵的,还有李卯最喜欢抽的品牌,连打火机都备了十几个,以防万一有不好用的。 剩下的那兜子,就全是缓解Alpha易感期,可能出现的一切不适症状的药物。 其实Alpha身体素质在常见的三种第二性别中,算得上是最强壮坚韧的。 是在日常生活中极少生病的一种性别。 就连易感期这种特殊时期,一般也只需要注射抑制剂,就可以安稳度过。 很少会像Omega一样,出现各种各样的不良反应。 所以市面上针对Alpha的药物,其实占比很少。 这一袋子药,是助理找人跑遍了附近,把能买到的药都买来了,才勉强凑了个看起来不会被算做敷衍的数量。 万馥奇粗略的看了看药品的种类,看着还算齐全,就打发助理离开了。 毕竟他还心心念念着房间里的李卯。 李卯易感期随时可能来临,他可不想让他的亲爱的,在最需要他的时刻手足无措。 助理陪在万馥奇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他目送着万馥奇上电梯后,就离开了酒店。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个不学无术的打手。 那个Alpha外貌确实挺出挑的,但市侩又结巴,暴躁又穷酸... 要不回去向大小姐主动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他们家少爷又新添了什么心理疾病? 不过走出酒店大门,助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万馥奇恋爱是得到允许的,而且前几天董事长刚刚病倒,万家正是暗潮涌动的时候,还是别给大小姐添乱了... 万馥奇刚拎着东西回到酒店房间,就见李卯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浴袍,大剌剌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扶手椅上,两腿交叠搭在脚凳上。 见他回来了,便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万,来。” 李卯的语气并不强硬,脸上也带着毫无攻击力的笑,但落到万馥奇那仅剩的右耳中,莫名就成了一种命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万馥奇觉得他回来之后,屋子里青苹果的味道又浓了些。 但看李卯的状态,并不像易感期已经来临的状态。 清醒状态下,释放出这种浓度的信息素,一般只有为了求偶,主动释放的... 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一闪而过。 万馥奇觉得自己可能被这种信息素影响到思路了,李卯怎么可能主动释放信息素来勾引他? 怕是他也讨厌极了自己不受控的信息素了吧? 万馥奇的理智没被冲散,但也无法摆脱对于李卯信息素的生理反应。 他踏出去的步子有些虚浮。 等万馥奇走近,李卯先迫不及待的一把夺过装烟的那个袋子,急匆匆的拆开包装,点了一根,才托着脸,看着站在原地的万馥奇,眨眨眼睛说道:“万、万馥奇,帮我个忙,你、你帮我弄弄头、头发里的沙子呗?我、我弄了,但好像没、没弄的特别干净。” 万馥奇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卯开开合合的唇瓣,他快速舔了下嘴唇,才应道:“好,怎么弄?用梳子梳吗?” 李卯倒是个好说话的,他拉过一旁的凳子,摆到自己身边,扬了下下巴,示意万馥奇坐在上面。 万馥奇把那袋子药放在了地上,然后便乖巧的坐在了李卯钦点的位置。 一把细齿的梳子放在他眼前,李卯急着抽烟,他被上升的烟雾呛的眼睛微眯,含糊的“嗯”了一声,似乎在告诉万馥奇就是用那个梳子没错。 万馥奇不是第一次帮李卯梳头,但今天有信息素的干扰,他连捧着李卯长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尤其在梳子的带动下,每一根金发都沾染满了Alpha后颈腺体上的青苹果味道。 让他的思路几经崩坏。 只是时不时飘来的烟味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 梳起李卯紧贴在后颈上的那缕湿发时,万馥奇还是没有控制住。
第86章 伴侣的义务 李卯几乎是瞬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后颈。 他怒道:“你、你他妈一分钟不想这件事不、不行吗?!” 万馥奇掰过李卯的脸,喘着粗气道:“亲爱的,不是我想,是你想,你没察觉到你易感期快到了吗?你信息素都快把酒店给淹了,你知道吗?” 李卯迅速皱了下眉头,搓揉了几下自己后颈腺体所在的位置,像是思考着什么。 但很快,他就起身要离开。 “我、我他妈易感期和、和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你操心!滚!” 当前状态下的万馥奇忍受不了李卯这种态度。 他追上前扣住李卯的手腕,强压着怒气道:“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你是我男朋友,你的易感期和我没关系,和谁有关系?和你养的Beta?他有能安抚你的信息素吗!” 