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观战场上不少女弟子发出一阵惊呼,继而恼怒。 “这个叫司徒的是不是有毛病,嫉妒人家长得好,所以特意给人破相吗!” “自己长得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打人不打脸不知道么!” 司徒汜听了面红耳赤,他模样阴柔俊秀,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拿他的长相说事。 “说实在的,没修为不行吗,没修为但能过考核,不是更了不起么!” “以这人的样貌,若是外出任务,我也可以保护他啊,只要他愿意……” 司徒汜险些一口血。 你们既然这么向着他,战之前怎么不说呢! 不就是在那张脸上划破了一点点小皮吗,也没受多重的伤吧,至于这般群起而攻!?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听得诸多男修们不由暗自期待。 也不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待遇,以他们同样不俗的容颜…… 出于礼貌,不少心思深沉的男女弟子倒是没有狠狠唾弃司徒汜。 这小子虽然模样差了点,修为差了点,但人家背后有家族啊,谁不知道伏国皇城司徒一族! 穆平安谨慎地招架司徒汜的招数,半点不敢分心,因此并未听到周围人谈话的准确内容,他避开了火龙的功伐,镰刀卷上了长鞭。 “找死!”司徒汜一手捏诀,火龙沿着法器长鞭朝着穆平安而去,他猛地一拽。 “咦……”穆平安心头生疑。 他的镰刀分明被绞住了,但他手腕上丝毫没感受到巨大的拉扯力或阻力。 然后他手握镰刀刀柄,轻轻一旋转。 司徒汜胀红了脸,额上青筋直冒,像是使尽浑身解数,火龙如长蛇沿着法器长鞭,瞬息便要来到穆平安眼前。 此时此刻,若不扔掉镰刀,穆平安便会被火蛇吞噬! 穆平安发誓他紧握镰刀的手只是轻轻一动。 咔地一声,一块金属碎片蹦到眼前。 穆平安侧过头避开,三根碎发被削断,在他眼前飘了出去。 与此同时,嘭地一声巨响,他手上的拉扯力瞬间消失无踪。 火蛇行之一半,便在空中猛然炸开来。 用力过猛的司徒汜猛地后退三四步,惊悚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穆平安后退了半步后站稳,不由看了眼自己手中完好无损的镰刀。 司徒汜呼吸凝滞地盯着手中仅剩一半的长鞭。 场上响起了一阵不可置信的呼喊。 “怎么回事!?” “天啦,我看中的他要赢了?” “长鞭材质这么差的吗,看起来还挺繁复,我还以为工艺十分精湛呢。” 司徒汜怒急攻心,喉间腥甜。 这长鞭乃是集家族底蕴打造而成,是沧琅县司徒家祝贺他通过考核,赠给他的秘宝,说是让他去了飞鹤门,有此物傍身,也不至于被其他大城大世家弟子手中法器比下去。 可现在,长鞭断了。 竟然就这么断了。 场上尖叫声不绝于耳。 迥然不同的战况令场下看客叹为观止。 “那镰刀是什么材质!?竟然如此锋利,还是那长鞭只是看起来不俗,实则十分普通。” “但长鞭能够在凡蜕第五境的御火诀上完好无损,能承载火龙,怎么都差不到哪儿去!” 苏小舟等人才从穆平安曾是聚灵境九重修为的震惊中回过神。 便为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少谷主……深藏不露啊。”应禅道,不只修为是,手中法宝也是。 “那把镰刀……”单尘注视着穆平安脸上的血痕只觉十分刺眼,他的目光艰难地从伤痕上移开,落到那把镰刀上,穆兄回去后只带了两把利器,这是其中一把。 威力惊人。 方才少谷主被长鞭卷起的那一瞬间,景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谁能想到,看似普通的镰刀,竟削断了法器长鞭! 一旁的金盈玉屏住的呼吸总算畅通,悄悄舒了一口气。 苏小舟也是为穆平安额头被划伤而恼怒的女修之一,此刻见他胜了一筹,也没有特别高兴。 王若锦难以置信道:“他没有灵力,这是什么材质的镰刀,竟然连法器都能弄断!” 苏小舟不耐烦地道:“管他什么材质,管用就行。” 赵玉树道:“这不是他当初上山时手里拿的采蘑菇的镰刀吗?起初被困在无影阵里的时候,我还摸过,似乎只是凡铁啊。” “但莫名坚不可摧!”甚至无所不破。 赵语欢双手握拳,双目熠熠生辉,恨不得为之拍手叫好,她就知道有本事教她修行的穆平安,非同一般! 耆敬仁老神在在地眯起眼睛,负手很是随意地看着场上的战斗。 应禅见了他老人家,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说少谷主若有性命之虞,怎么这么多年每逢喝醉必反复念叨“不知少谷主可安好”、“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到少谷主”的他老人家没阻止。 ……看来是白担心了。 穆平安手中镰刀一展,他才发现这镰刀不只能削断有形的长鞭法器,甚至能切断无形的火龙! “为什么!”司徒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一般,汗珠顺着结成一绺绺的额发上滴落。 仅剩一半的长鞭及地,穆平安一跃而起。 反复来回五轮后,穆平安在空中翻转,手触及地面,捡起一枚长鞭碎片。 司徒汜催动灵力,灵火旋绕他周身,使得他形同火球般,掠向穆平安,空气被炙烤得失去水汽,穆平安避开火焰,踏空而行,反手一记长鞭碎片。 那普普通通的长鞭碎片似乎只是被随手一扔,却刚刚好在司徒汜转向的瞬间,穿过了爆涌的灵火间隙,划过司徒汜脸颊,击中他的鼻翼。 