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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怪谈

时间:2024-05-04 06:00:04  状态:完结  作者:谷草转氨酸

  李衔环不由地应了声,刚想请教她身份,女人回过了头。

  这一眼,李衔环心骤然悬到了嗓子眼。他双目圆睁,把本来要讲的话全给忘了,就连隐在袖下的指头都绞在了一起。

  “阿尼莎……”李衔环拼命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太像了,截然不同的气质,五官却有七成相似。那人没瞧见李衔环脸色,自己上前了些。她行动时一些细小举止同骊姬又有十足相似,缓步走到李衔环面前,微笑道:“你可以同我讲。”

  一张如此相似的脸骤然凑到面前,李衔环差点恍惚了。他强笑了下,低声问说:“你是……”

  “哦,你没见过这个我。”女人略微眯缝起眼睛,“我是另一个沧粟。”

  话音未落,李衔环的心跳险些滞住,难怪沧粟灵力中有骊姬的神力!

  他不清楚眼前这个沧粟究竟如何,不敢再贸然开口,沧粟自己悠闲地坐了下来,半抬头道:“娘娘到梓山重织往生谱去了,你同我讲也是一样的。”

  “往生谱……”李衔环手脚发凉,呆呆地重复了遍。沧粟看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往生谱。蛇神那个叛徒死前毁掉了往生谱,娘娘今日开始重织了呢。”

  李衔环暗自掐了下自己的虎口勉强镇定下来,无论如何,先照常应付过去。

  大抵是摸不清沧粟底细,李衔环绷起了十足十精神,再出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徐烺等在金阶下面,手慢慢地抚摸着骏马鬃毛。他先看见了李衔环,扫了一眼,不由蹙眉,朗声道:“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嗯?”李衔环还沉浸在刚才的震动中没能彻底回过来劲儿。他下到徐烺身前,徐烺挑了挑眉,想起来了,说道:“哦,十月初十,是换到那个更烦人的沧粟了吧。”

  李衔环点了点头,“有点……吓到我了。”

  他抿抿嘴,试探道:“那个沧粟,什么叫换到?”

  “到十月底就又换回来了。”徐烺不咸不淡的,“娘娘似乎更喜欢现在这个,不过她的心思嘛,不好说为什么要这样。”

  李衔环明白过来,看样子,这个沧粟是骊姬做的。他眨巴两下眼睛,终于意识到了,脸色倏地更白了,一下子扯住徐烺,“快,去梓山!”

  徐烺一愣,李衔环自己便要翻身上马,奈何不得要领,没爬上去,急得拽了下徐烺袖子,“等什么呢,赶紧把我抱上去啊!”


第17章 【十七】

  徐烺没问李衔环去梓山干什么,只是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冬衣厚实,动作起来不方便,他干脆让李衔环坐在前面,自己从后面揽住他。

  冷风从鬓侧呼啸而过,带起两人长发,眼看着便快到山脚下了,山顶骊姬高耸入云的神像在星月之间、仿佛垂着眼俯视两人。徐烺抿了下嘴,偷瞄了眼李衔环,他没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身子也冷冰冰的。

  往生谱……李衔环在心中喃喃。二十年前,往生谱被徐烺和李衔环织进了沧粟原身,当时可还没有什么另一个沧粟。骊姬重塑了他的灵力,或许已经被发现了,或许没有。

  “绝对不行。”李衔环自言自语了句,徐烺闻言,开口道:“骊姬和你说什么了?”

  “骊姬在梓山,”李衔环道,“我们从后殿进去。”

  徐烺又是一怔,他每月会来梓山神殿,自然也知道另一个入口的存在,但从未走过。李衔环是怎么知道的?

