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条围巾,木马在伊斯拉夫活不长的。 入狱第二年伊始,木马终于得到了一次向外界邮寄书信的机会。 斟酌了三天三夜之久后,木马也只是写下了“等我”寥寥二字。 楚诵大概率已经忘记他了,他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哪,木马没有什么信心提笔闲余,收信地址也只是粗略的写了个“新九基地楚诵收”,他不觉得楚诵会收到,也不觉得自己长篇书信一封就能让一切如初。 反正,他迟早有一天会出去的,他会再找到楚诵的。 信寄出去的两个多月后,他才偶然在狱警的嘴里听说前两天有个年轻人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来监狱找人,但是典狱长一看到那封信就把那个年轻人给打发走了。 木马当即就向狱警求问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来找他的,长什么样。 “是不是找你的我们哪清楚,总之挺年轻的,20岁有吧?亚洲人,感觉傻不拉叽的。” ——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后来就……刑满释放了,我在利比亚沙漠的天马研究所工作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就是722事件了。” 楚诵脸上很是平静,说实话,木马所说的这些在他看来实在还是太荒谬了。 但如果自己真的被抹除过这么长时间轴的回忆,这一切其实又不是不可能。 所以楚诵很是清楚唯一能明证这一切的关键点就是:“除非你能拿出你说的那个……我的记忆卡,我要是能想起来那些事,我才能相信你。” 木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刚刚陈述的大段回忆里,他黯然神伤的摇摇头:“那个,我没有。” “那我怎么相信你,要是每来一个人都这么说,我都要信的话,那人人都成我前男友了?”楚诵耸了耸肩,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立场。 “记忆卡……”木马顿了一下,“我会想办法的。” 楚诵噗嗤一笑,“怎么,你打算去找那个安切尔要底片啊?” “正有此意。” “行了,别说那个博士了,空球人都消失三年了,再说了,你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了吗?” 楚诵一收前面的不正经,话音里多了几分质疑和冷漠。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既然舍不得我,结果刑满释放了却又先留在利比亚工作,直到722发生了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那么后来那三年间,你又是在做什么,你有说过自己一直呆在南半球吧,还有你那么什么,对,在墙上挂照片那些个爱好,又怎么解释,我就奇怪了,几亿人都消失了,就唯独我们俩被留了下来,难不成意外不拆有情人?” “还是说,这一切压根都是假的,你不会真的把我带到什么只有我们俩存在的异世界吧?” 木马睖睁了两秒钟后才缓缓摇头,“不是,是因为之前我……我还不允许去见你,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挺喜欢我的。”楚诵语气轻佻,“可咱们俩在天塔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把你挂到墙上那件事吗?” 楚诵抱臂,“不然呢,你她妈不会是想杀我吧?我看你现在这么套近乎,动机很不纯啊。” “那是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才会凶你。”木马拿过茶几上的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剥了起来。 “我怎么惹你了我?” 木马怫然,“因为是你要分手。” 楚诵无奈扶额,“姑且不论你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分手了,都过去五年了,我要是没忘记你,我估计都释怀了,整这么吓人干啥。” “你不会的。”木马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对方。 楚诵婉拒了对方的橘子,“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就是不会。”木马只好自己吃了起来。 楚诵还想说点什么,兜里的手机却振动了一下,他拿出一看又合上了,“行了,这事儿就这样吧,以后也别提了,你要是觉得精神状态有问题就及时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瞧瞧。” 木马一会儿一个性情,说的话也是无凭无据的,楚诵很难不怀疑木马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再加上对方一个人在空球上待了那么久,要是真有点精神问题也说得过去。 反正,如果楚诵没能到地球来,别说在一个人在空球上待三年多,一年就有够他疯的了。 见楚诵起身,木马连忙问道:“你去哪。” “给你买的床垫送到了,我去楼下接一下。” “给我?” 楚诵从对方手里夺过半个橘子往嘴里一塞,“不然呢,你还想像你编的故事那样跟我挤一张床?”
