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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

时间:2024-05-04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二百

  话音未落,他忽然抬起手,将黑猫拽回来。不等赵江眠做出反应,他便用指甲剖开黑猫的肚子,刹那间血淋淋的肠子淌了一地。

  赵江眠瞳孔微缩,耳边是黑猫越来越低的呻吟。

  明明雨下得那么大,雨声、雷声却盖不住一只小猫的叫声。

  拉车的马受惊,它嘶叫起来,挣开缰绳欲逃。

  但它刚扬起前脚,便被温世昌捏诀炸成一团血雾。

  马车忽然朝前倾倒,车内两人紧紧相拥,一道撞上檀木车厢。

  担心之余,赵可姿忍不住伸手微撩开车帘:“哥哥?”

  “别出来!”赵江眠大声喝止她的动作。

  方才掉在地上的肠子蠕动着爬上他的脚背,他还未来得及还手,便被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尽量稳住心神:“温世昌,你想干什么?”

  温世昌将手中血肉模糊的小猫随意扔下,而后抬手将手上的血胡乱抹在赵江眠脖颈上。他慈悲地笑着,说:“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骗我的人,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猫肠子里长出的血藤将赵江眠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脸。他艰难地转动目光,忽然意识到身为凡人的自己远不能与温世昌这妖道分庭抗礼,温世昌杀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思及此,他竭力自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快......跑......”

  “赵可姿,”温世昌越过他往车厢里望去,笑吟吟道,“你若是现在交出赵可月,兴许我还能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赵可姿心惊胆战,冷汗早已将后背浸湿。听见赵江眠嘶哑的声音,她忍不住啜泣起来。

  “姐姐,”赵可月勉强维持镇定,“别怕。”

  闻言,赵可姿眼圈更加的红,不停地朝她道歉。

  她原以为,自己能带赵可月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未曾想,她太过软弱,最后不仅没能护住赵可月,还连累了赵江眠。

  赵可月捧她的脸,眉眼像是夏日傍晚夕阳余晖下起伏连绵的山脉,缱绻、遥远。

  她朝赵可姿微笑道:“姐姐,别哭。”

  [我不会让温世昌伤你半分。]

  赵可姿哽咽着说不话来。见赵可月起身要走出马车,她急忙拉住赵可月的胳膊,哀求地摇头:“月儿,不要......”

  窗外大雨倾盆,赵可月回头,浅浅地笑着拿开赵可姿的手:“姐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就让我保护你吧。”


第20章 往事

  赵可姿扑身想抓住赵可月,但落了空,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衣角。

  黑雾缠上脖颈,赵可月被温世昌粗暴地拽到眼前。疾风从而耳畔呼啸而过,吹落悬在她眼眶的一滴清泪。

  “月儿!”

  赵可姿声嘶力竭,疯狂拍打着车厢四壁,手掌都变得通红。

  但温世昌将赵可月拽出车厢的一瞬,设下了结界。她被困在车厢里,再怎么奋力挣扎也出不去。

  沈万霄抱剑倚在车厢上,撩着眼皮看向温世昌。之前温世昌来找他时,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压根儿不似这般枯朽丑陋。

  他吃了太多人,喝了太多血,才得以维持相貌,但身上却无妖魔气息。

  “嘶,”温世昌贴近赵可月锁骨上的伤口,深深地吸气,赞叹道,“不愧是珞珈山的神。”

  赵可月被他扼住喉咙,呼吸不畅,冰冷的雨珠砸在身上像是一场又一场前赴后继的自尽。她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开口:“放了我姐姐和赵兄,我给你血。”

  闻言,温世昌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呵呵笑了两声,骤然松开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摔倒在地的赵可月,不屑道:“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拿不到你的血了么?”

  赵可月呛咳几声,摸着脖颈抬头看向温世昌时眼中多出几分嘲讽:“你大可以试一试,是死人的血多还是活人的多。”

  “赵可月,”温世昌蹲下身,拨弄她耳边干枯焦黄如稻草的头发,轻轻地笑,“你在威胁我。”

  雨越下越大,嘶吼着恨不能将此间吞没。

  赵可月浑身湿透,饶是寒风刺得她牙齿打颤,她的眼神依旧无比坚毅:“放了他们。”

  “行啊,”温世昌嘶一口气,斟酌道,“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放了赵江眠和赵可姿。”

  听见此话,赵可姿顿时哭喊起来,隔着车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沉闷:“不要!月儿,别跟他走!月儿!”

  她的挽留混在雨声里,蒙在雷声中。本来应该是模糊不清的,但太过于竭斯底里,以至于绕在耳边无比清晰。

  [姐姐,等我回来。]

  “你说到做到。”赵可月盯着温世昌,大滴的雨水打红她的眼眶。

  温世昌颔首应声:“说到做到。”

  闻言,赵可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她转身朝着赵江眠一拜,脸上笑意悲凉:“赵兄,我不在的日子里,还请你替我照顾好姐姐。”

  赵江眠眼珠子微动,雨水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落在他的睫毛上。

  温世昌扬手招来黑雾,随后朝着赵可月颔首:“走吧。”

  赵可月伸手去摸那团雾气,指尖触到刻骨的凉意潮湿。她抬脚走进雾里,整个人都往下倒去,坠入深渊。

  “月儿!”

