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艳丽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对不住,孩子,是妈没本事,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不,妈,您很好,真的很好……” 见两母女这样,唐小明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死亡并非结束,只是这一段人生画上了句号,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但恩雅这一世活得并不幸福,大姐应该也希望她能尽快忘记痛苦,重新开始吧。” 黄艳丽哭着点点头,“只要她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大姐这么想,恩雅也是这么想,她也希望大姐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过得好,重新开始生活。” “是啊,妈,就算我不在了,您也要好好生活,等着我重生来找您。” “好,妈等着。”明知道黄恩雅这话是在安慰她,黄艳丽却还是骗自己信了。 唐小明想到她是被房东赶出来的,出声问:“对了,大姐现在在哪里住?” “我在饭店住,老板可怜我,腾出一间房,让我在那儿住,不用付房租,还管一日三餐,挺好的。” “那老板人不错,饭店在哪儿,有空我也过去坐坐。” “在和平西路,叫麻子土菜馆,老板不仅人好,饭菜口味也好,量还大,生意做得很红火。” “成,有空我也去尝尝。” 送黄艳丽离开时,唐小明塞给了她1000块钱,还有一张平安符,他也想多给点,奈何实在太穷,VX里就只剩下不到1000,距离月底还有八天,他总要留点钱买菜做饭。 唐小明转头看向黄恩雅,说:“你放心,你妈是长寿相,能活到九十岁,虽然前半生过得苦,但她的后半生会苦尽甘来。” “谢谢你!”黄恩雅感激地看着唐小明,“如果能早点遇到你,我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今晚上阴差就要来了,你会被带回地府。” “嗯,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个道理我明白。我在地狱等着他们。”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谢颖和孙启伟的魂魄还在我这儿,就让阴差将你们一并带走吧,也能当庭对质。” “好。” “对了,之前陈辉给我打过电话,让我问你孙启伟办公室的沙发是什么模样。” “是黑色皮质沙发。” 陈辉这么问,定是那沙发有问题,唐小明接着问道:“还有什么特征?” “沙发背后左下方有个洞,拇指大小。” 唐小明给陈辉打了过去,将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辉挂掉电话,重新回到办公室,面前的沙发也是黑色皮质,却看上去十分新,他将沙发挪了挪,并未发现黄恩雅所说的洞。 吴鑫见状出声问道:“这沙发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新换的沙发。”陈辉转头看向孙大海,“大海,你过来。” 孙大海走了过来,“陈队,什么事?” “沙发上有品牌名,你拍个照片,去家具市场转转,瞧瞧这是谁家卖的这种沙发。” “武宁不是去调监控了吗?”孙大海一看陈辉的神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好,我这就去办。” “陈队,被删除的文件修复了。” 江利兴奋的声音响起,陈辉不知为何心中一紧,停顿了片刻,才走了过去。 江利看着隐藏文件夹里的视频文件,忍不住出声说道:“怎么这么多文件?” 陈辉看向屏幕上显示密密麻麻的图标,心里沉甸甸的,最早的文件是五年前,最近的文件是黄恩雅跳楼前一天。他知道这些文件代表着什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拿过鼠标打开了其中一个文件,孙启伟的脸率先映入眼帘,再然后就是一张稚嫩的脸,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本应纯真的眼神,布满恐惧和阴霾。 陈辉不忍再看,关掉了视频,“畜生!”
