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姜临回忆里憋了几百年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那些痛苦咸涩的、追悔莫及的、触不可及的过往,都在此时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溃不成军。 自他复生以来,姜临只字未提那些过往。当他一点点剥茧抽丝,看见自己复生之路血淋淋地铺满了姜临的血,不管那些对他的死而复生是否有帮助,曾经的自己,甚至现在的自己,都担不起这些一往情深。 姜临该过的生活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若交给他来选刚刚的两个世界,他宁愿姜临此生遇不到他,就像忘川摆渡人说的,没有这些牵绊,姜临才能少些磋磨。 可姜临说,选择苦难,选择他。 一直以来,或许他们本该只有学堂的萍水相逢。在错综复杂的命途里,因为很多事情产生了变数,风澈以为自己才是拨动这一切的变数,殊不知,在他的影响下,姜临也在无数次奔他而来。 他们早就不是对方生命中的过客,而是在这些无中生有的缘分里,真真正正地开始命运交缠。 谁说强求的是孽缘? 他们相互依偎,他们灵魂交织,他们不可分离。 就合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作者有话说】 好了我刀完了宝子们!!!!下一章大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123章 你来不来 外界。 季知秋从姜临的灵府中退出来,站在迷雾之中,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刚想转身离开,下一瞬间,风澈已经逼到近前。 他表面上沉浸在姜临的灵府无暇顾及其他,实则观察外界许久,发现季知秋所在的那一刻,直接就动用了时间界二层。 周遭时间静止下来,风澈拨开迷雾,一步跨来。 他周围金色的流光闪烁着法则之力,身后硕大的日冕从浮现到消散只用了一息,五根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季知秋的脖颈,等季知秋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按倒了。 天旋地转,灵力狂涌,那双茶色的眼瞳周围血红一片,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杀意几乎化作了实质。 管他什么更改命途,管他什么大局为重,管他什么不知底细,他恨极了眼前人,现在就要杀之泄愤。 几次三番出现在他的身边扰乱计划不说,对姜临恶语相向,甚至要害满城人的性命……如今让姜临再次经历那些绝望的回忆,风澈早就动了不止一次杀心。 若不是受困于当时的局势,风澈何至于等到现在。 空间界条索层层叠叠交缠而上,无尽的银链化作风澈的手臂,“尘念”在其中穿梭,各色的法阵自风澈身下酝酿着。 早在季知秋潜藏在姜临灵府之时,风澈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些了。他料想季知秋那副自负到极致的嘴脸,必然十分相信自身的修为,见他们沉溺于灵府之中,肯定会放松警惕,既然平时难有把握对抗季知秋,不如趁他松懈时爆发,一击毙命。 一切法阵都在同时爆发,爆闪的灵力冲击波瞬间将二人吞没其中,波及的规模几乎可以抵得上烨城的城中大阵。 他这一下几乎耗尽了满身的灵力,根本没打算留退路,疯狂、不管不顾、甚至歇斯底里,只为了杀死季知秋——姜临,烨城,风家那日死去的修士,他起码要讨回一个公道。 掐住脖颈的手还在发力,指尖掐进了皮肉里,鲜血喷涌而出,季知秋浑身上下被禁锢得彻底,空间界也以最快的速度困住了他的灵府和丹田,只有眼球能动的他死死盯着风澈。 他尝试着动用灵力,但发现风澈的法阵早就封住了他的经脉,此刻无孔不入,疯狂吞噬挤压着他自身灵力的空间,就连风澈没进入姜临灵府的那部分神魂也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风澈这是完全没有留退路,不是今天一人横死,就是两人一起同归于尽。 季知秋微不可察地瞄了一眼周身覆盖的威压,如果自己强行突破封锁,恐怕会触及风澈的神魂。 于是,他松开了手。 当他彻底放弃抵抗,看见了自己的血迸溅出来,把风澈那张犀利凛然的脸染上一丝病态的绯色。 风澈暴动的灵力割开季知秋的身躯的同时,也在切割自己的皮肤。 他脸上的伤口渗出血来,与迸溅的血液融为一体。 血与血在交融,风澈没有去管,继续催动法阵。 季知秋的衣袍和风澈的衣袍搅在一处,大片的血开始从体表溢出,而他眼眸中闪动的却不是痛苦,只有一种名为怀念的情绪。 他费劲千辛万苦,挣开脸上的条索,断断续续地吐/息:“好、好久,没……离你……这么近了……” 被注视的感觉让风澈不舒服,对方分明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隔着他的皮囊看着谁,总归不是真正的他。 “我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羁绊,总之……”风澈心底那句疑问还是没有问出口:“下辈子做个好人。” 他话音刚落,任由法阵洞穿了季知秋的灵府和丹田。 他松开手的刹那,有些恍惚,纵然他底牌用尽,还取了巧,但季知秋的修为摆在那里,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了对方。 季知秋死前寂寂的目光还在那里,风澈反复确定对方生机已散,收了漫天的法阵,抬指又续上了一道离火阵法,五芒星开始烧灼,瘫倒在地的人立刻变成了一片焦糊。 死透了。 