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善也看着她笑。 灯被打开了,是李至善的队员,丘严记得他,好像是姓金。 满屋子的血手印不见了,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我们明天就能到湘西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她黄泉路走好。” “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丘严看着李至善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不过,可算是解决了。” 丘严长吁一口气坐下。 唐安言冲他摇头,指着窗户上的镇宅符—— 黄色的符纸被整齐地撕下了。 丘严看他,干笑两声说:“可能是刚才打架的时候弄掉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便闭了嘴,盯着地板像是能看出一个洞来。 这样的痕迹就说明杨永萱从窗户逃走了,可是李至善明明冲她连开两枪。 有人在说谎。 —————— 丘严身上的标记是消了,虽没有大病一场,但也是一连好几天感冒咳嗽。 唐安言就没让丘严跟着来找师傅,只是吩咐他好好躺着。 本来唐安言还想说让丘严别离李至善那么近。 但是人家俩是那么多年的好友了,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资格管这些事,就索性闭了嘴没说出来。 唐安言很记得师傅唐纳有这栋小破房子。 毕竟之前也是年年来年年来。 不管唐安言有没有提前说过自己要来看他,唐纳有就是知道。 每次都在唐安言要上楼了的时候让他去买个什么东西。 邀他喝两盅。 酒倒是好酒,但是菜嘛……就稍显潦草。 每次都是干炒花生米,连个黄瓜都懒得拍。 唐安言很是无语,但是几次之后就学聪明了。 逛了菜场,买了鱼肉蛋菜之后再去唐纳有家里。 这酒喝得就有意思多了。 但是这次…… “师傅?”唐安言没接到唐纳有的电话或是信息。 找遍了整栋楼,也没发现唐纳有的一根头发丝。 唐纳有从寺庙出来之后就在湘西找了一栋小居民楼。 老式的筒子楼房价也不贵,周围又都是老人多一些,相互照顾也方便。 反正唐纳有是住的挺舒服的。 闲的没事儿干就到路边看人家下象棋,有时候找楼下便利店大妈唠嗑。 这些唐安言都知道,但也没有半夜十二点多了还不着家的时候啊。 唐纳有已经不在这里了。 师傅算得准,算的定,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不见了。 唐安言觉得一定有什么是给他留下了的。 翻箱倒柜几个小时,终于让他在靠近卫生间的墙缝里挖出来一个封好的信封。 里面只有一串白色的念珠。 “言” 信封上面就只有这样一个字。 但已经很明显是给他的了。 唐安言将那个信封和念珠反反复复的看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封,不知道唐纳有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有一股霉味。 被唐安言画上引火符烧了。 因为靠近卫生间,微微有些受潮,着了火之后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那串念珠看上去只是一串菩提根的念珠,没什么玄机。 唐安言用左手食指挑起来放到台灯底下,眯起眼睛细看。 右手从兜里抽出一张引火符拿在念珠下面燃了。 火光闪了又灭。 一颗颗白色的菩提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是泛着水润的光泽。 唐安言顿了顿,又盛了一杯水将念珠泡在了里面。 白色的菩提珠子这时有了变化。 雪白的菩提开始发亮发蓝,不一会儿变成了宝蓝色。 唐安言勾了下嘴角。 但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找到了吗?” 李至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唐安言身后。 “没有。” 唐安言将念珠往身后挡了挡,李至善没看到。 唐安言不是很喜欢李至善,总觉得这人有一种威胁。 “回去吧。” —————— 夜半,唐安言爬上组织营地的屋顶呆呆的看着远方。 远方万里无云,星尘浩渺。 没有高楼的阻挡,仿佛天地都尽收眼底。 “你很喜欢爬屋顶?” 李至善到他身边坐下,顺手递给他一个便携式的小酒壶。 唐安言接了,但只是拿在手里。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吗?” 李至善又问了一句。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得空气里直到天都黑了还是暖烘烘的。 李至善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有点像街头遛弯的老大爷那种款式。 他在部队一直待到现在,肌肉线条很好看,满是青筋的手臂就这么撑在屋顶上。 李至善右边脖颈上有一道挺长的伤疤,唐安言从远处敛了目光盯着它看。 “出任务的时候被人砍了。” 估计是被盯得不舒服,李至善抬手挠了挠自己右脖颈上的疤。 “勋章。” 唐安言坠下目光去看手里的酒壶。 “啊?啊。哈哈,对,勋章。” 李至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唐安言在说什么。 又是一片寂静。 “……我先回去了。” 