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质问章炀,为什么不再第一天知道的时候就逃走,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自己看。 电话里的人询问许江沉,是否要拦下章炀他们去往机场的车。 许江沉闭上了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说:“不用,让他们走。” 电话挂断,许江沉垂目盯着手机壁纸上和章炀的合照。 他用指腹摩挲了两下锁屏中章炀的笑脸,一字一句说,“章炀,我只给你这一次离开的机会。” 他扭头,看向窗外漆黑无星的夜。 就这一次,我放你走。 如果以后的某天,你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将你永永远远囚在身边。 门外传来敲门声,秘书提醒接下来有个应酬,许江沉息屏手机,站起身,“嗯,安排车吧。” 另一边,机场。 章老爷子突发奇想要去N市玩玩,据说是之前的老朋友约他,决定的突然,章炀还没来得及跟许江沉说一声就被他爷爷催着送到机场来了。 他不放心爷爷一个人,便让护工大叔跟着同行,方便照顾老爷子。 这个护工章炀很信任,对老爷子也很细心尽责。 机场嘈杂攒动的人群中,甜美的女音播报接下来的飞机航班起飞时间,提醒旅客飞机即将起飞请尽快登机。 章炀在给爷爷买票的时候,一个想带着家人就此离开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愣了愣,工作人员问他要同行乘客的证件,许念见章炀发呆,扯了扯他的衣服,“爸爸,姐姐在叫你。”章炀恍然回神,收回了自己和许念的证件,只递给了工作人员章老爷子和其同行护工的证件,“不好意思,一共两张就行。” 同行的护工本来要跟他们乘一辆车的,但是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他们就先来了,那个护工一会儿自己打车过来。 买好票,章炀把航班信息发给了护工,章老爷子拄着拐杖,对章炀说:“好了好了,票给我吧,不用担心爷爷,爷爷只是老了,又不是老年痴呆了,不用你操心。” 买了最近的航班,两个小时后起飞,章炀把票给爷爷,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什么的。 老爷子抱了抱许念,“念念乖啊,下次外公一定带你去。” “外公回来要给念念带海螺哦!会唱歌的那种!” 老爷子亲了她一口,“好。” 如果不是照顾女娃娃不方便,他又是跟老朋友他们聚聚孩子去了没意思,老爷子是真想把乖孙女带给他们炫耀一番。 老爷子撵章炀走,他最讨厌章炀把他当成个老的不中用的人来千叮咛万嘱咐照顾,他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还没到不能动弹需要人寸步不离照顾的时候呢! 从机场出来,章炀牵着许念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他望着机场来去的旅客们出神。 如果他就这么带着爷爷和许念离开了,许江沉该怎么办。 在知道许江沉就是真正的凶手后,在他想杳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他想到的竟然还是许江沉。 他竟然怕他就这么离开许江沉会伤心。 哈啊......他可能真的疯了。 章炀扶住额头闭上了眼。 和许江沉的一幕幕画面都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即便他是凶手也无法抹去许江沉在他心里的位置,他害怕许江沉,但更爱这个人。 从一开始他对许江沉的爱就从未变过,他出轨也是因为总是患得患失,因为许江沉的冷漠从而产生的报复和填补空缺自己的心理。 “爸爸,你怎么了?”许念抱住他,担心地问。 章炀收起不小心在孩子面前流露出的情绪,赶紧回抱住她,“念念别担心,爸爸没事。” 许念想到父亲经常会拍着许江沉的后背然后哄做噩梦的爸爸,她有样学样的搂住他,小手拍了拍他的背,“爸爸不难过,父亲和念念,会一直陪在爸爸身边的哦。” 她的动作学的和许江沉一模一样,章炀感动地蹭了蹭许念柔软的小脸。 许江沉,许江沉...... 章炀在心里一遍遍呢喃着这个名字。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老爷子在下飞机后给章炀发了信息,A市飞N市很快,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 章炀还是没有回和许江沉住的地方,收到了爷爷平安的信息放了心,他正要给许念讲故事哄她睡觉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许江沉的助理打来的,说许江沉在应酬的时候被以前不对付的公司陷害了,买通服务员在许江沉酒杯里下了药,想借此拍下许江沉的丑闻报复,许江沉喝了掺了东西的酒,现在人非常狂躁,被关在会所包厢里。 章炀一听许江沉出事,立马慌了,赶紧问了助理他们的位置,匆匆带着许念赶了过去。 电话里助理说的很严重,许江沉是beta,被下了Alpha的催/情/药,现在的症状和Alpha易感期类似。 赶到了会所,这里不方便带小孩进去,章炀让许念呆在车里,“念念乖乖在这里等爸爸,爸爸去找父亲。” 许念很乖,她点了点头,抱着小书包,“嗯,念念会乖的,不乱跑。” 安顿好孩子,锁了车门,章炀匆忙往助理说的包厢房间号跑过去。 包厢在二楼,电梯太慢了,他气喘吁吁跑上来后,许江沉的助理就迎了上来。 “许江沉呢?”章炀从未有过的着急。 助理胳膊上还带着伤,想必是刚刚制止许江沉的时候被误伤的,助理带着他去了许江沉在的包厢,解释道:“许总一直叫你的名字,他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实在没办法才打给您,陷害许总的服务员也找到了。” 章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心急如焚,眼下没空管别的,他只想知道许江沉怎么样。 