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阁下们日安。”大祭司由荟萃园的负责虫引着,面对众多目光周到的一一行礼。 雄虫眼里有些惊讶,皆好奇望着白发雌虫,对方身形颀长,有些清瘦但精神不错,可能久居圣殿的缘故,身上没有传统雌虫外露的攻击性,目光温和如昨。 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无二,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大祭司来荟萃园是有事?” 大祭司点头,虽是回答那只雄虫的问题,视线却放在了别处。 “我是来接冕下回圣殿的。” 此话一落,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现在雄虫才注意不远处的一队盛装的队伍。 “这——?” “菲烈阁下,您愿意跟我回圣殿,做虫族的冕下吗?” 全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一只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虫崽身上,眼里带上了羡慕和隐隐的嫉妒。 雄子还很小,此时有些紧张地攥着衣角,周边的窃窃私语不断传耳中。 他头愈发低,很快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头白发,他不由抬头,撞入了一对海洋般广阔的眼。 半响后,温吞的声线缓缓响起。 “您愿意吗?” 幼崽看着眼前那只大手,又看了看雌虫的脸,紧闭的嘴慢慢鼓起。小心翼翼搭了上去。 白发雌虫面容温柔,无言浅笑。 “冕下,我们走吧。”碰到那双手的瞬间,幼崽皱巴的五官慢慢展开。 在荟萃园的目光下,大祭司将挑选的新任冕下带走了。 雄子在玩游戏,旁边围着的侍虫不时出声。 “冕下这里!” “快快冕下,是在这!” “躲开,冕下要撞上去了!”他们的惊叫欢呼远远都能听见。 被包围的菲烈一边认真操作着,一边挑眉与侍虫互动。 “没问题,死不了。” 沉浸在刺激中的雄子眉飞色舞,灵活的手指在显示屏上跳跃。 发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抽空看了一眼,好巧不巧对上正往里走的大祭司。 视线相触,菲烈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抬头看过去。 “大祭司?” 大祭司走进来,对着一旁的恭敬低头的侍虫问道: “冕下用饭了?” “已经用过了,大祭司。” 大祭司微点头,将目光放到中间的雄子身上。 “冕下您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知道了。”菲烈随口一应,目光才不由打量着万年神情没有起伏的虫,莫名生出了些不满。 他知道雌虫才结束了晨会,对方问是问了他的作息饮食,但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为什么又缺席晨会。 如此,菲烈表情不太好看。 敷衍的话落在大祭司耳边,那对金眸没有任何反应,雄子突然又有些泄气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不了解吗…… “您记得明天的行程。”大祭司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头多说了一句, “晚上您少熬夜。” 雌虫走了,菲烈一屁股坐下,看着手里的游戏机兴致缺缺。 一边的侍虫察觉到他的情绪,柔声道: “冕下您不必担忧,大祭司不会放在心上的。”对方以为雄虫是因为被现场逮到因为玩乐缺席了晨会而不开心。 “大祭司一贯如此体贴,上任冕下在的时候也是日日叮嘱。” 闻言菲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看着大门的方向。 除了他的安全和安全,大祭司真的不会管他是否按照冕下的准则行事。 亚成年的雄虫已经不是当年的幼崽了,有什么东西隐约能发觉了。 大祭司对他事事关心不假,但当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菲烈有些气闷,扭头对外面道: “准备一下,我要出去玩!” 候在外面的侍虫忙不迭进来,面色为难: “冕下,大祭司不让您单独出门……”在雄虫脸色变差时,他有很快点头应好。 那边冕下才擅自出门,这边的大祭司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派一队虫保护冕下。”白发雌虫抽空才成堆的公文中抬头,对着面前等待吩咐的下属嘱咐, “记得离远些,不要让冕下察觉。” “是!” 大祭司伏案继续批注,半响却又抬起了头,从窗户看到圣殿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段时间雄虫进入了叛逆期,一点就着,一点就炸。 菲烈刚起身,一边的侍虫就迅速小跑过来。 “冕下,您是要出门吗?” 雄虫刚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他还没开口对方怎么知道了,蓦然变了脸色。 这个月他已经连着七天出门了,也不怪侍虫条件反射了。 “不去了!”雄虫脸一沉,猛地坐回椅子上。 几分钟后,又没什么表情开口: “大祭司那有传什么话吗?” “您放心,大祭司没发现。”侍虫脸上堆笑。 闻言菲烈眉头一拧,不理虫了。 没预料到回如此的侍虫一头雾水,不知道冕下怎么又生气了。 大祭司不是从来不会责怪冕下吗? 雄虫这段时间的异常举止巨无巨细的落到了大祭司耳朵里,听着下属汇到的事情,眼里渐渐染上了些异样。 最近冕下异常的原因好像能解释通了。 思量半天,大祭司对下属道: “去将冕下请来。”句尾似有似无叹息。 听着大祭司的亲卫说的话,闷闷不乐了一整天的雄虫起身就往外走,侍虫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冕下您慢点,不要摔着了。” 