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气好一点,算得上是在安破水的眼皮子底下成长的,在没有他之前妖界是安破水一人独大,但现在其实也差不多,雪画笙是合道,但是在大事上形同虚设,表面上看是牵制安破碎的存在,但实际上被压制死死的是他。 多可笑。 雪画笙觉得很有意思,自己应该没有被安破水逼到见到就怕,毕竟他都敢在安破水,不在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想要夺权,可是说不怕吧,安破水一出现,他就连个屁也不敢放,着实可怜。 雪画笙深吸一口气,帝渊行,步徽清,南北寒还有那个随梦回都是合道大能,总不可能打不过,安破水活的再久,撑死了也就合道而已,就算实力很强,再怎么着也不能一挑好几个。 步徽清冷淡的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整个人却如同一座山一样,是无声的压迫。 南北寒开口了:“我现在也是戒律殿的一员,公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安破水乐了:“真是大义凛然,重光未他被我彻底玩死了你也不生气吗?” 南北寒的表情在瞬间变得阴沉,心中滔天的怒火险些倾泻而出,最终还是束林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安抚的眼神望着他,他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重光未死了,彻底死了。 这是心魔告诉他的,他们在融合为一体的那一瞬间,南北寒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心是空荡荡的疼,而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副场景是已经支离破碎的灵魂,用最惨烈的方式想要和自己恨的人同归于尽,而这样的场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充满恨意,每一次都没能做到同归于尽,自己还要更屈辱的活。 其实支离破碎的灵魂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恨的人偶尔留给他一点清醒时间的时候,他总是会反复的鞭策自己的心,为什么都这样还活着?若是当初更坚定一些,随着哥哥走了,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 他得活着,他已经没有力气救赎重光一族了,他……他活着是要赎罪啊,若不是当初自己引狼入室,也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他活着……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除了这些,好像也是心上一一点感应吧,他总感觉自己在意的人是还活着的人,像是风中的烛火,一次次熄灭又一次次的燃起。 在那些痛苦的日夜,他心中也慢慢有了一样信仰,他坚信风中的烛火依旧活着,我也是他活着的希望,他一直吊着这条命,每一次都发狠的冲向安破水,死了最好,活着心中也有个念想。 他不知道,失去记忆的兄长,在内心的最深处,也是记挂着他的,这个他最疼爱的小弟弟。 所以他在亲眼看见哥哥活着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心中的枷锁解开了,而在下一次凌辱当中,他再一次发了狠的冲了上去,这次他燃尽了自己的生命,也重伤了那个人。 破碎的灵魂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在想什么呢? 好像一切都已经不太重要了,那些痛苦的,长久的痛苦,回溯很久之前的快乐,一细说着时间那么短,却又那么长。 最后,他看到了一片阳光,阳光下有他在乎的哥哥,爱护他的族人们。 “阿未,怎么还站在这里?回家了。” — 南北寒体会过这样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这世界上唯一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离去了。 所以他更加痛恨安破水,连带着新仇旧恨所有的帐。 — “我怎么会生气呢?是恨啊。”南北寒扬起一抹笑容回应道,“该死的贱种,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南北寒笑得这样诚恳语调,这样温和,说的好像不是想要杀人放火的词汇,而是温和的问候。 安破水见此,却笑得更欢了,这样的笑他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强颜欢笑吗?心中那么恨,却还要笑,多可怜。 当年的九天玄凤可谓是凌驾于所有种族之上,明明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可是却要用清规戒律把自己给束缚住,就像现在,明明南北寒可以直接上来对他动手,可是却选择了跟着戒律殿……估计是担心自己会被打上反叛的名头吧? 戒律殿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眼前这群人怎么可能守得住?毕竟连以前比他们更厉害的前辈,也不能够让戒律殿成为真正公平公正,荡尽一切邪恶的地方。 这个世界早就烂到根里了,以前好歹仗着灵力充沛,算得上是个风水宝地,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四方大陆有限的灵力早就已经干旱枯竭,也出不了几个真正的强者,不管是这片土地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不怎么样。 毁了又如何呢?当然了,他的目的也不是肃清这个世界,他只是单纯想毁了而已,自古方龙生在混沌长于混沌,自然是要看世界荒芜一片才快乐。 很久以前,有一种祸妖是靠吸食人世间所有的怨念才得以茁壮成长,而这类祸妖很喜欢玩自杀,当然这个的意思就是它喜欢毁灭世间,只要整个世间都毁了,又没有怨念,而没有怨念,就得死。 方龙则是恰恰相反,它什么都吃,气运,怨念,只要能够吞入腹中的,一定会毫不客气,它不喜欢看河清海晏,它喜欢看哀鸿遍地。