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雅翻白眼,【那是玄灵解厄秘法!什么保护伞,说得也太土了】 【还有啊,你通知完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吧,指甲盖大小的传话灵也太费时间了,你最好开一个结缘阵法,这样就能同时对我们每个人说话……】 江月鹿很直白:【抱歉,我现在太弱了,做不到】 【……】 等传话灵转了一圈回来,江月鹿还在和司祭磨嘴皮子打太极,司祭实在听不下去了,“鹿月老师,这些可以等我们回来再说,现在情况不容耽搁,你也知道——” 江月鹿很轻易被说服了:“噢好的,那我们快走吧。” 司祭:“……” “好的……那我们就来看吧。” “呃。司祭大人。”江月鹿问道:“恕我直言,您是在说看,而不是说走吗?我还以为我们接下来要去月河和问寒她们汇合呢。” 司祭心平气和道:“那个啊,不碍事。我们到处都有眼睛,月河也不例外。你在考试当天不也看到了吗?人和景都能还原,咱们就在这里坐着看,还省得到处跑了。” 话音落下,一粒粒水色眼珠又从溪流升出,汇聚到空中成为了巨大的水幕。无数双眼珠子眨巴了一下,帷幕中央就出现了影像。但是并非结满冰霜的月河,而是一处荒凉无人烟的祭台。 “你们看,那里——有个人啊!” 惊呼此起彼伏,所有目光锁着祭台正中的人影,已近夜晚,光线昏暗,依稀看得出身材单薄,一头白发流淌着幽暗的月光,紧闭的双眼微微可见跳动,画中的人呢像是在做噩梦。 “那是……”凑近去看之后,谢小雅的瞳孔缓缓放大了,“那是冷问寒吗?!”在场的人中,除了江月鹿,也就她和冷问寒的交集算多一些,但光靠日常的点头问候,她很难第一时间就将她辨认出来。 江月鹿说道:“嗯。那就是她。” 谢小雅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她们是他的队友,同时还是3班的学生,他的任务也和她们的安危挂钩,现在冷问寒意识不清地躺在一个陌生地方,他居然能淡定地点头,说我知道那就是她? “那我们快去救她啊!”谢小雅叫道。 许礼摇头,“等一等。我们不清楚她现在在哪。” 谢小雅:“……” 许礼皱起眉,“落阴官是我们抓纪红茶的依仗,不能丢了她。得先知道她在哪,然后就要靠梦如了,有梦如的话,我们还是能扳回一局。” 谢小雅看向付梦如,“她们的关系可是很差啊……” 许礼揉眉心,“没事,梦如在大事上分得很清,她会以大局为重的。” 付梦如答应道:“我知道。” “那就好……”谢小雅又瞧了瞧她,从进门起,她就在角落很少说话。付梦如和平时不太一样,她看出来了,但没有深究。以后的无数次,她都在懊悔这一刻的自己没有深究她的异常。 江月鹿笑着问道:“司祭的意思是说,我们留在这里就行了,重大仪式什么的,可以交给冷问寒一个人?” 司祭道:“可以这么理解。” 江月鹿:“事关你们生死的仪式,居然放心交给我的一名学生?” 司祭笑道:“她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无名的巫师。她是落阴官,你不是很清楚吗?于老师当时告诉我,转来的学生里有一人可以来往鬼门关畅通无阻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业已成,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 江月鹿:“那我倒是不清楚了。落阴是为问鬼,与鬼交流。和你的大业又有什么关系?” 司祭哈哈大笑:“鹿月老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要在今晚一定胜负,让学生们从笼子里逃出去吧?” 江月鹿冷下脸来:“我如果不相信,就不会按你说的去忙了一天。” 司祭被他的乖巧取悦了,“你对我如此不加提防,倒让我没有想到。你既然给了我全部的信任,我如果不回应一点,岂不是显得很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啊,用错词了。唉,我老是忘记你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的声音中断了片刻,就像是看不见的地方打量着江月鹿,“化成女相已是佳人,男相想必不会差到哪去,鹿月老师,我很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哪。” 这话要是被夏翼听到了可不得了。江月鹿心道,还好他不在这里。 司祭提供的计划由外来的师生执行,夏翼虽然也是外来者,但和她们不同属一个地方,而且……种族也有天壤之别。因此月坛的集结就没有叫上夏翼。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天书】为真,【计划】为真,现如今司祭前后大变,估计是对夏翼有别的安排。 司祭道:“你在寻找你的好学生吗?不巧得很,他是此次计划中最不可控的因素,镜花水月里的心考,除了能看出人的心境,还能看出人的过去,但是怪得很,落阴官的过去我都看得一目了然,夏翼却什么都没有。” 江月鹿低声道:“所以才批下‘空’吗?”原来空不但指心无一物,还指没有过去。 “我对他防备得很,所以略略施了一点小法术,将他困在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出不来,进不去,最适合关人了。” 江月鹿淡淡道:“那倒未必。” 司祭竟也同意,“确实,依我如今之力,或许也只能困他一时半会,但是足够我成大业啦。” “大业,计划,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司祭微笑了起来。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月坛中每一个人,每一块砖缝里的灰尘和露水,他都能看见。他无所不知,又无所不在。