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大声喊了句:“大哥!你万万不可听信那祸水的话啊!” 风澈一脸茫然,反应了一会儿更气愤了,抬脚就踹了过来:“你说谁祸水呢?你是不是最近皮痒?” 楚无忧抱着头,一边挨揍一边顽强地继续说:“我马上揍他一顿把他赶走,不能让他影响我和大哥之间的感情!” 姜临见他嚷得厉害,在一旁默默流泪,小声说:“对,他还打我了,”他揉着自己哭红的鼻尖:“其实也不是很疼。” 风澈踹得更凶了。 * 后来,楚无忧研究了许多年,一直不明白自己明明对大哥一片忠心,却总是比不过姜临。 直到一朝在话本里看见绿茶代指何人,他才幡然醒悟。 不要脸诬陷他的姜临,可不就是绿茶吗? 绿茶勾引大哥,大哥能坐怀不乱吗? 只怪他当年太年轻,不懂姜临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风澈视角:姜·弱小无助又可怜被揍一声不敢吱·临 楚无忧视角:姜·绿茶白莲蛊惑人心臭不要脸·临 姜临(无辜脸,微笑)
第64章 物竞天择 风澈和姜临走到大讲堂的时候,人还很少。 只因风某人今日摆脱了睡到日上三竿定律,终于可以称得上一句遵纪守时了。 先生们这会儿还没到,楚无忧倒是到了,站在讲台旁边一直摩挲着放映用的灵石,仿佛在反复调试效能。 风澈瞥了一眼,这人看着认真,估计又在心里想诗呢,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场合有什么诗可以想。 他刚刚准备和姜临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楚无忧似乎灵感来了,拿出折扇作势要吟诗,终于有学堂的童子出来阻止了他。 “哎?讲座要开始了,闲杂人等务必走开。” 楚无忧顿时炸毛了:“我小姨命我来打杂,什么叫闲杂人等?” 童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听听打杂是不是带了个杂?” 风澈没憋住,噗嗤一笑,楚无忧那小子耳朵尖得很,抬眼就看见他俩站在过道里,指着他俩说:“哎?看见那俩孩子没,我早上寅时就起来提醒学生到场了,他俩可以为我证明!” 童子一脸莫名:“你要表达什么?” 楚无忧一噎,眼睛咕噜噜转了半天:“额,表达我,不是闲的,啊不对,不是闲杂人等。” 童子懒得和他争辩,摆手让他下去。 楚无忧委屈地回头看,没敢反驳。 风澈和姜临面面相觑:“所以,今早他就是闲的。” 姜临叹了口气:“不仅闲,还说我……” 风澈愤愤不平:“这小子这几年没人揍,活人惯的。” 姜临抿嘴笑了。 * 随着三位先生陆续入场,站在讲台旁将灵力注入大阵掌控台,四周结界开启。 此处讲堂穹顶开口,仰头可见外面大亮的天光,结界腾起的瞬间,清晨的晨曦变成子夜的漆黑,颗颗繁星点缀其上,仿佛抬手即可触及星辰。 见此一幕,整个讲堂为之肃穆。 那块被楚无忧摩挲了半天的灵石绽放出了柔和的光芒,随后场景铺开,如一幅巨型水墨画,包裹了全场。 水墨画蔓延过整片结界后,从原本的平面中抽离出图景,随后变成了三维立体。 卫世安从讲台上走出,水墨画中腾出的三维立体场景从原本的模糊一团开始变化。 风澈从它未成型的时候,隐隐看出那是一张修真界地图,从最开始版块分界,随后到河流山川,森林沙漠,最后到飞禽走兽人族城镇,一一清晰。 在它彻底完成构筑的刹那,那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上古时期,凶兽横行。” 卫世安的手落在地图轮廓外围,灵力在指尖涌出,红色的笔迹将整块版图圈了起来,远远望去,触目惊心:“任何一处,都是它们的地界。” 他顿了一下,手中灵力再次探出,在版图之中的一块点了一个点,像是满张天幕上的一颗孤星:“此处,是人族的起源之地。” “人族起始自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鼻祖灵猿,属于灵兽类。” 他抬起眼,冷冽的视线扫向台下坐着的孩子们: “相信你们前段时间的学习,已经清楚了灵兽和凶兽的区别。 灵兽以灵气为修,凶兽依靠戾气滋生,戾气越浓凶性越大,修为也越高,但它们成长最快的方式,并非吸收戾气。 戾气会让他们陷入短暂的暴虐失智,而厮杀和吞噬,才是最好的养料。 因此,灵兽是他们的食物。” 满堂哗然,孩子们猜测议论声渐起,卫世安在乱哄哄的声音中开口,以一己之力镇住了全场: “没错,正如你们所怀疑的,我们的祖先,是凶兽的食物,然而人族从始至终,也一直是它们的食物。” 全场陷入一片死寂,风澈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收敛起来,端坐在座位上。 他知道这是一堂什么课了,这是每年修士从家族中来,到学堂中去,上的修士第一课。 是告诉他们人族岌岌可危的处境的课。 是让他们从修士无所不能的幻梦中醒来的课。 是让他们做好将来为人族守城准备的课。 他前生九岁入学,随后没几天就跳级进了姜临的班级,从未经历过这种讲座。 