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畅快的,很少有人能够懂这种感觉。 太可惜了,怎么会不懂呢?反正天地万物总有走向尽头的时候,早走到尽头跟晚走到尽头有什么区别吗? 安破水想,作为最后一条方龙,她肯定是要传承先祖们的意识,才对他谋划了这么久,总得给他点反馈吧。 “你们还是很有趣的。”安破水笑盈盈的走到安无折身后,说。 本来看见自己的父亲来了,安无折那感觉安心才对,可是当安破水真的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安无折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降临,他扭过头望向安破水。 “你想对我做什么,父亲?”安无折这样问。 “还是那么敏锐,不愧是黑龙皇的骨血做成的呢。”安破水笑。 安无折不明白安破水为什么会这么笑也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会以为那些阵法只有人间才有吧?”安破水说。 天边已经维持了很久的电闪雷鸣,本来就不怎么亮的天,此时在这一瞬间变得更暗了,而底下的海水波涛汹涌,深的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周围传来阵阵龙吟,嘶哑低沉,充满危险。 天边已经盘旋了各色龙族。 帝渊行抬了抬手,很快发现自己手上的黑气,而这团黑气连接着的是地下,地上有一道道黑色的符。 “你们不应该来这一趟的。”安破水说。 此时安破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地上的阵法发出不详的黑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而与此同时,在各界,都有同样的场景,不详的黑色阵法,像是要召唤什么东西出来,很多人手上都被迫沾染着一团团的黑气。 魔界,鬼界,妖界,仙家,神界——人间。 天黑了,深沉的黑暗笼罩整个四方大陆。 方龙。 仙家。 离尘寰和殷玉卿两个人站在星盘前,神色凝重。 而傅随帝飘飘以及齐衡月等万剑宗的长老们也在周边,望着这两位占卜大师的脸色,心下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外面发生什么了?” “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离尘寰说。
第412章 对了个寂寞 鬼界,造反的初见月直接把初勿净的头摁在地上踩,这个时候的鬼界也已经有了更深更重的黑暗。 用造反这个词不太好,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初勿净眼神涣散,他不明白初见月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处密室藏的极其隐蔽,整个鬼界恐怕除了他和允沉之外就再也没人能知道这里了,就连安破水都不一定能知道。 是他自己没注意,不小心露出气息,让初见月发现了吗? 初勿净生性多疑,遗憾的是允沉不在他怀疑的范围内,所以他看见出现在初见月身边的允沉时,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空白了。 太可怜了,初勿净虽说高不成低不就的,但是这个表情真的是太少见了。 茫然的,破碎的,可怜的模样。 允沉表情淡漠,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像一样,无喜无悲的站在初见月笙后,望向他的眼神也没有一点情绪。 “你找谁假冒的?”初勿净目眦欲裂。 初见月觉得初勿净这个时候还这么单纯,估计允沉平时的表现也是很好的。 初见月一抬手,暂时抑制住了从外界涌进来的黑气。 “如果你真的完完全全用了安泼水给你的东西,这团黑玩意儿,这是你了。”初见月说,“我和你直说了吧,你的行踪,以及你为什么那么晚才知道我活着的消息,这一切当然都是你的枕边……身边人的功劳咯。” 初见月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还得谢谢他们,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把你给打倒。” 初见月已经恢复了修为,甚至比以前全盛时期还要厉害不少,要收拾初勿净其实也不难,但是总归没那么好收拾,现在有了助力就真的切瓜砍菜一样,都不需要杀多少人就能用最小的代价夺回原本的位置。 “允沉!是不是你?你不是允沉,对不对?” “抱歉,尊上。”允沉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也许有,只是藏的比较深而已,“是我。” 初勿净听见这两个字,整个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一片灰暗,他连质问都没有发出,就这样呆呆的任由着出音乐动作,即便是被踩在脚下,这样屈辱的姿势。 初勿净并不在乎谁会背叛他,大不了清理门户,反正他不会因为背叛而伤心,好用的手下多的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多疑的存在,他并不会完全信任哪一个人。 除了,允沉。 允沉和那些人不一样。 初见月没再理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直接继续动手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其实在书上看到了有一种很厉害的大能,能够废人修为,但又不是完全废的那一种,此技名为“截道术”。 假如那个人是能够修到合道大能,而截道术一出,那个人合道的路就断了,只能修炼到化神了,得找到另一个比施术者更厉害的人给他续道,不然只能永远在这个修为徘徊。 “虽然你之前对我千刀万刮,还放蝴蝶咬我神魂,我应该也回你一丈才是。”初见月有些苦恼的喃喃自语,“可惜的是,有交易在前,我也不好毁约呢。” 不过对于初勿净来说……杀人诛心也是一种痛苦,看着自己打压的仇人,联合着自己身边的人对他反水,就像以前他联合其他人对初见月反水一样。 因果轮回罢了。 初见月道:“你也不用想着如何偷袭我,你一开始就打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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