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古一战之后,天地之间的灵气大不如前,再加上其他的九天玄凤早就在大战中覆灭,所以亚凤们的路也是道阻且长。 他们在九天玄凤的毕游侠生活了太多年,他们笨拙地承担着,本来轮不到他们头上的责任。 这是应该的,他们曾经保护了他们,所以他们会回报他们。 信徒永远会信仰着他们的神,即使神已经覆灭了。 —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南北寒在脑海里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他心想,在这么久的时光中,他们的心但没有被磨灭,反而更加坚定。 一遍一遍来过,一次一次失败,一遍一遍的尝试。 他们逐渐在这其中找到了窍门。 为了不被喷涌而出的力量自爆而亡,。应该先好好的将身体修炼好。 为了防止被那些过于沉重的记忆压垮,要将神魂一步一步淬炼得更加凝实。 他们就像是耐心的母亲,一遍一遍的教着“重光启”。 — 一个很长很久的故事,包含着一代又一代做着的同一件事情。 “他们很认真,很努力的坚守着自己的信仰,那么他们是否问过当事人是否愿意这样?” 这是某一次的一个阶段中,他问的。 “如果您不愿意……也没关系的。”干枯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额头,语气温柔。 然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再去让他做任何事情。 这个阶段的南北寒,过的是普通人的一生。 这其实是一个可怕的循环,可如果是重光启,他并不会有任何怨言。 南北寒有时候也会陷入自我怀疑。 他到底是谁? 他是重光启,可他每次看到那些记忆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排斥。 他不是重光启,可他在接受了记忆的一切之后,同族惨死在他眼前时候的愤怒与悲伤,不像是假的。 “……” 他死了活,活了死,循环了很多遍。 每一次的死亡都是安眠,像是一场令人期待的梦,他一开始无争无求觉得无所谓,后来与亚凤产生感情之后,知道每一次醒过来都会有他们迎接,一点也不怕。 听起来很畸形,但是其中能够尝到温情。 对吧? 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一个饱受折磨的可怜人给自己的梦? 一开始的族长已经死在那场战争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南北寒说,“我知道那些记忆,可我不会被压扁,因为我是很厉害的人。” 束林秋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了也不能改变曾经的过往,也许说了能让南北寒好受一点——他早就走过来了。 他想起在东陵的时候,他曾经把一个来杀他的人捆了起来,那个人忽然和他说起了过往的事情。 经过了那么久的洗涤,再怎么伤痛的往事已经结了痂。 发达的人不会再想着回到从前,可是偶尔想起以前的日子,自己现在成了强者,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南北寒不会这样。 “我这么些年,其实也就这一次碰上了安破水。”
第251章 地宫是假的 但是束林秋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听。 听完之后,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南北寒说的,唯一一次碰上安破水,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画面了。 束林秋发现南北寒所说的记忆的阶段并没有再次通过幻境的方法,在她的面前呈现,而是由南北寒口述给他听。 可是不一定能描述什么画面,但是对于现在的束林秋来说,口述更加容易将事情给概括完毕。 在南北寒的讲述当中,束林秋知道了,关于上古九天玄凤的一些事情。 但是对于上古大战,南北寒显然知道的还不够多,毕竟他那个时候作为重光启,虽然是九天,玄凤的上位者,但是那个时候他的角色是被算计的受害者,他死在大战中间,并没有从头到尾。 即使是后来觉醒了以前的记忆,也是在一次次的重生中死了活活了死。 他顶多知道的就是当年九天玄凤的战争是由安破水挑起的,复活他的人给他灌输的更多的理念就是振兴凤凰振兴重光氏,杀死黑龙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其实那场上古大战是迟早会被挑起的,安破水不过是加快了战争的进程。 这里并没有什么大秘密。 “幻境快结束了。”南北寒说,“其实根本没有地宫,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幻境。” 束林秋望着他,等待下文。 “这里是九天玄凤的埋骨之地,他们彻底的灰飞烟灭,不应该称作是埋骨之地,埋骨灰之地怎么样?”南北寒觉得自己应该要笑一下,于是他勉强的勾起嘴唇,给了自己一个笑容,“因为那场大战,这里彻底成为了荒芜的沙漠,即使有过王朝的建立,但是在曾经的影响之下,王朝终究还是覆灭了。” “这其中不乏有其他人推波助澜,你可以猜一猜是谁。”南北寒说。 束林秋摸着下巴淡淡道:“曾经的九天玄凤旧部,妖皇安破水,或者是你。” 还没等南北寒开口说话,束林秋又道:“你就非得将这件事情复杂化吗?王朝更迭本就是常态,也许有这上古的怨灵作祟吧?但绝对不是什么决定性因素。” 