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双总是会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不痛下杀手,如果此情此景顾景双和他身份对换,顾御景肯定会直接杀了顾景双,不留任何后患,如果是他,在成为皇帝的那一天,顾景双就会死了。 ……肯定会的,只是他没有机会。 顾御景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不知道在给谁听。 顾御景低头不语的模样在顾景双看来却是不愿意见他,他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为什么要不开心呢?现在他占了上风。 “御景哥哥,抬头看我。”顾景双将顾御景的下巴一抬,“啧,居然没慌。” 顾御景不太能理解顾景双动手动脚的恶趣味,现在确认自己短时间内死不了,他反而没那么怕,比现在更紧绷的束缚也不是没经历过,这里的环境可比地牢好多了。 “我为什么要慌?”顾御景说,“该慌的是你吧,即使你把皇宫的密道给封起来,续先生也依旧有手段找到你。” “你嘴挺硬。”顾景双道,“你现在中着生死蛊,我死了你死,你死了我死不了,这生死蛊有名的难解开,等到时候了,你觉得续先生会怎么选择?” “呵,如果他会选择你,也不必将我接去修养了。”顾御景嘲讽,“生死蛊?我从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这东西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玄乎?” 顾景双嘴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顾御景很快的就抓住了顾景双那一瞬间的表情失衡,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明明母蛊受到伤害,子蛊就会被危及?那时候顾景双被放了好几天的血,可顾御景仅仅只是不适应。 是续云白给的丹药起了作用?也许有。 当天晚上,束林秋又来找了他一次。 “圣上,傅某想问问您,您这种症状持续了多久?” “大概……两三天左右。”顾御景想了想回答,“这些天感觉到您说的那些症状,是最明显的。” 束林秋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傅公子……您这是何意?”顾御景问。 “虽然服用了丹药伤害会通过别的地方分散。”束林秋顿了顿,“傅某去找续先生问了,在那几天里,他们将顾景双的血抽了很多,几乎……三升,他几乎是昏睡的,而且高烧不退。” “灵皇的对于伤害的容忍度较高,但您灵力较弱,如果生死蛊的伤害可以一比一承受,即使有阻隔的丹药,您的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束林秋道,“真正的生死蛊几乎已经失传了。” — “所以,阿双,不,应该叫你顾景双才对。”顾御景看着顾景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这生死蛊……有问题,但如果是这个的话,完全不是你留我的理由。” 肯定有问题的,不只是子蛊承受母蛊受的伤害的小,还有…… “顾景双,我死了,你也会重伤。” “顾御景,太聪明,我会杀了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模一样的脸,一张带着挑衅笑容,一张带着阴沉的冷意。 可惜顾御景接下来就不能和顾景双对峙了,因为顾景双忍无可忍的一掌落在人的后颈把人劈晕了。 看着垂下头失去意识的顾御景,顾景双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慌乱。 “果然一开始就要斩草除根,这下好了……底裤都没了……” 他咕哝几句,离开了房间,裴十七吹熄了蜡烛,然后跟在他身后,关了房门。 顾御景再次陷入黑暗。 院落里,一身锦袍的祝渠水身形如鬼魅。 顾景双对裴十七使了一个眼色,裴十七立刻退下。 顾景双走上前去,到祝渠水旁边,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祝渠水一拳打在鼻梁骨上,一行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顾景双捂着脸,脸色痛苦的退后几步,话都说不利索:“你干什么?!” 这一下是热身,祝渠水活动筋骨,竟是又要在顾景双脸上来一拳。 “祝渠水——你大爷!是不是别人不发火你就把别人当……”顾景双脸上表情再次绷不住 ,带着一些怒意。 “——蠢货。”祝渠水帮他补充完,眼中的怒意不比顾景双轻。 祝渠水即使实力倒退,依旧比顾景双厉害一些,他又干脆利落的在顾景双左脸来了一拳,这一下顾景双倒在地上,直接被打懵了,嘴角破了皮,隐约有血水渗出来,一开口说话就是血腥味混着唾沫,还有半颗牙。 顾景双暂时被打服,不敢说话了,他要是继续说,祝渠水估计会继续打,直到他闭嘴。 太疼了主要是,打人不打脸,除了打肚子疼,打脸也疼,鼻梁挨揍和牙齿被打掉半颗,万一祝渠水一个狠手,直接打在眼睛附近,命中太阳穴,他就直接无了。 祝渠水会杀了他,这个狗屁东西真的敢动手。 也能理解,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其实的确值得让祝渠水打一顿。 顾景双仰躺着,天上的星星很亮,在对他眨眼睛,夜风吹拂,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如果不是被揍倒的就好了。 “当初就让你下手为强,结果呢?现在这个局面,你够满意吧?”祝渠水冷冷开口。 顾景双没说话,他现在整张脸都很疼,应该已经肿了,鼻梁也不知道断了没,总之很疼。 现在事情已经这个地步了,祝渠水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景双:“你最好别再搞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我真的会打死你。” “祝渠水,我可不是你那些手下。”