助理是个小姑娘,受了伤不太敢进去了,章炀对她摆摆手,让她去处理伤口,然后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帮忙照看一下许念。 助理走后,章炀独自走到包厢门前推开了门。 屋里一片狼藉,餐桌翻了,食物盘子洒了一地。 助理在他来之前说过,今晚的饭局来的人就两个公司负责人,很不巧一个是曾经跟许江沉有过过节的公司。 饭局中另一个负责人有事提前离场,就只剩下许江沉和有过节的公司。 有过节公司的人中间去了趟洗手间。 后来饭局快结束,过节公司的人走了,她去送完那人回来就看到许江沉在发狂,死死掐住一个衣衫不整服务员的脖子。 她吓得赶紧叫人来拉开了他们,许江沉太过狂躁,眼睛通红喊着章炀的名字,那个服务员吓得不轻,还没问他怎么回事就自己把前因后果供了出来。 是过节公司的人买通他的,让他在许江沉酒里下/药,然后他再找机会接近许江沉,最后再拍下视频就会给他一大笔钱。 他踩着一地碎片搜寻许江沉的身影,屋里零星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章炀的心狠狠揪着。 包厢很大,还有好几个附带的休息隔间,他都找了,许江沉不在。 还剩下一间紧紧闭着门的卫生间。 章炀看到地上的血迹刚好消失在卫生间门口。 透过卫生间的玻璃门,里面黑漆漆的,他的手刚碰到门把,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紧接着一道劲风袭面,下一秒他的脖子就上多了一只死死扼住他喉咙的大手。 他被掐的不能呼吸,拼命拍打许江沉的手臂,“许,许江沉......” 许江沉双目赤红,掐住他脖子的手掌还在流血,滚烫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章炀胸口的衣服上。 他大张着嘴艰难喘气,好像听到了气管快要被捏断的咯咯声。 许江沉全然一副失去理智之态,他的眼镜碎了,镜片后面**的眸子仿佛要将章炀瞪出一个窟窿来。 “我说过了,我只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 许江沉疯魔般自言自语,“你什么都知道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先招惹我的人是你,说彼此忠诚一辈子的人是你,背信誓言心安理得出轨的人还是你,章炀,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许江沉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像刀子一样插进他心里,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滴在许江沉手背上,他艰难说:“对...不起...我...没有要走,我...不会走......” 不知道是不是章炀的眼泪烫到许江沉了,他恍然惊醒几分理智,手上力道一松,章炀浑身瘫软跪在抵在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许江沉看了看痛苦的章炀,又看了看始作俑者自己的手,他想上前一步查看章炀,刚踏出脚,就又收了回来。 他神情复杂盯着章炀,问他:“为什么?” 章炀还在咳,他说不出话来。 嗓子火烧一样疼痛。 许江沉继续说,他带了几分痛苦和压抑道:“绑架你的人是我,伤害你的也是我,我已经给了你离开的机会,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章炀终于缓了过来,他的脖子上赫然有道红肿淤血的掐痕,他想站起来,但身上没有力气,他拽了拽许江沉的裤角,许江沉蹲下身,章炀哭得很狼狈,看许江沉的眼神自责而愧疚,他摇头,悲恸地说:“我,我不怪你,知道真相以后我是想过逃离你,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许江沉,我离不开你。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他出轨,又怎么会将许江沉逼成这样。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许江沉强制压下的欲望再次汹涌,他额角青筋暴起,快到极限了。 理智摇摇欲坠,眼前这个人让许江沉爱极了,也恨极了,两股极端的情感交织,许江沉脑子里嗡的一声崩断最后一根弦,他疯了一样吻住章炀,蛮横地撕扯去他的衣服,两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火热的身躯相贴着。 许江沉没办法思考章炀刚刚说的话了,他只知道要狠狠占有惩罚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 这场情事粗暴极了,跟野兽/交姌没什么区别,许江沉将他割掉腺体的部分咬的血肉模糊,快要昏迷的时候,章炀恍惚感觉许江沉正在标记自己一样。 再醒来,他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 他往身边看去,一个人都没有。 他掀开被子下床,踩着虚浮的脚步寻找许江沉。 疼,浑身动一下都疼。 身体被清理过了,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纸条上边压着一杯温水。 纸条上是许江沉遒劲有力的字迹,上面说许念被送到沈郁家了。 家里没有,章炀心里慌的厉害,他给许江沉打电话,显示关机状态,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助理却说许江沉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他去哪里了也没明说。 他联系不上许江沉,他拉开许江沉的柜子,惊讶的发现许江沉的衣服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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