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刹激动的走了过来,急迫的喊道: “宋先生,你们来了!” “吴小姐,这是我朋友胡容。”宋承简单的介绍道。 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白皙的男人就是宋承口里的天师后,吴歆蓝连忙上去想要握胡容的手,却在伸出的瞬间迟疑的顿住了。 胡容脸上露出一抹疑惑,吴歆蓝尴尬的一笑,眼神中全是惶恐的情绪。 “对、对不起胡天师,我的手…很脏。”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那糟糕的状态,只是用了一个很委婉的词语。 胡容表示理解,放缓了语气:“吴小姐,不用感到难为情,毕竟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你的困扰的,不是么?” 吴歆蓝走在前面的脚步微微一顿,好半天才干巴巴的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只是我的手心里有汗……” “而现在最糟糕的就是,我的汗里也开始往外冒头发了。” 她的话刚落,宋承和胡容的脸上皆浮现震惊的神色。 汗液里怎么可能也会有头发? 吴歆蓝自然也看到两人的表情,咬咬牙忍住那股恶心感苦笑道: “很难想象不是么?” “可是我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那种地步,我感觉我自己的体内塞满了数也数不尽抽也抽不完的头发!” “无论流泪也好,口水也好,还是出汗,那些体液脱离我的身体后几秒,便有一个又一个细微的黑点开始往外冒……” “然后他们很快扭曲着和蛇一样,变长变的更长直到能看出头发的形态才会停止蠕动。” 吴歆蓝说着说着那种诡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眼眶发酸的想要落泪。 可是她只能故作坚强的将其憋了回去,因为她不想再产生一大堆无用的头发吓到眼前的两位。 要知道她这种情况已经吓坏了很多位玄门大师,他们不愿意接这种棘手甚至是搞不清源头的单子。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可貌相,眼前的两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并没有被轻而易举的吓到,他们跟在吴歆蓝的身后脚步稳重。 这让饱受惊吓的女人得到了片刻的安慰,尽管只有那么一丁点。 吴歆蓝租的房子在九楼,门口堆着两个黑色的垃圾袋。 那里面装的都是她在惊恐的梦中产生的大量恐怖的头发,吴歆蓝不敢将这些东西扔进楼下小区的垃圾桶里。 都是她和男朋友单独拎到无人的地方,偷偷的烧掉。 那些头发燃烧的时候,会散发出令人无法容忍的恶臭,而不是蛋白质的味道。 她带着宋承和胡容进了门,吴歆蓝的男朋友并不在家。 这个有责任心的男人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女友,明明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但依旧强打起精神上班去了。 他们现在需要大量的钱,来保住吴歆蓝的命,亦或是他们以后的小家。 屋子里很凌乱,地板即使擦的再干净依旧有头发在看不见的角落藏匿。 宋承随脚一踩,一根头发便粘在了鞋子上。 胡容也是一脸难受的站在玄关处不肯动,地板很黏。 吴歆蓝不得不尴尬的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她也没办法改变这样的事实,身体上的状况已经让她无暇再顾忌其他。 宋承转过头来问道:“昨天你在公交车上还没有出现这种状况,对么?” 吴歆蓝一愣,“对…不,也不是。” 确切来说,是昨天那些头发还没有嚣张到从她的体液里冒出来的地步。 所以那天宋承明明看见女人泪流满面,但脸上却并没有爬满了头发。 “好了吴小姐,为了弄明白源头还是麻烦你从头到尾的复述一下经过吧。” 胡容艰难的从玄关挪到了客厅,坐在了一把还算干净的绿皮椅子上郑重的说道。 “好、好的。”吴歆蓝有点紧张的开口。 吴歆蓝的复述有点凌乱,宋承和胡容竭尽全力的去听还是听的很吃力。 不是女人表达不够清晰,而是线索太琐碎以至于很难找到头绪。 明明每一件都看上去煞有其事,可偏偏单独拎出来的时候又找不到奇怪的地方。 他们冷静快速的交流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五点多。 吴歆蓝的男朋友回到家他们也才后知后觉,那是一个普通的理工男,个子不高但胜在靠谱。 他没有打扰三人的谈话,只是打完招呼后默默的将门口的垃圾提下去烧掉。 “吴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胡容目光沉沉的说道。 吴歆蓝赶紧点点头。 “你,有没有从外面带了什么东西回家,或者有人送了你什么东西?” 这番熟悉的说辞跟当初胡容调查方晴事件,询问楚子寒的时候一模一样,倘若本人并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那无端冒出来的东西只可能是女人主动带回来的。 吴歆蓝愣住了,“这、我确实最近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因为我上班的地方是生活用品制造厂,就是制作一些小东西,比如镜子头绳还有梳子之类……” 这些东西因为成本低,在生产货物比较多的情况下,他们是可以拿走一些回家自己用的。 吴歆蓝是真的拿习惯了,而且那些东西都很常见,更不是第一次拿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这时她男朋友推开了家门,恰巧听到了胡容的那句话,神情迟钝了一下激动的喊道: “梳子!是梳子!” 吴歆蓝一愣脸上还浮现着疑惑的神情,可下一秒她恍然大悟过来连忙奔到自己梳妆台下拿出了一把漂亮的檀木小梳。 那把梳子只不过巴掌大小,颜色鲜明有光泽,崭新的模样一看就是没用过几次的。 吴歆蓝将它递给了胡容,说道: “这把梳子是我同事一个星期前送给我的订婚礼物,今年我和我男朋友原本要买房结婚来着,谁知道出了这种事情。” 