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楠一边擦手一边回到桌边,走路时带来一股芒果味的气流,很淡,但足以让谢韫年心情舒畅,扩大笑容。 倔强的小疯子接受了自己的提议! “久等了,局长。”邱楠坐回椅子上。 “不久。”谢韫年朝远处的侍者抬起手做了个示意,笑着转向邱楠,“刚刚好。” 邱楠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侍者。 “什么刚刚好?” 谢韫年没回答,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很快,侍者提过来一只冰桶,晶莹的冰块堆里插着一支金色香槟,已经卸下金属线圈,提前准备好开启。 在谢韫年的首肯下,侍者姿势优雅地将软木塞推开。 “等……” 邱楠来不及阻止,“嘭”的一声,瓶口散出几缕薄薄的酒气,瓶身上标着的1723年份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几万的东西,太奢侈了吧! 邱楠看得一阵肝儿颤。 侍者给两个人各倒了半杯香槟,瓶子放回冰桶,再次远远地退开,把“其他人”的角色扮演得相当到位。 “局长,我不喝酒……” 上次还说酒不是好东西呢! “没关系,我保证安全把你送到家,相信我,我酒量很好。”谢韫年笑眯眯的。 邱楠能信他才有鬼。 酒量好?哪来的自信? 前天都喝断片儿了,还对着人那里闻…… 邱楠的脸不知不觉红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可耻。 为什么还要去想这件事?让它赶紧翻篇不好吗? 谢韫年已经端起了杯:“生日快乐,邱队!” 邱楠抬起眼睛傻傻地看他。 “你的档案上写的,我记性还可以。”谢韫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怕把这个表面洒脱粗放实际内心敏感的小omega吓跑了。 邱楠舔了下嘴唇:“局长,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我不太方便接受。” “真的只是凑巧而已,不用放在心上。”谢韫年把杯子伸到他面前,“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难过的夜晚。” 空气中芒果味的信息素变得浓郁了一点,谢韫年的笑容加深,就那么举着杯子,好像如果邱楠不跟他喝这杯酒,他不介意自己变成石雕。 邱楠盯着他杯子里微微晃荡的淡黄色酒液一会儿,突然释然了。 来都来了,omega身份在今晚也不是问题了,还矫情什么呢? 两个透明高脚杯轻轻碰撞,响声清脆悦耳。 两杯香槟下肚,邱楠的脸颊上生出两坨红晕。 谢韫年贪婪地瞧着,总觉得烛光不够亮,就招招手,让侍者把顶灯打开。 光线瞬间变亮,邱楠揉了下眼睛,带着几分醉意的目光稍稍显得有点迷离。 他醉态可掬的样子让谢韫年狠狠心动了一下,他手肘撑在桌子边缘,柔声问:“邱队,每年生日都怎么过的?” “没怎么过。”邱楠憨憨地笑,“本来也不算是我生日。” 谢韫年以为他在说醉话,抿着嘴唇问:“不算生日?什么意思?” 邱楠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肘撑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把脸挤成一个大包子。 谢韫年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可当听他声音迟缓地讲完自己生日的由来和福利院的事,他就不太笑得出来了。 谢氏集团是全国知名的大企业,在很多大城市都有分公司,总裁谢阳,也就是谢韫年的父亲,他很注重慈善事业,谢韫年还在谢氏集团任职的时候,每年都会去各个福利院慰问,见到过那里的孩子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开朗乐观要强的邱楠竟然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他极为心痛。 他工作这么拼,是因为骨子里带着某种危机意识? 邱楠晃了晃脑袋,停止碎碎念,带着醉鬼特有的傻笑,歉意地说:“抱歉啊,局长,说多了!” 谢韫年:“不多,多说点,我很感兴趣。” 邱楠歪着脑袋:“对什么……感兴趣?” 谢韫年:“对……福利院。” 邱楠把脑袋歪向另外一侧:“为什么?” 谢韫年:“我以前还在谢氏集团的时候,经常带员工到福利院去做慈善。” 邱楠:“哦……我下周末也要回福利院……” 谢韫年:“干什么去?” 邱楠:“送钱,送衣服,送药,送吃的……” 他“嘻嘻”笑起来,又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们的福利院太偏僻,路难走,也不够光鲜,从来没人来我们这里做过慈善……” “所以你就自己做慈善吗?”谢韫年的心软了。 “要不然怎么办呢?在偏远的地方,被遗弃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吃不饱,他们的要求不高的……”邱楠低下头,盯着杯子里的香槟出神。 这样一瓶酒,够福利院那十几个孩子吃好几个月的,顿顿有肉的那种吃法。 谢韫年突然很想抱抱他,绝对是单纯的抱一抱。 他提出一个唐突的建议:“下周末是吗?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邱楠不太能撑得开的眼皮缓缓眨动一下,像是好不容易才消化掉听到的信息。 “当然可以!”他一激动,不小心撞到桌子,桌上的杯子盘子被撞得“哗啦”一声。 随即他又冷静下来,小心确认:“局长,你去干什么?那里很远的,看热闹就算了……” 谢韫年没介意他话里的失礼:“我去看看具体情况,回头跟集团说一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资助。” “太好了!”邱楠激动的声儿都颤了,“局长,我替福利院谢谢你!” 说着,端起香槟酒杯,对着谢韫年一仰头,喝得一滴都不剩。 作者有话说: *谢局长:醉了好醉了好!(苍蝇搓手) *邱邱:嗝~