  去后殿入口的是条山路,这次下马时李衔环倒是麻利,徐烺在心中暗道这回倒挺利索。他手被李衔环拉住,两人借着月光往上走了不远,山中松柏常青,泥土路昏暗下来,李衔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停下脚步道:“我看不清,你走前面吧。”

  徐烺反抓住他的手腕,两人爬到山顶,动作越来越轻。徐烺不清楚李衔环要干什么,但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被骊姬发现不是小事。

  悄无声息地进到神殿内部,这里曾是神魔与三神生活起居的地方,如今落满了灰尘。徐烺暗中观察着李衔环,后者没什么反应,穿过平台靠近大殿,他蓦地又停了下来,沉声道:“骊姬不在。”

  “什么?”李衔环一顿。

  “她离开了,”徐烺抱起胳膊,欲言又止,“怎么说……我一靠近她,就有种炸毛似的感觉。”

  李衔环总算笑了下,两人进入大殿。徐烺没在夜里来过,意外的是,殿内并不暗,待他环顾完了,也微微有点愣神。

  殿内那面巨大的浅池内不知从何处倒映出了一面星河,绚丽璀璨,像是另一片夜空。幽紫色的水面平静无波,星月仿佛触手可得,魂灵也为之飞离、在无穷无尽的群星中环绕。

  徐烺不免心潮澎湃,在心底又有一丝半缕别样的安宁。他回过神来时,只见李衔环跪在水边,一只手缓缓伸向水面。有些长发滑落进了水池,他的倒映同样清晰地落在了群星之间,仿佛下一刻便会融进其中——

  情不自禁、徐烺伸手,这轻轻伸手分不出是拉还是抚摸。他手上托着一缕李衔环的长发,低声开口打破这片宁静,“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儿做什么。”

  “来。”李衔环半回过头,他一动,那缕头发从徐烺手中滑落。徐烺心中一空,走到李衔环身旁,和他并排坐了下来。

  李衔环微微含笑,抓着徐烺的手腕,两人的指尖一起点进清冽的池水。

  无数碎星般的光芒从池水中飞出,旋转在两人身侧、整个大殿。他们好像漫步在浩瀚星河,隔着那些碎光看彼此的脸,一切都似真似幻起来。

  李衔环已大致想好了说辞,他知道徐烺不会那么容易能蒙混过去,甚至有一刻受够了谎言,有种想把真相托之于口的冲动。

  他看着他的脸,同二十年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眉宇间又多了些沉稳沉凝。

  李衔环硬生生将胸中酸闷压下——还不行。

  “我以前偷偷跑上来看到过,”他避开徐烺目光,含着眼望向池中星海。“很漂亮吧,看一看,心中就不慌了。”

  他闭眼揣摩着徐烺心思,犹犹豫豫低声道:“沧粟和……骊姬娘娘,有点吓到我了。”

  徐烺眼底沉了。

  子民崇拜神殿或许是种本能,但这意味着无论府邸、还是他自己,对李衔环来说,并不安全。


第18章 【十八】

  某种久违的疲惫席卷了徐烺,几乎快要压弯他的脊梁。李衔环的理由听上去如此蹩脚,但徐烺也突然不想追究下去了。他避开身边人的眼光,这一刻两人一个朝左,一个向右,未尽的碎光仍在缓慢地飞舞。

  “整个梦河,没有什么真正属于我。”徐烺脱口而出,低声道。

  李衔环心中钝痛不已,他伸出一手虚托了些光芒捧到徐烺眼前,“这个属于你。”李衔环身体前倾,两人脸凑在一起,他摸着徐烺侧脸,轻声说:“我也属于你。”

  他多想吻一吻他,又怕徐烺不由地错开脸颊。半晌,徐烺终于抬眼看他,两人相拥合眼,一时半刻的安宁,各自弥合。

  身不由己罢了。

  下山时,李衔环反而不忐忑了。他了解徐烺,当时不问,只怕事后也不会再问。李衔环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又埋下了隐秘的间隙。打马回城,路上阴风阵阵,李衔环往徐烺怀里缩了缩,温暖的胸膛令他又放松了些。

