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灵台的伤口,正在愈合。 充满生机的灵力,浸润全身。 在这过程当中,他想起来了,那个满身是血的椒ⒸⒶⓇⒶⓜⒺⓁ汤少年,声音沙哑的唤他师尊。 少年曾经对他笑得有多么的灿烂,在被他一剑捅穿金丹之后,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就有多么的深刻。 为何? 少年惨白的唇角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亲手被爱的人推向深渊,冠上罪恶的名头。 傅闲终于能够平静地直视着少年染血的脸和哭泣的声音。 灵台上久久未愈合的伤口,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现在,灵台上的伤口在愈合。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沙漠向来只有烈日和暗夜的,这次天边竟然有雷声滚动。 在离傅闲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看着这一切。 “这个地方是一定会让人顿悟吗?”那个俊美的男人轻声开口,他在很远的曾经也在同一个地方见到了另一个人的顿悟。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人在他的时代的故事有多么的浓墨重彩,到了现在也只是书上一个轻飘飘的故事。 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真正刻骨铭心记得的,能够将那些回忆完完整整的拿出来的存在,太少了。 而他是其中一个。 他看着那道白光,还有天边的雷。 他想起来,在千年之前的那个人,他同样在沙漠中顿悟,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因此突破修为,后来那个人和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一些遗憾。 不过他仔细看着那个的表情,脸上满是爽朗的笑,他知道那个人记着这件事情,却并没有多少的遗憾。 是啊,那个人后来什么都有了,他有了能够和他并肩而行的爱人了。 他的长生道不孤独了。 “你怎么来了?你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是窝在雪山底下睡觉吗?” “哼,我手底下的小崽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师祖的,总得过来看看。”来的人一身灰衣,满头白发,脸上带笑,“我记得那会儿你好像和傅随也不太熟,怎么对他的后代这么照顾?” “叶殊,你话很多。”他平静的说。 “我就说这个性格啦,大家都知道。”白发人盯着沙漠一道道天雷,“你怎么不好人当到底,帮我们家小阿闲挡挡天雷?” “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说。 “我记得他曾经也来过这里,如果在这里悟道的是他,你会不会帮他挡天雷?”白发人问。 “他那个时候修为尽废,天雷不会来。”他说,“叶殊,你很紧张吧?不然你也不会问这些有的没的。”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小孩的心魔,一直在。” “……” “我有探魂的能力,虽然不至于扒人底裤,但我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造成他心魔的人……其实不用探魂也显而易见,因为这小子每天做梦都在叫那个人的名字。” “嘶……”白发人吸了一口气,“真是不得了的执念。” “人总是有执念的,即使是对得不到的东西。” “那你求不得的执念是什么呢,”白发人来了兴趣,“——初见月?”
第218章 可惜我是个混子 “寰宇,你又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束林秋回来的时候,看见司徒胜倚在门口,笑意盎然的望着他。 束林秋并没有隐瞒,而是坦然道:“我在村子里走,遇到了村长,说了几句话。” 司徒胜似乎没有放他进门的意思:“你已经混的这么熟了?” “我现在又冷又饿,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束林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质问,“小队长都没有说我,你为什么一直说我?” 看起来愚蠢又幼稚。 司徒胜微微眯着眼睛,忽然笑了:“吃饭?饭没了呢,你没按时回来,大家就把你的那份吃了。” 束林秋顿了顿,他这个时候应该是生气的反应吧? 束林秋皱着眉,哼了一声:“不给我留就不给我留,我自己有吃的。” 然后他就越过司徒胜,走到自己的床铺了。 屋子里有地龙,这个和北钦的炕差不多,只不过用的燃料不是柴火,而是别的。 束林秋这次没说谎,他真的有吃的,而且很多,并且比他们的伙食好不少。 晚上很冷,出去就是发神经,而这里的天黑的早,人又保留了一些白天的精神头,所以束林秋在门口就听见他们的喧闹声,要么打牌,要么就是讲荤段子。 没人注意到门口的“争执”。 束林秋略略的回头看了一眼司徒胜,觉得这个人似乎和里边的气氛格格不入。 不对,司徒胜明明是和这些人打成一片的,怎么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他进去的时候,听见了句:“今天胜哥怎么都没精打采的?” 束林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里并不需要他付出什么太真的情感。 “寰宇,玩不嘞?”有个汉子招呼束林秋。 “不要!我的钱都被你们输光了!”束林秋拒绝了,“你们还吃了我的饭!” “哎呀这个……我们以为你不饿的嘛。”有个人嘿嘿的笑了声,吊儿郎当的道歉。 “给你吃果脯,这个可是绿洲那边的好东西。”又有个汉子给他扔了一个小纸包,“寰宇,你过来凑一凑嘛,三个人打着没意思。” “我不敢和你们玩了,你们又要把我的钱赢走!”束林秋拿着纸包就要回床上。 这是实话,束林秋刚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拉着打牌,然后束林秋看出来这三个是有意无意的在给对方打暗号,四个人的牌三个人互通,最后一个输定了。 于是他故意把钱袋里的钱给输光,那里边也没多少钱,于是他很穷没有钱且牌很烂脑袋瓜不太聪明的形象就立起来了。 束林秋现在的模样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整个人看起来高,实际上瘦的和竹竿一样,皮肤是偏深的小麦色,看起来很乖很憨。 束林秋演的不错,第一次输光的时候一副快要哭鼻子的样子,连司徒胜都有点看不下去,让这几个汉子把钱还给他,别欺负一个小孩。 “害,你输了不拿你钱行不行,来凑个数。” “我不!”束林秋说,“我才不要被骗第二次!” “嘿呦你这孩子,这防备心……” 束林秋没答应,说了几句之后,他们也没再叫束林秋了,只好继续打起牌了。 — “你还真代入进去了?”初见月在他耳边说话,“你说你,怎么偏偏要用这样的身份混进去。” 房间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不一定能听见束林秋的动静,但人多耳杂,束林秋就没有开口说话。 为什么天堂有路不走,非得多绕几圈?除了本身没有经验,自然就是喜欢追求刺激,偶尔改变一下生活方式还是不错的。 这被褥松软干燥很厚,没什么异味,就是外表太朴实了,不过盖着的确是又暖又舒服,很适合这个温度。 外边的声音挺大的,束林秋没什么睡意,就是躺在床上清醒的发呆。 这是他待在泉涌村的第七天了。 他们似乎是要看风水,等个黄道吉日,并且这一天风比较小的日子。 束林秋不太着急,他们待了多久,他就放松了多久。 外边的声音低了一点,束林秋忽然发觉自己的床边似乎站着一个影子。 他没睡着,自然就起身查看。 是司徒胜。 “你做什么?”束林秋眯着眼睛。 “你饿吗?”司徒胜问他。 “不饿,而且杨叔给了我果脯。”束林秋道。 司徒胜做什么忽然站这里? 束林秋内心疑惑的想着。 “一点果脯怎么吃得饱?”司徒胜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扔在束林秋的床边,“骗你的,晚饭给你留了。” 束林秋伸手一摸,是个带着余温的馕。 束林秋其实不饿,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把馕给收了。 司徒胜贴心了,但不多。 这么大一块馕,连个水都没有。 司徒胜走了。 束林秋睁着眼睛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躺平。 夜渐渐的深了,打牌的聊天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慢慢睡过去了。 然后束林秋就看见,司徒胜披着衣服起来,出门了。 “你不睡觉是打算盯着那个凡人?”初见月问。 束林秋平静的说:“不是,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这里鼾声连天,此起彼伏。 束林秋睡眠一般,这个情况下他一时半会睡不着。 就连他轻声说话的声音,也被卷进鼾声里了。 初见月一开始就和他说过,司徒胜是一个修炼者,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就已经是灵王五阶了。 束林秋不是没见过天赋好的,比如景危山的航月航星两兄弟:一个二十出头就是灵王,一个二十四,就是灵皇;比如东陵的顾景双、祝渠水、续云白,等。 相比起来,司徒胜天赋一般,不过很正常,在普通人当中已经是卓越。 灵王这个实力,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沦落到成为寻宝队的临时工? 和换个解释,那就是如同司徒胜一开始怀疑束林秋不安好心一样,司徒胜来这里也是不安好心。 即使是那个冷公子,也就是一个大灵师而已。 这一趟的水似乎不浅,但是嘛,来都来了。 束林秋没有去管,只要司徒胜不侵害他的利益,他也没什么立场去管。 — “三天后进沙漠,这几天不要乱跑。” 第二天,小队长和他们说。 “尤其是你,寰宇,老实点。”小队长还特地点了束林秋的名,引得周围人一片哄笑。 束林秋低了头,假装被说的害臊,毕竟这个的确是束林秋前些日子不老实。 三天后啊—— 束林秋粗略推算了一下,他也和离尘寰学过一手,只不过道行不深,还是看了离尘寰给的文本,才顺利的算完了。 ——的确是少风少尘,宜出行的日子。 他们作为临时工,跟着向导走就对了,也只知道是深入沙漠,却也不知道是哪里。 束林秋无所谓,他只需要到沙漠中就是了。 虽然黄历推算的日子说三天后无风少尘宜出行,但是这玩意儿其实不太准,也不能说不准,就是有一定的概率是和推算结果相反的,毕竟天有不测风云。 不过,向导的经验老道,推算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在这样的天气出门就更能规避沙尘暴,也不代表没有。 束林秋思考,如果没有用沙尘暴做借口的话,他该怎样脱身呢?方法应该也不少,毕竟沙漠这么大,总会有不小心踩到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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