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听出安娜话里的含义,“我是跟陆洲一起来的,但这里人流量太大了,我们走散了。” 安娜的眼里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她想了一下,“季助理。” “怎么了?”季辞远也是聪明人,他看出安娜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安娜的心里憋了一个秘密,她很难受,她抿了下嘴角,“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季辞远记得,当初跟着同事们去医院看安娜的时候,安娜也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只不过被后来进来的陆洲给打断了,“你说。” “我喜欢你很久了。”安娜已经很久都没有笑了,但她现在却笑得很好看,像是在月光底下绽放的昙花,“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像要跟你表白,但是被陆总发现了。他把我约到了楼梯口,对我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也很喜欢你,让我不要再喜欢你了,我当时被吓了一跳,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像是要将我吞吃入腹一样。” “我一时间没有站稳,就从楼梯口摔下去了。”她回忆起来这些事情,很痛苦,“我摔倒在楼梯下面,全身都是血,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我跟他求救,让他帮我打救护车,可是他不愿意,他笑着走开了,我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要吃人的恶魔。” 季辞远听到这些事情,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安娜摔下楼梯时,陆洲知道消息以后,还故意躲到他的身上,说他很害怕。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陆洲就在跟他演戏了。 也有可能更早之前,陆洲就不是小时候的陆洲了,现在的陆洲是个见死不救的alpha,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之前都怪他自己太傻了,才会被陆洲那副乖顺可爱的模样给蒙蔽了。 他早就该知道陆洲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 “安娜。”季辞远代替陆洲跟她道歉,“让你受委屈了,我替他跟你道歉。” “没关系的。”安娜苦笑,“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想跟你说,你别他太近了,他是个疯子。我们惹不起他的。” 季辞远心里想: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已经跟那个疯子搅合在一起了。 “哥——”季辞远的浑身一震,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掠过,他的身体蓦地变得僵硬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站着一个风姿迤逦的青年,那个人就是陆洲。 陆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辞远与安娜,他拨开人群,站在季辞远的身后,手去握着季辞远的腰,“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了?” 季辞远不敢惹怒陆洲,只好说:“没有。” 安娜一看到陆洲,那种从恐惧就从脚底下冒出来了,“小陆总……” 陆洲笑道:“安娜,你是不是跟我哥说了我坏话了?” 安娜连忙摇头,“我没有。”
第69章 是吗 “是吗。”陆洲明显是不相信安娜说的话,但他的脸上仍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是那种有些瘆人的笑。 安娜头皮都发麻了,呼吸一滞,“小、小陆总,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跟季助理了。” 陆洲大发慈悲地放过安娜,琥珀色的眼眸里还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等安娜离开人群后,陆洲又再次看向季辞远,“哥,她看起来很维护你呀。” 季辞远否认,“陆洲,我们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陆洲对季辞远的这句话不置可否,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 这一段插曲先告了一段落,季辞远重新去看划龙舟比赛。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是第一艘船获胜了。 季辞远觉得划龙舟比赛也有些无聊了,就提出要离开,陆洲的心情不太好,但还是同意了季辞远的这个要求。 两个人走到拐角的位置,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径直撞在季辞远这边。 陆洲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护着季辞远,季辞远已经被那辆摩托车撞伤了,伤口是在胳膊肘的位置。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下来,看到季辞远一身贵气,以及那身昂贵的衣服,就被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地道歉,季辞远则是不在乎这些,放男人走了,陆洲在一旁生着闷气,“哥,你怎么能把他放走!” “算了,我伤得也不是很重。”季辞远一直都坚信,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洲去扶着季辞远,“不管重不重,都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免得落下病根了。” “不要。”季辞远甩了下胳膊,是有点疼,“应该只是擦伤,买点跌打损伤药就好了。”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很抗拒去医院。 陆洲知道季辞远的性子,也就不再为难他,跟季辞远说:“好吧,要是你还很痛,我们就去医院。” 季辞远答应了,与陆洲一起坐上车,回到陆家的别墅。 季辞远蹲下来换鞋时,陆洲俯瞰着他,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你恐怕没法擦药,要我帮你吗?” “好。”