胡容将那把梳子拿在手上反复看了看,“这把梳子应该不是纯檀木做的。” 他只能感受到很微弱的阴气,“你上次用它的时候是在哪里?” 吴歆蓝咽了一下口水,干着嗓子说道:“9月4号下午的公交车上。” 宋承和胡容皆一震,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一把问题不大的梳子两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那天我头绳恰巧断了!所以我在包里找其他头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把梳子出现在了那里,我记得我没有放进来,又好像记得自己出门前将它放进去了……” 吴歆蓝有点混乱,她没有找到其他的头绳只能用这把小梳子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 “如果一个恰巧尚能理解,但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就是有鬼。”宋承低声道。 胡容点点头,尽管这把梳子给了一点看得见的线索,但实际上他们连解决源头的边都摸不着。 他还是委婉的提示吴歆蓝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我们只能尽量去试一试,不一定有效。” 这对小情侣交叠在一起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 胡容口中只能一试的方法,就在吴歆蓝遇到的最根本麻烦噩梦上,他们要找个法子跟着她一起进入梦境。 宋承看着胡容趴在桌子上一笔一捺的画着符,有点担忧的问道:“你说从来没试过,咱们这次能成么?” 胡容气沉丹田,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但还是回答了青年的问题。 “成功的可能恐怕只有三成,按照吴歆蓝的描述她十之八九已经进入了一个非人类能进去的领域……”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是咱们俗称的鬼魂的世界,但是吧,按理来说这地方不太可能和现实相连接啊。” 难不成一把小小的梳子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反正他“行骗”的这几年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的魂魄先进去了,而肉体会本能的跟随着进入相应的现实地点。” 这也就是为什么吴歆蓝猛的惊醒后,发现自己真的在公交车上的原因。 而胡容画的这道符就是将他们三人的气脉相连,倘若吴歆蓝的气脉降到某个不正常的值后,他们也会跟着降到那个低点,这样就能达到进入那片领域的条件了。 但不保险的是,胡容这种作用的符是改笔别的小门小派的,能不能发挥出效果完全看脸。 胡容画好三张符后,喊吴歆蓝端来三碗凉水,符入水即化泛着淡淡的黄色,看上去苦苦的样子。 “喝。” 宋承没有犹豫一饮而尽,果然味道相当糟糕,有种吃了混着香料纸片的感觉。 他们坐在吴歆蓝的房间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闭着眼睛养神。 胡容更是喊吴歆蓝不要紧张,赶紧入睡才是正确的操作。 尽管他不知道气脉什么时候会降低,但人在睡着的时候气脉会比平时弱上许多。 宋承靠在梆硬的椅子上坐的屁股疼,周遭安静的可怕且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下意识的想拿手机看时间,却被胡容一把按住了。 “别,她的气息弱下去了。”胡容压低声音凑到宋承的耳边轻声说道。 宋承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紧绷了起来,这样凝重的气氛下他们谁也看不见谁。 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混杂在其中,他忍不住小声开口道: “几点了?” 焦虑和疲惫像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啃食着心脏,他擦了擦手心的汗。 脑袋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没有遵守他和男人之间的约定。 六点早就过了,郑严序也没有出来找他,好似默认了他的举动一般。 无事发生。 没有纠缠不休的鬼影,没有爬进窗户里的怪物,一切正常的好似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他的体质正随着孕育期而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诞下肚子里的崽子,他就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一想到这种可能宋承就莫名的雀跃,心脏也为此跳动的更加欢快,一不小心就会跳出嗓子眼的那种。 他强忍下兴奋和倦涌而上的困意,尝试着将注意力放在吴歆蓝的身上。胡容模糊的一算告诉了他大概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便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长久到宋承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 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墙壁爬行,非常缓慢的数量庞大的移动。 宋承猛的惊醒却不敢动弹分毫,直到柔软的滑腻的触觉窜入神经。 是头发。 大量密集的头发充斥着整个空间,它们落在椅子下交缠,在地板上扭曲成怪异的模样。 宋承听着那恐怖惊悚的声音,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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