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鹿迁每个周末都会去梁睿哲陪沈郁,也会带几张照片回来给顾英羿,告知顾英羿沈郁的近况。 顾英羿那本厚厚的相册,已经塞满了这一年里的照片。 鹿迁上二年级了,这个周末有些特别,是沈郁的生日,鹿迁在手工课亲手捏了两个泥娃娃想当成礼物送给沈郁,泥娃娃一大一小,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沈郁。 章炀去看沈郁的时候,一来二去也和鹿迁玩熟了,今天他们一块去给沈郁过生日,章炀所幸直接来顾英羿家里接他了。 在去梁睿哲家之前,顾英羿叫住了背着书包准备跟章炀走的鹿迁,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木刻的小熊玩偶,玩偶刻的并不精致,以至于鹿迁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小熊的形状。 顾英羿递过来的时候,鹿迁看到了顾英羿手上一道又一道刻刀划的伤口,又多又密,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下。 鹿迁知道顾英羿的右手受伤,平时连拿筷子都是用的左手,可想而知他花了多少时间,用一只手刻出来的。 章炀一眼看出那木头的珍贵。 木头上有淡淡的香气,闻着确实让人感到身心放松,这样上好的用来雕刻的木质,如今的A市很难买到了。 物以稀为贵,小小一块也能炒到几百万。 顾英羿并未和鹿迁说这木头多珍贵,只是让他带给沈郁,“别说是我做的,别在他面前提我......” “我知道了,父亲。” 一旁站着的章炀看他这幅迟来深情的模样,只觉得顾英羿讽刺搞笑又活该,到如今他仍然对顾英羿没有一丝好感。 想到顾英羿曾经对沈郁做的事,章炀忍不住出口讥讽:“迟来的深情可比草都轻贱,顾总应该深知这个道理才是,所以也别摆出这幅要死不活可怜的嘴脸给我们看,连我都不想原谅你,别提沈郁了。” 章炀说罢嗤笑了一声。 顾英羿没说话,眼眸低沉,眼里再没有从前的锋利,甚至连反驳章炀的话都没说。 “章炀哥哥。”鹿迁毕竟年纪小,不太懂大人们之间隐藏的深意,他叫了叫章炀示意让他不要说了,因为顾英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章炀的话像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扎进他心里,他拳头抵住嘴咳嗽了几声,胸口又犯起熟悉的绞痛感。 这一年来的过度劳累和酗酒,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心脏开始时不时伴有绞痛感,已经到了身上常备缓解心脏疼的药地步了。 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鹿迁跑过来扶住他,“父亲,你没事吧,我让刘叔叔过来。” 顾英羿疼的厉害,他死死攥着心口,朝鹿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鹿迁从顾英羿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等药效上来,那阵剜心般的疼痛终于缓解,顾英羿才白着张脸踉踉跄跄站起身。 章炀全程冷眼旁观。 “我没事,你去吧。” 鹿迁不太放心,“父亲......” “没事。” 虽然顾英羿坚持说自己没事,步伐踉跄地回了书房,鹿迁在走的时候还是打电话给了刘助理,让刘助理过来带顾英羿去医院看看。 因为父亲最近胸口疼的越来越频繁了。 刘助理答应后,他才放心的去梁睿哲家里。 梁睿哲做了很大一桌丰盛的菜,章炀买了个大大的蛋糕。 在梁睿哲的细心照顾下,沈郁慢慢从刺激的阴影中走出来,肉眼可见一天一天变好。 只是,原来沈郁一直抱着寸步不离,当成孩子的破枕头,他不再抱了,就好像他知晓了那只是个死物,并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梁睿哲观察过,沈郁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除了晚上会经常做噩梦,依旧不记得顾英羿这个人是谁,连章炀也没有想起来。 唯一接受的过去事物只有柴柴,柴柴养在梁睿哲家里,他记得了柴柴是自己养大的狗狗,但是并没有记得后来那些事情。 梁睿哲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后来见沈郁神色如常的和章炀重新认识重新相处,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才慢慢放下心来。 谁都没有在沈郁面前再提顾英羿这三个字,对沈郁的过去,大家心照不宣,闭口不言。 一年时间,沈郁的右眼完全复明了,左眼看的还是有些模糊,不过能大致看见些东西了。 鹿迁把自己的礼物,还有顾英羿刻的那只小熊木雕送给沈郁。 沈郁单纯,他以为都是鹿迁送的,欢喜的不行,把泥人和有点难看的小熊木雕宝贝的摆在自己卧室床头。 梁睿哲沉默地看了眼那个木雕,没说话,心里已然猜到了是谁送的。 一顿饭吃的高高兴兴,一起吃完蛋糕,司机来把鹿迁接走了,沈郁被章炀忽悠着喝了两口果酒后醉的不省人事,而章炀一个人嗨的不行,也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梁睿哲任劳任怨,先把沈郁抱回了房间,给他照顾好才出来查看章炀。 “章先生,需要在这留宿一晚吗。”梁睿哲好意说道,看章炀这样子,车肯定不能开了,他是一个人来的,也没带司机。 谁知章炀听后,醉醺醺抬起头,“不......不在这,我叫,叫司机来接我。” 他磕磕巴巴说着,而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了半天才点开通讯录,他原本想找司机的号码,结果手指头直接按下了置顶的号码。 “喂。”电话响了一会被接通,听筒里面传来一道不属于司机大叔的年轻声音,那声音好听极了,像道凛冽的清泉流淌过章炀耳朵,酥酥麻麻。 但喝多的章炀,并没有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来,来接我,我在,在......” 梁睿哲适当开口,“枫林小区,二零二。” “哦!枫林小区,二......二零二。” 电话里问:“你喝酒了。” 然而下一秒章炀就挂了电话,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梁睿哲把人搀扶到沙发上后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