  离开梓山,林间其实有不少散住的子民,不远处缕缕薄烟伴着火光,看样子有人家,徐烺让骏马稍慢了些,怕惊了已睡人的梦。两人从门前而过,意外的,那家人竟没睡,有个老人抱着个半大的孩子在哄。

  老人满面皱纹,花白的头发和眉毛,满面慈祥。他坐着小马扎,把孩子搁在腿上。孩子将睡未睡,安静的夜色中有苍老的声音慢慢用复杂古音唱着歌谣。

  两人不禁从马上看了过去,徐烺听见李衔环喃喃道:“陨落是铁则,往复生死以轮回

  ……”

  “降生是抚绥,分拨天地以梦河。”徐烺缓缓接道。

  柴门炊烟被甩在身后,徐烺又说:“你听得懂梦河古话?”

  李衔环当然听得懂。“阿齐纳”与“阿尼莎”在梦河古音便是“蛇神”与“母亲河”之意。他笑笑,蓦地感觉两人之间气氛又缓和了些,于是开口道:“听得懂一些,这两句歌谣山中子民总唱。”

  “死亡是降生,降生是死亡。”他把歌谣慢慢念出,声音很快就又消散在了风中。“陨落是铁则,降生是抚绥。往复生死以轮回,分拨天地以梦河。时间从你我流逝而过。”

  徐烺笑了笑,拿古音又念了一遍。他嗓音低沉,念起来有种李衔环没有的深沉。李衔环也笑,借机道:“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把死亡、陨落放在降生前面。”

  徐烺不答,只是顺着问,“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李衔环先这样说了,却还是又道,“或许这就是往复生死以轮回吧。”

  城中夜不闭城门,到府邸门前,大抵是没了着急忙慌劲儿,李衔环想起从马上跌下来的滋味,又犹豫着不敢往下翻了。徐烺自己先下来,略微张开手臂道:“自己下来吧,我接着你。”

  李衔环笨手笨脚地从马上跳下来,徐烺托了他腰一下,随口道:“你太轻了。”

  这倒怪不得李衔环,原身是小动物的,本身人形就会偏轻一点。他抿抿嘴,徐烺又说:“倒也没见你少吃东西。”

  李衔环噎住,转头就朝院内走,刚迈出去几步,徐烺慢悠悠又道:“往后在府上,把你的耳朵尾巴露出来吧。”

  果然,李衔环站住了脚步回头,徐烺信步上前,微笑道:“作为交换,我也会露出来。”

  “为什么?”李衔环不解道。

  徐烺发上显出一对雪白的狼耳来,耳尖尖儿立着,整个人倒显得柔和了许多。他走到李衔环身前,悠悠地道:“因为你一直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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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p.梦河古话是我瞎编的,不必带入任何语言,如果需要脑补的话,就是整体音调偏低,没有太多抑扬顿挫


第19章 【十九】

  才落地的心登时又悬了起来,李衔环颇不是滋味,嘴唇动了半晌,才细语轻声又说道:“我……”

  徐烺只管打断,提醒道:“耳朵。”

  无奈,李衔环只得将兔子耳朵也立了起来。兔耳朵皮薄,透出一点淡粉、紧张地支棱着。徐烺伸了个懒腰,进屋道:“乏了,睡觉吧。”

  前几日落过雨,洗漱得月光清朗了些,身侧的人倒是好眠,李衔环听着他的呼吸声却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想徐烺的话,扪心自问,“我没欺你”这话他讲不出口。可……

  可还能怎样呢?

  李衔环平躺在榻上,大抵今日前后受了惊,他不由恍惚了。冥冥之中仿佛只见窗外被黄昏殷红血色染了,有个人慢慢朝着天边走,手里拎着裙摆的角。那人走得缓慢,身子却仍是远到近乎看不见了。她微微含笑着遥遥望了一眼,终是没有挥手、没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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