从神明那里换来了悖德逆天的力量之前,他对拥有月力的树人一族满怀不解,最终会使人疯狂的力量,能有多好? 但是自己拥有之后才明白,站在高处看弱者们无知发问,看他们无可奈何向着既定的命轨走去,是多么快意的事。 江月鹿低声道:“如果你不是为了救出她们,那会是什么呢?” 多可爱啊,像一只迷路的鹿。司祭微笑道:“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从十年前谋篇布局,是为了在今夜开启通往树人女高的通道。她们躲在阴沟里已经十年啦,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树人女高……”谢小雅像在做梦,“这里不就是树人女高吗?” 她觉得头晕,“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们都记得考场的名字,这个名字原原本本写在任务书上——树人女子高中。现在这所月坛里的司祭大人,却在说,他需要做点什么,才能前往树人女子高中?那她们一直以来学习考试的地方,又算什么呢? 谢小雅惊悚之余,忽然想起了之前江月鹿说过的话。 他拧着眉说,为什么是一个阴阳八卦阵呢? 这个阵法出现在地形图上,出现在象征着神性的建筑物里,反复出现,一定有其用意。阴与阳,起起落落,汇聚分散,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鱼儿,你之鱼眼望着我时,我之鱼眼也在注视着你。 站立在雪林中的女高,是否也在被另一所女高注视? 她徒然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 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笑声。笼罩着阴森怖意的月坛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小声到响亮,泼洒进了整个大厅,让每个人都惊呆了。 连司祭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谢小雅怀疑江月鹿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术的时候,他慢慢停了下来。江月鹿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捂着抽痛的肚子慢慢直起身,抽了抽眉毛,看高空像在挑衅:“司祭真是煞费苦心啊。” 司祭漠然道:“此话怎讲?” 江月鹿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不太确定你会在什么地方举行仪式,现在想想,还是一开始的想法没错。你果然选择了和女高阴阳对转的另一处穴位。” 司祭:“……” “你在诧异我为什么会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怀疑这里是否有里世界的存在。” 司祭低念,“里世界?” “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就是与这座女高相对应的另外一座女子高中吧。外之于里,就如同阳之于阴,外面的人观察不到里面的人,就像是行走在阳间的人看不见阴间的存在,唔,所以你们才盯上了她啊。原来如此,所以她才被于老师带去了月河另一边的墓园。那边有这样一座祭坛吗?上回我没看见啊。” 司祭似乎对他的自说自话忍无可忍了,“鹿月老师——” “啊。”他回过头来,“我不叫鹿月。” “……什么?” “我的真名叫做江月鹿。鹿月这名字是用来骗人的。我是知道骗人很不对啦,但是司祭大人的话,一定能原谅我。” 江月鹿的表情恢复成漠然,“因为您最擅长欺骗了,不是吗?”
第67章 树高女中27 司祭不以为然:“你叫什么名字没所谓的,还不明白吗,你在这盘棋局之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走卒,起不到什么作用,也阻碍不了什么。还有她们也一样。”他扫了防备的许礼等人一眼。 “甚至落阴官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将胜率提升一些的可有可无筹码。” 江月鹿:“那为什么还要给我那份计划?” “看起来你很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很遗憾,你只能做做梦了。”司祭笑道:“今天看着你们到处奔波,知道我有多么想笑吗?太蠢了,你们太愚蠢了!被我三言两语就耍得团团转。” 江月鹿愣愣:“……所以,天书是假的。” 司祭摇头,“不不不,那三卷书是真的,上面也确实记载了一些关键内容,但我稍稍改动了一些。” 江月鹿:“所以,沿着月河布下扎剌麻再毁掉……根本不能当做切断双方的刀子,女高解放什么的,也是假的。” 司祭笑着点头:“对了,这才说对了。” 江月鹿垮着肩膀,“……” 司祭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用杀人似的眼神瞪着我,恨不得吃了我这个骗子,现在却一脸失望?” “其实……”江月鹿抬头,远目欲言又止。他这番操作不光让司祭回不过神,连谢小雅她们也一脸懵。 司祭问他:“其实?” “其实,我曾经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 司祭哦了一声,敷衍道:“所以呢。” 江月鹿:“大家都不喜欢孤儿院,但我在那却过得挺开心,还莫名其妙当上了孩子头……” 司祭不耐烦地打断,“我没兴趣知道你有着什么样凄惨的过去,江月鹿,不要以为天下所有人都会被你吸引,我可不是夏翼那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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