万馥奇低头看见李卯手上露出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加大了攥着李卯手腕的力度,咬牙切齿道:“还是和给你包扎伤口的那个女的有关系?让你觉得有家的温情了是吗?让你有地方施展Alpha的父爱和责任感了是吗!” 万馥奇没想这么偏激,这些话他本没打算问出口,可李卯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现在不够理智的情况下刺激他。 于是心中的芥蒂脱口而出。 李卯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这条发疯的狗给拧断了。 他尝试着挣脱了两下,无果后,便不甘示弱的瞪着万馥奇,骂道:“我、我是你名义上的男、男朋友,我就没有拒、拒绝的权利了吗!你他妈是、是什么奴隶主啊!” 万馥奇突然松了些手上的力道,把握十足的笑问道:“李卯,你现在和我耍脾气,你想过没有我,你怎么度过易感期没有?你痛不欲生的时候叫我的名字,我这条聋狗未必会听得见。” 李卯也扯动唇角,不屑的笑了一声,“你除了拿、拿这点东西要挟我,你、你还会什么?” 万馥奇不以为意,笑眯眯道:“有这点把柄就够了,你说对吗?亲爱的。” 李卯盯着万馥奇看着半晌,最终认命的点了下头。 “对!你、你说的对!” 他一边作势要解开浴袍系带,一边骂道:“要挟就、就别说的那么好听!还找个狗屁男、男朋友的理由!从此以后再他、他妈说老子是你男、男朋友这种恶心话,老、老子撕烂你的嘴!!” 李卯的话让万馥奇意识到,如果今天他真的以此逼迫李卯,那么他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这场约会也失去了本身的意义,他们两人的关系会重新降至冰点。 万馥奇突然伸手摁住了李卯解着浴袍带子的手。 连声音听起来都少了几分即将倾泻而出的欲望,他无端的陈述道:“帮助对方度过易感期是伴侣应尽的义务。” 李卯停下自暴自弃扯着浴袍的手,正视着万馥奇。 “万、万馥奇,你去、去厕所照照镜子,你看看你有半、半点儿履行义务的样子吗?你有、有半点儿伴侣之间的服、服务意识吗?你除了强迫外,脑、脑子里有别的东西吗?” 万馥奇听懂了李卯好似不是排斥让自己帮他度过易感期,而是单纯的讨厌他这种态度。 他一下子就想只找到了主人喜好的小狗,恨不得不断表演着握手,来讨主人的欢心。 万馥奇对“服务意识”的理解,还停留在朱樱家里的那段记忆。 他屈膝就要跪在李卯面前,却被李卯一把抓住了领口。 和万馥奇的热情主动截然相反,李卯神情淡漠,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万馥奇,说道:“你、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如果我做、做了你的男朋友,你会、会把我的尊严一点一点找回来。” 万馥奇当然记得这句话,他直起腿,答道:“当然。” 李卯笑得有点儿阴冷。 他继续问道:“那、那你应该记得你对、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儿吧?择日不、不如撞日,要、要不你也尝尝被人蒙、蒙住眼睛,拴在床上的滋味,怎、怎么样?” 相比于跪下这件事,万馥奇更加排斥李卯的提议。 如果是跪下是他放下Enigma的尊严。 那蒙住眼睛,被束缚住身体,就是让他摒弃最依赖的感官。 因为听力障碍,所以万馥奇尤为依赖视觉。 他用视线的落点描绘着眼前的金发Alpha。 许久,他摸上了右耳的助听器,答道:“可以。” 他在李卯带着些许讶异的目光中,主动摘掉了右耳的助听器。 主动摘下的助听器,是不会触发任何警报的。 他想说,他完全信任李卯。 李卯也没想到一个小时前,他刚下手要溺死万馥奇,一个小时后,这条疯狗就不长记性的在他面前卸下最后的防备。 “你、你疯了,你真、真不怕我一会儿在、在床上勒死你吗?”李卯发自真心的问道。 万馥奇领教过他的身手,知道他完全有能力杀掉一个没有支援与保护的聋子。 更何况是一个捆绑住双手,蒙住眼睛的聋子。 即便挣脱那些简易的束缚,对万馥奇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但失去两种感官,放缓反应的那几秒的间隙,足以让万馥奇命丧他手。 万馥奇看完李卯的唇语后,抿唇笑了笑。 笑容比摘掉助听器之前,轻松了不少。 他学着李卯之前进入浴室时,边走边脱的模样,一边朝着床走去,一边脱着身上的T恤。 他随手从打开的行李箱中,拿出了带来的丝绸眼罩。 和当时李卯哭湿的眼罩是同一款。 他毫不扭捏的正对着抱着胳膊,看着他的李卯,落座在了床尾。 他再度对着面色阴沉的李卯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将眼罩戴在了脸上。 才双手撑着床,身子微微后仰,一副任李卯随意折辱报复的模样,回答了李卯刚刚的问题。 “首次约会,在床上,死在亲爱的怀里,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对象,我都很满意。” “怎么样?亲爱的,想试试如何在床上要了我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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