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危险! 宴聆青仿佛被这些情绪所怔住,一时愣在原地没有动。 在男鬼爆发的那一刻,他的确感到了威胁,但是走……不想走……这里是他的湖。他不知沉睡多少年,醒来就在这里,白裙小姐是他埋下去的鬼,他一走,她就真的死了。 宴聆青目光森森,突然涌上一股怒气。 这只不知哪来的水鬼,真的很没有礼貌。 “呃啊——” 又是一声痛苦惨叫,女鬼几近透明,魂体爬满黑色纹路,犹如蛛网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另一股磅礴鬼力冲撞过来,男鬼倏地转眼,顾及不上已经抓住的女鬼,全力对上。 砰。 两股力量相对,谁也没有相让。 他还在原地,视线偏移仿佛和男鬼对上。 阴冷恐怖的威压在蔓延,宴聆青看不出一点表情,苍□□致的脸却更白了几分。 良久,一声巨响,男鬼猛地往后倒去,不等宴聆青再做什么,他飞速逃离,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他的方向本该没有任何偏离,然而走着走着,他忽地停下来,扭头望着一个地方。 半晌,他换了方向,朝那个地方走去。 何太太最近总是感到不安,连睡觉都是紧皱眉头,不知已经是几点,她揉着眼睛醒过来,房间开着一盏暖黄小夜灯,光线舒适,不多时眼睛便适应过来。 突然,她猛地朝门口望去,顿时呼吸一滞,心跳骤停。 那里,一个全身浮肿、面目苍白的男人正死死盯着她,黑幽幽的眼里没有一点感情。 “啊——!” 何太太惊叫出声,吵醒了旁边的何先生,“鬼叫什么?!” 何太太大口喘着气,眼睛还望着门口,那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说:“没有,做了个噩梦,没什么。” …… “死了?”男人淡声问道。 男鬼站在旁边,浮肿庞大的身形已经恢复正常,他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男人丝毫没有着急,仿佛对男鬼这副状态习以为常,他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屋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几声咳嗽声,良久,才听到男鬼的声音响起:“没有,逃了。” 男人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还看到了什么?” 男鬼的反应似乎很慢,他盯着男人看了眼,又低下头去,“看不到。” “看不到……”男人轻声重复这三个字,又自言自语道,“看不到是有还是没有……” 但不管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他都不可能改变计划半途而废。 正要将男鬼收起,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一个压低的带着慌乱的女声响起:“我看到他了,是靳荣升,肯定是靳荣升!” 何太太没有发现,她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曾出现在她房里的男鬼阴恻恻看了过去。 她还在继续说:“他不是……您不是已经把他……” 靳荣升已经死了,变成鬼应该又死了才对,为什么她还会看见? “看到他了?”他问何太太,“他做了什么?” “看到了,他……他……他什么都没做。” “是吗?”男人轻声反问,“那你慌什么?” 何太太一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玩鬼的行家,见到鬼害怕不是很正常? “放心,他不会做什么,那个女鬼近期也做不了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何太太逐渐冷静,但心里也多了些怨言。 挂断电话,男人盯着面前一身阴冷骇人气息的厉鬼,对他去何家,对他这副模样没有表现丝毫意外。 厉鬼,厉鬼,不怨恨冲天,不心系血债仇人还能叫厉鬼吗? …… 宴聆青受了一点伤,白裙小姐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好了,白天晚上都不会再闹,整天都只能埋在土里。 有了这次教训,宴聆青终于不是每天沉迷手机,他去了一趟何家,是的,不管怎么样,钱是不会忘记的,那关系到他的酬劳。 何简奕没有让他失望,百元大钞被整齐叠在一起放在地毯上,宴聆青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何简奕这个大坏蛋,居然抢了白裙小姐这么多钱! 他抱起来掂了掂,按照在老张那里掂肉称斤的经历,估摸大概有十来斤,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数都数不清,而他只能从里面拿出十张,一千块。 以前觉得很多的,以前他还说白裙小姐是个很穷的女鬼,现在…… 少年脸色苍白到透明,抱钱垂头站在那里,莫名显出几分委屈。 他盯着钱,盯了很久,可他到底是个讲承诺的鬼,说是一千块就是一千块。他从里面数了十张出来,收好,抱着钱离开。 白裙小姐沉眠在地下,宴聆青找了个地方帮她把钱藏好,修炼去了。 宴聆青不是只有捞到人、有可能赚到功德的时候才会修炼,平常也会。 只是在没有功德的情况下,修炼只能增加他的鬼力,不能稳定他的魂魄,他从不逞凶斗恶,也没有人打过他,所以不是很在意。 现在被人打了,那就要认真一点再打回去。 他沉在水中,闭上眼,感受着金双湖中的阴气流转,控制它们,调动它们。 三天过去,宴聆青终于停下来,他睁开眼,漆黑眼里有丝丝亮光。 魂身稳定了两分。 捞何虞的酬劳拿到了,他真的是主角攻。 他的魂魄已经稳定到八分了……八分…… 八? 宴聆青念着这个数字迟疑了,没有圆满。 难道主角攻受在一起后,作为有功劳的鬼他还能得到很多功德?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哗啦一声,有人跳进来了。 跳湖=捞。 犹如反射条件一般,宴聆青立马过去了。 但过去的同时也不由迷茫,主角攻受他不是都捞到了吗? 还是主角攻也要像主角受一样需要跳两次湖?毕竟这样才公平。 宴聆青勤勤恳恳去捞了,而江家别墅,江酌洲难得抽出时间拿着望远镜上了楼。