要是能有人帮忙擦药,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不用上班吗?”他记得,陆洲都陪他一天了,那么一大堆的工作是不做了吗? “不着急。”在陆洲看来,没有什么比季辞远的健康更为重要的。 季辞远这才放心下来。 陆洲走进卧室,长腿一迈,直接走到沙发处,他一屁股坐下来,皮质的沙发陷了一部分,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对待什么小宠物,“过来,我帮你擦药。” 季辞远屁颠颠地走过去,在陆洲的面前蹲下来,再将手边的红花油递给陆洲,“我这个姿势,方便你擦药吗?” “方便。”陆洲接过季辞远递过来的红花油,将外面那层塑膜包装给撕开,再将整瓶红花油从里面取出来,还没有将盖子打开,一股子药油的刺鼻味道就涌了上来。 季辞远蹲坐在地上,有些热。 将红花油的瓶盖拧开,再拔出一根棉签,“衣服拉下来。” 这话明显就是对季辞远说的,季辞远立刻将身上十几块钱的包邮短袖往下一扯,让整个肩头都露出来。 季辞远的后背很漂亮,蝴蝶骨突起,线条流畅。他的皮肤还是白的,还很容易留下痕迹,荒唐一夜的红痕,还赫然在目,这又勾起了陆洲那晚的回忆,他食髓知味地轻点了下手指,又将视线落在季辞远受伤的肩胛骨,他的肩胛骨有几道明显的刮痕,血结痂了,整块凝固着,看着倒是颇为骇人,陆洲没了别的心思。 “伤得挺严重,得消毒。”陆洲将红花油放到一边,“碘伏呢?” “你凑合着擦点红花油就行了。”季辞远满不在乎,“只要不疼就不行了。” 陆洲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站起来,对季辞远说,“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下拿碘伏。”说完以后,也没有管季辞远是怎么想的,径直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陆洲折回来,重新让季辞远蹲下,将一整个小药箱都带过来了,拿出了碘伏给季辞远的伤口消毒,他的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人擦药。碘伏擦到皮肤是有些疼的,季辞远缩了下肩,咬着牙,愣是没有出声,男人要是这时候出声了,就显得太没出息了。 将红花油涂好,陆洲把用剩的棉签丢在垃圾篓里,“好了。” 季辞远将领口往上一提,没注意到陆洲的眼神是晦涩的。 汗渍碾过陆洲锋锐的眉眼,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现在季辞远感冒了,他不能在碰季辞远了。 陆洲他盯着茶几上的一套价值几十万的紫砂壶茶具出了神,“你先坐在这里等我,我得去冲个澡,浑身粘腻,不太舒服。” 季辞远点头,算做是回应,等陆洲走进卧室冲澡,他紧绷的背脊才逐渐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陆洲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陆洲默然无声地走过来,在季辞远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倾着身,他的头发很湿,一绺湿发垂在他的额前,顺着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路淌过,淹没进他的敞开的浴袍领口。他的胸膛是健康的小麦色的,没有杂毛,胸前却有几道抓痕,这几道抓痕都结痂了,在光影沉浮间,还是那么情色。但这会儿,季辞远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胸前的抓痕上。 那是他昨晚抓出来的…… 太、太丢人了。 季辞远脸红了。 陆洲看着季辞远还是觉得燥热,他将打火机的盖子掀开,他的指腹拨弄着金属的大伙轮,发出了很清脆的响声,咔哒,火涌了起来,前半部分是黄的,下半部分的火焰是蓝色的。滋啦一声,火焰卷起了烟屁股,他吸了一口,烟味很纯。 陆洲想:总算是将心底的那股邪火给压下去了。 但季辞远却不知道陆洲是怎么想的。
第70章 计划逃跑 元宵节过后,陆洲就允许季辞远回去公司上班了。 季辞远回到公司的第一天,秘书处的人都围过来问季辞远,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来公司上班,季辞远肯定不能说自己逃跑了,更不能说被陆洲抓回别墅里惩罚。他只能含糊其辞,说最近自己的身体不太舒服,才没有来公司上班,秘书处的人听完以后,深以为然,还让季辞远在家里多休养几日,别着急来上班,季辞远也点头应是。 把秘书们都应付好了,季辞远就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季辞远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坐在办公桌前休息了一下,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再次睁开眼睛,喝了一口冰美式来提神,下午还需要再工作两个多小时,他不能松懈。 他就是一个工作狂,只要在工作岗位,就能短暂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 他喝了两三口的冰美式,觉得身体的疲惫像是一扫而空,他又能继续工作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掠过:“远哥,好久不见啊。” 季辞远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身衣冠楚楚的林子深走了过来,林子深今天穿的比较休闲,是普通的棒球服跟休闲裤,鞋子也换成了最普通的休闲鞋,一看就是来找陆洲闲聊的。 季辞远虽然不怎么待见林子深,当还是礼貌性地跟林子深打了招呼,“你来找陆洲吗?他在办公室里。” “我正好来这边看个展,路过你们这,就想过来跟陆洲聊会天。”林子深并不知道陆洲跟季辞远发生了矛盾。 “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季辞远站起来,帮林子深把门打开。 林子深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微微颔首,说了一声谢谢,这才大剌剌地走进去。 陆洲已经完全能够接受陆家旗下的产业了,他正在忙着收购的事情,低着头,跟部门的经理沟通收购以后的人员变动的事情,听到了声音,他抬起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走进来的林子深,他这会儿电话也到了收尾部分,就简单地结束了这次的通话,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搁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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