还是唐安言首先忍不住了,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 李至善猛地按住他的手。 唐安言盯着李至善,眼神就仿佛一直在猎杀中的隼鹰。 “那么着急走干嘛?”李至善笑眯眯地看着唐安言:“再聊会儿。” 唐安言狠狠地挖他一眼,抽手就走。 “你喜欢丘严。” 李至善这句话说的如此笃定。 唐安言一下僵住了。 整个人仿佛成了石头。 夏夜的天这么热,他居然开始冒出冷汗来。 是,他喜欢丘严,而且不是对于朋友的那种喜欢。 但是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李至善是怎么…… “坐下吧。” 李至善还是眯着眼睛勾着唇角笑。 这个表情在他上到屋顶看见唐安言的时候开始就仿佛粘在了脸上。 越看越想冲他脸上来一拳。 “你觉得,中间者是你可以保护的吗?现在有多少势力想要一个中间者你知道吗?”李至善看唐安言浑身僵硬,同手同脚地走到自己身边坐下,脸上更加戏谑,笑意更甚,“真是小孩儿。” 李至善的话听着刺耳,但说的倒也是实话。 唐安言的技能确实没有丘严厉害,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弱一些。 他的守护灵,由,一直嘴里长蛇的乌鸦。 阴险,狡诈,嫉妒,各种不好的形容词都叫他占全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靠着肌肉记忆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厉害的行动者。 可是丘严不一样。 丘严可是同时具有行动者和维和者的力量,是中间者。 这种人在各大帮派中流转,都是很强大很抢手的存在。 唐安言的武器是一把长刀,攻击力强,但是挡不了伤害,更多的是靠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的经验才活到现在。 而丘严的武器是虚拟键盘,可以同时攻击同时防守,只要丘严没忘掉他脑子里的那些代码公式,几乎就是所向披靡。 唐安言没说话。 “一定会有各种人想要拉丘严入伙,你以为到时候你能保他?” 李至善的思路很清晰,但唐安言觉得他是错的。 “他不需要我保护。”唐安言声音不大,但很坚定,“你把他也当成小孩子吗?” 李至善对上唐安言的眸子,那双眼睛里映着晚上的星光。 看着就来气。 他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唐安言的肚子上。 唐安言被这一拳打得口中都泛酸水。 挡了几下跟李至善拉开距离,喘了口气不断抵挡。 李至善下手又黑又狠,每一拳都让唐安言嗓子里的血腥味更甚。 拽着唐安言右手手腕用力往下一压。 “咔嚓” 这骨头指定是断了。 李至善并不住手,扳下唐安言的肩膀,一脚踹在他的腿弯。 唐安言霎时就被压着跪了。 他咳嗽两声,口中喷出血沫子来:“你对我的话有什么异议?” “你清醒点吧小朋友。”李至善吞了一口酒。 “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至善曲起一根食指,拿关节处敲了敲唐安言的后脑勺。 唐安言像一只被压在身下的狗,狼狈不堪。 李至善的擒拿实在是锁的太死了,让他半点动弹不得。 压了唐安言一会儿,李至善实在是觉得没意思。 就没见过怎么无趣的人,任凭你怎么骂,他就是不开口。 手一松,站起身来,说:“走吧。” “真没意思,回去睡觉。”李至善转头就走。 毫无防备的后背就这么大刺刺地留给唐安言。 唐安言望着他的背影,表情突然就变得诧异。 不是因为李至善突然放开他。 而是…… 从李至善身上飘落下来的一小片花瓣—— 艳色的蔷薇花瓣。
第十五章 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见 “丘严!” 唐安言飞奔回房间。 见丘严安安稳稳地躺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砰砰直跳的心一下落回了肚子里。 “丘严。”唐安言上前推他。 丘严睡得正香,睡梦中听见有人喊他。 “哎呦我去!”一张眼就是一片鲜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让丘严吓了一大跳,“你干哈!?” 唐安言将手里的花瓣怼到丘严眼前。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伸着手,盯着丘严让他看。 “这啥?”丘严向左偏偏头向右偏偏头看了。 “蔷薇花?!你找到白石了?”丘严惊喜道。 “李至善身上掉下来的。”唐安言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丘严愣了一下。 反应了一会儿随后后背渗出冷汗来。 “他,他找到白石了?”丘严感觉不对。 唐安言看他,摇头不语。 这话不能由他来说,毕竟从刚开始他就觉得李至善不是什么好人。 简直是五雷轰顶。 “不可能!”丘严立即否定掉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会不会是和白石有一样技能的人?是组织里的人?”丘严问的小心翼翼。 唐安言摇摇头:“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丘严就像是进了水的炮仗,一下哑了声响。 李至善身上有白石的蔷薇花瓣,说明李至善起码是见过白石。 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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