风澈终于松了口气,撑住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每走一步就要吐一口血,伤口修复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走到姜临身边时,除了不剩一丝灵力外,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这样姜临就看不出他差点又玩命了。 “我看谁还敢欺负你……”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姜临,唇角/蹭/过眼前人的脸颊,虚弱地笑:“老子给你报仇了,虽然不够惊天动地,但实在解恨……” 说罢,他将分出去的部分意识重新沉浸在姜临的灵府里,也陷入了深眠。 * 外界星辰斗转,而这一方自成一界的灵府之中,只有两个神魂在相互依偎。 姜临这一觉睡了许久,直到灵府彻底将他耗损过大的神识修复,他才醒了过来。 他刚恢复意识,感受到睫羽上一片温热。 他以为是风澈又过来偷亲自己,睁开眼想逗风澈几句,结果忽地撞进那双泛着红的茶色眼眸中,让他恍惚了一瞬。 悲伤,怜爱,珍视……太过浓烈地翻涌而来,若非要姜临找一个词来概括,恐怕是“爱”。 风澈这个人,尽管平日里爱憎分明,却因为后来背负得太多,在尽可能地避免显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远近亲疏分得太清,一旦把谁划归自己人的行列,就不会再轻易改变对那个人的看法。有些关系,界定得太清晰,就会容易被固有的思想影响,甚至忽视自己悄悄转变的情感。 风澈明白自己的感情,用了一百多年;滋生出占有欲,又用了一百年;真正正视自己感情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四百年。 风澈太喜欢自我欺骗口不对心,与其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爱,打开心门,再透彻地表达出来,还不如姜临自己拿命去赌,用岁月去证明。 这四百年,姜临从暗恋到试探,最后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终于等到了在一起的那天,他一直清楚风澈的喜欢,可他一直在等的是一份极致的爱。 而今天,他似乎看见了。 可这一瞬间来得太快,姜临有些措手不及。 他眼神乱瞟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这里根本不是现实世界,而是自己的灵府。 姜临心底产生了不安,甚至盖过了刚刚的欣喜,平日里气定神闲的劲儿没有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在灵府构想风澈了,才导致他看见了梦寐以求的画面。 他抬手向前探了一下,就被风澈紧紧地扣住了。 神魂相贴的刹那,双方同时感受到一阵战栗。 姜临猛地后撤。 平日里他对风澈不设防,风澈趁他昏迷,顺利钻进了灵府也正常。眼下已经成了现实,只不过,他刚刚经历的一切……不知道风澈看见了多少。 那些早该埋藏起来的不堪回忆,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荒唐,风澈到底会作何感想? 他本人一慌,灵府又开始剧烈激荡起来。他们本来就在一条川的表面,靠着姜临自身维持才能悬浮在上面,他这一下,直接让他们同时坠入了水里。 水面掀起一阵哗啦的声音,所幸姜临重新维持住了,水只堪堪没过腰际,他站在水里,解释道:“灵府不稳——大概因为进阶太快,还没稳固。” 风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姜临看着拨开水波越走越近的风澈,试图维持轻松的笑:“季知秋针对我构建的幻阵而已,我本身其实没受那么多苦——” 他平日里恨不得天天卖惨无病呻吟,就为了让风澈多来看他一眼,顺便再流几滴惹人怜的眼泪,一般占几下便宜才能罢休,可真的说到曾经,他反倒要遮掩起来了。 风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别说了。” 他干净利落地开始扯/腰/带,神魂幻化出的衣服分外好拽,再加上本来就湿了半截,不一会儿就能看出身/躯/线条了。 风澈胡乱甩开手里的外衫中衫,只留下里/衣:“我现在想做,你想怎么/搞/怎么/搞,来不来?” 他稠丽的眉眼这会儿还微微发红,随着挑眉看向姜临的动作,眼尾扬起一抹惊心动魄的mei/意,已经把意思呈现在了明面上。 风澈难得主动,姜临要是再拒绝,就真的是不行了。 他刚刚点头答应,风澈就扑了过来。 那些对过去的愧疚和亏欠,早就在灵府中等待姜临醒过来的时间里,将爱意滋养催熟,最后让它长势参天,结成了如今的果。 他吻得很凶,泪水也止不住地流,像是要把姜临/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灵府之中随着姜临内心的激荡掀起滔天的巨浪,而他们在波澜之中无法站稳,索性直接坠入深潭之中,姜临神魂探出的无数条丝线勾/绕到风澈的神魂,每融/合一寸就引得风澈一阵/chuan/息。 尽管川上雷电交加,越往下却越平静。寂静的川底随着两人的到来,迅速凝聚起一块平台,风澈靠在上面,张来双臂去迎接姜临的坠落,然后彻彻底底地融/合在了一处。 外界,风澈睁开迷蒙的眼,che住姜临的衣领,以完全相反的姿态将他推到地面上,立刻开始扯他的衣服。 灵力一转,他微微抬起身子,低下头看着姜临:“你来/上/我,不然你会疼。” 姜临一愣:“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我,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一直都是我在/上/你……” 风澈瞪了他一眼,跨/坐/上去:“这次我位置/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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