第103章 “你脱我衣服干嘛?”/沈郁失踪 没一会儿,梁睿哲家房门被敲响,梁睿哲放下手中正在洗的碗过去开门。 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模样俊朗的青年,青年看着年纪不大,还带走几分青涩眉眼间的冷淡让他看上去有些疏离感,身上穿着干净的衬衫长裤,肩膀上背了个背包,怎么看都还是个学生的模样。 “你好,我来接章炀。” 章炀的酒疯在许江沉把他接出梁睿哲家后就开始发作了。 许江沉打的出租车,路上章炀发现来的是许江沉,像只猴子似的缠到许江沉身上,两只手死死抱着他的腰,“许,许江沉!我没打电话给你,你怎么跑来接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江沉默不作声,任由他发疯。 “承认吧男人!你就是...就是喜欢我了!” “没有。”许江沉面无表情说。 章炀被酒精熏红的脸颊红扑扑的,醉眼朦胧盯着许江沉看,听到许江沉无情的话,顿时委屈起来了,瘪着嘴嗷嗷哭,“我,我都追你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追一个人这么久!你就...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你没良心,你铁石心肠,你,你个狗东西......你他妈修,修无情道了吗你。”章炀到最后说的越来越离谱。 许江沉:“......” 前面开车的司机被章炀胡言乱语的话逗笑,以为小两口在闹着玩呢,忍不住调侃道:“哈哈哈,你小男朋友真有意思。” 章炀攀着许江沉的脖子,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许江沉瞥了一眼脸颊酡红的章炀,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出租车开到许江沉住的小区,许江沉付了钱,搀着醉到不行的章炀下车。 章炀垂着脑袋,几乎是被许江沉扛在怀里拖着走的状态了。 走到楼梯,声控灯明亮起来,照亮昏暗狭窄的楼道。 这里原本是没有灯的,在章炀来之后,许江沉便自己买了个灯泡装上了。 回到家,许江沉打开灯,家里的东西仍然是两人份,章炀腿好了以后依旧以各种理由死皮赖脸住在他家,许江沉没刻意撵他,但也没说让他留下来的话,章炀才不管这些,偶尔脸皮薄了,觉得一直蹭吃蹭喝不好意思,就主动买很多菜把他家冰箱填的满满当当。 再后来他实在不好意思了就回家住几天,然后又跑来他家住十天半个月的。 于是他的东西许江沉便一直留着。 他把烂醉如泥的章炀搀扶到房间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然后又脱他的外套。 谁知他刚解开几颗扣子,章炀就倏地睁开了眼,一把抓住许江沉的手腕,眼眸沉沉望着他。 明明刚刚还醉的很沉,这会儿双眸一片清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喝酒。 许江沉而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就在他以为章炀都是装的以后,章炀直接拽着他的手臂把他也扯倒了床上。 许江沉一时不察,被他拽了个正着,他怕压着章炀,双手撑在他两侧。 章炀躺在他身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弯着眼睛笑,“你脱我,脱我衣服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嘿嘿嘿。” 嗯,还在胡言乱语,没装,还醉着呢。 许江沉要起身,章炀不让,甚至两条腿还紧紧夹在了他腰上,“别,别走啊,别不好意思。”接着他一个翻身而上,两人位置调换,跨坐在许江沉腰上。 “章炀,下去。”许江沉沉着脸。 章炀眼尾绯红,眼里的清明再次散去,一片迷离之色,刚刚被许江沉解开扣子的衬衫歪斜的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露出的一侧肩膀和锁骨皮肤雪白。 他将手探进许江沉的衣服里,摸着他起伏有力的腹肌,不由得咂了咂舌赞叹,“你身材,真,真好。” 章炀的手在他腹肌上摸啊摸,还一路向下,扯开许江沉的裤腰带,甚至拍了拍他的屁股,还使劲捏了两下,嘿嘿笑道,“许,许江沉,你屁股,好翘哦......”一定很好草吧。 后半句章炀在心里说了出来。 许江沉眼眸深黯,再次出声警告,“章炀,下去!” 章炀视若无睹,迷蒙的眸子盯在许江沉漂亮的嘴唇看。 红红的,好像草莓哦。 好想啃一口。 章炀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等许江沉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一个柔软的触感,他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章炀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怎么没有...草莓味儿......”章炀不满的嘟囔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许江沉的唇缝,带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他鼻息。 许江沉终于回过神,静若深潭的眸子里起了波澜,他一把将身上的章炀掀开,带了几分慌乱出了屋子。 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许江沉靠着门板呼吸凌乱,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章炀带着酒气的触感,他觉得自己也醉了,脑海里不断浮现章炀的脸和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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