  “月儿——”

  “赵可月——”

  随着黑雾涌动,耳边赵可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姐姐,别哭。]

  松晏与她一道下坠,眼前青光乍现,那枚玉佩再次浮现在眼前:“灵玉!”

  他想抓住灵玉,但碍于被困在赵可月体内,而沈万霄并未跟进黑雾之中,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玉佩从眼前掠过。

  哪想这一掠,便是半月光阴。

  渐渐入了冬,白玉城朔风阵阵,寒雪纷飞。今年的冬天较往年来得早些,便更加让人觉得寒冷,连路边冻死的野狗也比往年要多。

  赵可月垂手站在窗前,呆望着窗外的飞雪出神。她脖颈上系着铁链,手脚也都被锁住,踏不出房门半步。

  松晏不无悲哀地想,她又在回想以前,回想那些与赵可姿一起度过的岁月。

  从蹒跚学步,到亭亭玉立。赵可姿先是她的长姐,后是爱人。

  怀香楼是青楼,楼里的姑娘卖身卖艺,都只为求一口热饭,赵可姿也不例外。

  这么些年来,赵可姿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却耗尽心神将赵可月从这肮脏的淤泥里摘了出去。

  每每老鸨让赵可月去接客时,赵可姿都会挡在赵可月身前,笑嘻嘻地将老鸨劝走,独自一人替她承受着。

  可是赵可月并不乐意。

  年纪小时,她以为赵可姿是故意抢自己的生意,毕竟楼里的阿姊们都喜欢调笑说她是个小娃娃,长这么大了还要姐姐养着。她气不过,几次三番傻乎乎地跑去和赵可姿理论。

  每当这时,赵可姿便温柔地摸她的头,笑着说:“月儿不要听旁人胡说,你练好琴,便是在自己养自己了,我又不会弹琴,怎么会抢了你的生意?”

  小赵可月拍开她的手,气鼓鼓道:“你胡说!阿妈说了,姑娘们都是要接客的,姐姐不让我去接客,就是抢了我的生意!”

  当时赵可姿是什么反应,赵可月早已经忘记了,也许是恼怒,也许是无奈,她说不清。

  直至后来,两人第一次同台演出,伺候薛家的人,她才如梦初醒。

  那天她坐在纱幕之后,为台前的舞姬赵可姿奏乐。她原先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得到权贵的赏识是三生有幸,直到看到有人拥上台子,肆意打乱赵可姿的舞步,乱哄哄的,红纱上人影一叠又一叠,而管事的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出去,她才骤然醒悟。

  她永远都记得那掩映的红纱里有一双绝望的眸子。

  而那双眸子望向她时从来都是带着笑的。

  赵可月缓缓闭上眼,搭在窗沿的五指用力绷紧。

  她一点都不想要赵可姿抢走生意,一点都不。于是她背着赵可姿勾引来吃酒的人,三番五次,终于叫赵可姿发觉。

  十几年来,赵可姿头一次动手打她,十分用力的一巴掌,但她只觉得痛快。

  她不管不顾地抱住赵可姿,流着眼泪不停地道歉,为之前的很多年道歉,也为辜负她的好意而道歉,却从未后悔过。

  那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两人在冰冻的池子边相拥,失声痛哭,眼泪跌落进池子中。

  池塘厚重的冰层底下,锦鲤纷纷躲藏。

  再后来,她们成了名动天下的“沉鱼落雁”。

  看似光彩照人,其实失魂落魄。

  赵可月深吸一口气,垂下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掉下来,砸在沉重的锁链上,留下水渍。

  往事不可追,不可忆。

  想一回,疼一回,不死不休。

  松晏心中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这阵疼不是那种来势汹汹让人窒息的剧痛,而是细水长流有如凌迟的疼,它们一点点汇成江海,凝成雪山,将他溺亡,将他埋葬。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眼睛,眼眶却是干燥的。至此,他忽然明白,这不是他的疼,而是赵可月的。

  碎雪乘着风涌进窗框,扑在赵可月的脸上,飞上她的发梢眉梢。

  [姐姐,下辈子我们也做一阵风,做一片雪,做一滴雨。]

  [我们去没有人知晓的地方,去吻山川河海。]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赵可月忍不住缩缩脖子,胳膊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温世昌又来了。

  他没日没夜地索取,冰凉的刀刃一次次划开赵可月身体,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血管,接连落进他朽烂无牙的嘴里。

  鲜血如同滚烫的涨水,将他的嗓子烫的鼓起,露出喉结上一小排牙齿,接着又讯速地瘪下去,再一看他,已与常人一般无异。

  他不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妖怪。

  “又在哭什么?”他拽着铁链将赵可月拖到面前,强硬地掐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浑浊的双眼里倒映出她脸上的泪痕。

  赵可月不出声。

  但他今日心情不错,并未加以刁难,照旧取来匕首割开她的胳膊。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温世昌倏然握着她的手腕,笑起来说:“你这双手只怕是要废了。”

  “将死之人,”赵可月抽出手,“何必在意。”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温世昌舔干净刀尖的血,露出餍足的表情,“赵可月,你娘求着我不要伤害你,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赵可月倏地抬头,脸上死气沉沉:“我无父无母,你认识的不是我娘。”

  温世昌难得显露出一些平和。他缓缓蹲下身,视线与赵可月平齐:“你娘当年可是白玉城第一美人......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是么?”赵可月反唇相讥,“我的脸早已溃烂,你说我娘是美人,那她还真是美的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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