第28章 江酌洲回来得晚,回来后还要进行康复训练和一些常规检查。 医生叮嘱他多休息,曹伯近来也是爱看着他长吁短叹。 曹伯快六十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就在他爷爷身边做助理,后来做管家,这么多年一直在江家。 曹伯妻子脾气倔,有能力又有抱负,当年劝说说曹伯和她一起去海外闯荡,曹伯拒绝了,两人僵持了一阵,妻子和他离婚,带着儿子自己去了。 二十多年过去,曹伯妻儿回来过两次,见他们过得都好,什么情绪什么遗憾都平淡了。 江酌洲不知道曹伯当年有没有后悔,他只知道在江家最困难的时候对方没有离开,还对他一如既往照顾。 情分摆在那里,他不可能对曹伯的情绪视而不见。 今天在曹伯的长叹下,江酌洲比往日睡得早了些,但躺了许久却没有睡意,看了时间快到十二点。 看着外面浓浓夜色,江酌洲又想起了宴聆青。 宴聆青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他试着打过两次给他,都是信号不佳无法拨通。 想到小水鬼的特质,江酌洲没有在意,但现在他忽然有了见见他的冲动。 夜半三更,睡到一半还跑去湖边,那湖还是他出过两次意外的湖,曹伯知道了难免会多想。 而且只是见一见就把小水鬼喊出来,他会不会嫌烦? 没有犹豫多久,江酌洲下了床,提着一样东西上了顶楼。 月色下,男人身姿挺拔,动作从容搭载支架,调整视角和焦距。 既然只是他想见,为什么不换一种方法见?可能会一无所获,但也有可能会看到一只在湖边玩耍的小水鬼。 湖边几棵长势浓密的菩提树出现在视野,随后是浅淡月光和灯光交错下的湖面。 夜视效果,全彩画面,但距离太远,并不能看得太清楚。 江酌洲有想过自己只会看到一片宁静的、毫无人/鬼影的湖边光景,第一眼看过去也确实如此,但视角只是微微一转,就看到湖面荡起大片大片水波。 下一秒,一个男人冒出水面往岸边靠近。 手脚未动,不是自己向岸边游,而是有一股力量带动他。 江酌洲眼神沉了些,他熟悉这个。第一次落水,小水鬼将他抱住游出水面,第二次他就不抱了,只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绑着他往上带。 显然,现在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小水鬼在救他。 江酌洲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幕,直到男人被安全放到岸上,湖边水里才冒出一个脑袋。 面容不怎么清晰,但他知道,那是宴聆青,他想看的鬼。 宴聆青双手扒在岸延,仰头和躺在上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即便看不清,他也能想象出他那副认真又疑惑的表情。 江酌洲目光停留在少年脸上,调整焦距试图将他看得更清楚。半晌过后,他才看向了那个被救的男人。 男人已经坐了起来,正拿过旁边的鞋子穿上,动作流畅毫无滞涩,应该是得救及时,没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看着对方穿鞋子的动作,江酌洲总觉得哪里违和,但也没有多想,因为他很快看到了那人正脸。 又是何虞。 小水鬼又出现在何虞身边了。 何虞会走向死路,江酌洲意外也不意外,一个心死如行尸走肉的人,哪天肉身死了也很正常。 运气倒是好。 江酌洲在顶楼默默看着湖边一幕,直到宴聆青消失,只剩何虞一个坐在那里才不再关注。 救一个人而已。 …… 宴聆青的确和江酌洲想的一样,见到捞上来的人是何虞,小脸上的表情认真也疑惑。 “你怎么又来跳湖了?”宴聆青这么问何虞,虽然想过主角攻和主角受一样会跳两次湖,但真的跳了,还隔着这么短的时间,他还是很疑惑的。 不是说主角受很忙吗? 那么忙还有空让主角攻吃爱情的苦? 啊,宴聆青忽然想到了,就是因为主角受太忙没有时间见主角攻,哪怕主角攻在大雨下从天黑站到天亮。 这种剧情他在小说里看过,现在应该差不多是这样。 宴聆青自觉找到了答案。 何虞穿好鞋子拿过旁边的手机,递给宴聆青看,“何简奕被调查了。” 这话其实也是在回答“为什么跳湖”的问题,他是来报告进度的,跳湖是为了引他出来。 但是宴聆青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完全没有get到,而且注意力很快被手机吸引。 上面是一条新闻,还配有一张图,何简奕坐着轮椅被请上了警车。 #何氏真少爷昨日被带往警局配合调查,据传与一女子命案有关,此女曾任何少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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