他不明白为何凶兽潮经久不息,也不清楚为何年年守城杀也杀不尽,更不懂为何每年四大家族前仆后继,纵然万死也不辞。 他只能从一次次的守城中,一次次的卜算中,一次次的见证他人献身中,领悟到这刻骨铭心的道理。 原来学堂早在他们入学初,便已经告知了他们其中的残酷。 他从沉重中抽离了心思,卫世安的声音还在继续: “人族在此地发源,然而在最初,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凶兽在我们之间选择食物,咬断脖颈,拖入巢穴,而自己仓惶而逃,连头也不敢回。 然而人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种族逐渐壮大。” 他突然一笑,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场下,上扬的唯有唇角,加上他后面的话,愈发透着一股冷意。 “若你们觉得,这是人族自身努力的结果,便错了。 灵猿是灵兽中最弱小的种族,没有灭绝都是奇迹,何谈一句努力。 他们将我们圈养起来,任由我们繁殖,随后每月进来筛选食物,再留下部分继续下一轮的培育…… 毕竟,哪有凶兽不喜欢蕴含灵气极度充沛的种族呢? 竭泽而渔,凶兽不屑做那种蠢事。 一切都是为了种族将来更好地进阶。” 他抬手将朱红色的点扩大,以辐射姿态向外扩展了几倍,随后停顿下来: “人族便是在这种环境下,拓展疆土,繁育种族。 而活下去,守护同族,一直是我们的梦想。” 他言毕,随之在讲台上隐没身形。 全场的孩童无一人嬉闹,一张张尚且稚嫩的小脸都带着一种名为严肃的表情。 短暂的静寂后,楚凝的身影从讲台上出现,她将那块人族版图扩大,手中符笔落在虚空,版图上随之浮现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将版图分割成四块,地界彼此紧密贴合,以守护的姿态,将中央的地区包裹起来。 “楚,代表符术楚家;夏,代表灵决夏家;姜,代表剑道姜家;风,代表奇门风家。 人族在反抗凶兽潮的数亿年间,出现了四种术法,以此为基准成立了四大家族,分别驻守在人族版图四方。 人族并非人人与灵气亲和,繁衍过程中自然有天赋高低,加之选择不同,出现了凡人和修士的区别。 四大家族应运而生,保护毫无法力的凡人,尚且不能上战场的年轻修士,以及修为寿元将尽的年迈修士。 四方约定,每百年轮流驻守边疆,期间执掌家族需出守城主力军及守城将领,其余家族休养生息,预备下一个百年轮换。 人族自此迎来大繁荣,凶兽潮逐渐被逼退,入侵城破的次数骤减。” 楚凝微笑着在讲台上退后,为赵承文腾出主讲位。 赵承文在一旁缓缓站出,他手心灵力向上漫卷,水墨画开始如液体般流动,具象化的灵猿和人族立体图浮现,随之降落在他左右两侧。 他以指为笔,左右开弓,圈出灵猿和人类的不同: “人族进化过程中,放弃了防御坚固的鳞甲刚毛,放弃了尖锐锋利的獠牙利爪,甚至放弃了与灵气的亲和度——我们唯一的优势,是我们与凶兽截然不同的头脑。 它们依照本能觅食,只有基础思考能力,然而我们研发法决,设下结界,修筑城墙。 直到草药出现,人族修士寿命实现了飞跃。 无数修复灵决仿照草药功效诞生,战场上受伤之人得到救助;草药不仅疗伤,驱散某种凶兽也有功效…… 我们并非一味厮杀,我们用智慧寻到了存活的助力。” 他指尖翠绿的光华流转,先前许一诺施展的修复法决再次浮现:“生死人肉白骨,已经不再是梦想。” 他将那道法决凝成一株苍翠的植株,一朵小花在植株尖,“啵”地一声,舒展绽放。 赵承文捧着那株植株,举起来,仿佛朝圣:“这是人族安身立命的法决,是人族近千载来,最伟大的发明。” 他讲完,三位先生齐齐上台,童子上前报幕,示意是自由提问环节。 台下有孩子叫起来:“姬家呢?姬家怎么来的?” 楚凝出列,将笔尖落在楚家的版图之上: “姬家创始人原为楚家弃徒,叛出楚家后一心研究法术,但始终囿于一事。 符术虽通用最广,但不如姜家剑道犀利,也不如夏家灵决不用受限于符纸,亦不如风家奇门玄妙诡谲。 于是他许愿可以开创一种全新的法决,名为咒法。 但凡是终究有代价,他与天道做了这笔交易,便是用血脉为代价,换取姬家咒法狠绝。 而这个代价,是一种诅咒。 它藏在历代姬家族人血中,不知哪一代,便会印证一次。 据传,身负此咒活不过成年,但数万年不过寥寥几人。 何况姬家先祖为弃徒,不参与守城,因此在很长一段岁月一家独大,与四大家族呈分庭抗礼之势。 只是自从上届姬家家主被风澈诛杀,姬家势不如前。” 她的表情兀地严肃起来: “咒法修习痛苦万分,每每运行如万蚁噬心,倒转周天。且入驻姬家需行炼心路,从古到今,唯有寥寥数人通过了。 那些无非穷凶极恶走投无路之徒,若尚存半分人族使命感荣辱观,都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日后为求极致的力量,名利权贵,踏入姬家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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