前面的雄虫置若罔闻,红眸前所未有的明亮。 说不定,大祭司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呢。 菲烈见到了大祭司,开口刚想说什么就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冕下,请和我来。” 将话都咽了回去,菲烈点头跟着他,眼里染上了惊讶。 大祭司要带他去哪。 “进来吧。”白发雌虫打开了面前的石门,侧身叫他。 菲烈看了一眼,有些忐忑走了进去。 他好像知道这里是哪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两虫没有任何交谈。 大祭司看着雄虫的脸色从好奇变的古怪,震惊过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响,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冕下,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合上那本书的菲烈半缓缓摇头。 大祭司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染上些不忍心: “所以您安于现状,还是想去改变什么?” 闻言半低着头的雄虫倏然抬头,肆意的眼眸此时挣扎不已。 雌虫并不催促,安静等着。 菲烈脸色异常难看,眼底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我什么都没看到。”语罢,与大祭司擦肩而过,步伐迅速,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了禁地。 白发雌虫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眼眸里情绪复杂,说不出失望还是庆幸。蓦然产生了种果不其然的感染。 他缓缓回头,盯着靠墙的角落出了神。 雄虫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古籍,注意到有虫看他后抬起眼,露出那双带笑的绿眼睛。 “大祭司,今天我又看完了一本……” 飘扬的白发轻轻落在了青筋明显的手臂上,白发雌虫低头将额头靠在了手背上,深深吸了口气。 雄虫成年的那晚,大祭司罕见地踏入了冕下的寝宫,此时菲烈还未就寝,见到他的身影后不无惊讶。 “大祭司你怎么来了。” “冕下,祝贺您。”大祭司脸上荡开笑,仿佛掀开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可以直接触摸到他的最隐秘的地方。 菲烈看着眼前的一个暗色盒子,有些犹豫地接过: “这是?” “您的成年礼,冕下您长大了。” 看清了里面一条镶嵌着红宝石般的项链,菲烈本能看向他。 “明天以后,未来都由您自己决定。” 眼帘映入雌虫温情的目光,菲烈胸口发热发烫,多年压抑的情绪几近喷涌。 一分钟后,他哑声道: “大祭司,谢谢。” 由于上任冕下意外去世,并未留下血脉,虫族立新的条律。 在冕下成年前,为他挑选四位最优秀的未婚夫,并于成年礼当天结合。 那几个未婚夫菲烈见到几次,但没什么印象,只在上台前听礼仪官嘱咐着,告知相应信息。 身着冕服的雄虫拾阶而上,台上有虫早已恭候多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最前方同意盛装的红发雌虫。 回想着礼仪官的话,他知道对方是皇太子,将成为他的雌君。 仪式一项一项举行,天暗了下来才终于结束了,雄虫早已疲惫不堪。 夜晚。 冕下在侍虫的服侍下沐浴,穿上了舒适的睡袍。 看着绣着红色同心结第一次见的睡衣,菲烈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究。 累极了的他,此时只想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呼大睡。 如果不是床前多了一个背影的话。 昏黄的灯下,熏香舒适。 一只雌虫跪在那里,薄薄的纱衣下面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听到脚步声后,对方缓慢转过身,露出了那张白天在台上见面的脸。 “冕下。” 垂眸敛眸的红发雌虫温顺垂着头,暴露出脆弱的后颈,上面还套着一个项圈,红灯频闪,昭示着其作用。 一旦雌虫有什么不轨之心,极强的电流就算是身强体健的雌虫也会麻痹无力。 此时此刻,菲烈才有了成年的真实感。 在雌虫默不作声攀上来时,他饶有兴趣注视着,意外发现对方的性子并不如他的那头头发来的张扬桀骜。 是只木讷无趣的雌虫。 看着对方放肆的动作透出的别扭感,菲烈在心中给雌虫下了定义。 见对方到动真格的了,却迟迟不继续,他有些好笑般道: “怎么不继续了,我,的,雌,君。”他一句一顿,带着戏谑。 手足无措的戴伦手一顿,面色无异推进,小麦色的肌肤染上薄红。 一丝羞恼被坚定渴望取代。 果然,够无趣的。 “感谢您的恩赐。”低哑深厚的嗓音响起,戴伦抖着大腿下床。 菲烈躺在床上,望着满头汗呼吸还没平稳的雌虫,下一秒对方披上那件不成形纱衣,沉默往外走。 离开前回头对他恭敬了点头,随即带上了门。 莫约半小时后,门响了。 堪堪入睡的雄虫不耐睁眼,声音烦躁。 “滚,睡了!” 几乎是同时,门外彻底安静下来。 很久以后菲烈才知道,原来那天还有三只雌虫等着他宠幸,结果他一句话就让那些虫都没能见到他一面。 如果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先挑一挑,便宜他了。菲烈有些恼怒的想。 那些虫身居要职,并没有一直待在圣殿,想见冕下一面也得先请示,或者哪天雄虫想起来了就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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