第26章 诡跳楼(26) 唐小明拿出招魂符,默念咒语,手掐指诀,符咒‘砰’的一声燃了起来,化作点点星火,紧接着房间里刮起阵阵阴风,渗人的哭声响起,低低的、沉沉的,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直到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出现在房间,异象才停了下来。 “见过两位大人。” 白无常看向唐小明,笑着说:“唐儿,这次招我们来,所为何事?” “大人可还记得前些天我说的坠楼案?” “记得。”白无常径直看向黄恩雅,说:“可是她所为?” “是,另外还有两个。”唐小明默念咒语,将孙启伟和谢颖放了出来,“劳烦两位大人带他们回地府。” 孙启伟和谢颖已经恢复神智,四下看了看,视线最后定格在黄恩雅身上,本能地尖叫一声,朝着房门的方向跑去。 黑无常右手一甩,锁魂链便飞了出去,就好似一条双头蛇,一头咬住一个,将孙启伟和谢颖捆了起来。 “鬼啊!救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鬼哭狼嚎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白无常眉头微蹙,转头瞥了一眼,紧接着就见招魂幡上的白色布条,化作一条条丝线,将他们的嘴巴缝了起来。 孙启伟还好些,虽然手脚扭曲变形,脸到底还是人模样。而谢颖本就是脸着地,这会儿更是没法看,那摔爆的眼球竟流出混着黄色的液体,恶心至极。 “既然阳间的事已了,那就随我们回地府吧。”白无常看向黄恩雅,看在唐小明的份上,并未为难她。 黄恩雅转头看了看唐小明,随后飘到了白无常身边。 “唐儿,若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恭送两位大人。” 白无常挥了挥招魂幡,紧接着房中便只剩下唐小明一人,扫了一眼房间,以往总觉得房子小,可如今却觉得有些空荡,而现在与以往的差别,就只是少了一个司瑾书。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唐小明急忙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吐槽道:“没他在更好,耳根子清净。” 唐小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往这个时间他还在直播,今儿却有点提不起兴趣,不过为了自己的饭碗,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进了直播间。 每天在直播间蹲点的粉丝,见他进了直播间,急忙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开始直播。唐小明没有回,而是直接打开了摄像头,看着屏幕上飘过的弹幕,脑海中想得却是黄恩雅的事。 “半仙儿怎么不说话?” “这是在发呆,还是在冥想?” “我想应该是受网上那些黑粉的网暴,心情不好吧。” “心疼半仙儿,我们永远支持你!” ……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前些天利用未成年网暴的事?” “不要仗着跟云腾地产有点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 “就是,资本家剥削我们成年人就算了,竟朝着未成年下手,吃相太难看。” “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举报直播间,让平台封杀!” …… 看到弹幕上飘过的质疑和辱骂,唐小明不禁笑出了声,“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脑子有点乱,就聊聊天吧,不讲故事了。” “半仙儿,你别跟那些黑粉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就是,半仙儿,那些黑粉就是嫉妒你人气不降反增。” …… “我们是来听你解释的,不是听你聊天的。” “还脑子有点乱,你就可劲儿装吧。” “你们可悠着点吧,待会儿他再说自己抑郁了,来个自杀什么的,你们就是吃人血馒头。” …… “我知道,网上很多人都在等我解释,解释那天直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个女孩是吃了没有煮熟的菌类,产生了幻觉,所以才说自己见了鬼。至于遮挡摄像头,那都是巧合,是我不小心将搭在机器上的防尘布弄掉了,正好盖上了摄像头。我之所以没去管它,是因为当时我在打电话报警,女孩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我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唐小明的话音落下,弹幕再次密密麻麻地飘过。 “那屏幕里射出来的光是怎么回事?” “是啊,当时我也看到了。” …… 唐小明解释道:“女孩房间里有面镜子,那是镜子的反光。” “那当时你怎么不解释?还不是利用事件发酵,引人关注。” “就是,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 “当时我不解释,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还是事后警局的人做了调查以后,才通知的我。至于这世上有没有鬼,我只能说做人还是要放开眼界,不要做井底之蛙,你没见过的事,不代表他就不存在。” “你不是半仙儿吗?怎么连发生什么事都算不出来,还得警察告诉你?” “他哪是什么半仙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实际就是个骗子。” “仗着自己背后有靠山,玩得花也正常,反正有人给收拾烂摊子。” …… “许是师父教得好,我总觉得这世间纵有再多罪恶,只要心存善念,总会得到福报,所以我从未将网上的诋毁放在心里,也不会因此让自己郁郁寡欢。”唐小明顿了顿,接着说:“我情绪不高的原因并不是这个,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女孩的求助。” 唐小明将弹幕关掉,沉吟片刻,说:“校园暴力是最近几年才被重视的话题,许多人在学生时期都多多少少经历过。大人们以为他们都是小孩子,再过分能过分到哪里去,所以即便自己的孩子跟他们提起,他们也只是听一听,敷衍地应付几句,从未真正放在心上,甚至还会有人说‘人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你但凡学习好点,老师不就重视你了,谁还敢欺负你。’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的小孩子闹着玩,会给那些受到霸凌的孩子,带去多么大的心理创伤。” “排挤、侮辱、殴打、勒索、威胁、猥亵,甚至是性侵,这本是成年社会才会出现的偶然现象,却在学校这个本应纯净的地方萌芽、滋生,在老师与家长的放任下茁壮成长。后果就是霸凌者越来越过分,被霸凌者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多,终于他们承受不住这种精神压力,走上不归路。” “这个女孩只有十四岁,花一样的年纪,本应该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和同学们一起笑着、闹着,每天的烦恼无外乎今天的作业多了,或者没有认真听讲被老师点名批评了,或者和哪个同学拌了几句嘴,不打算和他好了。可她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句话,可怕的不是厉鬼,是人心。那些本应该心灵纯粹的同学,亲手将她推向地狱,更讽刺的是她尊敬的师长,竟也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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