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男人声音将要彻底消失的时候尖锐的警报声猛地响起,整幢楼都能听见。 秋卷抿了抿小耳朵。 很快,重物倒地的闷声响起,没一会儿一条同样灰扑扑的触手便伸入了通风口内。 秋卷二话不说直接将它与自己一同塞进了随身空间里面。 【叮~捕捉变异灯塔水母X1任务完成,直播币+50】 任务完成得远比它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自从与顾时靖相遇,秋卷便没再进入过自己的随身空间了——找不到机会,也没有必要。 如今突然回来,倒是有几分怀念。 秋卷一眼便看见了那只熟悉的黑色猫猫头,当即将它扒拉到了身边,但想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便没有贴上去,怕将猫猫头也给弄脏了。 盯着熟悉的堆积成山的物资,几分怀念瞬间变成了十分头疼。 秋卷下意识瞅了阿灯一眼。 小水母整个儿愣住了,像座落了灰的水母雕像般定格在了原地。 秋卷来到先前被它丢进来的平板跟前,打字道:“这是我家,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听见熟悉的ai电子音,阿灯终于回过神来,好奇地转了一圈,看见那汪直径不过一米的水面,试探着伸了一条触手进去。 是淡水。 但它已经不需要依靠海水生活了。 虽然它还是更喜欢海水一些,但是淡水也能凑合。 阿灯果断跳了进去,舒舒服服地在里面游了一圈,很快便洗掉了身上的灰尘。 秋卷对此十分羡慕。 它的毛毛要是能像阿灯这样轻易便能弄干净就好了。 很快,阿灯抖了抖身上的水,又折回了秋卷身边,继续与它通过平板交流起来。 阿灯:“这里有多大啊?” 这还真将秋卷给问住了。 秋卷:“很大很大吧,我也不知道。” 它见直播间的弹幕分析说它这样的随身空间应该是没有边界的,加上它就这么一丁点儿大,囤积的物资也占不了太大的空间,便没有好奇过这个问题。 阿灯:“这里没有房子吗?” 秋卷:“没有。” 阿灯:“那要睡在哪里呢?” 秋卷:“……随意。” 阿灯伸出一条触手碰了碰地上一朵随意生长的小花。 阿灯:“我可以在这里种花种菜吗?” 秋卷:“可以,仓库里有很多种子。” 阿灯心情不错地朝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仓库实在太乱。 但阿灯的触手很多。 秋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过半个多小时它便将里面的东西按照类别收拾得整整齐齐,遇到不认识的便问一句秋卷,然后继续收拾。 秋卷:“……” 手多真好。 整理结束,触手又拿起平板,对秋卷分享起了自己的规划:“我想在水边建一个小菜园,仓库旁边建一个小房子,这边种这种黄色的花,那边种这种粉色的花,肯定很漂亮。” 秋卷:“……” 秋卷:“都听你的。” 说干就干! 勤劳水母一条触手拿着一样工具材料来到水边,哼哧哼哧建起了小菜园。 秋卷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像是只小鼠监工——开不出工资还压榨劳动力的那种无良监工。 看着看着,秋卷竟迷迷糊糊蜷在黑色猫猫头旁边睡了过去。 白天配合着顾时靖演了一出熟悉自己名字的戏,晚上又越狱干了几番大事,早就有些累了。 …… 这是它第二次毫无防备地在其他生命体存在的空间内睡觉。 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 阿灯建小菜园不可避免地发出些响动。 秋卷被敲木桩的声音吵醒,迷迷瞪瞪伸了个懒腰。 虽然没睡多久,但却精神了许多。 阿灯的小菜园已经初现雏形了。 秋卷想要看一眼时间,下意识便意念打开了任务面板。 日常任务已经刷新了,已经是第二天了,顾时靖那边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多。 秋卷打着小哈欠随意瞅了眼新刷新的日常任务,未曾想只一眼便愣住了。 【日常任务:安抚顾时靖+1直播币(未完成)】 秋卷:“?!” 选择越狱跑路的那一刻,秋卷便做好了之后日常任务再与顾时靖有关也要忍住薅那一个直播币羊毛的欲望。 毕竟顾时靖就要回安全区了,它是一只畸变体,没办法以小鼠的身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等兑换了人类身体再前往安全区与他重新认识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这条任务在暗示它——准小仆人可能出了什么事,需要它的安抚。 若只是一个直播币也就罢了,它可以狠狠心不薅羊毛,但准小仆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它完全做不到坐视不管。 可回去就意味着又要经历一次分别。 还得努力去圆它消失这件事,虽然可以推锅到水母身上就是了。 ……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安抚他呢? 可它不亲眼确认又完全没办法放下心来。 秋卷小耳朵抿了又抿,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圈。 直到一条触手碰了碰它的小脑袋。 阿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拿起平板,问:“怎么了吗?” 秋卷犹豫着坦白道:“我有一个朋友可能出了什么事。” 想了想,秋卷又补充道:“他也住在驻扎楼。” 触手指了指那只黑色猫猫头,问:“是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朋友吗?” 显然,阿灯也闻出了猫猫头上的味道与房间内的另一种味道一模一样。 于是秋卷点了点小脑袋。 触手轻轻推了推它的小尾巴,“趁着还来得及快去找他吧。” 趁着……还来得及…… 秋卷小耳朵终于竖起,冲它点了点头,下一秒便消失在了随身空间里面。 …… 顾时靖冲出医院便就近借了辆摩托,加速朝驻扎楼驶去。 医院与驻扎楼有些距离,等他到达驻扎楼的时候楼已经被封了。 那畸变体只杀死了一个人。 是个男人,叫海恩,前两天受了点伤,一直在驻扎楼内休养。 死法与那132人相同,仅脖子上有一道勒痕。 但也不完全一模一样,这回并不是一击致命,而是慢慢勒死的,这样会使死者的痛苦放大许多倍。 那只畸变体消失了。 就连顾时靖也感觉不到驻扎楼内任何畸变体的能量波动。 他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想要先确认一下自家小仓鼠的安全。 他的房间就在一楼,与楼梯顺路,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可当钥匙插入锁眼、门被推开的那瞬间,顾时靖便知道事情并没有朝他所期盼的方向发展。 兽瞳猛地竖成直线,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桌上的仓鼠笼子空空如也,笼子外有些许潮湿,像是某种生物在上面爬过留下的痕迹。 房间内到处都没有小仓鼠的影子。 “小卷?”顾时靖声音不免染上几分着急。 没有任何回应。 顾时靖很快便发现了那个海腥味更浓的通风口。 匆匆跟过来的桑绛和同样闻讯赶来的靳祁碰上了面,发现顾时靖房间的门开着,便一同走了进来,看见了里面熟悉的身影。 “时哥,怎么了?”桑绛问。 顾时靖转过身,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开口道:“小卷不见了,那只畸变体进过我的房间,它应该是通过通风口在每个房间穿行的,让人用机器人严格排查所有通风口。我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那只畸变体很有可能是从我的房间离开的,所有房间都检查一遍,驻扎楼附近加大搜寻力度。再让人去这个地址找到这个小姑娘。” “好,我这就去办。”桑绛一刻也不敢耽搁,拿着纸条转身便离开了。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顾时靖和靳祁两个人。 “去三楼看看尸体吗?正好我也有些新的发现要告诉你。”靳祁问。 顾时靖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仓鼠笼子,点了点头。 靳祁的新发现是从今晚进行心理治疗的居民那里得来的。 靳祁边走边说:“有一个叫爱普莉尔的小姑娘,她的父母是海洋先锋队的成员……” 顾时靖脚步不停,打断道:“不用和我介绍她的背景,我都知道了。” 靳祁当即反应过来,“你也查到她了?这次的畸变体袭击事件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今晚进行心理治疗的居民中有一个女性,她的头发很奇怪,被剪成了寸头,当然,我对他人的审美和喜好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直觉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的穿着并不与寸头相配,她给我的感觉应该是拥有一头长发的,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我对她进行了催眠,得知她的头发是几天前突然被剪掉的,剪得坑坑洼洼,她不得已才剃成了寸头。” “她曾剪掉过一个叫做爱普莉尔的小姑娘的头发,那头发是小姑娘想要卖钱的,可她并没有按照约定将钱给那个小姑娘。” “随着头发被剪,她存下的所有钱也都被烧了个干净,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她整个人都崩溃了,但她得来的钱大多不太干净,并不敢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一点办法都没有,绝望之际险些自杀,得知主城的支援计划才按下自杀的念头。” “她说,肯定是爱普莉尔来复仇了。”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抵达了海恩的房间,见到了他的尸体。 靳祁:“你说,爱普莉尔是不是已经被感染了?” 顾时靖不知道。 很快,他们便得知了爱普莉尔的死讯。 爱普莉尔被葬在了自家的院子里面,身上铺满了鲜花,看样子刚被葬下没多久。 房间内、院子里、爱普莉尔的身上也有那只畸变体留下的相同痕迹。 杀人的不是她。 桑绛和法医检查了她的身体,靳祁连夜拜访了城内所有居民,顾时靖则与巡查兵一起在驻扎楼附近寻找那只畸变体和小仓鼠。 一个阴暗潮湿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一群畜生%* …%≠&。”靳祁眼底泛着青黑,骂得很脏,全然不复往日身为律师的矜持。 桑绛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盯着全家福相片中小姑娘手里捧着的小水母,顾时靖声音笃定:“是那只水母做的。” 桑绛:“它是…吗?” 顾时靖知道桑绛问的是什么——它是高智商畸变体吗? 顾时靖:“大概率是。” 桑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熬了一夜,困得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以前听见“高智商畸变体”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只有害怕,可今天,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全貌之后,她好像又没有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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