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快一点儿?着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尧尧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看着骆翊鸣的眼神很不友好。 陈瑛转过神来,冲骆翊鸣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骆翊鸣代替了沈瑜的位置,靠着窗沿。 “你最好什么都当做没看见。”钱飞拉着尧尧的手,看着骆翊鸣的眼神有点儿狠厉。 骆翊鸣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回他的话,也没有回头。 他们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骆翊鸣已经打开窗户,坐在了窗沿上,腿悬空的耷拉在外面,一晃一晃的。 他本身也还在担心着陈罪的情况,根本没有心思去送他们出门。 房间门被关上,就在骆翊鸣以为,他们都走了的时候,奈叶居然悄悄的摸到了他的身边。 “骆翊鸣......”奈叶小声的叫他,骆翊鸣一回头,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己身后。 不等他说话,奈叶就悄悄的塞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到他的手里,骆翊鸣一愣,刚想开口说话,奈叶却笔画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在确定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奈叶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值不少钱呢。” 骆翊鸣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从里面到了一只出来。 “擦。”的一声,骆翊鸣点燃了火柴,他本也是不用火柴了的,但是桌子上放了好几盒,正好赶上打火机的油用完了,骆翊鸣也就拿过来用。 屋子里没开灯,烟头微弱的光,在黑暗的房间里忽明忽灭, 奈叶看不清骆翊鸣脸上的表情,只得陪着他点起来一根烟,在嘴里叼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末日异变 “你们在路上,还是小心一点儿尧尧他们两个吧。”骆翊鸣转过头来看着奈叶,“他们两个总感觉让人不太放心。” 奈叶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烟雾缭绕在两个人周围,沉默一直持续到,一支烟抽完。 奈叶把烟头掐灭在窗台上,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了。 “我该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希望陈罪可以快点儿过来,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 他撇了一眼骆翊鸣的兜子,后者会意,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果陈罪没过来,我说如果,那你就赶紧到最后的安全屋汇合。”奈叶咬了咬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尧尧的喊声打断了。 “到底还走不走了!” 尧尧在楼下喊着,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那我先走了。”奈叶冲骆翊鸣挥了挥手,转身往门口走去。 房间门被轻轻的关上,屋子里终于就剩下了骆翊鸣一个人。 骆翊鸣站在窗口,看着下面一行人,在月色和夜色的笼罩下,往远处走去,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注视着对面那栋楼,楼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陈罪的地方,他不知道陈罪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有在原地静静的等待陈罪的到来。 夜晚吹进屋子来的风都是凉爽的,可骆翊鸣的心就好似夹在火上被炙烤着,心烦意乱的难受。 屋子里的黑暗包裹住他,手指夹着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手指尖感到一阵灼烧的痛感,骆翊鸣这才回过神来。 他掐灭了已经烧尽的烟头,手指传来的灼烧的痛感却没有减轻。 无奈之下,他只得去卫生间拿冷水冲洗。 在被灼烧的部位,涂上了一些牙膏之后,他又走回了窗边,屋子里一片漆黑,骆翊鸣还是没有开灯,只是一个人坐在黑暗里,静静的,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能听见的,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 就这样,他一个人带在这间安全屋里,等待着陈罪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过去了。 留在这个安全屋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奈叶也已经多次打电话过来询问了,但是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第三天的早上,骆翊鸣在吃早餐的时候,又接到了奈叶打来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奈叶在听筒对面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问道,“陈罪他......还没有过去吗?” 骆翊鸣抿了抿嘴,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不少行人在街道上走动,那天看见的那些疯狂的人们,现在都瑟缩在城市里的各个角落,看着在大街上行走的行人,眼里里都是满满的渴望与贪婪。 太阳照射在大地上,这两天都没有下雨,空气里很是干燥,那日留在安全屋窗户下面的那摊血迹还在,没有人去理会它,它就静静的躺在哪里,仿佛要向所有人昭告着一系列罪行。 奈叶迟迟没有得到骆翊鸣的答复,心下已是了然。 他本身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打过来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一丝侥幸,而骆翊鸣的沉默,则是确实了他的猜想。 “如果......”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里已是带上了颤抖,“如果陈罪今天晚上还不过去,那你就出发去那边 安全屋吧,咱们,不能在等下去了。” “我知道,在等最后一天。”骆翊鸣抿了抿唇,垂下眼睛,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奈叶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不好。 “你别太难受。” 奈叶的声音有些闷,像是带上了些许的鼻音。 骆翊鸣轻轻笑了笑,“你别安慰我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比我和陈罪相处的时间长,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你们应该比我更难过吧。” 听筒对面沉默了,过了几分钟,传来了沈瑜的声音。 “但是,如果他真的回不来,那你的生命也是重要的,我们一样也不希望你出事儿。”她的声音很轻缓,像是带着什么魔力一般,几个人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就减轻了。 说完这句话,沈瑜抬手捂住了嘴,眼里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眶中溢出,砸落在她的衣服上和手上。 压抑的哭声顺着电话线传过来,骆翊鸣也瞬间湿了眼眶。 沈瑜强忍着眼泪,走进了房间里,可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了,就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骆翊鸣和奈叶坐在电话线的两端,谁也没有再说话,听筒里只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骆翊鸣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听筒对面忽然传来了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吓了骆翊鸣一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骆翊鸣着急的问道。 奈叶站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个安全屋不安全了。” 这是骆翊鸣听到的最后一句最清晰的话,紧接着,对面就是一阵收拾东西和活动时,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人们的低声交谈。 骆翊鸣“喂”了一声,却是没人应答,又过了几分钟,电话被对面掐断了,骆翊鸣手里握着手机,坐在桌子边上,呆愣了很久。 他从怀里拿出地图,展开放在桌面上,再一次在地图上的安全屋上,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叉。 这已经是第三个红叉了,骆翊鸣看着地图上越来越少的安全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所有的地方都将变得不再安全,这个世界,将会彻底暴露在贪婪与欲望的下面。 骆翊鸣抿了抿嘴,复又走到窗户旁边,下面道路上,那片已经黯淡的血色,再一次刺痛了骆翊鸣的眼睛。 周围来来回回走的行人,或是去上班,或是去干什么别的事情,可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却都好像是看不到着地上的异常一样,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更不用说是来打扫。 蜷缩在城市阴影处的,有不少环卫工人。 昔日作为这个城市的美容师的他们,如今也成为了污垢的制造者。 骆翊鸣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天了,如果今天陈罪在不回来,那他就真的再也追不上他们了。 骆翊鸣心里是真的有点不太舒服,不仅是因为陈罪,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互相残杀的时间。 太阳从东边升起,缓缓升到了天空的正中间。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地面的温度和太阳的灼热,大部分人选择的回家,街上没有了行人,就连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的人,都少了许多。 骆翊鸣就这样站在窗边,看着太阳缓缓升到天空中间,又缓缓的向西边落下。 太阳沉落到地平线的时候,天空忽然阴了下来,乌云这挡住了落日,天边看到的,只有一片阴沉。 这天空看起来像是要下雨,却又迟迟没有雨滴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骆翊鸣忽然想起了萨木和乔两兄弟,胸口堆积的沉闷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抬手揉着自己憋闷的胸口,一边把家里的窗户全部打开了,想着可以透透风,自己也能好受一些。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就在骆翊鸣把全部的窗户打开之后,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流动了起来,甚至可以感受到一丝风带来的凉意。 骆翊鸣站在窗户旁边,刚深吸了两口气,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几乎街道上所有能看到的人,姑且就称他们做“人”吧。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里,除了贪婪和欲望,骆翊鸣甚至能看出那种,他们在盯着自己的食物的感觉。 他轻轻蹙了蹙眉,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对劲,来不及多想,他转身进屋,把所有能用的东西和事物,尽可能的收拾带走。 那一瞬间,骆翊鸣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这个安全屋也不安全了。 虽然周围的人没有发起攻击,但是谁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收拾好所有东西,骆翊鸣把背包紧紧的绑在身上,他侧身靠在窗户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那些人看不到他的身影,都停下了脚步,但是一双双眼睛,还是盯着这个方向。 骆翊鸣换了一个窗口往外看,看到的还是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 他又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上楼。 窗户肯定的走不了了,下面站着那么多人,就算真的动起手来,对着活人,骆翊鸣确实是有点儿下不去手。 他又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楼道里此时还没有人,但是听动静,应该是有人在往这层楼赶。 骆翊鸣咬了咬牙,如果现在不出去,那一会儿就只能跳窗户了,相比之下,现在从楼梯冲出去,生还的几率还会大一点儿。 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骆翊鸣一把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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