第23章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那瓶香槟被邱楠喝了将近一半。 谢韫年本来想提醒他酒喝不完可以密封起来存在餐厅,很快又打消了念头,就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五六杯,表情从微笑肆无忌惮变成坏笑。 空气里的芒果味更加浓郁了,夹杂着昂贵香槟的味道,清甜中带着点甘冽,让谢韫年有点口干舌燥。 他还能保持冷静,制止邱楠继续喝下去,冲侍者挥了挥手,扶着邱楠的肩膀,跟他一起离开了定浪塔。 被夜风一吹,邱楠有点酒劲上涌,刚刚还是下意识跟在谢韫年身边走,这会儿就完全软在人家身上了,眼睛醉的睁不开。 谢韫年想了想,就又折回塔里,扶着踉踉跄跄的邱楠乘电梯到三层。 三层到九层都是酒店。 在酒店前台的诡异目光中,谢韫年把邱楠放到沙发上,然后走过去掏出钱夹,找到身份证:“开房。” 前台当然认识谢先生,他是这座定浪塔的股东之一。 一听说开房,她露出程式化的笑容,眼里猛地迸射出精亮的光芒,差点晃瞎谢韫年的眼睛。 他淡定地把身份证推到前台面前,伸出两根手指:“两间。” 前台眼底的光就又熄灭了,噼里啪啦地按键盘,一本正经为谢老板选房间。 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助,顶着大堂中其他人另类的目光,谢韫年若无其事地把散发着芒果味的邱楠带进套房,直接把他扶到大床边。 感觉他穿着外套不会太舒服,谢韫年绕到他面前帮他脱衣服。 邱楠已经醉得完全人事不知了,才松开两枚扣子,身体就直挺挺地往前倒,一下撞在谢韫年身上。 谢韫年本来就被他散发出来的味道撩拨得集中不了精神,被这样一扑,就势倒在床上,而邱楠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脑袋耷拉在他耳边,轻盈的发丝弄得他有点发痒。 谢韫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他扳着邱楠的身体把他放平在床上,看他不舒服似的皱了皱眉头,就把枕头垫在他脑后。 “干吗!”邱楠突然吼了一嗓子。 谢韫年塞枕头的动作一僵,发现他还闭着眼睛。 紧接着,邱楠的声音又变得糯糯的,像是很委屈:“别动我,想吐……” 谢韫年突然后悔让他喝这么多酒,他忘了他酒量不行,而且不常喝,是会难受的。 “倒杯水给你喝?”他问。 没声音。 谢韫年单膝跪在床边,摇了摇他的肩膀:“邱队?” 一条胳膊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直直竖向天空:“干他!” 谢韫年:“?” “围住,别让他跑了!米竺你这个笨蛋——” “左边!开枪开枪!” “追上去,笨呐!跟着老子冲冲冲——哎呀我草,我头呢?我头被咬掉了!赶紧给老子抢回来!” 谢韫年:“……” 他猜,邱楠可能是在做梦出任务打怪。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无头人端着枪狂追怪物的场景,忍不住脖子有点发凉。 肃然起敬! 谢大少爷还真没应对过这种情况,竟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邱楠稍稍安静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谢韫年看着他红扑扑的睡脸,还是决定先把他身上被揉成抹布的衣服脱下来。 谁知道刚凑上去,手腕子就被邱楠没轻没重地给拉住了,他一用力,谢韫年就栽倒在床上。 邱楠像条蚯蚓一样扭动着身体,往他身边挪了挪:“好软的床啊,好舒服——” 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点傻兮兮的笑意。 看的谢韫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 还没等他笑容落下,邱楠就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住他,变脸迅速地皱起眉:“好硬的抱枕啊,什么破玩意儿,还这么贵!” 被紧紧缠住的谢韫年:“……邱队?” 邱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别说话。” 谢韫年又试探了喊了声:“邱楠?” 邱楠闭着眼睛大喊:“谁啊,什么东西!老子他妈的让你别!说!话!” 谢韫年:“……” 距离太近了,而且没有其他干扰,他鼻子里只剩下酒店床铺上清新的花香和香甜的芒果味——那是只属于他的omega的味道。 谢韫年没打算趁人之危,因为今天是邱楠的生日。 他强忍着内心的躁动,拍拍邱楠的脸颊:“邱队,放开手,我去给你换个软的抱枕。” “爸爸就要这个!你他妈别说话——” 邱楠像是不耐烦了,抓住脸上的手用力一带,手脚全部被占用的情况下,胡乱用嘴巴去堵声音来源。 谢韫年眼前一花,嘴巴就被两片温软的唇瓣给堵住了,同时,更加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让他喉头一阵发紧,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这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只是某个喝醉酒的家伙为了强行让周围消音而采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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