第15章 :你不来接我吗 把新床垫安装好后,楚诵又颇为体贴的把次卧打扫了一遍,虽然整个卧室除了床就只剩一套桌椅了,但从床上那崭新的四件套看得出来楚诵还是上了心的。 睡前,楚诵拿着一个信封进了次卧,他将信封扔给木马,不冷不热道:“这是你的身份证,前两天刚刚到,你拿好了。” 木马打开信封,拿出了印有他照片的小硬卡,前后看了一眼后小声道:“我的名字……是错的。” “谁叫你那天不好好登记,现在怪谁?”楚诵翻了个白眼,“就这破名,人家给你登记都不错了,还有你那色的头发,还是我求着人家后期给你p成黑色的,真是的。” 木马那天确实是一时脑热,在姓名信息栏那一行自作主张填了个“楚楚木马”。 “听好了,这里是地球,没有空球的ID编号认证系统,以后你工作买房出行看病都得用身份证,别弄丢了,你知道你一个三无人口能办下这个废了我多大劲吗。” “你不就是跟那个警察眉来眼去了一会儿他就同意了吗。”木马没好气道。 楚诵冷呵一声,“那是为了谁啊?为了我吗?” “那我不要这张身份证了。”木马将身份证往被子上随便一扔。 吃个什么鸡毛飞醋啊楚诵心想,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气性继续跟对方摆了,“惯的你,给老子收好了,明天就出去自己找房子住。” “我不去,我不要这个身份证。”木马蒙上被子就躺下了。 “不要就扔了,明天自己找个天桥睡吧,少一个人我还省一点电费。” “名字错了,我不要。” 楚诵房门快关上了又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又只能暂停动作,“名字错了就错了呗,谁认识你啊,将就用不行?” “那也不行,我就要原来的名字。”木马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蛹,“你不能不管我。” “再多嘴一句你就自个回空球住去。” “我不要这张身份证。” …… 次日,xx公安局城北分局派出所。 “楚老板?怎么一大早上这儿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楚诵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哦,办点事,我找兰队。” “兰队在二楼,他现在应该有空。” 同一小实习警道完谢,楚诵就领着木马上二楼去了。 叩叩叩—— 坐在办公桌前的兰从煜闻声抬头,随即展颜微笑:“什么风把楚老板吹来了。” 楚诵从木马手里拿过一份热乎的早点放到桌子上,乐呵道:“吃早餐了没,给你带了点。” “没呢,刚刚坐下,有心了。”兰从煜将头上的警帽摘下来放到一旁,“坐。” 楚诵跟着男人到沙发上坐下了,木马脸上不太高兴,愣是站在一边不肯动。 “坐啊,你演锦衣卫啊?” 楚诵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木马的大腿后,他才不情不愿的坐下。 “今天带令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兰从煜问。 “嗨……一点破事。”楚诵支着二郎腿叹了口气,“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木马暗戳戳的用膝盖碰了一下楚诵的腿,小声道:“不是破事。” 楚诵没理会木马,又继续说:“之前我不是带这家伙来办身份证吗,这小子把信息填错了,这会儿重新办一张,会不会很麻烦啊。” “是有点麻烦,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兰从煜目光和木马对上,然后又不太自然的避开了。 楚诵点头,“哦,那还是去一楼办就行吗?” “嗯,他们会拿几个表给你们,填好了会有人负责好的。” “我还以为很麻烦了,早知道这样就不上来打扰你了。”楚诵笑说。 兰从煜坐的很是笔直,身上的黑色警服也是一点多余的褶皱也没有,“不会,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了。” “什么叫很久,上次来不是才刚刚见过吗。”楚诵咦了一声,“最近很忙吗?有空出来吃个宵夜打打台球?” “是有点忙,这两天发生了三起抢劫案,影响挺大的,还没抓到,你们外出得小心点,这抢劫犯精神状态不太好,误伤不少人了。” 楚诵点点头,“那还真是有点麻烦,我们会注意的,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当然。”兰从煜笑意加深。 “那我不打扰你了?”楚诵指了指门。 “倒也没有很打扰。”兰从煜说,“不过你们有事先忙要紧,待会儿办业务的人多了就麻烦了。” 楚诵说是,“那我们先下去了。” “好。” “有空请你吃宵夜。” “有空我会联系你的。” 楚诵边走边背对着人招了招手,木马立马用身子挡住了楚诵的动作。 办完事出来,已经是将近午饭的点了。 “看到没有,就因为你没事找事,不仅要重新麻烦人家一次,还得再等一个月才能拿到新证。” 木马慢悠悠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用一副仍旧不思悔改的作态道:“又不是很久。” “呵呵,那你就祈祷这阵子什么事也别。”楚诵无语,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午饭要吃什么?” “都可以。” “那就下馆子吧,回店里把云娘接过来一起吃。” 木马拽着安全带,“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 “怎么,吃牢饭还得给你们分单间吃啊?”楚诵手撑在方向盘上,“要不我搬出去你自己过得了?” “你又不是别人。”木马将头转向车窗外,“我吃相不好看,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楚诵看着木马那清瘦的脸颊,噗嗤一笑:“长龅牙了啊?还吃相不好看?” “……” “来来来,我瞧瞧。” 木头回过头,楚诵便用虎口掐开了对方的嘴,假模假样的上下检查了一下木马的牙口。 “啧,这不好好的吗。”楚诵说,“跟我还搞什么偶像包袱。” 木马用舌头顶了顶有点酸疼的腮,没再说话了。 最后楚诵带着木马和杜云娘去吃了印尼菜,木马果真有些拘谨,楚诵没给他夹菜他都不会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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