南北寒点了点头:“是,上古一还不一定有怨气,但一定有煞气,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段,有龙脉,但是被上古给掩盖,即使王朝能够长久,但是最后也还是会不可控制的走向灭亡,你应该有看这里的记载吧?这里的君王都是遇见了什么,然后性情大变,王朝开始走下坡路。” 束林秋道:“如果这里全都是幻境的话,那么这张残图是做什么用的?如果下定决心不让外界侵扰,应当是不会特地画这个残图来告知外界有这里的存在,难不成是想吸引一些寻宝人来这里当肥料?” “这个阵法从一开始就有,这里曾经是九天玄凤居住的地方,阵法的作用就像是万剑宗的护山大阵那样。”南北寒道,“只不过敌人来势汹汹,他们是下定决心要扼杀我们的,这阵法自然就破了。” “那么现在还在,就是你修复它了?”束林秋问。 “是。” 南北寒说,“每一次我活过来,恢复记忆之后,他们都会带我来这里,这个阵法里边的布局也是跟曾经的九天玄凤一族居住的大殿一样。” “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凤凰?”束林秋挑眉。 “是每一个战死的九天玄凤的名字。”南北寒说,“如果按照人力要建造出这样一个规模的地宫也很费力,用阵法做出幻境的话,其实要轻松了很多,只不过有一点忽略了,那就是这个阵法要做到和真实的宫殿一模一样,就得耗费更多的灵力和灵器,尤其是这个阵法要持续那么久。” 这么一看,他死了几次,死因也是包括建造这个阵法导致的过劳死。 将沉重的记忆刻画,每一个死去的人他都记得名字,在他还是重光启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人的名字都放在了心里。 “那张图是我亲自画的,有时候要建造一个东西的时候,总得打一些样出来。”南北寒道,“我将这份图放在固定的地方,每次来的时候都按照这上面的来做。” “阵法做完了之后,我再次陷入了快死的境地,不过,比起一开始,这次我显然习惯了很多,快死了,但是还没死。”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就遇到了安破水,不过他并没有认出来我就是当年的那个重光启。” “你这张脸应该从头到尾都没变过。”束林秋说, “没有,没换,没伪装过。”南北寒道,“也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时候遮着脸吧?毕竟身为一族之长,在那样的地位,总得端着。” 束林秋想起之前看到的壁画,的确,画上的南北寒如果是从远处看过去的话,第一眼看的并不是那张面庞,而是被他高高在上的气势给震慑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死了一次就不能再活,而我可以如此重复的经历生死。” “在那一次按破水发现我之后,他就知道了亚凤暗中复活我的事情,还复活了我那么多次,这简直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挑衅,所以在这之后,安破水就加强了打压剩余亚凤的力度。” 他每一次醒过来,虽然身体潜藏着力量,但并不能随意撼动安破水,他还得精心修炼才是。 而他要做的,除了杀了安破水,还要去恢复曾经九天玄凤的护山大阵。 这里曾经满满的都是九天玄凤的遗迹,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挫骨扬灰,他们已经灰飞烟灭,但是亚凤找到了一样魂器,那就是传说中的织魂灯、回春画。 织魂灯恢复魂魄,回春画恢复肉体,只要阵法恢复到曾经护山大阵那样的级别,也许九天玄凤就会有一丝生机,即使没有魂魄,但是身体在了,借助着天地灵气,也可以养起来。 要是护山大阵是那么容易能够恢复的就好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让南北寒先杀死安破水再着手准备复活族人的,但是每一次南北寒的修为达到化神期大圆满的时候就会死。 他过不去合道这个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所有九天玄凤都是一出生就是化神期,而他每一次复活修为都会很低,脆弱的灵台根本承受不住身体里强大的灵力,所以他刚活了就死也是一件常事。 这么久了,死了活活了死,估计带给他的,那就是不怕死。 毕竟已经习惯了,毕竟这次死了还能活。 如果南北寒不知道亚凤还抓了其他生物来献祭的话,他会一直这么想。 夺取他人身体里的灵力,让自身强大,这自然是行得通的,只不过毕竟这东西不是自己实实在在得来的,时间久了就会在体内化成阴郁的煞气。 而凤凰火是用来燃烧世间一切邪祟的,所以到了临界点,他就会自己杀死自己,被动的。 安破水是合道,经过了那么久之后,他的实力非常强大,绝对不是那个时候的南北寒能够撼动的。 亚凤只好退而求其次,请求南北寒去加固沙漠的阵法。 他们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等待,也幸好凤凰活的久,迭代的时间不会太多。 每次想起这个的时候南北寒都不知道该佩服谁,大家都很厉害。 最近一次复活就是这一次,因为安破水将凤凰打压的无比凄惨,他们自身难保,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复活南北寒了。 作为地位最高的九天玄凤,南北寒总得有些和其他族人不一样的,比如他可以活很多次,即使被挫骨扬灰,只要有那么一寸灰,他就可以活。 但是南北寒他自己也明白,凡事都有极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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