长鞭碎片沉铁被他越体而出的灵力震成两节,两行鼻血也紧跟着流了出来。 司徒汜狼狈不堪。 而这次他受伤了,也伤了面部。 “干得好!”场上看客惊呼,其中女子居多,“就该有来有往。” “报应,居然划伤人家的脸,这下自己也破相了吧。” 司徒汜气得不能自已,全撒在穆平安身上,奈何急则破绽百出。 穆平安莫名占据了上风。 他原以为他会因为持久的战斗而体力不支,但不知为何,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能是云雀在吸纳天地灵气,为他助力? 司徒汜大量耗费灵力,反复击空,以至于灵力消耗过快,体力耗费得更加严重。 一刻钟过去了,司徒汜大口喘气,额上大汗淋漓。 穆平安一派轻松写意,他原以为体力耗尽的会是他,所以打算见好就收的,但莫名的他觉得司徒汜身法太慢,破绽太多。 若非他和司徒汜关系不好,他都要怀疑是对方故意让他。 穆平安琢磨着,这可能是因为对方着急在短时间内突破凡蜕第五境,基础不够扎实,修习的法决不够多,战斗经验也不太足的缘故。 “你是什么!”司徒汜嗓音沙哑。 “啊?”穆平安不解。 “你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你……” 司徒汜猛然一挥,最后的灵力越体而出,他是金属性体质,灵力泛着金光,落于地面,化作一道金色八卦盘。 司徒家身着八卦黑白袍,事实上对八卦阵法也有一定造诣,只是造诣较浅,远不及本家。 司徒汜知道穆平安懂些许阵法,原本不打算动用这道底牌。 可实在是太憋屈了!若是败在没有修为的人手中,他今后再难抬头。 不如趁此机会,显露自己有布阵之能! 司徒汜借用灵力,隔空布阵,一点点宛如棋子般的灵子悬空而定,一道道金光折射而出,数面光壁将穆平安困在其中。 “阵法!” 场上一阵骚动,总算对这人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位废物似的凡蜕第五境小修士,竟然会布阵!”男修们按捺不住。 “如果都布阵了,还拿不下一个没修为的人……”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穆平安目光极快地流转,“此阵错乱了方位。” “震巽方移,离火为生门。” 穆平安脑中迅速浮现解法,而他的身体反应更快。 几乎是阵法锁住他身体的瞬间,他的双脚已经顺着震巽方向移动,一脚踏在离火方位。 锁魂阵堪堪成型,穆平安脚下迅速一转,自离火方位,闪出八卦阵。 四下之人顿时一滞,半晌回过神来,道:“还以为多厉害的阵法,就这?”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废的,不会布阵就别布,这怕是都没成型吧,真给凡蜕第五境修士丢脸。” 不懂阵法的人嘲笑的声音灌入司徒汜耳中,如锥刺心。 “原来这就是初级太极锁灵阵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穆平安站在阵外感叹道。 当初看阵法图册的时候,关于阵法和解法,他在脑中想象过无数遍,这还是头一次亲身实践。 听在场难得懂阵法的穆平安如是说,而剩下的人都在嘲笑,司徒汜终是被刺激得喉间腥甜,他勉力压下鲜血,脸色苍白。 此阵,他和堂叔较量过,被家主称赞过,引得老祖出关。 换做凡蜕第六境修士,都会被锁魂阵困入其中,但偏偏穆平安懂阵法,他不只懂阵法,他还能破! “真是好险。”一件衣袍五块灵石呢。 穆平安撩起衣摆,幸好衣角没被烧焦。 司徒汜脸色苍白,布阵消耗了太多灵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穆平安的镰刀刀刃。 不敢相信自己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的魂力越体而出,一股巨大的魂威朝着穆平安当头劈下,穆平安抬手擦汗,镰刀朝上。 司徒汜只觉自己的魂威触及那镰刀刀刃时,犹如布料般被劈成两半,无法触及穆平安分毫。 而对方镰刀一挥之下,刀刃所过之处,魂力被撕裂。 司徒汜顿时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穆平安没想到自己的镰刀连魂威都能划破,再继续战下去,观战的长老们都要看出端倪了,搞不好到时候他的镰刀会被各种传看,甚至借用,麻烦至极。 主要是除了这把镰刀,他就没有别的趁手的工具,所带的锉刀用来雕刻东西还好,战斗是笑话。 穆平安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对司徒汜道:“此战,你若是赢了,也不会有人称赞,甚至不会被记得,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战。” 穆平安的语气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薄凉:“只是凡蜕第五境,赢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而已。” 司徒汜苦笑,问题是,他赢得了吗。 穆平安道:“而若是我赢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在如此看重修为的飞鹤门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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