顾景双闷闷的开口。 祝渠水一脚就要直接去踹顾景双的肋骨。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就在祝渠水蓄力的时候,顾景双很快的转了话锋。 祝渠水这才大发慈悲没有真的动手。 他这段时间够烦的了 ,他的手下果然不安分,他还得去教他们怎么做人,亲自杀了几个人,现在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 “你最好是祈祷不要让续云白那么快找到我们。”祝渠水道。 “他现在应该是分身乏术,朝廷挺乱的。”顾景双捂着脸,上面的血迹慢慢凝固了。 这传言自然是他们散出去的。 他原本是打算把真假皇帝的事情给抖搂出去的,但假皇帝是顾景双,到时候传出去可能得不偿失,他不得不作罢。 祝渠水算得上是皇城的地头蛇,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只是他们要面对的是灵尊实力的续云白,还有苏冷他们——束林秋和苏冷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也不确定他们到底会不会出手。 这两个人挺难应付。 — “行了,去把伤口处理好。”祝渠水撇下这一句,离开了。 在不远处站着的裴十七立刻走到顾景双身边,将备好的冰块敷在顾景双肿起来的脸上。 “十七,我鼻子没事吧?”顾景双觉得自己的鼻子摇摇欲坠。 裴十七小心的碰了一下:“没事,没断。” “那就好。”冰块刚刚触及到皮肤的时候顾景双下意识一瑟缩,等了一会儿才习惯这个温度。 “十七,我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顾景双又躺了下去,脸上没有表情,“我常常因为不会下棋输了很多次。” 这个“下棋”,自然不是单纯的下棋。 指的是很多方面,他总是很容易走错,导致满盘皆输。 他想起来很久以前,白季先生还在的时候,他,祝渠水,裴十七,还有白季,四个人有时候会打叶子牌,他没赢过几次。 “阿双,你牌挺靓,怎么不出?”将顾景双这个月的零花钱都给赢过来的白季终于开始“安慰”他。 “因为舍不得。”那时候的阿双闷闷的回答。 “为什么会舍不得?” 是啊,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他从前很难去取舍,现在也是。
第135章 顾景双生气的时候是真的很生气 他到底是杀不了顾御景,还是不想杀? 他不知道,恨意是鲜明的,他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是心底依旧有一种诡异的心软。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过节的气氛并没有缓解东陵政局一星半点,太后党将军党依然在争,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就是祝渠水想要看到的,他想要天下乱。 这几天顾御景没有看见顾景双过来,倒是经常见到裴十七给他送吃的。 “裴十七。”顾御景忽然问他,“你有发现过不对吗?” 裴十七把顾御景吃完的残羹剩饭放进篮子,闻言微微一怔。 “您伪装的很好,我一开始就发现了。”裴十七说,然后起身就要走。 “等等。”顾御景忽然叫住裴十七。 裴十七停了下来,看顾御景,他对顾御景其实很有耐心。 “裴十七,你就这么……助纣为虐?”顾御景盯着裴十七的表情,开口。 裴十七倒是一脸平静:“您说笑了,不过是各为其主。” 说完,裴十七就要从牢房离开。 顾御景在裴十七背后开口:“你就这样效忠他,心甘情愿吗?” 看起来像是一种很低劣的挑拨离间,裴十七不理顾御景,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景双是他的主人,他自然是心甘情愿。 这是顾御景来这里的,第三天。 牢房有一个小窗,他在这里数了昼夜交替。 — 祝渠水知道续云白他们会找上门来,却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 这才三天…… “祝先生,您让我好找。”续云白脸上带着暗卫的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他的声音低沉。 “晚辈怎么担得起您的一声先生?”祝渠水面无惧色,然后继续说下去,“白季先生,您骗得我们好苦。” 续云白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身上的杀气减淡了一些:“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祝渠水捏住了一点儿主动权,“如果是您亲自培养顾景双,那就代表着这是先皇帝的命令。” 续云白听祝渠水说话,不发一言。 猜的倒也没错,如果先皇真的打算对顾景双不管不顾,就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让他隐姓埋名去教导顾景双。 祝渠水知道的很多,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他拉起来,祝渠水也会在别的领域发光。 如果不想被祝渠水迎头赶上,只有彻底抹杀祝渠水,才能做到。 养虎为患。 续云白想的只有这句话,贱人好养活,祝渠水就是这样的“贱人”,够顽强,命硬。 “你想说什么?”续云白问,“我只是一个暗卫,你想和我打感情牌?和我谈感情……你确定要亲口说。” “但也不至于。”祝渠水一阵恶寒,不过不愧是培养他的人,续云白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一开始确实打算打感情牌。 感情牌果然没用,那就只能说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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